孛魯也從洞口疾走出來,麵色慘白而焦急,“父帥,看到那末手裏的東西了嗎?”


    木華黎神色凝重的點著頭,眼中有哀傷的淚光泛起。姚夫人循聲看了一眼,驚呼著暈了過去。眾人又一團亂的將她抬到其他房中去了。


    說實話,幽龍不清楚這東西是什麽。


    那末手中的東西看起來很惡心。青黃色,粘液狀,半透明,還有一股子複雜難聞的味道,好像某種動物的唾液。


    “這是什麽?”見大家對這樣惡心的東西反應都很強烈,幽龍真有些疑惑了。


    “死靈紅蠕,一種隻在蒙古戈壁沙丘裏出沒的怪物。”


    “你們見過?”


    孛魯傷心地搖搖頭,“絕少人見過。據說它的全身通紅,沒有眼睛,整個頭部隻有一張長滿尖利牙齒的利嘴。在攻擊時,頭上還會伸出兩隻觸角。它的巢穴藏在沙漠的深處。它們會悄然來到草原,毫無征兆地在夜間突然鑽出地麵,對牛羊發起攻擊。在它行經的地方、偷襲牛羊的地方,一定會留下這種顏色的唾液。這唾液劇毒無比,隻沾一點到皮膚上人都會死掉。大漠中的人都知道。那末或許因為是妖,所以不會中毒。我們普通人,隻要粘上這唾液,很快就被毒死。婉瑤,婉瑤一定是被它吞了。”


    木華黎揪心的長歎一口氣,阿敕忽失則瞪著大眼珠子說不出一句話,他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蟲子,蟲子的味道。”那末眨了眨眼憂傷的對幽龍說,“恩公,救姐姐,隻有你能。”婉瑤曾對那末說,幽龍對她很大的恩德,因此要稱呼他為恩公。人類都是這麽稱呼自己的恩人的。要記住他的恩惠,要永世相報。


    對於這個死靈紅蠕幽龍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原來巨大的地洞就是這蟲子造成的。那麽問題來了,幽龍皺著眉頭問道,“總是在大漠裏出現的蟲子,怎麽會突然來到中原呢?”


    “一定是提爾達達搞的鬼,我要抓住他問個明白!”阿敕忽失帶著悲傷的憤怒,任誰都無法阻擋的衝了出去。


    望著一屋子絕望的人,幽龍也意識到婉瑤現在是命懸一線了。可殺掉她的理由是什麽呢?因為她身後純白色的星光體嗎?不可能,據他所知,人類之中隻有西藏密宗修行很高的高僧才能看見星光體。


    “我要下去看看,這地洞的出口在哪裏?”


    “差不多有五裏長,前方軍士報告,出口在城內浚河的分支旁,看樣子,入口也在那裏。我們還沒有走到,發現這些唾液就先回來稟告了。”孛魯說。


    幽龍望了眾人一眼,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婉瑤若就此死了,他有責任。今晚不該離開的。他疾步朝洞口走去,孛魯和那末緊跟著。


    洞口內很寬,大約一丈高,受到不規則的衝擊,使得很多石塊泥土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間。孛魯拿著火把帶著一群軍士走在後麵,幽龍和那末不在乎黑暗,徑直朝前走。


    前麵一段沒有什麽特別,隻有婉瑤大木床的殘骸,還有被褥、幔帳等,稀稀拉拉的丟棄在地上。越往裏走,一種腐爛的的味道就越濃,還夾雜著一股子木糠味。正是那蟲子分泌的粘液。


    大約走了兩裏多,一大堆青黃色的粘液就出現在洞壁上。之後的一裏這粘液越來越多。地麵、洞頂、洞壁,到處都是。


    “據有經驗的老牧羊人說,出現粘液的時候,正是死靈紅蠕吞咽食物的時候。由於喉頭收到食物的刺激,流出唾液來。”孛魯吸了一下鼻子,抑製著悲傷的心情。


    “情況或許沒有那麽壞。”幽龍想著,擁有純白色星光體的人,應該不會那麽容易死掉吧。難道同普通人就真沒有什麽區別了嗎?


    除了擔心婉瑤,幽龍也很生氣。竟然剛好選他不在的情況下,用這樣的方法謀害一個女人,不可原諒!


    從一來到這個大名府,他真實的感覺到了人類的狡詐與惡毒。一個個悲慘死去的士兵,一件件暗地裏實施的陰謀,使得他這樣的異族都找不出隱藏在這殘忍和殺意背後的敵人。


    其實,一直以來幽龍除了對婉瑤與生俱來的特質在意之外,這個女孩的優點、特點以及連她的樣子,他都沒有在意過。幾次救她、叮囑那末保護好她,也是基於這一點。


    其原因之一,不僅僅是因為在高傲的精靈族眼中,人類短短的壽命可悲至極,還有他們為了生存,進化出的各種複雜特性。謊言、自私、貪婪、妒忌、傲慢等等,有時候,殘忍程度連超出了第四分界的惡鬼。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除了琉璃之外,他的心裏眼裏容不下任何女性。一個人類女孩的愛慕之情,對他來說,更是無足輕重。就像一株小花傾慕大樹一樣,不同高度,不同等級,不同種類。大樹太高,怎能看見一株小花的心?


    可今夜,幽龍還沒有料到,婉瑤悲慘的遭遇從此開始。事情的發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壞。人性可悲可憐的背後是難以原諒的罪惡。


    也正因為這樣,幽龍自婉瑤死之後,不再與人類接觸,帶著那末孤獨地獵魔。不是因為嫌棄人類低級,而是不想看到,他覺得可愛、可敬、可佩的人類,死去!


    走過粘液最多的一段之後,如同前端一樣,洞中的唾液越來越少,空氣也變好很多,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流水聲。


    走出洞口,橫在眼前的,是城外浚河的分支,在大名府內橫穿而流過。河水八九丈寬,由於是雨季,洶湧渾濁,卷著小浪,推攘翻滾,前赴後繼的朝東去。


    洞口圍了一圈士兵,點著火把。等待孛魯的命令。


    一行人走出洞,在洞口周圍查看起來。很明顯,那隻死靈紅蠕是借著這河水來的,也是借著這水遁匿的。


    “它不會一直呆在水裏,總要找個地方上岸。”幽龍望著向前奔流的河水斬釘截鐵的說。


    “那我們順著下遊追。”孛魯已經急得不行。


    “那末,是不是能跑得比馬還快?”


    “嗯!”


    “好,你在前,沿著河邊一路嗅下去,直到你再次發現蟲子的氣味,就說明它在那裏上岸。你就在那裏等我們。”


    那末一點頭,一陣風似的跑了。幽龍和孛魯帶著一隊人馬朝下遊奔去。


    幾十人從順著河邊出了城,一直跑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完全亮了的時候,見到穿著一身紫色長襖的那末正站在河岸的邊上。她的身後,是一片荒草地。這草都齊人腰高。枯黃枯黃的在晨風中搖曳,不肯死去。


    “蟲子,味道。”那末指著地上說。


    幽龍下馬,見這荒草地有一道三四丈粗的壓痕,很寬,向著草叢的深處延伸而去。於是,眾人順著這條寬大的壓痕往草叢裏麵走。大概走了一裏的樣子,這壓痕不見了。


    同時,最讓大家揪心的是,在壓痕消失之處,有一大攤青黃色的粘液。比之前發現的麵積都大。在粘液中,幽龍發現了婉瑤的一隻紅珊瑚石耳墜。“看樣子,這蟲子在這裏把婉瑤吐出來了。”


    孛魯點頭同意,“你們全散開,四下搜索,發現小姐,就給信號。”


    幽龍想了想,拿起一根蒿草,挑了一點地上的粘液,一甩手,甩到了一個士兵的臉上。


    那士兵驚慌失措的慘叫起來,“救命,救命,我要被毒死了!”


    其他士兵不敢靠近,隻有孛魯連忙抓起一堆蒿草捏成一大團,朝他臉上蹭了幾下,給蹭下來了。


    “幽少俠,你這是?”孛魯一邊幫助軍士一邊問。


    “你們不是說,死靈紅蠕的唾液有劇毒,沾著即死嗎?他怎麽沒事?”


    聽到幽龍這麽一說,孛魯和士兵都停止了動作。軍士也不慘叫了,摸了摸臉,激動地說,“少將軍,我沒事哦。也不疼不癢。心裏也不難受。”


    “幽少俠,你的意思莫非這不是死靈紅蠕?”


    “我沒有見過這種蟲子,不能判斷是不是。但如果你們確定這唾液是那種叫死靈紅蠕的話,那它的特性表現得很奇怪。第一,唾液無毒,第二,一種巢穴在沙漠中喜旱的生物,竟然可以水遁,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孛魯神色同早春清晨的霜露一樣了凝重,“我懂了,你的意思,這種死靈紅蠕是被人養的,極有可能在培養中為了適應中原之地,還改變了它的性狀。”


    “對!”


    “是針對婉瑤的?”


    “是針對實施血祭封禁之術的。一切都是為了召喚出骨魎魔做準備。隻是猜不透,開始是要殺掉婉瑤,現在看來,婉瑤沒有死,那人想要活著的她。”


    聽到這兒,孛魯狠狠一咬牙,“這人如果是男人,那婉瑤的貞潔?這可是比死還難受!”


    幽龍也不想,至少他見到的這個女孩一直是快樂的。


    一直不甘心的四處嗅著的那末,跑過來,手指著一個方向,說,“姐姐,那邊。”


    大家一聽,心情為之一振,撥開荒草向前方去。繞來繞去,竟走出了這片草地。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大片荒蕪的平地。黑褐色的土地上,沒有長什麽植被,隻有高高低低的石頭和偶爾一株灌木。荒涼、貧瘠、空曠。沒有死靈紅蠕的痕跡也沒有婉瑤的蹤影。


    “那末,婉瑤在哪兒呢?”


    那末鼻孔翕張,死勁的呼吸著帶著水汽的氣息,大力的嗅著,嗅著,最後她悲傷的對幽龍說。“姐姐,姐姐的味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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