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咒?!」


    誰會料到達米樂死前吐出的那口血,竟含有三界中最惡毒的咒術,任誰碰觸到都會立即死亡,即使沾到一小滴也回天乏術,除非道行高深的魔。


    而魔法不差的艾蓮娜由小魔處得知雲蘿公主的詭計,連忙化身鳥人由魔頂山返回人界,希望能及時化解她布下的陰謀。


    誰知仍遲了一步,那噴出的血就要奪去她心愛男人的生命,她想都沒想地以身相護,飛快地往他麵前一擋,讓所有帶有死咒的血噴灑在她羽翼上。


    結果,他得救,她卻倒下。


    若非她本身魔質優異,又有高深魔法護體,一般道行不夠的小魔恐會當場灰飛煙滅,化成一堆白霧隨風散去,哪還能搶回一條魔命。


    隻是她的下場也不好過,雖然命是保住了,可是魔體受損嚴重,奄奄一息地拖延時間,能不能撐得過還是未知數。


    「幸好你沒沾上含有死咒的血,不然上麵那個白胡子老頭也救不了你。」雷恩調侃道。那個笨丫頭還真不怕死,連這麽蠢的事也做得出來。


    「難道沒有解法嗎?」藍亞特恐懼得無法控製手的顫抖,麵如死灰。


    「要是能解,我們這幾尊大魔就不用坐困愁城,等著替她收屍了。」如果她懶得呼吸的話。


    藍亞特看著平空冒出自稱是艾蓮娜兄姊的「魔」。


    「收……收屍……」他踉蹌地往後一退,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有那麽嚴重嗎?隻不過幾滴黑血而已。


    「雷恩,你想好避難處了嗎?」艾佐家老三雷恩娜涼涼地說。


    「呃!親愛的二姊,我為什麽要避難?」不是風平浪靜了?


    「想一想艾蓮娜要是知道你連她的愛人都敢捉弄的話,以她報仇三年不晚的陰險個性,你能吃好睡好嗎?」還不趕快逃命。


    「赫」他抽口氣,驚嚇莫名。


    怎麽又要逃難了,他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嗎?


    「各人造業各人擔喔!人類這句話還挺有意思的,你不覺得嗎?」雷絲娜蹺著腳,拔著寵物拉拉的羽毛。


    魔要想死,不愁刀子磨得不夠利。


    「老大,那個紅頭發的妖魔是誰,她和我們家沒關係吧!」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幸災樂禍,他可是她唯一的弟弟耶!


    雷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懶得回答這個笨問題,他比較懷疑雷恩是天使界的臥底,投錯胎,走錯人家。


    「嗬嗬……老四,你趕快找事彌補,否則等艾蓮娜找上你,那就是真的眾叛親離了。」而她一點也不同情,誰叫他自尋死路。


    「我這麽不得人緣嗎?」低嚷著怨語,哭喪著臉的雷恩捉了捉漂亮的金發,連忙堆滿假笑地看向藍亞特。「哈哈……我之前是說著玩的,你千萬別太在意,我們家老五活得比龜精還長壽,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為什麽他得接受威脅呢?他是至高無上的魔尊之子,竟然得低聲下氣向人類彎腰,還得確保他沒被嚇死,這象話嗎?


    何況以後有幸成為一家人,老四輩分總比老五高一點吧!他好歹也得喊他一聲四哥。


    隻是一想到艾蓮娜笑得比他還天真的臉,雷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話最少的人往往最陰險,算計全放在心裏。


    那間破教堂不知道還在不在,他和哞哞又得去暫住一陣子了,免得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頭不見了。


    「她在哪裏?」沒見到人以前,他無法安心。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保證沒「人」打擾。


    「我要見她。」藍亞特命令。


    搔搔臉,雷恩故意裝出陽光男孩的靦笑。「不好吧!那個地方不適合你這種人去耶!」


    「我這種人?」他不解。


    「你忘了你的身分嗎?波頓家的驅魔師。」而他們一家都是魔。


    另一半例外。


    怔了怔,藍亞特黯然地垂下眼。「如果我不是驅魔師呢……」


    「嗬嗬……」雷恩的笑聲有如三八的媒人婆。「你放得下嗎?我就這麽一個妹妹,我可不想她哪天哭哭啼啼地回來說,你又不要她了。」


    「我……」藍亞特深吸口氣,明白他話中的譏誚。「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再讓艾蓮娜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嘖!又一個不怕死的勇士……呦!誰打我?」他的地位有這麽低微嗎?每個人興致一來就欺負他。


    「少說廢話,快帶他去。」雷斯催促道。藍道的演唱會快開始了,等一下見不到她又要哇哇大叫地鬧情緒。


    雷絲娜的親密愛人就是雷恩口中的勇士,而且黏她黏得很緊,即使貴為國際級的天王巨星,仍時時刻刻擔心會被心性不定的她「拋棄」。


    「是是是,我就要走了。」嗚……居然當他是小弟使喚……呃!唉!他的確是小弟,隻能認命了。「來吧!驅魔師,我帶你去找艾蓮娜。」


    突地,他陰惻惻地一笑。


    「你最好是閉上眼睛,我們這一路上的風景可不怎麽賞心悅目,有重大疾病者勿試,我擔心你要是嚇破膽子,不知上哪找個新的替你換上。」


    心急的藍亞特隻說了一句不必,神情冷峻得猶如要上斷頭台。雷恩的手僅輕輕一揮,牆上便出現漩渦式的通道,冷冷竄起,有一股將人吸入的張力。


    那是一條很長的道路,並未如想象中黑暗,水膜般的兩側散發微亮光線,四周景致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地往後退去。


    誠如雷恩所言,一路上的風景的確光怪陸離,他看到會走路的橋,正在梳發的樹,還有用魚尾打排球的鯨魚,以及正在貼眼睫毛的金剛鸚鵡。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一頭在空中盤旋的火龍忽地噴出烈焰,才驚覺路已到了盡頭。


    「歡迎光臨魔界,希望你能滿意今天的行程。」今日他是魔界一日遊的導遊兼解說員。


    「這裏是……魔界?!」紅色的太陽和紫色月亮?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嗬……驚喜吧!我們的世界也是挺漂亮的,對吧!」不過這不是重點。「艾蓮娜就前頭,你見到她時可別嚇一跳。」


    雷恩嗬嗬笑地,像是包藏禍心的陰謀家,他引藍亞特走進一座怪樹林立的黑森林,然後做出他先行的手勢,在到達某一定位時朝他背上一推。


    撲通!


    「你……你幹什麽?」他不經意地喝了一口黑液,鹹的。


    「這叫魔湯,和人界的溫泉大同小異,但功能嘛!你等一下就會明了了。」嗬嗬……他真是善良,恩典寶貝一定會摸摸他的頭,大讚他是乖小孩。


    「艾蓮娜在哪裏?她……」驀地,他的聲音消失。


    熱淚盈眶的藍亞特啞著聲,神情激動地向前一遊,漂浮魔湯之上的沉睡佳人有張他熟悉的嬌容,安適地閉眼似在休憩。


    他癡了、傻了,凝視地看著她平靜麵容,生怕驚擾到她的睡眠,輕撫著飄在湯裏的長發。


    在魔界,時間是緩慢地,如牛步般行進,分秒沒有存在的意義。


    似乎過了很久,尖銳的嘯聲驚醒了睡得正舒服的魔女,她眼皮動了動的似醒非醒,又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慢慢掀開舞蝶般的睫羽。


    「咦?是我看錯了,還是你走錯地方?這裏應該不是聖芳濟女子中學吧!」這幻影十分逼真,恍如真人在前。


    唔!捏起來頗有肉感,真實得不像做假,誰無聊到做個人形玩偶來陪她?


    「我愛。」


    「啊!會說人話,你不會是大哥送我的禮物吧!還是雷恩故意戲弄我的整人玩具?」她微訝地坐正身子,再次以手觸摸眼前濕淋淋的實體。


    嘴角一揚,藍亞特低頭一吻。「我想,非常想,超過我所能負荷的想念,而我竟以為我能灑脫地不再想。」


    「藍亞特?!」她吃驚地腳下一滑,整個人陷入黑色湯液中。


    「小心點,別把自己淹死,的沉穩哪兒去了?」伸手一撈,他笑著撈起噴水的水娃娃。


    「被魔獸咬走了……」她小聲地嘟囔著,有點懷疑身在夢中。


    她得罪太多魔,每一個都想趁機整她,雖然不致有肢體上的傷害,但幹奇百怪的花招還是叫人受下了,她成了所有魔捉弄的對象。


    「真傻,傻得令我心疼。」魔該是自私自利,不管他人死活的。


    明了他意思的艾蓮娜笑著眨眼,有如無尾熊地往他身上一攀。「沒辦法,誰叫我受到詛咒,非你不愛。」


    「我也愛!壞心腸的魔女。」他被施了愛的魔法,隻能愛她。


    「壞心腸?」她有意見地挑起眉,纖細指腹不停地摩挲剛毅下巴。


    「是的,很壞,讓我擔心讓我憂,讓我為寢食難安,心痛如絞,睜眼閉眼盡是頑皮的笑臉,如鬼魅纏身般讓我不得安寧。」他說著這幾日所受的折磨。


    「咯咯……聽起來我的確很壞,壞到骨子裏,那你還敢愛我。」真好,聽著他的心跳讓人很安心。


    「因為我天生負有驅魔衛道的使命,為免人界生靈遭受茶毒,我隻好舍身取義為萬民謀福,親自看管這隻無惡不作的壞魔。」看到她平安無事,焦急的情緒終於能平息。


    艾蓮娜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又滿心歡喜地咯咯輕笑。「誰帶你來的?」


    凡身過不了魔障,除非有魔帶路。


    「一個天使長相的金發男孩。」很活潑,但……邪惡。


    「喔!那是我四哥,他沒找你麻煩吧?」老四很賊溜,總喜歡背地裏使陰。


    「還好,的家人都待我不錯,隻是這一路走來頗遠」幾乎令他以為沒有盡頭。


    「等等,你說你走了一段遠路?」她打斷話地插上一句,語氣不太輕快。


    「有什麽不對嗎?」看她不怎麽滿意的表情,莫非另有捷徑?


    「沒什麽不對,大概我家老四智力退化,忘了他的魔力能打開魔界大門,人、魔兩界的距離隻在於門裏門外而已。」果然是善良的魔,多做運動有益身心健康。


    訝然的藍亞特微微一笑,不在意多走一大段路。「的情況還好嗎?他們說受傷頗重,必須長時間靜養。」


    「他們?」


    「的家人。」他坦誠不諱,卻不知會讓日後的「姻親」幾乎雞飛狗跳。


    「別聽那魔言魔語,他們擅長讓人信以為真,不過是沾了點汙血得洗淨。」哪值得大驚小怪。


    「死咒能解嗎?」他恐懼地不敢闔眼,怕再也見不到她最後一麵。


    「他們連這種事也告訴你?」真是無聊,唯恐天下不亂。


    難以放心的藍亞特再三審視她的臉色。「實在不該用自己的力量救伊莉莎,雖然對她有些歉意,但我寧願活下來的人是。」


    他也是自私的,不願所愛從世間消失。


    「嗯哼!你忘記我是魔女了嗎?」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邪孽。


    「我隻記得是我最愛的女人。」愛無界線。


    「你是驅魔師。」你的責任呢?!


    「而是魔女。」愛都愛了,還能後悔嗎?


    艾蓮娜笑著刮刮他的臉皮,指指暗影晃動的魔樹,「你知道這森林有多少魔獸嗎?夠你殺個痛快。」


    「我的劍,鈍了。」他苦笑地捉住她細白小手,不看四周走動的影子。


    「好理由。」艾蓮娜突然露出邪魅的笑,撫著他心跳的位置。「雷恩有沒有告訴你,魔湯對人類的影響?」


    他搖頭。


    「那你的身體是否有點熱,感覺有小火燒著下腹?」他穿太多衣服了。


    早有所覺的藍亞特微起眼。「我可以不聽嗎?」


    「咯咯……催情。」他不聽,不代表她不說。


    「該死。」他呻吟出聲,忍受著一陣陣往上攀升的欲望。


    「親愛的,你不覺得你該做什麽嗎?」他這個驅魔師要徹底淪陷了。


    看著她光裸如雪的身子,藍亞特輕噫一聲。「讓我沉淪了。」


    頭一低,他吻上紅豔小口,兩手如失控的野獸般激情撫摸,魔湯洶湧,水珠四濺,用原始的肢體語言倘佯在愛的浴池裏,結合成一首美麗的樂章。


    惡魔也有春天,隻在於他們願不願意付出。


    幸福,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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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在我身上施了生發的魔法?」全身毛絨絨活像紅毛猩猩的雷斯大吼著,臉及四肢和身體都布滿毛發。


    「我性感的紅唇呢?哪個混蛋掛了兩根炸壞的香腸在我嘴上?」攬鏡一照的火爆雷絲娜氣急敗壞地咆哮。


    冷戾的雷恩娜音一沉,低視胸前兩朵紅梅。「誰要出來自首,我保證不撕裂他。」


    「啊!啊!啊!我……我變成女人!」怎麽會成這樣?他還想跟他的小恩典大戰三百回台。


    活該,誰叫他老愛自掘墳墓。


    一隻金發惡魔慘叫連連,還來不及找出凶手就被踢了出去,屁股上還多了大小不一的三個腳印。


    艾佐家清晨非常熱鬧,人人有獎地收到小氣艾蓮娜的回禮,看得大家長羅斯特和羅賓娜哈哈大笑,拍掌叫好地多送一個禮,錦上添「花」。


    隻見四個怒不可遏的魔男魔女狂忿地走來走去,頭上頂了盆……牽牛花。


    不過最慘的莫過於魔界公主雲蘿,聽說她一夕間變醜了,醜得連魔王魔後都不認她,一腳把她踢出魔宮。


    「父王,母後,我是雲蘿呀!你們開開門讓我進去,我不要待在外麵,們會欺負我……」


    淚眼汪汪的雲蘿拍打著魔宮大門,不顧形象地扯著喉嚨大喊,但發出的聲音沒人聽得懂,!!……


    「嗯!好醜的青蛙,誰家的?」這麽醜也敢出來。


    「是蟾蜍吧!你看背上有顆好大的疣。」真駭人,不知道有沒有毒?


    「青蛙啦!綠色的皮看見了沒?」路魔甲用樹枝戳了一下。


    「大概是突變種,人界的汙染越來越嚴重了。」路魔乙拿起石頭一丟。


    不要再戳我,不要再丟我了,我是雲蘿公主、美麗又嬌媚的魔界第一美女,你們要是敢再犯上,我就把你們變成青蛙。


    ……………………蛙鳴聲陣陣,一隻翻肚的醜陋青蛙倒栽在溝旁,不停地發出聲……


    【全書完】


    *欲知雷斯艾佐如何與煮得一手「好」廚藝的席善緣結成良緣,請看寄秋花園係列578魔魅の家之一《惡魔協奏曲》


    *欲知雷絲娜艾佐怎樣讓天王巨星藍道歐米特「一見鍾情」,請看寄秋花園係列587魔魅の家之二《魔女暴風曲》


    *欲知雷恩娜艾佐杠上古板的英國紳士狄奧尼索斯有何精采的情事發生,請看寄秋花園係列626魔魅の家之三《愛の魔幻曲》


    *欲知雷恩艾佐怎麽由死神手中奪回命在旦夕的害羞情人楊恩典的性命,請看寄秋花園係列639魔魅の家之四《惡魔情人變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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