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倩文對李軒的強吻感到意外,但卻覺得頗為滿意。


    她內心的空虛,恰好可以讓這名男人填占。


    即使是在正常的年月,她每天的生活也並不總是充滿著紙醉金迷,大多數的日子裏,她所做的都是留守在空蕩蕩的、裝修豪華,大概有二百多平米的房子裏,等待著那名“金主”的偶爾到來。


    她依然會怕。


    她害怕自己的年齡增長,害怕自己的臉變皺、變老、變黑,這樣,她無異於死了。因此,她一直以來就開始想方設法,利用一切機會搜集關於“金主”的犯罪證據,好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


    也有時候,他會帶著她到一些社交場合,譬如瀾玉庭。


    就在瀾玉庭,就在這間別墅的舞會裏,他認識了另一名商人,他們所居住這棟別墅的主人,有婦之夫。


    她為他的一舉一動和非凡的氣質所傾倒,更為他的財富所打動,她覺得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從那時候起,她無聊的人生又有了新的方向――在不被“金主”知情的情況下,利用“金主”所提供給自己的金錢,想方設法接近這棟別墅的主人。


    她幾乎是不擇手段的想要達到自己的目標,設法參與各種社交活動,將自己的身份,從“半公開的情婦”,變成了一個手法普通、作風欠謹的“社交女郎”。


    她也確實小有斬獲,有了一些推進。如果接觸不到這棟別墅的主人,那…接觸他的兒子…總可以吧?他的兒子也有種特殊的致命魅力,更重要的是,他是已經參與了家族事務的…獨子!


    而這終於引起了“金主”的警覺,她被斷絕了一切財源,二百多平的房子也被換了鎖,所有屬於她的物資,都被人扔在了小區院子裏――這可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小區。


    她隻能離開所有她覺得“無趣”的生活,回到雅新路那棟隻有四十八平米的,父母留給她的,屬於她自己的天地。


    即便如此,似乎是由於“金主”認為她給他帶了綠帽子,又或者是“金主”比較警惕,她隔三岔五都會收到各種威脅。最嚴重的兩次,她在一天夜裏回家的途中,差點被黑暗中迎麵飛來的刀所刺殺,另有一次,當她回到家後,發現整間屋子裏裏外外都被掀了個底朝天,連家中的木地板、馬桶都被撬開搜了一個遍。


    她終於忍無可忍,做了一件決絕的事。


    她將過往搜集並保存在其他地方的一些不利於“金主”的信息,通過之前就預備好的途徑,在同一時間送達了警察局、中州紀委、市政府。


    這之後,她再沒有受到過騷擾和威脅。但她繼續在擔驚受怕中渡過了兩個月,隨後,喪屍危機爆發。


    “你接觸我,恐怕得命很硬才行呢。”劉倩文對李軒說著。


    “命硬?”李軒聽見她說這句,想歪了方向,但轉而咂摸她的本意,“能在末日裏活下來,恐怕都是命硬的人。”


    “哈哈,蠻好啊。不過,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我可不會和你有什麽公開的關係,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一個能夠保護別人的人,你懂麽?”劉倩文把話挑明了說,“我要的不是你所謂的‘結個伴’的人,而是…”


    “那無所謂。”李軒打斷了她的說話,“你要什麽,我大致猜的到,現在是末日,我也沒打算奢求更遠。”


    恐懼、害怕、對安全與基本生存的需要、對活人體溫的渴求,這些不都是末日最需求的東西麽。我當然明白你要說什麽,實際上,如果不是末日,你也不可能看的上我吧?李軒想著。


    劉倩文會意的笑了笑,主動貼上了李軒,兩人再度口舌相交。


    ――――


    次日清晨,眾人逐漸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大家都感到腰酸背疼。


    王嶽山並沒有如同周記堂所設想的那樣,發動內訌。


    所有人醒來的第一件事,都是看看窗外的景象。


    所有人無一例外的,都或長或短的歎著氣。


    屍群依然密集的堆積在瀾玉庭,大家完全沒有希望脫逃。而二層的喪屍,長嘶短號一整天後,也並沒有徹底消停下來。


    “這次比小樓還要慘,我們根本出不去。”鄭介銘看著窗外,始終沒有任何脫生的辦法。他在喪屍危機爆發的初期還曾經一直在想,如果所有人都屯好足夠的糧食,躲在屋裏會怎樣?


    但現在他深刻的體會到,即使屯上了足夠多的食物,這種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壓迫感,時間長了也足以讓被圍的人崩潰。


    “食物已經沒有了!!為什麽當時不備一些在三層!?”王嶽山走出溫室的門,暴躁的聲音響起。李煜一皺眉頭,他確實也正在自責這一點,當時搬進瀾玉庭的時候,大家對生活規劃可以說是雄心壯誌,要在門口挖壕溝、封住多餘的門窗,甚至考慮著把防線延伸到瀾玉庭整個庭院,要利用瀾玉庭整體的圍牆來對喪屍進行防禦!


    但是喪屍與敵人,並沒有給他們這些時間!而且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二十多人生存團體所能做到的事情,而是一個至少百把人的組織所去考慮的方案。


    “怪我,之前在小樓就吃過食物的虧,那時候還想著往樓上備些應急食糧,這次竟然什麽都沒有準備,結果遇到了意外就這麽被動。”李煜連連自責。


    “這不能怪你。誰都沒有想到這次的屍潮這麽龐大,更沒有想到會有人攻打進樓裏來。”周記堂回答。


    “這種事情不能追究誰的責任,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倒不如去追究追究喪屍到底是怎麽出現的。”花奉也在替李煜開脫他心中的苦悶。


    “倒是目前,有沒有辦法讓王嶽山回歸正常比較重要。”


    周記堂看著王嶽山,對方正坐在地上,用衣服擦槍。


    兩個人的眼神相交,互不想讓。鄭介銘看見了雙方這一細節,故意走到周記堂旁邊,擋住了雙方的視線,避免兩人再度擦槍走火。


    “大家想想辦法,有沒有能夠解圍的方案?”鄭介銘故意稍微大聲的說著,他希望能夠借由共同想出逃生辦法,來消弭王嶽山等人存在的抵觸情緒。


    “能有什麽辦法?”魏子龍坐在被毀壞的樓梯附近,焦慮的看著樓下的屍群。幾乎所有的食物都在一層和地窖,他覺得一夥人藏身於三層等於是自掘墳墓。


    “能不能想辦法爬到對麵會所去?”周記堂回憶著當時從安平湖小區逃走的情景。


    然而,這樓與樓之間並沒有現成的繩索或者電線可用,他們也沒辦法製作出能夠延伸到對麵的工具。


    “如果製作一根足夠降落到一層的繩子,從廚房取些食物上來呢…”王鑫蕊離鄭介銘、花奉等人不遠,試探著說了自己的想法。


    “那如果繩子又被人給做手腳了怎麽辦?”周記堂小聲的對著王鑫蕊說著,眼睛卻看著王嶽山。


    王嶽山沒有說話,他沉住了氣,沒有在意周記堂的挑釁,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老王,你看看有什麽辦法麽?”鄭介銘畢竟沒有直接和王嶽山起衝突,他裝作走到溫室查看北邊的情況,走近王嶽山,征求他的意見。


    李軒站在門口,不肯讓鄭介銘進入溫室。


    “你先說說有什麽想法啊!你們主意多!”王嶽山抬起頭,“反正住進這樓,安排房間和物資,都是你們幾個一手操持的,這斷後的事,你們應該想到了辦法的。”


    鄭介銘瞅了一眼李軒,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劉倩文,緩緩點了點頭。


    他又走到耿直、金虎等人旁邊,蹲下,征求他們的意見。


    “現在這個局勢可不妙,基本上是死棋,我這裏恐怕沒有太好的想法,我們還有槍,大家都還有多少子彈呢?”耿直說著,他盡力作出分析,但絕不作出決策。


    “子彈…倒是還有不少,替換的彈藥都沒怎麽動,而且手榴彈也還有一些。”鄭介銘回答。


    “哦,那就好,至少麵對喪屍包圍是可以撐上個一段時間的。”耿直說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獲得食物,另一方麵,是選擇合適的休息據點,這裏或者別處。一個問題解決了,另外一個可能都會比較容易實現。”


    鄭介銘仔細琢磨著耿直說話的意思,站起身,朝東望去。


    東側是瀾玉庭小區的後四棟別墅,那裏麵的地勢略高,隱藏在樹林之中,他在想,那裏麵會不會喪屍數量少一些。


    “卡車在什麽地方?”耿直提醒鄭介銘。耿直回答的比較圓滑,他其實有自己的主意,他傾向於直接趁著天亮殺下樓,直接坐上卡車離開,但他不想說出口,他覺得一旦說出這個想法,一定會有一票人噴他。


    鄭介銘朝下探望,卡車正停在樓的北側下方,離一層北側門並不遠,換句話說,離廚房也不遠。


    但是現在的卡車,周圍都堆滿了喪屍。他回憶起裝甲車被喪屍包圍的場麵,心有餘悸,大家恐怕很難有機會全都轉移到車上麵去,鄭介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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