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然在拚命抵抗,此時除了花奉,幾乎所有人的武器都已經報廢了。


    冷雨涵很想在陣線前列多戰鬥一會兒,但鄭介銘總是很快就把她給撤到戰線後方。她年歲還小,身高也沒優勢,他看著她戰鬥的樣子,心裏總是焦急擔心。


    當時鄭介銘允許冷雨涵戰鬥,主要並不是想讓她衝鋒陷陣,讓一個女孩擋在前麵並不現實,他隻是想讓她能夠有效的自我防衛。或許她年紀再大些,戰鬥經驗更多了,鄭介銘可以更加放心讓她獨立戰鬥,但不是現在。


    葉然的釘錘錘頭也飛了出去,所有人都在狼狽的用椅子腿戰鬥著,軟軟的椅子腿並不能有效的擊打,眾人的陣線越發吃緊。


    “我們死定了…”李義盟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扔下手中的破椅子腿,倚靠在牆上,呆呆的看著眾人砍殺。


    “沒辦法了!擋不住了!”金玥在前排喊著,她的椅子腿砸下去,頂多隻能擊倒喪屍,並不能有效殺傷。


    “花奉!你頂在前麵!小涵,你把鐵管給我!”鄭介銘幾乎是一把搶過冷雨涵手中的鐵管,和花奉兩人頂到最前。


    “金玥!你手裏還有把槍是不是!還有沒有子彈!”李煜大聲喊著。


    金玥這才想起自己拿走了張繡山的槍。


    “你上天台!上麵應該沒有獵手了,上去確認一下!”


    上天台,這是所有人最後的辦法了。上去可能會遭受獵手的打擊,而且一旦上去,三樓就會被喪屍占領,再下來就會變得困難,沒準也會被圍死。但是留在三樓,若沒有有效的作戰武器,肯定也沒辦法存活。


    金玥咬著破椅子腿,一口氣爬上天台,四周望了一圈,並沒有喪屍,立刻朝樓下示意。


    “安全!”


    李煜馬上衝進屋裏。


    “所有人!快上天台!別耽誤趕快出來!快快快快!”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方心平是孕婦,王嶽山在她身下托著她的腰,艱難的幫她爬了上去。


    王嶽山也緊跟著到了天台。


    女眷們也都依次離開三樓。


    張繡山斷了一隻手臂,他單手抓著欄杆,盡可能利索的協調手腳,但他總是覺得右臂還在身上長著,一伸手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全都上去,快!李義盟?”李煜看見,李義盟此時已經放棄行動,他蹲在牆根,生存意誌顯然已經要被垮掉了。


    李煜衝到李義盟麵前,一把抓住他黏糊糊的衣領,猛的把他拽起來,往樓梯方向拉。“別放棄!快上天台!聽見了沒有?”他這一用力,肋骨吱嘎作響。


    我這輩子肋骨估計是長不好了,李煜想著。


    李煜連拖帶推將李義盟送上天台,其他人依次跟去,現在隻剩下鄭介銘、花奉和李煜三人了。


    “你們先!”鄭介銘頭也不回,大聲喊著,一邊向豎梯移動過去。他這根鐵管子也都敲彎了,他將管子轉了半圈,彎頭朝前,繼續戰鬥。


    李煜和花奉已經爬上了豎梯,鄭介銘縱身一跳,抓住豎梯,猴子一般躥上去。


    身後喪屍一把抓住豎梯,想要爬上來。李煜將槍口對準喪屍。


    “別開槍!沒必要!”鄭介銘大聲喊著,他以為李煜想要用這最後一顆子彈掩護自己。


    李煜依然將槍口指著喪屍,他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想要開槍,隻是作出了接應的姿態。


    鄭介銘跳上天台,跪在地上,花奉和王嶽山立刻將豎梯收上來,一隻喪屍抓在豎梯上,被花奉兩腳踹了下去。


    花奉關上天台小蓋子門,然後一屁股坐下。


    鄭介銘聽見門被合上的聲音,也全身一下子放鬆,轉過身癱軟在地上,現在的他也已經體力完全透支了,他躺著,眼望著藍天,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暫時安全了。”他胸口微微起伏,喪屍的聲音依然在四麵八方響動著。


    “我還活著麽?”董原一個勁的摸自己的臉,然後突然想起來什麽,轉頭對著秦琴,用一種看起來很真摯的神情微微笑著。


    秦琴尷尬的抿嘴皺眉,扭過了頭,不去看他。她覺得他的笑容很詭異。


    眾人幾乎都歪七八倒的坐著、躺著。這場戰鬥,耗盡了所有人的體力。


    他們損失了錢牧、齊先以及張繡山的右臂,也損失了幾乎所有的武器以及一個看似堅固的陣地。


    “現在外麵什麽情況?”鄭介銘仍然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把頭轉向李煜。


    李煜是隊伍裏唯一站著的,他也想坐著休息會兒,但又不放心周圍的環境。他看了看十字路口,屍潮仍然沒有散退,但是在十字路口分成了兩股,一股朝清麗路以東跑了過去,另一股朝南而去,往小樓湧過來的,現在似乎已經不再是主流。


    “還有屍潮,還不少。”李煜搖了搖頭,輕聲說著。


    “現在應該怎麽辦?”鄭介銘問,他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了。


    “什麽也幹不了…現在我們手頭沒有武器了,又被困在樓上,隻能等喪屍慢慢退去。”李煜想了想,說著。


    “等到什麽時候?”葉然捂著額頭,一臉疲倦。他覺得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右手酸痛不已。現在大約兩點,大家中午也都沒吃東西,方才經曆惡戰,肚子也不斷的叫喚著。


    李煜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屍潮什麽時候能退。


    “早先就上屋抽梯多好!”王嶽山突然開始抱怨,“早就該上來把喪屍清了,全都貓到樓頂上,打都不用打!更不用死人!”


    大家沒有說話。


    李義盟此時葡萄糖含量低,聽見王嶽山這麽說,也沒細想,覺得似乎還蠻有理,隨口附和了一句,“是啊。如果早先大家都集中到樓頂,不就都安全了麽?”


    “那屍童怎麽辦?獵手怎麽辦?天台上沒有防禦,撲過來一撲一個準,錢牧不就是這麽死的麽?”金玥對兩人的話不敢苟同。


    李煜和鄭介銘聽見了眾人的爭論,回過頭,但都沒有急著摻和進去。


    李義盟聽見金玥提到錢牧,不再說話。很多餐館裏,主要的廚師班底往往都有股份,李義盟之前在餐館任大廚,與餐館老板關係很鐵,錢牧是老板的兒子,他本來想著照應照應他,這次錢牧橫死,他心裏多少也有些負罪感,想要回避這個話題。


    “天台本身不就是防禦麽?大家都圍在天台上,有三把槍,還有刀,不用擔心吧?”董原這時候也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他設想出一個所有人圍成一圈,來一個獵手崩死一個的美好場景,卻沒有考慮其他的因素。


    “是啊,哼,我看就是戰略失誤!為什麽要硬拚?!現在我們損失了多少人!”王嶽山見有兩個人支持他的觀點,說話也硬氣了起來,這架勢就是戰後要進行一次責任清算。


    “而且,這次戰鬥,從頭到尾是誰在指揮?”王嶽山壓低了聲音,回頭瞪了李煜一眼,看了看鄭介銘。


    鄭介銘突然感覺心裏很不爽,像是被人當麵離間了和李煜的關係一樣,他正想要說話,話出到嘴邊,李煜眼神瞟了他一下,示意讓他冷靜,於是兩個人都沒有接過話。


    “早先誰知道這麽多?打都不打直接把自己逼到樓頂?而且現在是沒有辦法才上來了,回頭咱們怎麽下去!?”金玥狠狠的頂了回去。


    “嘿喲?你跟我杠上了不是?”王嶽山從地上直起身子,扭著頭問金玥,“難道我說的不對麽!你既然說到怎麽下去,老子就和你這小娘們掰扯兩句…”


    李煜見狀想要去和事,鄭介銘則坐起來,手拍了拍花奉,指望他能幫著調和調和,不要傷了團隊的和氣。


    “王嶽山?”一聲低沉的、故意微微拖長的聲音響起。


    方心平坐在欄杆旁,看見王嶽山又開始蹬鼻子上臉,立刻慢悠悠但是有力的喊他的名字,以示製止和威脅。


    王嶽山回頭看了方心平一眼,忍住了想說的話,重又氣鼓鼓的、老老實實的躺回了地麵上。


    這應該是老媽對付兒子常用的手段,現在被一個年輕的孕婦在一個大齡男人身上使出來,卻絲毫沒有不和諧。大家見方心平摻和進來,也就不再說話。


    這麽大一把年紀,不如你養的情人明白事理,真不知道方心平怎麽想的跟了你,金玥忿忿的想著。


    其他女眷們都靠在天台的欄杆邊緣,她們沒有參與激烈的戰鬥,是被保護的對象,在此時的氛圍下,似乎也沒有她們發言的空間。


    李煜看著王嶽山,心裏暗暗不高興,同時也為下一步的前景感到擔憂。末日的環境下,你想要領導大家,就必須穩的住每個人的心神。極端的時代,大家都在拿命去拚搏,誰會輕易的服氣你?你隻有帶領大家走向了正確的道路,才有可能獲得大家的尊重。


    在戰鬥占據上風的時候,眾人還能夠團結一心應對,一旦戰鬥結束,一夥人心中的不安、怨氣、焦慮等負麵情緒反而更加反彈。畢竟大家都是在拚命,誰都不想要無謂的戰鬥,更不願意死亡降臨在自己頭上。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天台旁邊,關注著屍潮的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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