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不笑嗎?”


    凱莉的疑惑正是所有車迷的疑惑,這一句話她壓在心底很久了,每回話到舌尖又給咽了回去,再次因凝望那張出塵的中性臉孔而忘神。


    到現在為止,她還是不敢相信有男人美得如此脫穀,每每瞧著就忘了地球在運轉,很自然的要巴上人家的身體。


    好滑好細哦!毛細孔小得幾乎肉眼看不見,得用放大鏡來找,他是用牛奶來保養皮膚的嗎?


    摸一下不算犯罪吧?她承認自己思想邪惡。


    全是大哥的錯,說什麽冰火是女人的鬼話,害她昨夜作了荒誕無稽的怪夢,夢見冰火穿著一美麗的薔薇色禮服走進教堂,和她笑得像白癡的大哥在神的見證下結成夫妻。


    那時的冰火好美好美哦!結果她感動地哭了,一早起來枕頭濕了一角。


    她心情低落地向艾德傾吐此事,可他居然一表正經的說那是口水,希望她半夜別作太多春夢,懷孕的女人要保持身心的純淨,才不會教壞腹中胎兒。


    去他的庇裏牛斯山,不安慰她惡夢不可能成真,反而潑她冷水,真是超級可惡的艾德,故意戲弄她。


    她要開除他,讓他去看守葡萄園,天天用手抓蟲子,汗流浹背的為葡萄鬆土,一天采五百斤的葡萄累死他,看他敢不敢她亂怍夢。


    冰火是男人,而且是她的。


    一想到此,凱莉就樂得嘴都合不攏,傻呼呼的直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冰火就在她身邊,相隔不到半臂之距,其他車迷會羨慕死她的好運。


    “那你在笑什麽,冰淇淋真有那麽好吃嗎?”沒見過人矣得那麽天真。


    凱莉熱情的一笑。“冰火,你從來不笑嗎?”


    “為什麽要笑呢廠馮聽雨不解為何得笑。


    高興與否,喜怒哀樂的情緒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表現出來困擾別人,沒人能承受自己以外的悲傷快樂,因此笑是多餘,與哭同等意義。


    “為什麽不笑?這世上有大多美好的事物,要心存感謝。”例如她遇上了冰火。


    這是她此生中最美的事。


    “這不像一個想跳樓的人說的話,反複無常。·她用著淡然的口氣取笑。


    “啊!那件事呀!”凱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煞是可愛。


    “人家是太激動不小心跌下樓啦!”


    “當母親的責任重大,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母體重於一切。


    “冰火,你好關心我哦!人家太喜歡你了。”說著說著,她非常“不小心”的偎上前。


    不避不閃的馮聽雨暫時借出手臂。“別靠太近,我怕熱。”


    在往來的路人眼中,他們像一對搭得不像話的情人,陰柔的俊美男子和熱情洋溢的活潑少女,西班牙特有的一景。


    當然,也引來不少驚盛的目光,大都集中在東方“男子”身上,甚至有男同性戀者在打主意。


    “咯……,’凱莉笑得好開心。“好奇怪哦!你的溫度很正常,為何體特別畏熱?”


    “天性。”人的體溫會造成她的不安。


    不解的凱莉偷偷摸著她滑滑的皮膚。“哪有人天生如此,我聽台灣的天氣很悶熱。”


    “大概吧!”她沒感覺。,,


    “你的話好怪哦!難道你從不出門?”居然不曉得自己居塚環境的氣候,未免古怪得過頭。


    “除非必要。”如某位打工妹沒時間為她效勞,在二、三、四樓當奴才時。


    “你真的不出門?”聽起來有點恐怖,整天悶在家裏有什麽樂趣。


    關在教會學校十幾年她都快悶壞了,她無法想像有人甘願窩在家裏什麽也不做,鎮日冥想。


    有必要訝異嗎?“外麵人太多、太吵。


    “喔!討厭人是你的怪癬之一。那你討不討厭我?”她用撒嬌的口氣問。


    “不喜歡。”馮聽雨直截了當的說。


    “你……你討厭我?!凱莉一副大受打擊的了眼眶,不相信她的冰火不喜歡她。


    “喜歡和討厭是兩種不同的情緒,太黏人的人我都不喜歡。”並非針對她個人。


    喜歡和討厭對她而言,隻是一種情緒反應,攸關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一向愛獨來獨往的她受不了牽絆,她不想為某些人牽掛太多。


    在賽車場上,這些莫名的牽掛足以致命,她必須心無旁騖的完成自己的比賽,人最大的敵人其是自己。


    戰勝自己,超越自己,人便無恐懼,當起跑燈暗的那一刻,身邊的對手全都隱了形,她要挑戰的是自己對速度極限的追求,而非爭奪所謂的第一名。


    不讓情緒有所波動才能保持最佳的專注狀態,一坐上駛座最忌分心,這些年來她把個人情緒控製在冰點以下,為的是全力以赴,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前一次的紀錄。


    不是不喜歡凱莉,也非討厭她,對她而言她是個能相處的人,如果她別一直靠在她肩膀哭泣,哭得有點虛偽。


    “不管不管啦!你不能討厭我,你一定要喜歡我,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一種。”耍鞍到底也要冰火喜歡她。


    “孕婦的情緒都這麽異常嗎?”聽說三樓的常弄歡懷孕,但是一樣草木皆兵,神經兮兮的有被害妄想症。


    根本沒變。


    凱莉聞言緊張地抓緊她的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有孩子?”


    “那是你的選擇,我無權作主。”她不幹預別人的人生。


    “我把它拿掉你會不會更喜歡我?”她可憐兮兮的問,恨透肚子有塊肉阻止偶像對她的喜愛。


    “不會。”喜不喜歡不是二分法。


    “嗄?”她該不會弄巧成拙了吧?


    孩子的確不是冰火的種,可是她太迷戀他了,寧可他來當bsby的父親,也不許那個風流種來認親,他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


    “先生,可否請你喝咖啡?”


    一位有著古銅色肌膚的健美男子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笑容可掬的望著如玉般的東方“男人”,眼中濃厚的興趣不難想像他腦中打的主意。


    “不了,我不喝咖啡。”馮聽雨輕拍凱莉的手要她勿造次,出外人不與人交惡。


    每個人有他的性向選擇,必須尊重。


    “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我請你喝茶好了。”好美的男人。男子心裏頭直竄著想與其歡愛的欲念。


    “謝謝,我剛喝過。”馮聽雨不作正麵回答,作勢要離開。


    “等等,我叫傑森,是前麵‘熱舞’pcb的常客,要不要去坐一下喝兩杯?”他不死心的倒著走邊開口邀請。


    熱舞是當地出名的同性戀酒吧!每天在此聚會的男男女女多不可數。


    “我的國家禁止喝酒。”她說得從容不迫,像是早已演練過多次。


    傑森不怕挫折地跟著兩人走過半條街。“吃頓飯總成吧?算是交個朋友。”


    “對不起,我沒空。”


    馮聽雨的冷淡令他大為激賞,尾隨其後極力邀請。


    “一起逛逛街也不錯,我有榮幸當你的向導嗎?”他不放棄地伸手意欲碰觸她。


    凱莉忍不住了,一手拍開他似有病菌的狼手,滿臉凶惡的護在偶像麵前,好像一頭訓練有素的獒犬齜牙咧嘴。


    “死gay,你給我滾遠點,他是我的。”臭男人也敢跟她搶冰火。


    “愛是無國界、無性別之分,每個人都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傑森露骨地拋了個媚眼誘惑。


    凱莉見狀親密的摟著馮聽雨手臂。“不好意思,他死會了,我們正要去婦產科產檢。”


    “是嗎?”傑森略微失望的喔了一聲,以眼神問向令他心動的“男人”。


    “她懷孕了。”她不算造假,凱莉的確有了身孕,隻與她無關。


    噢!他心裏暗歎可惜,嘴上一笑的掏出名片。“有空打個電話,我隨時等你。”


    “你……”凱莉欲搶過名片撕掉。


    馮聽雨先一步的接下。“相逢即是有緣,我不會忘記你。”


    傑森笑著走開。


    “你幹麽和他打交道,他是個cay。”凱莉不高興地想由她手中奪走礙眼的小紙片。


    “我尊重生命,即使是cay也有屬於他的人生,我們可以選擇不去介入不能攻擊。”愛的本身並無對錯,端看個人的處理方法。


    “我不喜歡他對你的企圖心,看了好討厭。”早知道就不出門。


    又是喜歡和討厭的對立問題。“你對我就沒有企圖心嗎?”


    “嗄?這……”被識破了。


    她是有一點點壞心啦!趁著大哥去邀冰火午餐時硬要插一腳,然後從中破壞兩人用餐的樂趣,不許他們有獨處的空檔。


    就在半個小時前,她到洗手間打了通電話,利用一個世交好友拐帶其父親至飯店,故意上前攀談再絆住大哥,讓他無法追著他們走出飯店。


    接下來自然是她與冰火的兩人世界,像一對情侶似漫遊海岸線,欣賞如畫的風光。


    若是沒有不時來搭訕的花男浪女,她的幸福假象就不會被拆穿,狀似熱戀中的情侶描手同遊。


    “花太多心思在我身上是沒用的,你該在意的是肚中孩子的父親。”接不接受開導在於她。


    “誰理他,花心又濫悄,說不定此刻正在美人窩銷魂。”凱莉賭氣的道,滿口酸昧。


    “你對他是有感情的,隻是你的心不肯承認。”男女的悄戰是先認輸者較為吃虧。


    凱莉臉驀然的一紅。“誰說的,我最愛的人是冰火,那個爛人幫你提鞋都不夠格。”


    “我允許你對我的偶像崇拜,但是別走火人魔而忽略了心底的聲音。”幸福是要己創造。


    “心底的聲音?”她困惑地按住心口。


    一想起那個冤家她是又愛又恨,要是有把刀在手肯定先捅他一刀。


    自從那一夜後就沒再聽到他的消息,好像在空氣中蒸發似的,而她因為冰火住家裏太過興奮,以致忘了他的存在。


    大概彼此太熟了,熟到沒感覺吧?


    “嗨!帥哥,要不要上來呀,我們去兜兜風。”一位波霸美女停下風跑車一勾手。


    沒得讓凱莉思考太多,接續出現的“情敵”讓她心頭一陣火大。


    “他不去——”


    “小美女火氣好大喔!我不介意來個三人行。”她語帶暗示。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為什麽要分你一半。”真是不知羞。


    美女眨眨卷翹的睫毛輕笑。“我怕你滿足不了他。”


    “你……”


    “帥哥,你要來嗎?”她無視凱莉的怒意,極力表現挑逗之意。


    “聽起來像是不錯的建議。”頗為心動的馮聽雨盯著波霸美女,正確說法是盯著美女手中晃動的車鑰匙。


    “冰火,你怎麽可以隨便答應花癡女,說不定她身上有病。”她明指著對方不幹淨。


    “她有一部好車。”


    “我……我家的車也很多,任你開。”原來如此,嚇了她一跳。


    害她差點以為冰火也是好色之徒,看到大乳牛就露出男人本色。


    “二oo一年的保時捷哦!保證快又舒服,辦起事來絕對令你滿。”極品的車,極品的男人。


    “缺男人去別處找,誰要跟你去辦事,”凱莉生氣地拉著一動也不動的馮聽雨,人都快哭了。


    波霸美女以對不成熟小女孩的口氣一噓,“小妹自個去玩,別壞了我們的興致。”


    “我不是小妹妹,我們要結婚了。”不甘心被人看扁,她大聲地一喊。


    “就算是結了婚的男人偶爾也會出來玩一玩,何況你們尚未結婚。”美女不在意地揚揚手上名家設計的鑽戒。


    “你不要臉……”凱莉臉氣得漲紅。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飽含怒氣的男音在她身後響起,像恨不得扭斷她的頸項。


    “凱莉·奧辛諾,你讓我非常想嗜血。”


    一轉頭,她高興地抱住找她們老半天的拿薩。“快救命呀!大哥,有八爪女要搶冰火。”


    “誰敢——”


    的確沒人敢和奧辛諾家族作對,尤其麵對的是一位滿臉殺氣的男人,聰明人會懂得適時開溜,沒人打算成為凶殺案中沒命的主角。


    一見女郎開車遠去的車影,得意不到兩秒鍾的凱莉暗叫不妙,送走了巨爪龍,引來殘暴的霸王龍,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剛複元的腳一步步往後,驚恐的表情像是麵臨空前大浩劫,一個不謹慎就等著滅亡。


    人在危急時會本能地找掩護,當凱莉意識到緊抓著馮聽雨不放的手,快被兩道如刀的視線穿透,她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鬆了手。


    很久沒挨打過了,此刻也不可能,但她就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仿佛小命隨時要沒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很白然的心虛。


    到底為什麽心虛不出來,就像小孩子做錯事被人當場活逮,想跑跑不了,要認錯又沒勇氣,一顆心上八下地等著挨罰。


    但,她真的做錯了嗎?


    “如果你們兄妹倆打算上演基督山恩仇記,請容許我先退場,我對流血畫麵沒興趣。”馮聽雨作勢要離開。


    “別走呀!冰火。”她可不想一個人被留下麵對要吃人的噴火龍。


    “小雨,你敢走試試。”他會先打他一頓。


    罪名是:遺棄。


    馮聽雨回頭一睇。“兩位還有什麽問題,別當我是你們之間的擋泥板。”


    凱莉哂然地縮縮脖子。“我們散完步了,可不可以找個地歇歇腳、喝飲料?”


    “嗯?!”兩道哼聲同時響起。


    “我是孕婦。”她的理由正大光明。


    這點他們能接受,孕婦最大。


    於是三人來到一間露天咖啡屋,這兒提供各式咖啡及花果茶,適逢上班時間較少人潮,十來張典雅的圓椅坐不到兩成滿,而且相隔滿遠的。


    也就是說除非刻意提高聲量,否則旁桌的客人是聽不見他們的交談內容。


    各自點了一份喜愛的飲料,一杯黑咖啡,一杯番茄汁,一杯藍莓愛斯,三杯顏色各異的美麗飲品放置在淡綠色桌麵,一朵半開的紅玫瑰插在玻璃瓶中裝飾著。


    浪漫的異國情調,多才多藝的街頭藝人唱著關於流浪漢的愛情,空氣中帶著剛出爐的麵包香氣,推著一車水果走過的老婦滿臉滄桑。


    靜止的時間因一隻爆裂的汽球而續前進。


    “大哥,你別再用一雙死魚眼瞪我好不好,怪恐怖的。”又不是拍驚悚片,叫人看了膽戰心。


    “你做了什麽事會不清楚嗎?蘿拉和她父親為什麽會到飯店找我?”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將她關到閣樓,直到孩子出世為止。


    “說是巧合你信不信,準叫你挑了間有名的飯店。”為了活久點,她絕不承認小使了手段。


    “你要我相信艾弗拉先生神通廣大,能一路由農莊飆了一身汗到飯店,要求我購買今年生產過盛的橄欖?”沒人暗中通知會來得這麽迅速?


    “呃,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互相幫忙一下有什麽關係,反正你總有辦法把青橄欖銷出去。”她對他的經銷能力有信心。


    “我為什麽要,早警告過他們減產。”偏偏大秋一窩蜂的搶種,未有長久計畫。


    加上今年雨水足,無颶風侵襲,每一棵橄欖樹都結實累累,中盤商吃不下過剩的橄欖,而淹漬的工廠本身機械不足,太多的采收隻會造成負擔。


    他名下有幾座橄欖園,自采自製自銷倒不成問題,少了中盤商的剝削較有利潤,工人的生活也能獲得穩定。


    若是收下艾弗拉十萬噸的現采橄欖,恐怕會波及現存尚未外銷的包裝橄欖,在營收方麵並無助益,反而拖垮外銷市場造成賤價拋售的慘況。


    七天前他才拒絕接見艾弗拉,連著好些天的登門求見他都要秘書及管家打發,他是商人並非慈善家,沒有利益的事他不會做。


    “做人何必斤斤計較,你訂婚的時候人家還送來自栽的玫瑰市置會場。”凱莉並非有意提起他訂婚一事,順口一說而已。


    拿薩表情難看地加了兩塊方糖在她番茄汁裏。·你話太多了。”


    惡!他是故意的。“今年經濟普遍不景氣,蘿拉家的財務周轉不靈,你幫一下會死呀!”


    “注意你的口氣,凱莉·奧辛諾,別忘了你自身難保。”他冷冷的一視。


    “我……我又沒做什麽事,隻是很乖巧的盡地主之誼陪伴冰火。”她把自己說得很有責任心。


    但,這是拿薩所痛恨的,他也想陪冰火。


    “是我邀請他共進午餐。”他食指一點。“不包括你。”


    她笑得怪惡心地揚揚手。“自家人就不用客套,你請我請還不是一樣,人多熱鬧點。”


    “差多了,你根本是來讓我食不下咽的。”他說一句她插十句話,句句都是有關賽車界的趣聞。


    而他一件也沒聽過,隻好幹瞪眼地聽她口沫橫飛說著,興奮的比手畫腳,沒法子介入。


    “是你自己有話不說要怪誰,我們也有問你意見。”凱莉在心裏偷笑,活該大哥什麽都不懂。


    “我怎麽知道九一年亞洲車賽的冠軍是誰,準的車又在撒哈拉沙漠壓死一頭羊?”他沒好氣的一哼。


    “早叫你要看賽車專刊,你自個不看能怪我們感情好嗎?”就是要氣死他。


    “你說什麽?!”拿薩眼神一厲的瞪去。


    凱莉瑟縮了一下。“呃,我是說你好歹出一點力嘛!蘿拉是我的手帕交。”


    “不幫。”叫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你好冷血哦!”她求助的看著飲著藍莓愛斯的馮聽雨。“冰火,你幫我罵罵大哥啦!舉手之勞都不肯加以援助。”


    “你們兄妹的事我管不著,不過……”她考慮要不要說出口。


    “不過什麽你快說呀!蘿拉她家快破產了。”一破產就得搬家,大夥就不能玩在一起了。’


    馮聽雨看向同樣望著她的藍眸主人。“青橄欖隻能外銷嗎?我記得橄欖也能製成油做烹飪用,或當成護膚護發聖品。”


    拿薩的眼忽地一亮,心中有了盤算,她的建議的確可行,將過剩的橄欖提煉成油產銷全世界,一來可以減輕農民的負擔,二來能多闖出一條生路。


    機器要買並不難,榨油工人和工廠的設備……略微計算了一下,成本並不高,值得嚐試。


    “大哥,你說好不好,我們出資蓋間煉油廠,然後蘿拉她家也有錢忖貸款,大家互蒙其利。”凱莉興高采烈的搖著兄長。


    若是平常,這舉動定引起他的斥喝,因為太輕浮不符合名門淑女的形象。


    可現今他僅是低頭一睨。


    “誰來負責煉油廠,我平日的工作夠重了。”他設下陷阱誘拐天真妹妹,她也該長大了。


    “對喔!該找誰呢?”凱莉不懂暗示地絞著腦汁,想找出家族中較具有管理能力的堂哥、表哥們。


    他幹脆明示。“不如由你來試試。”


    “我?!”她怔楞著,隨即搖手又搖頭。“不行啦!我不行。”


    “既然你沒興趣就算了,反正破產的是你朋友,別怪我不近人情。”他對她夠寬容了。


    “人家才二十歲呐!”她囁嗜的說。


    “我十六歲就接下擔負奧辛諾家族的責任,而且是誰要求自主權?”多少他會在一旁監督著,並給予適當的建議。


    我。“可是……”


    “如果你想看艾弗拉一家走投無路的話,我不勉強。”真的,不、勉、強。


    “我……”她好為難,驀然……“交給冰火去管呀!這樣他就能永遠留在西班牙。”


    對呀!他怎麽沒想到這辦法。“小雨……”


    兩雙飽含希望的眼盯著正慢條斯理掀起羽睫的美好人兒,聽著一句冰冷的話語——


    “別想。”


    “冰火,你就幫幫忙嘛!一切資金由我大哥出,你負責管理就好。”等於是閑差。


    “沒空。”


    “小雨,你忍心看西班牙農民為了生計走上絕路嗎?”人不可能完全無心。


    “請便。”


    “冰火……”


    “小雨……”


    凱莉的哀求,拿薩的請托,全人不了她的耳,西班牙人民的死活幹她何事,她又不是國際救援組織,亦非兼愛天下的聖人,她隻是平凡又自私的賽車手。


    “小甜心,原來你在這裏呀!”


    一聽到這輕佻又下流的聲音,凱莉如驚弓之鳥的跳了起來。


    “你……你這個大爛人、花心鬼、不要臉的死賤人,你怎麽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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