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平安歸來是一種奇跡,沒幾人能如他一樣幸運。


    她當下愕然,有點冷意。「那小豆子回來了沒?若是他成功的穿越,那我……」


    藍雍行快速地在她唇上一零,接著緊緊抱住她。「隻有他。」


    「隻有他……」那表示自已,一並未回到原來的時間點。


    夏弄潮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沒法思考,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被吻了。


    「留在這個年代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我會陪著你,不讓你孤單一人。」沒錯,我是為了等你,老天才讓我一個人返回我倆原本的世界。藍雁行將這段話放在心裏。


    「若是我們找到小豆子,問他當時的情形……」根本聽不連他說了什麽,夏弄潮一心想找到解決辦法。


    他氣餒地歎了口氣,苦笑。「他在爆炸中受了傷,失去記憶,被他母親送到國外休養。」


    這不完全是假話,兒子好不容易失而複得,母親怕再度失去他,曾經帶他到美國住了幾年,直到她確定父親無力再製造出另一台時空機器。


    「也就是說我不能從他口中探知我為何回不去?」她驚慌極了,完全不能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但你還活著,活在我的年代,這才是最重要的。」他加重語氣,盼她能聽進去。


    她聽見了,但是……「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裏?我要去找他們。」


    家是最溫暖的避風港,他們一定會接納她。


    「你的家人……」他柔聲解釋。「能源危機爆發後,很多家庭都流離失所了,據我所知,你父母已不在人世,而你弟弟妹妹在親戚家輾轉寄住,後來也不知所蹤了。」


    「什麽,他們都……」找不到了。


    夏弄潮神色震驚,大受打擊地眼眶含淚,她不敢相信自己離開後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


    這教她怎麽接受,教授與師母的一己之私竟害得她有生之年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


    「我會協助你找到失散的家人,你不用擔心。」她的眼淚就像一根針,紮著他的心頭。


    「艾瑞克……」她動容地仰起令人憐惜的小臉。


    像是撲向火堆的飛蛾不受控製,藍雁行的理智繃到極限,他告訴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可是眼前的嫩唇如同鮮豔欲滴的莓果,不斷引誘他擷取……


    當他雙唇履上甜美的唇辮時,心口擾如灌入一道清泉,舒暢無比。


    原來這就是她的滋味令人欲罷不能一吻再吻鮮紅的唇色辮被他吻得發腫,丁香小舌隨著他的靈舌起舞,糾纏嬉戲。


    不願回到現實的夏弄潮讓腦子放空,她不敢想像未來,更害怕接下來的日子,她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他的擁抱,如果他要她,她會把自己給他,因為她很需要有人證明自己的存在。


    「咳!咳!真要那麽急不可耐就找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別在有人走動的長廊上演激 情秀,你們不覺得難為情,我都替你們害臊了。」


    一道很不是滋味的女聲響起,打斷一對情意正濃的愛情鳥,倏地分開的兩道人影微帶喘息,藍雁行保護欲十足地將紅潮未退的女孩推向身後。


    但是濃妝豔抹的女人並未多看兩人一眼,隻是不太友善地請他們走開一點,然後眼中帶著哀傷地看著牆上的肖像,伸長手撫摸褪了色的照片,低喃著「姊姊」兩個字。


    「……你在哪裏?為什麽還不回家,你不知道我和奔海還在等你嗎?你怎麽能狠心離開我們這麽久,讓我們一直為你擔心……」


    在藍雁行結實有才的手臂保護下,正打算離去的夏弄潮突然聽見身後的濃妝女人喃愉自語,她本來羞紅的臉在對方提到「奔海」兩個字對霎對一白,她動作極慢地轉過身,手心出汗的抓緊身側男人的手臂,似乎連呼吸也變得很輕很輕,怕有什麽在空氣中破裂。


    她盯著濃妝女人的背影,視線慢慢地往上移,女人的手留戀地撫著褪色照片中年輕女孩的臉厐……


    那一瞬間,有什麽觸動她的心,她感覺有股淚意從眼眶湧出。


    「照片中的人是你的家人嗎?」她忍著便咽問。


    女人沒回過頭,語氣相當不耐煩,「這不幹你的事吧,有空在這裏管閑事,不如回家去力事,別在這裏礙別人的眼。」


    「看來姊姊心理很不平衡,見不得人恩愛,是更年期提早來報到,還是被男人給拋棄,才在這裏像瘋狗一樣亂吠。」不滿心愛女人被奚落,藍雁行罵人不帶髒字的發揮毒舌功。


    「艾瑞克……」夏弄潮一臉懇求地朝他搖搖頭,正要說什麽,濃妝女子氣呼呼的轉過身,連珠炮似的開罵。


    「臭小子,誰是你姊姊,別半路認親戚,我沒有那麽倒黴有你這種不分地點場合發情的親戚……你……你是誰?為什麽像……像……像她?」瞥見麵前女孩的臉,罵人的話倏地一頓,張狂的氣焰跟著一滅,神色錯愕地指著牆上肖像。


    「夏弄雨,今年應該三十七歲了,九月二十一日出生,你有一個弟弟叫夏奔海,小你兩歲,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呀日,聖誕夜生在遊行隊伍間。」看她越聽越驚訝的表情,夏弄潮眼裏泛著淚花。


    「你……你怎麽會知道……你和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是她記憶模糊了嗎?為什麽會把眼前的女孩看成姊姊?


    夏弄潮吸了口氣,放開握緊的大掌。「夏弄雨,我說過多少次,你很漂亮,是我們家最可愛的小公主,別再往臉上塗厚粉,素頰的你比任何一個人都美,沒人比得上你純真的笑臉。」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她……失蹤了。」夏弄雨抖著唇,不住地搖頭後退。


    「你臉上的蝴蝶結胎記是神烙下的印記,因為你是最特別的孩子,它希望你像蝴蝶一樣破蛹而出,美麗的飛翔。」這是她以前常告訴妹妹的,讓她不因小小的缺陷而自卑。


    豔麗臉龐有了掙紮,卻又不得不信地緊盯那張不變的容顏。「這些年你去了哪裏,為何你不會老,跟我們聯絡有那麽難嗎?至少讓我們知道你是生是死。」


    她有著憤憤難平,可是又有想痛哭一場的激動,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能夠放下了。


    隻是讓她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姊姊競還保有少女時期的體態和容貌,但她知道姊姊醉心於科學的研究,常常實驗室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有時會發明一些末發表的先進科技產品,說不定她拿自己當實驗品,所以才至今還保有少女風貌。


    夏弄潮苦笑,「這說來話長,你住在咐近嗎?我們先到你的住處再談。」


    「不,我住得滿遠的,得坐磁浮車才到得了,今天是你的「忌日」,所以我來瞧瞧你。」一般失蹤滿七年,便能力理死亡宣告,她失蹤整整二十年,不能怪她當她已經死了。


    磁浮車是種不需要鐵軌的飄浮列車,時速最高達三百公裏,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從甲地送到乙地。


    「忌日……」夏弄潮笑得澀然。


    「弄潮,你認識她?」由她倆的交談,藍雁行不難猜出兩人的關係,但是他並不高興兩人的相認。


    她一領首。「她是我妹妹,夏弄雨,我以前都叫她小雨。小雨,他是我老板,名字是……」


    「不是你的奸夫?」夏弄雨一向口快,直接把腦中所想的脫口說出。


    「夏弄雨,你那張髒嘴巴該用肥皂洗一洗。」都過了二十年,還是沒什麽長進。


    「你別老是嘮嘮叨叨,外表看起來你年紀比我小多了,要教訓人等你老二十歲再說。」她實在不想聽一個年輕女孩訓話。


    「小雨,我是你姊姊……」身分不會改變。


    她不在意地揮揮手。「你找十個路人來問,十個都會說你是我女兒,要是有一個人說你像我姊姊,我馬上乖乖站好,任你念個過癮。」


    「你……」她很想罵人,可是妹妹說的沒錯,她們已經變了,不再是原來的姊妹。


    「先坐我的車送她回家,你不必急著和她恢複以往的感情,分開二十年,她也需要時間適應。」藍雁行不忍心她難過,雙手一攬,勸她別操之過急。


    「可是……」那是她妹妹呀!她怎能不心痛?


    「對你來說不過是幾天的光景,你還記得她天真的模樣,但以她的立場呢?你是失聯多年的家人,她想念你是真,但要完全重新接納你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眼眶泛紅的夏弄潮忍著淚意,輕輕點頭。「我懂了,我會給我們彼此多一點時間。」


    見她稍微釋懷,他眼露心疼地吻吻她。「嗯。我會陪著你,你不會是一個人。」


    這種時候聽到他這麽保證,夏弄潮很難不在意,莫名的,心湖揚起一陣漣漪,開始對他產生依賴。


    她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人在脆弱時總想抓住最靠近自己的一根浮木,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可靠,讓她情不自禁地想抓住他。


    「切!還想狡辮,編一套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明明都抱在一起親嘴了,還能單純到哪去。」騙她沒談過戀愛呀!


    夏弄雨很嫉妒姊姊,從小家裏最優秀的孩子就是她,長得甜美又有禮貌,加上品學兼優,不論走到哪裏都會聽到別人的讚美。


    她一度以為姊姊不在了,自己會很開心,沒人搶在她前頭發光。


    但是她發現自己不快樂,少了姊姊的笑聲和嚇濘,家中變得好冷清,她聽不到催她快去睡覺的發惱聲,也見不到罵她笨,卻整夜陪她複習功課的身影,跟有個人總是笨拙的煮著宵夜,怕老要補考的妹妹餓肚子……


    她嫉妒集眾人寵愛於一身的姊姊,但是,也同樣愛著擋在她麵前,事事為她著想的笨姊姊,她非常非常地想她。


    「小雨,不許亂說話。」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絕不讓小雨變成今天的樣子。


    「是不單純,我是她的上司兼男朋友。」藍雁行大方的承認,要她正視他的感情。


    「艾瑞克……」她沒打算接受他的感情,怕自已會辜負他。


    他食指一點,放在她柔軟唇辮。「我認定了你,你沒有逃開的機會。」


    「但是……」他們不應該有任何牽扯。


    頭一低,他吻住她,不接受她說不。


    「真是的,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嗎?自己的姊姊和男人在麵前摟摟抱抱,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尤其她還是十九歲的模樣。


    在夏弄雨不滿的抱怨聲中,他們一行三人終於坐上車,打算先到她的住處瞧瞧。


    那是距離城市約一個小對車程的小鎮,藍雁行的車停在一棟有前院的兩層樓洋房前。


    科技的進步在這裏不顯著,建築物大都是二十年前的模樣。


    「嘎!隨便看看吧!這是我前夫留給我的房子,不大,但還能住人。」她打開門,站在客廳比了比。


    「你結婚了?」夏弄潮的印象還停留在妹妹十七歲的模樣,很難想像她已經嫁人了。


    「又離了。」她認為沒什麽地揚揚手,倒了兩杯花茶給他們。


    「為什麽離婚?」她是心疼的,不可避免地怪罪另一個人。


    夏弄雨沒好氣地一揚眉。「很簡單,結婚五年我從未在他麵前卸過妝,他說我不愛他,因此決定離開我,找一個真正愛他的人。」


    「他浪費你五年的青春,實在太可恨了。」男人一旦不愛了,藉口多到令人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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