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莊的外表隻能騙騙對她不熟的人,優難的假象下是十足的任性,和她相處過便可看出。


    「你要學著不是每件事都能順你的意,挫折才能使你成長。」他捉起她手臂,親自送她出診間。


    她反手握住他的臂胯。「你會不會去,給我一句話。」


    柳清羽麵色冷然的捉下她的手。「不去。」


    「你……你就這麽不想和我扯上關係,我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讓你一見到我就沒好臉色。」她惱怒於他的無倍,忍不住揚高聲音。


    「你無故闖進診間行大小姐特權就是對的嗎?要不是剛好沒有病患,你無疑是蔑視我的工作,我是醫生,並非你養的狼犬,由著你呼來喚去。」她的無禮行徑已超過他容忍範圍。


    聽他冷言教訓,文玉笙雖有不快,但並未表現出來。「我改進不就得了,你千麽非讓我難堪不可,今晚你得來,我等你。」


    說到底,她還是不許別人說「不」。


    「你真的要我去?」他目光深沉,隱合深意。


    一見他似有轉圜餘地,她小烏依人地朝他一靠。「少了你就無趣了。」


    「好,我會去。」如果這是她的目的。


    「真的?」文玉笙喜出望外,笑得滿臉甜蜜。


    「是。」她可以慢慢等,相信是一個大驚喜。


    「羽,你是我永遠的最愛,我愛你,愛到地老天荒。」她飛快在他左頰一零,無比開心的像隻花蝴蝶飛走。


    永遠的最愛?


    愛到地老夭荒。


    她居然還吻了他?!


    緊緊捉柱手中的筆,夏向晚十分用力的扭轉,似乎和誰有什麽深仇大恨。


    「夏醫生,謝士弘小弟弟的病曆呢!」柳清羽藉詞碰了碰女友的手,透過鏡片的眼直直地盯視她每一個表情。


    有些賭氣地撥開,她用眼角餘光一掃。「柳醫生要不要先擦掉臉上的口紅印,我們是醫生,不是酒店小姐和客人,要是讓病患家屬瞧見,誤會我們有什麽就不好了。」


    女友吃醋是好事,表示她是愛他的,但是……他在心裏苦笑。「你來幫我擦,我自個兒瞧不見。」


    「我幫你擦?」她神色愕然。


    「不是你還有誰,我手心可沒長眼睛。」見到她的呆相,他忍俊不禁。


    「喔!濕紙巾……」她被動地動了下,偷偷瞪了男友一眼。


    「我來擦、我來擦,用酒精棉布消毒是我的專長。」miss張十分興奮,搶著替心儀對象擦臉。


    想當然耳,這份專屬權利是留給心愛女子,哪由得旁人占便宜,柳清羽不著痕跡的檔開護士的手,將整盒紙巾放在女友手上。


    他仰起側臉,讓她擦拭不易脫妝的口紅印,說實在的,還真有點痛,她簡直是用搓的,他可以感覺到臉皮快被搓破了。


    「柳醫生,那個把我們當稻草人忽視的女人是誰。」miss張心疼他紅了一大片的左臉,暗暗埋怨實習醫生的粗魯,好好一張俊顏搞成關公臉。


    不過她也很高興,夏醫生越粗暴就表示他們兩個不可能有峻味,自己的機會就變大了,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毫無女人味的男人婆。


    「院長的女兒。」他回琴的同對也是在向女友解釋,他和文玉笙之間真的沒什麽。


    「文院長的女兒呀!怎麽長得一點也不像,連個性都夭差地別。」一個是好好先生,和善親切,一個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


    肯定是基固出了問題。


    「不過我很好奇,你和文小姐是什麽關係,你們在交往嗎?」


    柳清羽看了眼正在丟垃圾泄憤的人兒。「不是,她是我醫學院學妹。」


    「可是,她剛說什麽永遠的最愛,愛你愛到地老天荒,聽起來好像跟你交情匪淺。」這種話也敢說出口,真是不害燥。


    「純粹是玩笑話,留美回來的向來大膽直言。」他以洋派作風解套。


    miss張還是心有疑惑,想探知內幕。「她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


    「絕對不是。」他斷然否認。


    「然不是你的女朋友,那怎麽可以亂親人,這裏是台灣耶!並非作風開放的美國。」憑什麽親她的偶像,無恥至極。


    「她算半個美國人。」一個自我主義的人。


    「那我也……」她麵露喜色,也想偷親。


    柳清羽凝目表態,「我有女朋友了。」


    「咦!」


    她頓對石化,一顆心碎成千萬片,歡欣笑意轉瞬破天。


    「扁著一張嘴多難看,你要問什麽盡管問,我把自己攤在你麵前。」


    夏向晚聽而不聞,鼓著腮幫子直視前方,小小的嘴兒抿成一直線,不看人也不開口,一座雕像似的。


    她的確在冒火,但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生氣,所以不吵也不鬧,獨自消化滿肚子的氣憤和酸味。


    誰都有過去,他活了三十二個年頭,有過兩、三段感情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過去式變成現在進行式,那就不是她度量小,敵人都殺到門口了,還要她無動於衷嗎?


    「夏醫生,你需要做心理格胸,我剛上完情緒管理課程,正好能幫你加以輔導。」沒她的啥呼聲真是安靜,很不習慣。


    換下醫生袍的柳清羽從後抱住她,黑色頭顱枕在玉預側,細啄跳動的頸動脈。


    「你……你不要抱著我,離我遠一點,要是讓人家曉得我們的關係,我的畢業證書就拿不到了。」她蠕動肩磅想推開身後的重量。


    「我一點也不介意公開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實,有我頂著,沒人敢扣著你的畢業證書不給。」以她各科的實習成績加總來看,早就達到畢業門檻,小兒科的分數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身為她的指導醫生,她報到的第一天,他就看過她大一到大五的在校成績,十分亮眼,而大六,大七的實習一樣高分通過,每科的醫生都給她相當不錯的評語。


    所以他並未教她一般小兒科的病症,而是將手邊的罕見病倒交由她去研習,從中吸取一般門診所得不到的經驗,對她以後在醫學上的發展才有幫助。


    「你當然不介意,被扡擊的人是我,人家會用什麽眼光看我,背地裏的耳語隻多不少。」她有實力獨當一麵,但別人看的是她身後的光環,他的耀眼光芒足以蓋過她所有努力。


    「你呀!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隻要我們活得問心無愧,閑言閑語算什麽,半點也傷不著。」他太想將他們的關係會諸於世,讓對她心存愛慕的人知道她名花有主。


    柳清羽的危機感並非空穴來風,有了愛情滋潤的夏向晚益發嬌美,讓原來的清麗更為嬌豔,像是盛開的紫蓮。


    不少婆婆媽媽就喜歡她白白淨淨的好麵相,爭著要幫自己兒子、侄子作媒。


    更別提醫院的病患、未婚的年輕醫生和行政人員,他們幾乎是不掩飾地示好,暗地裏競爭,一束一束的鮮花和客式各樣的小禮物不時出現在她桌上,有時多到得擺在地上。


    要不是他擋得勤,以學習落後為由打發,隻怕開口邀約的人會更多。


    「你沒聽過人言可畏呀!一句話就能殺人。」指望他太難了,她還是自個兒保持距離,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見她故意進開他,他好笑又好氣地將人拉回懷裏。「學生時代我和文玉笙交往過,不過不到三個月即告吹,她說我是她的最愛,隻是因為得不到的最好,我不像她其他曆任男友對她窮追不舍。」


    「厚!你們果然有一腿。」他刻意提及的話題捉住她的泣意力,沒人發覺兩人的姿勢有多親密。


    他輕哼地指叩她額頭。「我跟你還不隻一腿呢!小醋桶。」


    「我才沒有吃醋……」她小聲的抗議,不承認自己心胸狹窄。


    「你確定?」他挑起眉,做出木偶拉長鼻子的動作。


    她嘟嘴瞪著取笑她的男人。「好嘛!有那麽一點點,你是我男朋友耶!她怎麽可以亂親你,我非常非常不高興。」


    當著她的麵親下去,她真的火冒三丈,如果有座山在眼前,她會毫不猶豫的舉高,再重重砸下。


    但她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牙根咬緊當有人在喝大戲,以免意氣用事下的結果是後悔莫及。


    居然叫她和miss張離開,真是笑話了,院長的女兒隻是一種身分的表徽,並不代表手握權力,憑藉哪一點址高氣揚的。


    「我知道你很不高興,‘非常’講一遙就夠了,我也一樣不喜歡她的態意妄為,她是讓人‘非常’、‘非常’頭痛的人物。」他模仿她的語氣說話,故意逗笑她。


    「你不要學我啦!學人精……」她嘴哮一聲,難抑笑意。


    「會笑就好,我最怕你未如起臉來不理人,感覺世界一下子靜得無聲,仿佛死城。」太靜了,讓人心慌。


    她嘴一噘,扮了個可愛的鬼臉。「你們男人不是最愛熱情如火的女人,她一見到你就像蜜蜂見到蜜,整個身體都往你身上貼,你會不喜歡?」


    夏向晚話說得很酸,一副對男人的劣根性知之甚詳的嫌棄模樣。


    「第一,我有女朋友了,不劈腿是我的原則;第二,當我心中有了所愛後,其他女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第三,她的個性……坦白說,挺讓人喘不過氣的。」


    當年他對文玉笙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外表柔柔弱弱,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和人對看還會臉紅,宛若一朵巫需嗬護的小白花。


    她的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加上他正值感情的空窗期,因此興起追追看的念頭。


    誰知她早就心儀於他,隻差等他開口,兩人的進展相當快速,不到三天就袒程相見了,她比他還主動地在無人的教室發生他們的第一次。


    而後她就像形影不離的背後靈,他走哪裏就跟到哪裏,自己的課也不上了,對他的迷戀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如果隻是這樣,他還可以忍受,但越相處,她的大小姐脾氣越隱藏不住,盡管因為怕他生氣不敢在他麵前太造次,但卻常常背著他找人威脅和他有所接觸的女同學。


    「聽起來,她算是恐怖情人?!」難怪他對文大小姐的態度不假辭色,對那種人太客氣隻會後患無窮。


    柳清羽點了點她的俏鼻。「是呀,好不容易擺脫掉她,我可不會愚蠢的吃回頭草,尤其是我現在已經有了最珍貴的寶物,夏向晚,不管我有多少過去,能讓我心動的人隻有你,我愛你。」


    聞言,她動容地紅了眼眶。「我也愛你,柳清羽,你快要害我哭了。」


    「王子的吻讓公主笑了,我吻吻你就不哭了。」他眼泛柔情地吻著她眼皮。


    「你才不是王子,你是癲蝦蟆。」她笑著舉手輕搖,滿眼洋溢對他的愛。


    「好呀!癲蝦蟆要吃天鵝肉,你快把你的細皮嫩肉貢獻出來,我要吃……」他又啃又咬,卻不弄痛她。


    「啊!不要啦!下絨了、下班了,我要回去看書,準備醫生執照的考試。」


    牆上的對鍾指著十點零五分,醫院外頭的夭空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半顆星星,隻有呼吻而過的救護車提醒人命的可貴。


    有人正要下班,有人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揮灑他們的人生,不讓枯燥的生活呈現單調的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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