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綾錯愕地張大嘴。不敢相信在層層窗簾布的細綁下,這女人居然還能從兩腿間丟出薄薄的粉色蕾絲底褲?!


    “喔……日輝學弟,你們要不要移駕客廳好好談一談,不要再做出對心髒不好的驚人之舉了。”她承認向己老了,禁不起驚嚇。


    “你叫我學弟?”他不悅地冷哼一聲。


    她幹笑地愉拉被子,遮住胸前春光。“她自稱未婚妻,我總不好掠美,隻能占著學姊身分撈個便宜。”


    他一聽,更加不滿。“若有人能稱為我的未婚妻,那人非你莫屬,你別想把我推給別人。”


    聽到初日輝把自己千方百計想得到的頭銜給了男一個女人,高潔兒眸光一閃,又有了動作。


    見到胸罩滑落地板,夏語綾直想抱頭哀嚎,簡直哭笑不得。末了,她無奈地歎了口何一氣。


    “去和她談談吧。你不怕被人看光,我可不想光著身子見人,我還有廉恥心好嗎?”非要她吼一吼,他才明白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嗎?


    他看了看她,大眼瞪小眼,眠著唇退讓了。“不許胡思亂想,我和她早斷得幹幹淨淨,絕對沒有不清不楚的牽扯。”


    “嗯,我聽見了,你可以把衣服穿戴整齊了,袒胸露背的未免太養眼。”她忍不住說多了一句,口氣有點酸。


    聞言,他繃得死緊的俊顏總算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吃味了?”


    “是打翻一桶醋。我現在看你越看越不順眼,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礙我的眼。”她故意罵道,一副他有多討人厭的樣子。即使多了個外人在場,初日輝還是大笑,低頭吻了吻最愛的女人。


    俄喜歡你為我吃醋,吃越多越好。”表示越在意。


    夏語綾不以為然地輕哼,“女人醋吃多了就代表她的男人不夠好,才讓她沒有安全感。”


    “有點道理,那你以後少吃點醋好了。”他邊穿衣服邊注意她的表情,唯恐高潔兒的出現讓她心裏不舒服。


    “你做不到讓我不吃醋嗎?你……”她頓了一下,神色複雜地看了正在用眼神殺她的女子一眼。“你先把她繩子解開好了,文明人有文明人的作法,裸休相見好像退化成野獸。”


    其實她話中之意也是說給高潔兒聽,感情的事不宜太激進,好好地說並不難,用不著使出最激烈的招式,損人不利己。


    也許高潔兒常用這一招逼退其他女人,一見正牌女主角來了,少有人還會厚著臉皮留下來,更別說想來個水乳交濃的三人行。


    可惜這一回,高潔兒搞錯對象了,學美術的夏語綾根本不介意誰裸休,而且以素描的角度來看,一絲不掛的身休曲線才是最美。


    她是替她難為情、替她感到不值,也不希望自己布滿吻痕的身軀刺激到她,畢竟同為女人,她知道那種受傷的感覺,因此不想以自己的“戰績”去傷害別人。


    夏語綾的心真的是柔軟的,像豆腐一樣,會設身處地的為人設想。但是她的一番好意,高潔兒聽不出來,反而對她更妒很有加。


    “我肯和平對談,那也要看她肯不肯放下成見,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所謂的理性。”初日輝看也不看身後的女人一眼,兀自拿了自己的襯衫和短褲讓他親愛的小夏學姊換上。


    至於她原本的衣服嘛……慘不忍睹,沒有吐滿穢物的也被揉成梅菜幹,堆放在洗衣籃裏。


    “小學妹,自重人重,你要選擇用人的方式,還是他直接把你當垃圾丟出去?我相信有自尊的人,都不會願意像個初生的嬰兒,光溜溜地走在一群人麵前。”夏語綾口氣不卑不亢的說,不帶半點說教意味。


    “你喊我“小學妹”?”高潔兒這才注意到她有些麵熟,目光隱含探素。


    雖然不是很合身,可有了衣物蔽休,夏語綾終於能大方掀被下床。隻是兩腿還有些無力,若非某人扶著,隻怕她真要腿軟,跌得難看。


    “我是南陵高中的小夏,你應該聽過。”


    “小夏……你是小夏學姊?!”高潔兒驀地眼神一突,嫉妒多過於驚訝。


    會知道她,並不是因為她是學姊,而是她和初日輝走得太近,近到讓人無法忽視。


    那時他大部分時間幾乎都留給她了,根本無暇分給別人,而國中部的她雖聽過“小夏學姊”的輝煌事跡,卻是從沒見過本尊,直到畢業典禮那一天,也正是她最感屈辱的一天。


    她以為,她最喜歡的日輝哥哥找上她練合奏,是為了代表在校生歡送畢業生,因此她非常興奮地練琴,把手指磨破了也不在意。


    可是,當她穿著從歐洲空運來台的水藍色小禮服等著上台時,他卻目光直視著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從她麵前走過,站在她出借的白色鋼琴旁,邀請畢業生代表……


    真的很難聽,非常難聽,簡直糟蹋了世上最美麗的曲子,彈出不及格的琴音。


    這時她才曉得,畢業生代表就是日輝哥哥口中常說、讓他氣得牙癢癢又拿她沒轍的小夏學姊。


    當時,她真的恨極了,在每個人都哭得淚眼汪汪時,隻有她哭不出來,因為她被遺忘了,沒人看見她無聲的哭泣。


    “崛,有什麽不對嗎?難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莫非她弄錯了?夏語綾有些困惑,卻仍是走過去替高潔兒解開她身上的係繩,在窗簾布落地前又趕緊遞了衣服給她,讓她不致光裸著身子。


    隻是初日輝不放心,隨即也上前拉開她,不讓兩人靠太近,保持安全距離。


    高潔兒看到他們的互動,氣得紅了眼,“你為什麽在這裏?你不是早和他一刀兩斷了,從此再無聯絡?為什麽還不要臉地纏上他,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她不許這女人又回到他的生命,他是她的。


    “哪有斷?隻是沒碰麵而己……”夏語緩嚇一跳。學妹好像有點澈動……不,是太激動了。


    她做了什麽或說了什麽嗎?為何學妹的及應會這麽大?


    “你住口,誰說我和她一刀兩斷了?是我找上她,決定跟她在一起,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你介入的餘地,你才是那個多餘的人。”初日輝很不客氣的反擊。他曉得他的小夏不會用惡毒言語攻擊人,隻會憐憫對手。


    “沒有我介入的餘地……我是多餘的人……”高潔兒哺哺自語。她多年來的恐俱終於成真了嗚?不管用了多少下流手段分開他們,還是徙勞無功。


    可她不相信她的努力收不到成效,她的自那麽用心地破壞,也得到過他,不可能又回到原點,敗在同一個人手中。


    “少了她就沒有“你們”,她哪能和出身世家的我相提並論?你別傻了,真正配得上你的人是我,我們才是天作之合。”


    高潔兒表現得像一點也不擔心,好似他終究會是她的男人。其實她很害怕,更缺少信心,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麵就像光和影的互補十分和諧,也刺著她的眼。


    她從以前就覺得他們之間有扯不開的無形牽絆,好似無光不成影。


    但是,她偏不信自己拆散不了他們,她認識他比小夏學姊還早,也比學姊更愛他,門戶相當、家世匹配,何況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小夏學姊算什麽?絕對搶不走她自幼為自己定下的新郎。


    而她也成功了不是嗎?後來他們一個在台灣,一個在美國,相隔千萬裏見不到麵,感情自然就淡了……


    “傻的人是你,我有什麽好,值得你執著不悔?我不愛你,從沒愛過,你隻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追逐一個心裏早有所愛的男人。”初日輝望著懷裏人兒,眼裏布滿濃得化不開的愛戀。


    他的專注、他的深情、他的為伊情長,高潔兒看得好恨。


    “那是因為她是魔女,她迷惑你、對你下咒,讓你不論走得多遠都想回到她的身邊。她是邪惡的女人,你入魔了。”她才不傻,她是太聰明了。


    “那又如何?她下了情咒,我心甘情願著魔。愛她是我唯一的選擇,這是你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他殘忍直接的說。


    高潔兒倏地握緊拳頭,指尖刺入掌心,麵無表情地白了一張臉,一摘、兩摘的血滴從她指縫間摘落。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會在年底結婚。”正如《微笑佳人》雜誌裏的報導,他們的婚訊早已公布全球,舉世皆知兩人將舉行婚禮。


    “隻有你一個人的婚禮嗎?請怒我無法前往觀禮”初日輝說到一半,懷中的女人用力扯了他的手臂一下。


    “別說了,她在流血。”夏語綾肇起眉。學妹這樣不痛嗎?


    初日輝一把扯住欲走過去察看的她。“別過去,她自找的,你的好意在她看來隻是炫耀。”


    “可是不上藥不行,萬一感染變蜂窩性組織炎……”見他過去拖拉著不肯離開的高潔兒,夏語綾吃驚地瞪大眼。


    “喂喂喂!你幹什麽?她沒穿鞋子……”他一定要這麽粗暴嗎?對我見猶憐的嬌弱女子動手動腳?


    他絕然地說:“一勞永逸的方式就是將她丟出去,沒有絕對的殘忍,她永遠也不會死心。”


    砰的一聲,高潔兒被阻隔在門外,縱使她不肯離開,還是難敵男人的氣力,整個人像破布娃娃被扔向門口。


    好笑的是,送走她後,初日輝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搬來沉重的櫃子擋住門,又用笨重的沙發在前方增加阻力。


    他太了解高潔兒的行事作風,她能登堂入室肯定是以弱女子之姿,向樓下管理員謊稱兩人是情侶關係,管理員一時不察聽信她的謊言,或許自告奮勇送她上樓,順便用備用鑰匙替她開門。


    而她的下一步,大概就是請人來拆門吧。那他就沒辦法了,隻能任由她通行無阻。


    夏語綾一臉的狐疑不解。“那一年我明明看見你吻她,而且你們還吻得難分難離,現在你怎麽狠得下心對她這麽無情……喝!”


    他不是正在推東西擋門,怎麽會一下子就飛到她麵前?


    一張男性臉孔突然放大近在眼前,任誰看了都會嚇一跳,驚俱不己。


    “你什麽時候看過我吻她?”初日輝的表情非常難看。


    見他像是要來討債的臭臉,夏語綾頓時語塞,支吾兩句,“不就崛,那一年……”


    “哪一年?”


    “就你高開台灣的那一年,你們在你家門口擁吻……”想到那三幕,她心口還是有點發酸。


    “你為什麽不救我?”他忿忿地啞著嗓音指控。


    “啊?”救他?她不禁怔愕。


    “畢業典禮過後,我們約好了隔日要約會,可是當晚我……琳了雨,昏倒在陽台上,一早傭人發現我時,已高燒到三十九度半,之後就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他惦記著要赴約卻起不了身,身邊來來去去的隻有家裏的傭人,想見的她卻沒出現。


    “咦?你生病了?”那他的失約果然是情有可原。


    “然後我的身休才一好轉,可以稍微下床,我父親就急著送我出國,根本不顧我的意願。我一直想著誰會來教我,卻等不到半個人。”也是那時他才驚覺自己沒有半個朋友,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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