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張易那裏傳來了兩個好消息。


    本尊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外傷已經修複完畢,就是內傷還有點問題,不過再過一天,內傷也會完全治愈。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初級符文【分身】的充“電”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也許明天第三分身就將現世了。


    到時候,柳川縣這一畝三分地,張易就可以肆意闖蕩了。


    不過這幾天,本尊也算是吃盡了苦頭。


    那個骨盾喪屍不知道是記仇,還是把炸彈的事聯想到了張易身上,總之,這些天,骨盾喪屍帶著喪屍大軍,一直都在追殺張易。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被追殺,張易整天都是提心吊膽,但是正因為被追殺,所以初級符文【分身】的充“電”工作才方便了很多。


    可謂是時時刻刻都有喪屍衝來,為第三分身的現世做出無私的奉獻。


    張易是痛並快樂著。


    張易發誓,等第三分身現世之後,一定要讓那個骨盾喪屍吃不了兜著走,追殺哥這麽久,哥遲早都會一一還回去的。


    第一分身的保護工作要延期了。


    本來在末世第一天,馬媛就跟丈夫曾仁江聯係過,讓曾仁江派救援人員來。


    曾仁江是鐵血將軍曾文成的第四子,派點人過來保護自己的老婆孩子也無可厚非,所以,接到老婆的電話之後,就派出了救援人員。


    第一批救援人員是乘坐直升機的。


    倒黴的是,直升機沒走多遠,就被一群虎雀給盯上了。


    虎雀,就是變成了凶獸的麻雀。體型似鷹,喙尖銳,一啄可擊穿鋼鐵,爪鋒利,一抓可抓碎頭骨。因其猛如虎,故得名虎雀。


    虎雀成群結對,勢不可擋,最終將直升機給擊毀了。


    大部分的救援人員都成了虎雀的食物,隻有三分之一的人活了下來,衛星電話也保留了一部,能夠跟軍區及時聯係。


    救援人員,本來預定昨天就能到達柳川縣的。


    可是,直到今天,都沒有看到任何救援人員的影子,聯係軍區,軍區也說與救援人員失去的聯係。


    十有**,這批救援人員已全軍覆沒。


    曾仁江讓馬媛不要擔心,他已經派出了第二批救援人員。


    馬媛很擔憂,救援人員的覆滅,讓她的心情很沉重。張易很鬱悶,這無聊的保姆工作,再不結束,我都要瘋了。


    倒是曾亦珂這小妮子有些沒心沒肺,膩在張易身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將薛在貴收為奴仆之後,第二分身張易就把薛在貴救了下來。


    吃過早飯,又在鎮上處理了一些事,等到**點的時候,張易就獨自一人,踏上了去張紹村的路。


    一般的村莊,距離最近的鎮上,也就幾裏遠罷了。


    而張紹村,距離客情鎮,卻是整整十二公裏。由此可見,張紹村究竟是有多偏僻。而張易的姥姥姥爺,就住在張紹村裏。


    張紹村,顧名思義,村裏人絕大多數不是姓張,就是姓邵。


    張易的姥爺卻是姓秦。


    張易問過這件事,隻是姥爺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說是當年老家發大災,一家人逃難流落到了這裏,於是便在這裏定居。


    雖然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張易並沒有深究。


    十二公裏的路,前半部分都是村村通的公路,張易開著越野車,輕鬆的穿行,即便是路上有喪屍攔路,也是直接撞過去。


    這輛越野車的車前經過了改裝,撞起喪屍來可是異常的爽。


    公路到了盡頭,山路崎嶇,陡峭,而且狹窄,根本走不了車,張易不得不下了車,開始了步行。


    一路千辛萬苦,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張紹村的偏僻導致這裏甚少與外界交流,自然而然就有些排外,張易的姥爺一家剛來到張紹村的時候,也是受到了排擠。


    所以,姥爺家的房子很偏僻,並沒有蓋在村裏。


    等到多年以後,姥爺與村裏的人熟識起來,隔閡漸漸消弭,也不再受到排擠,那時村長還特意跟姥爺說過,讓姥爺搬到村裏。


    隻是姥爺已經習慣了無鄰而居。


    張易沒有進村,而是徑直去了姥爺家,去了那個讓人魂牽夢繞的地方,去了那個記憶中熟悉而溫暖的農家小院。


    小院還是那個樣子,有些孤單。


    院外的杏子樹,杏子早就熟過了,那是張易小時候最喜愛的零食,也不知今年的杏子進了誰的肚子裏。


    院內,葡萄架上結滿了葡萄,晶瑩,翠綠,就像是上好的翡翠。


    那顆柿子樹越發的高大了,上麵結滿了青色的柿子,有的柿皮已經轉黃,待到深秋,柿子一個個都紅了起來之後,就像是一盞盞紅燈籠,掛在樹上,格外好看。


    磚石砌成的花台裏,梔子花樹青葉蒼翠欲滴。


    如今已是過了花期,花樹上也隻剩殘絮,那梔子花的清香卻依然繚繞,不知是繚繞在鼻尖,還是繚繞在夢裏。


    這裏簡直是一片世外桃源。


    隻是,為什麽總感覺,小院裏缺了點東西。


    對了,小院的主人呢?


    張易連忙走過了葡萄架,踏上了台階,站在了屋簷下。這時,一股腐臭的味道突然傳到鼻前,張易的臉色一變,急忙推開了堂屋那緊閉的門。


    門內,攤在地上的涼席上,姥爺和姥姥正躺在上麵。


    張易隻感覺腿一軟,便跪了下來,眼淚已不受控製的嘩嘩而下。


    堂屋的地麵是水泥地,冰冷而粗糙,張易跪在地上,膝蓋蹭著地麵,就這麽一步一步的磨了過去。


    等張易來到二老的遺體前的時候,膝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膝蓋很痛,血肉模糊的膝蓋還在與地麵接觸著,在體重的壓迫下,那種疼痛感更是一路飆升,直逼人類的承受極限。


    然而,膝蓋的疼痛,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心痛。


    眼在流淚,心在滴血。


    心痛之後便是仇恨,無論是誰害死了二老,張易縱然是死,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張易連忙查看屍體,隻是這一看,張易便愣在了那裏。


    姥姥的屍體並不正常,指甲突出而尖銳,牙齒尖利異常,這是喪屍化的表現,姥姥竟然變成了喪屍。


    不過變成喪屍的姥姥已經被斬斷了脖頸,不會再以活死人的身份在世間遊蕩。


    這才是死者最好的歸宿。


    以喪屍的身份存在世上,活不活,死不死,靈魂無法歸於天地,進入不了輪回,這是對死者莫大的侮辱。


    人變成喪屍之後,失去了靈智,也就沒有了感情,有些奇怪的是,姥姥的臉上,竟然有著淚痕。


    姥爺並沒有變成喪屍,死因是手腕動脈被切開,流血過多而致。


    令人欣慰的是,姥爺走的很安詳,嘴角還含著微笑。


    那種笑容很奇特,有一種影響人心的力量,明明是出現在逝者的臉上,卻給人一種平靜而溫暖的感覺。


    二老即便已逝,手卻依然相牽。


    在二老的屍體旁,還有著一把染血的菜刀。


    張易殺過很多人,見到過的屍體更是千千萬萬,隻是看了一眼,張易就明白了二老的死因,所以,張易愣在了那裏。


    因為自己無仇可報。


    無論是姥姥的脖頸,還是姥爺的手腕,都是被那把菜刀切開的。


    姥爺的死跟別人無關,他是自殺而死。


    張易看了一眼堂屋裏的擺設,一旁的桌子上,還有幾塊已經切好,卻沒吃完的西瓜,那紅色的瓤,一如愛情,甜蜜而溫暖。


    張易的腦海裏,閃現出了幾幅畫麵。


    末世來臨之時,姥爺用菜刀切開了西瓜,跟姥姥一切分享著甜蜜。突然,姥姥變成了喪屍,在本能的控製下,向姥爺撲來。


    姥爺忍痛,用菜刀讓姥姥得到了歸宿。


    之後,姥爺不忍姥姥獨自一人上路,心痛之下,用菜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在流淌,生命在逝去,姥爺卻感覺不到痛苦,他隻是微笑,隻是牽著姥姥的手,隻是用一生的溫暖,陪伴著姥姥走過最後一程。


    這就是祖輩的愛情。


    樸素而偉大。


    愛,這個簡簡單單的字,卻是無比的複雜。


    張易不知道,究竟是愛的有多深,才能讓姥姥即便已經失去了靈智,卻還在撲向姥爺的途中,留下了傷心的眼淚。


    張易不知道,究竟是愛的有多深,才能讓姥爺甘願赴死,在生命的盡頭,牽著姥姥的手,露出開心的微笑。


    愛,真的有這麽大的魔力嗎?


    張易自己想不明白,最後在姥爺那裏找到了答案。


    當張易將姥爺的屍身搬開後,在屍身所在的地麵上,發現了八個刻字,“此生銘誌,至死不渝”。


    夕陽,總是溫暖的。


    杏樹下,一座新墳剛剛完成。


    既然二老選擇了無論活著死去,都要不離不棄,張易就尊重二老的選擇,將他們合葬在了一起。


    張易坐在墳旁,膝蓋已經結痂,手指卻因為挖墳,而變得血肉模糊。張易卻全然不在意,而是抽出一根煙來,叼在了嘴裏。


    火柴發出溫暖的火苗,點著了香煙。


    張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想要學著那些老煙民們,從鼻孔裏噴出煙氣,最後煙氣沒噴出來,反而把自己給嗆到了。


    煙氣嗆到胸口,火辣辣的。


    張易卻笑了起來。


    張易不抽煙,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此刻之前,張易從來都沒抽過煙,這煙,這火柴,都是從姥爺家裏找到的。


    原來,抽煙就是這個味道。


    夕陽下,張易叼著煙,慢慢悠悠的走著山路。


    山林叢野,花草交映,山路旁的綠樹青草,顯得格外溫柔而寧靜,微風下,陽光將張易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這一刻,殘陽似血,背影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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