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幅卷,四位大修皆停下了雲駕,皺眉盯著那句話。


    “老啞巴又想搶人了,諸位道友作何打算?”


    一位大修淡淡開口,聲音裏似有些無奈之意。


    “我等還是來晚了一步,又能怎麽做,隨他由他是了……”


    一位紫衣大修微微自嘲的開口。


    “哼,不是我們來晚了,而是老啞巴施展了他的奪天神通,強行將此域的時間拖後了盞茶功夫!”一位麵容俊美,似人似妖的大修開口,眉宇間殺氣凜然,“天之驕子,不可任由他糟蹋,定要收入我等門下,依我看,我們根本不必理會他,硬逼他交人便是!”


    “罷了,罷了,本來就是我們當初說好了的,登九階者歸我們,登十階者歸他!”


    最後一位大修淡淡說道,口氣似乎頗有些無奈。


    麵容俊美的大修不滿,憤憤的開口道:“這又算什麽?登仙台本來隻有九階,第十階是他硬加上去的,可不是每個人都像紅丸那樣聰明,能看夠其中的玄機啊,這樣一個好苗子,被他蒙蔽了,我們就由得他去糟蹋不成?”


    “算了,還不到廢除約定的時候,且隨他去,看他能翻出什麽風浪吧!”


    紫衣的大修說了一句,直接調轉了雲駕,回仙山去了。


    另外三位大修,目光各異的看了登仙台一眼,也不再說話,徑直走了。


    而聾啞老者,一邊抽煙,一邊翻著怪眼,看著頭頂上的一方天空,無聲的笑,嘴巴張開,並沒有聲音發出,但看嘴形,卻分明是兩個字:“煞筆!”


    在孟宣與蓮生子進入城中時,天色已然亮了,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看到他們二人的衣袍,路上有許多人怪異的笑,甚至還有人低聲議論:“好久未見天池弟子入城了!”


    不過好在,詭異歸詭異,卻並無人上來搭諂,隻是背後議論罷了。


    蓮生子在諸多議論中,難免有些臉紅耳臊,低了頭走路,孟宣卻不焦不躁,渾若無人。


    修行多年,他這份養氣功夫還是有的。


    約半個時辰,他已經找到了自己兩天前留宿的客棧,正要進去尋找寶盆,卻驀地耳邊傳來一聲痛哭“公子,你可來了……”


    這聲音熟悉,卻不是寶盆是誰?


    孟宣愕然轉頭,便見客棧對麵的角落裏,一個黑影痛哭著撲了過來,看那架勢,活像似受人欺負了的孩子找到了凶蠻的老爹,要一頭紮進懷裏求安慰的節奏。


    “等等……”


    孟宣急忙伸手止住了寶盆,還好手伸的快,不然這會倆大男人已經抱在一塊了。


    “你怎麽了?”


    孟宣一打量寶盆,不由心下微怒。


    卻見此時的寶盆鐵甲之上,白一塊、黃一塊的,沾滿泥水,全都是斑駁的腳印,似是被人群毆了一頓。


    也難怪寶盆見了自己如此激動的樣子,這是真被人欺負了。


    “都怪你……”


    寶盆拉著長長的哭音,慎怪孟宣:“你那天一走,便不回來了,我在這裏等了你兩天,那客棧的夥計卻不讓我住了,我與他分辯,說等我家公子回來了,自然會有銀兩與你,他們卻不信我,硬要我把這身鐵甲剝下來抵數,我不肯脫,他們幾個夥計便將我打了一頓,我吃不住了,推了他們一把,那夥計便……便……”


    “便怎麽了?”


    孟宣皺著眉頭,冷冷問道。


    “他便躺到了地上,說我把他打壞了……公子,我是真沒用力……”


    寶盆說著委委曲曲,竟然哭了起來。


    “人呢?我看看再說!”


    孟宣皺著眉頭說道,他倒不是不信寶盆,關鍵是寶盆化成了屍魔之後,陰力加身,一身力量有多強,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以這麽說,若是寶盆發狂了,激發一身魔氣,便是以孟宣如今的修為,想要拿下他也不是件易事,倒有七成可能栽在他手裏。


    他覺得自己沒用力,但一不小心激發了魔氣,也是有可能的。


    “人……人在客棧裏躺著,其他人在……”


    寶盆驚懼的向四麵看了看,不用他說,孟宣也知道其他人在哪裏了。


    幾個抱著膀子的大漢已經圍了過來,把他們的來路去路全堵住了。


    “喂,你就是這蠢物的主子?他欠著房費不說,還打傷了人,你說怎麽辦吧?”


    一個臉上有道疤的壯漢冷冷說道,身上氣機散發,竟然有真氣境八重的修為。


    “他不是我的主子,小生是斯文人,如何能認人做主子,小生平時都喚他公子……”


    寶盆聽了不樂意,小聲的分辯。


    “閉嘴,蠢物,還想再吃番拳腳嗎?”


    壯漢冷冷一喝,立刻嚇的寶盆不敢吱聲了。


    “傷的人在哪裏,先帶我去看一看!”


    孟宣不急不惱,輕聲說道。


    “想看傷者?好說,不過這次的事情,便以為說幾句好聽話就算了,嘿嘿,看你們的衣飾,卻是天池門人啊,天池門人也不行,我們店雖小,拜得卻是巨靈門的老神仙,你們天池門……哈哈!”壯漢冷冷發笑,同時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小廝進店裏去通告。


    孟宣由得他,也不說什麽。


    蓮生子與寶盆都是老實頭,也不敢說啥,二人倒有禮貌,互相對視了一眼,便算打招呼了。


    孟宣隨那壯漢進入了客棧,卻見廳堂裏,拚著幾張桌子,一個瘦小的漢子在有氣無力的叫喚。


    地上有個摔破的茶杯,水還冒著熱氣。


    顯然這桌子是剛剛拚起來的,人也是剛剛躺上去的。


    不過即便沒有這杯茶,孟宣也一眼就看出了那漢子的傷是真是假。


    他懂得望氣術,一個人受傷與否,身上的氣機差別可是很大的。


    “看夠了麽?人給傷成了這樣,你說怎麽辦吧?”


    壯漢冷冰冰的開口,捏了捏拳頭,“咯啪啪”作響。


    “藥費陪多少?”


    孟宣不說二話,直接開口。


    壯漢見他如此爽快,倒是微微一怔,冷笑道:“你倒是個聰明人,這樣吧,我這朋友傷的這麽重……”


    孟宣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說數目!”


    壯漢冷哼了一聲,也不繞彎子,道:“五千兩拿來……”


    孟宣點頭,洞天戒指打開,嘩一堆銀子倒了出來,遠超五千兩。


    “自己數!”


    孟宣連頭也不低。


    “哎……喲……”


    躺在桌子上的瘦小漢子忽然拉長了音調,痛苦的叫喚了起來。


    壯漢聽明白了瘦小漢子的意思,吞了口唾沫道:“剛才少算了務工錢……至少八千兩!”


    孟宣洞天戒指一開,“嘩”又是一堆銀子倒了出來。


    壯漢眼睛直接亮了,忙不迭的道:“還有兩天房費!”


    孟宣準備去開洞天戒指了,壯漢不等他把銀子取出來,急忙道:“要加利息的……”


    孟宣冷冷一笑,直接取出來了三千兩,一樣的堆在地上。


    “這樣夠了吧?”


    孟宣淡淡的問道,目光打量著瘦小漢子與壯漢。


    “還有呢……”


    忽然間躺在床上的瘦小漢子也不裝了,跳了起來,眼睛骨碌碌轉著:“還有兩天的飯錢……”


    “小生何曾吃過你們一粒米……”


    寶盆叫起屈來。


    “閉嘴,爺們說你吃過,你就吃過,吃的還不少來……沒有五千兩銀子,別想走……”


    瘦小漢子瞪著眼睛,向寶盆怒吼。


    寶盆膽小,立刻不敢說話了,委委屈屈的看向了孟宣。


    “飯錢……嗬!”


    孟宣心下冷笑,寶盆乃是屍魔之身,不飲煙火,又怎會吃他們的飯?


    就算吃,也是飲他們的血,吃他們的人!


    不過,孟宣心裏自有打算,卻懶得在這件小事上計較什麽了。


    “嘩……”


    三千兩銀子倒了出來,銀燦燦在廳堂裏,耀的人眼花。


    “哎喲,還真碰到了大方的主兒,人帶走吧,這次就放你們一馬……”


    瘦小漢子與壯漢大感開心,幾乎要一腦袋紮進銀子堆裏,樂得眉花眼笑。


    “房費、藥費、飯費,都夠數了吧?”


    孟宣卻似乎還嫌給的不夠,淡淡的問道。


    “夠了夠了,趕緊滾吧,別讓爺們再看見你們……”


    兩人急於數銀子,不耐煩的揮著手。


    孟宣淡淡一笑,在旁邊掇條板凳坐了下來,淡淡道:“既然欠你們的銀子都給夠了,那咱們就該算算你們欠我的帳了,我這同伴被你們打了一通,你們說怎麽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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