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的柳州城,初雪彌漫一望無際,喧鬧與塵囂迸起,人們如往常一樣走上街頭,重複著一日又一日枯燥乏味,或許唯有那一抹人情蜜意,方能在寒冬來臨之際,增添出一種與眾不同的亮色!


    莫邪披著寬大的黑皮裘襖,站在柳州城最高建築的燕塔之巔,負手而立,眸光淡淡,俯視著眼簾下的一切景色,沒有籌謀功成的興奮,有的,隻是充滿了孤獨的寂寥!


    突然,寒風森然吹過,一道冰冷的聲音淡淡而來︰“你已經是柳州實際上的主人了,怎麽,莫非覺得得到這樣一個地方,索然無味?”


    聞聽此音,莫邪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說道︰“今天已經是我第二次來到這燕塔之巔,我本以為你昨天便能脫困而出,沒想到,竟然讓我多等了一天!”


    “你利用劍道之氣相互牽引之機,驅使斷劍當做媒介,促使我運行真元之時,自主激發大陣,此等行徑,豈非君子所為嗎?”蕭長風長發淩亂,衣袍襤褸,冷著臉質問道。


    莫邪驀然轉身,神色平淡如水,眸子直視蕭長風雙目,認真的說道︰“第一,我不是君子,難道你沒有聽過,防禍於先而不致於後傷情,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嗎?第二,是你修煉的劍道之氣牽引了我布下的媒介,我並沒有強逼你激發大陣,更況且,我們本就是對手,不是嗎!”


    蕭長風神色一怔,若有所思,麵色稍緩,冷聲道︰“你殺了逆蒼天與五行教的人,難道不怕他們派出高手,前來柳州報複於你嗎?”


    莫邪指著這燕塔之巔,眸光冷峻道︰“像這種地方,柳州隻有一處,而整個天下,卻有無數處,這方世界的大部分資源,都身處於這種地方,你想得到,就要有付出。不光是資源,修行之道宛如千軍過獨木,若是不爭,不要說聖王、人皇、神明,就連成就大能都是妄想,哪一個蓋世人傑不是一路爭出來的,身後道路之上的屍骨皚皚,都能堆滿無數的燕塔!”


    “當年我還隻是一個普通孩童之時,便知道隻爭朝夕,什麽逆蒼天、五行教,不過是柳州放大無數倍的縮影罷了,他們的成道之機還不是爭出來的,若是畏首畏尾,豈能成就大道。莫非,你一個宗派世家的傑出弟子,會不知道這些道理?”


    蕭長風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無奈道︰“這次,我本是打算了卻司徒雍的人情,沒想到竟然未曾出手,就被你困在了大陣之內!”


    “若是想還了人情,出手便是,反正以我現在的修為,也不是你的對手,或許隻是一劍,你心中的一切便可豁然而解!”莫邪神色淡淡,煞有其事的說道。


    蕭長風苦笑,搖了搖頭說道︰“雖然立場不同,但是你困我於大陣之中,卻未曾殺我,顯然是手下留情,我蕭長風若是出手,豈不是不仁不義之徒!”


    莫邪愕然,這也算理由?當即疑惑的問道︰“你真的是宗派的弟子?”


    蕭長風一愣,點頭介紹道︰“在下蕭長風,乃是雪域國境內,大雪山飄渺劍宮的弟子!”


    莫邪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蕭長風,略顯懷疑道︰“我真的不知道,以你的秉性,是如何在殘酷的宗派之中存活於世的,難道你師傅成天都教些你一些大仁大義,君子之風?”


    提到此話,蕭長風不自主的麵色一紅,難得的露出窘迫之色,良久,才歎氣道︰“當年師傅也訓斥過我,劍道之中有萬法,但是我之道難於登天,所謂仁義,早已被無數先賢所摒棄,可天性如此,我也不得辦法!”


    莫邪笑了下,說道︰“若是你日後成就聖王、人皇,或許真的會仁者無敵呢!”


    蕭長風哈哈一笑,毫不扭捏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既然此間事了,我也要離開了。不過,這次你算計了那麽多人,他們背後的勢力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五行教還好,如今內憂外患自顧不暇,但是逆蒼天,傳承數十萬年龐大勢力,連我飄渺劍宮都不敢招人惹,你要好自為之!”


    莫邪點了點頭,笑著拱了拱手︰“保重!”


    蕭長風回禮,隨即飄然離去,一道風姿卓越的身影,緩緩消失不見。


    雖然算計了他,但是莫邪心中還是有一絲敬佩之心,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之間,注定不是同一條路,否則,或許會成為朋友......


    一道青色身影飄然而至,沉默不語。莫邪也不意外,轉過身來,緩緩打量著這個堪比真正的蘇靜夜,甚至可以修行,極度逼真的人形傀儡,心中再一次對白玉天盤的來曆閃爍一絲疑惑,這個無所不能仙寶,到底是怎樣誕生於時空之中的呢?


    沉吟許久,才幽幽問道︰“琅邪宗和刑家的勢力已經全部接收了?”


    傀儡蘇靜夜點了點頭,緩緩道來,莫邪一邊聽著,一邊走出燕塔,二人進入早已備好的馬車,順著積雪頗厚的街道,朝著刑府而來。


    琅邪宗妄圖趁火打劫,借外來之手攪亂易國,早就心存自立之心,那夜大戰之前,事先將宗門所有修士埋伏在無憂穀,也不過是覺得易國氣數已盡,想待價而沽,和外來的幾股勢力同流罷了,以為能像刑家一樣獲得支持,借而稱霸柳州,輻射南方。


    那夜,傀儡人早就率領一批修士和藏劍閣派來的人手,滅殺了事先埋伏的琅邪宗,真正的蘇靜夜也是死於那夜,甚至連隨身法器奔雷劍都被奪取,否則,一個易國州府的勢力,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個渡厄境高手,就算是天賦不凡,沒有足夠的資源,一樣不可能在十年內連破空明境上階、巔峰以及突破渡厄。


    而現在,傀儡人在所有人眼中,他的身份就是琅邪宗長老,柳州第一高手蘇靜夜,這也是莫邪所巧妙安排的一個身份,否則易國的渡厄境高手又不是大白菜,突然在自己身邊冒出一個神秘的高手,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探查,有些麻煩還是不沾為妙,畢竟不怕是一回事,麻煩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在劍一身在青葉,深居簡出,在加上地處偏僻,沒有什麽像樣的高手,因此莫邪倒是不擔心暴漏傀儡人的秘密。


    馬車驟停在刑府門外,高門大院之下,早有人候著,掀開幕簾踏出馬車,莫邪對著一旁佇立的呂青峰笑著道︰“可曾和田素統計好兩家的資產?”


    呂青峰嘿嘿一笑,一邊引著莫邪進入府門,一邊麵露興奮的說道︰“主上,這次我們可是發了大財了,除了在無憂穀繳獲的七件法器,兩家的內庫之中還發現了五把,還有靈石六百多塊,一轉丹藥四十七瓶,靈草靈物之流數百枚,至於其他的金銀、古董、字畫、田產、以及各類產業,總價值不下於一萬萬兩白銀!”


    “哦,竟然如此之多!”


    莫邪笑了笑,徑直來到議事廳,推開房門,隻見地上擺著一箱箱事物,尤其是一張桌子上所陳放之物,全都是價值不菲,上前幾步,逐一觀看,隨後挑了兩件交給呂青峰和田素,給大哥莫然也留了一件。


    沉吟片刻,莫邪說道︰“你帶三件法器,以及一百塊靈石,送往藏劍閣,就和歐閣主說,是我的意思,他自會明白。”


    藏劍閣的人手也有所損傷,這些東西隻不過是略表心意罷了,正所謂功必賞,錯必罰。東西送過去後,歐治子的麵子上也好看一些,用來賞賜弟子再合適不過了。


    “另外,宣布下去,家中的所有甲士,每人賞賜白銀一萬兩,靈石兩塊,一轉丹藥曾元丹每人十顆,至於你和田素,按雙倍來算!”


    呂青峰眸子一喜,激動難當,立即拱手拜道︰“謝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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