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令狐衝道:“三位不妨到我華山隱居,風太師叔就在那裏,幾位也正好做個伴兒!”他對這三人感官極好,特別是大莊主,當日聽聞他身上有傷,不僅贈以傷藥,還要修書致少林寺方證大師,求他為己治病,可謂情真意切。這三人彈琴作畫,都是雅人,想來風太師叔有他們陪伴,也會歡喜。


    黃鍾公三人聽他如此說,微微有些意動,問道:“風前輩當真是在華山?”若是風清揚在,憑他的名頭,華山自然是一個好地方。


    嶽方興道:“風太師叔這些年一直在華山隱居,大師兄的劍法就是他所傳。不過他老人家行蹤不定,我們也難以尋到。”他當然不會說出風清揚已不見華山之人,隻是以行蹤不定言說,這樣也不算欺騙他們。


    “三位到的華山,可為我華山客卿長老,是否出手全憑自願。”嶽方興又道。他知道這三人武功不低,雖然是魔教出身,但已經隱居十數年,江湖上仇怨不多,知道他們是魔教之人的也很少,而且他們也頗會經營,和方證大師那樣正道高手都多有往來,憑華山派如今實力,接納三人風險不大。隻要他們到的華山,就算不出手,對外人也是一種震懾。他身為嶽不群之子,令狐衝又是華山派這代的大弟子,當然可以做此決定,相信嶽不群在此,也不會阻止。


    黃鍾公三人思慮一番,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出路。就算風清揚不在華山,憑借嶽方興和令狐衝這兩人,華山派也無人敢於輕視,因此就答應下來。


    嶽方興和令狐衝都是大喜,有了這三人加入,華山派不說實力大增,至少不用擔心留守的那些外門弟子的安危了。五人商議一番,各取所需,都是心下滿意。


    這時已至深夜,黃鍾公等三人卻擔心夜長夢多,說不定魔教又有人過來,連夜葬了黑白子,收拾些東西草草離去。臨走時叫過心腹,讓他們盡快把各人的其餘物件送到華山,那些都是他們的心愛之物,當然不能輕易舍棄。


    至於嶽方興和令狐衝,兩人還有它事,沒有和三人同行。不過嶽方興也寫了一封書信,讓他們取信華山留守之人。兩人藝高人膽大,並不懼任我行等人,也不離去,就在梅莊歇了一夜。


    一夜無事。次日,用過早飯,嶽方興向令狐衝道:“大師兄,你和我一起去福建吧,如今師父、師娘都在那邊!”


    令狐衝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黯然,說道:“如今我已被逐出華山,又無意間救出了魔教前任教主,還有何麵目去見師父、師娘。”


    嶽方興解釋道:“你救出任我行之事,並不算的什麽,任我行出來後必然會和東方不敗爭奪魔教教主之位,正道中人歡喜還來不及,哪裏還會怪你!”可不是嗎?原書中在正道九大高手包圍任我行三人的情況下,方證還是放棄己方優勢,放走任我行,可不就是為了讓他和東方不敗相爭,以此削弱魔教實力。令狐衝救出任我行之事雖然會被一些人埋怨,但他武功既高,江湖中又有幾個人敢找他麻煩。實力不同,外人對待的方式也會不同。


    “至於你被逐出五嶽劍派……那是左盟主之令,我華山可不一定要奉從!”嶽方興又道。


    “難道我華山派要退出五嶽聯盟?”令狐衝奇道。華山派若不尊五嶽盟主之令,那可是公然反抗,如此豈不是退出五嶽聯盟?


    嶽方興道:“那倒不是,如今我華山派正在和恒山派一起在福建,隻要三位師太作保,我們再想辦法再說服天門道長或莫大師伯,左冷禪就是再霸道,也得收回成命!何況我華山派門戶之事,本就不需他插手!他若真敢再相逼,還需問我你我手中之劍,大不了會盟五嶽,把他的盟主之位拉下來,看他有什麽可說!”嵩山派和華山派幾乎撕破臉皮,也不用顧忌什麽了。


    令狐衝一想也確實如此,心中大為歡喜。這樣一來,他又能和嶽靈珊在一起了,數月未見,他心中極為想念,也有些忐忑不安。


    當下嶽方興和令狐衝收拾行囊,往福建而去。


    出城之時,兩人見到一個騎著棗紅馬的軍官馬鞭揮得啪啪作響,大聲吆喝,幾個行人讓得稍慢,給他馬鞭抽去,呼痛聲不絕。嶽方興心下暗怒,正欲上前阻止,令狐衝在向他說道:“師弟,且看師兄耍他一耍!”


    嶽方興還沒回話,便見令狐衝上前,將那軍官引到了城外小路旁的樹林裏,一番捉弄,最後又在他頭頂一拍,將那軍官擊暈過去。


    嶽方興在一旁看的眉頭大皺,說道:“師兄,趕路要緊,我們走吧!”


    令狐衝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聽到師弟催促,也隻得罷手離去。


    行了一程,嶽方興突然停住腳步,說道:“師兄,數月未見,你變了很多啊!”令狐衝方才懲治那軍官之事,雖然沒什麽大錯,但言行舉止,卻讓嶽方興很看不慣。要說以前的令狐衝,雖然也有些隨性,卻從不會如此放縱行事。數月不見,沒想到竟然變得如此。


    令狐衝一怔,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說。


    嶽方興道:“那軍官固然是該教訓,可大師兄所為,卻有些過了。我輩行俠仗義,既是打抱不平,也是為了警戒對方莫要肆意妄為。哪能不說緣由就出手教訓,甚至捉弄對方?這樣我們走了,那軍官去找普通百姓撒氣,又有誰來管?師兄今日欺負那軍官,在外人看來,和他欺負那些路人沒什麽區別?隻不過他是憑著官位,你憑著武功罷了!”


    見令狐衝似乎有些不以為意,嶽方興問道:“聽說當日師兄和那向問天逃命時,殺了數位行人奪人馬匹?”


    令狐衝聽他提起,想起確有此事,點了點頭。他當時見向問天濫殺無辜,心中歎息,不過也僅此而已。


    “向問天此人號稱‘天王老子’,行事向來肆無忌憚,任意妄為。你和他結拜之事,我也不好多說,隻是千萬不能沾染了此人放肆行事的性子。你我如今在江湖上也是絕頂高手,若不能時時警醒,克製自己,一旦任性妄為,江湖也難有人製,說不定便會做出無法彌補的錯事,成為人人聲討的魔頭。”嶽方興深深看著令狐衝,說道。原書中令狐衝自從得到吸星大法後,也不知是以為自己不治還是什麽,行事極為隨意,幾次與正道為敵,若非在少林、武當出於拉攏目的支持他順利成為恒山掌門,恐怕早就被正道視為了魔教大魔頭,如今可不能讓他重蹈覆轍。


    令狐衝聽得此話,默然不語。嶽方興身為師弟,不便加以說教,兩人一路默默向前。


    兩人又行了一程,在一家大客棧宿了。嶽方興見師兄弟氣氛尷尬,提個話頭,說道:“師兄,那日任我行說吸星大法有隱患,到底怎麽回事?”他對此當然知道,不過是為了找話說罷了。


    令狐衝知道他的用意,又關係自身,說道:“我也是聽任教主說到才知曉這點,畢竟那些異種真氣不是自己修來,又性質不同,多有衝突,留在體內自然會有害處。”他得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到底不好直呼其名。


    “那能否驅出體外?”嶽方興問道。


    令狐衝苦笑道:“哪會如此容易,若是能輕易驅出,任教主豈會被此困擾十數年。”他這些日子也嚐試過驅出體內的異種真氣,卻沒有什麽效果。


    嶽方興聽他說真氣無法驅出,想起任我行吸了些自己的真氣,頓時有些幸災樂禍:自己的混元真氣是由外而內修煉而出,性質剛猛又極為凝練,想必極難化去。那任我行雖然吸走不多,但想來也極為難受,怪不得他當時去追趕那四個魔教長老,想來是察覺自己不好對付了吧!


    嶽方興將此事說出,令狐衝也哈哈大笑,兩人之間總算掃除了路上的尷尬氣氛。


    作者的話:這兩天要搬家,可能隻有一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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