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輪回之力,陸彥知之甚少,他還是從中瘟史文業口中得知還有這種東西,而且還存在於己身。


    至於它是物質還是能量,又或者是意識,陸彥一概不知,更別提如何操控了。不過他唯一知道的是,這種力量對靈魂有著毀滅性的打擊,似乎可以粉碎一切意誌,想想看,連史文業這種在遠古時代就無法無天的大能都對它如避蛇蠍。


    不過這種力量的‘嘴很刁’,一般的東西根本看不上眼隻有強大的靈魂或是意誌,才能夠引起它的反應。就好像是世俗中的皇帝,絕不會因為一個乞丐而興師動眾。但若是一方諸侯,那就足以引起其重視了。


    嘭!


    果真,當陸彥竭力操縱這股黑暗意誌進入識海的瞬間,立刻就有了反應。


    可能是境界太低,他根本感應不到輪回之力在哪裏,又是如何展開攻擊的。但是他卻感應到了黑暗意誌的恐懼。


    如果說它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那麽此刻就要山崩地裂。如果說他是一片汪洋大海,那麽此刻海水蒸騰,滄海桑田。


    很快,這股意誌就已崩潰,迅速被瓦解。但是就在它即將消散的瞬間,自己心之世界中的五顆種子卻像是遇到了美食一般,不受控製的蜂擁而來,懸浮在高空,劇烈的旋轉起來。一個五彩漩渦隨之產生,猛烈的吞吸之力,開始吞噬起即將消散的黑暗意誌。


    “啊!”陸彥立刻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識海之中立刻就變成了戰場。


    他的意誌就屬於光明意誌,可以說與黑暗意誌勢同水火,根本不可能共存。之前黑暗意誌固守一團還沒什麽,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還可以相安無事。可是現在黑暗意誌變弱,即將消散,自己的意誌種子居然想要強行吞噬,打破了這個平衡,雙方立刻就變成了正麵交鋒。


    不管是黑暗意誌還是光明意誌,都是極其特殊而又強大的意誌,就好比站在意誌中金字塔頂峰的存在,但是卻又時刻置身事外,可以包容萬物,從來不受人的控製,可是如今卻劇烈的爭鬥起來。


    陸彥的意誌種子顯然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變化,想要停下可是已經晚了,雙方的戰鬥已沒有停下的可能。在這種特殊的戰鬥之中,陸彥的一切意識、念頭都是那麽的脆弱不堪,似乎風中燭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他感覺到自己時而被扯入無限光明之中,時而又像是即將墮入無盡的黑暗,連意誌種子似乎都要消散,歸於虛無。


    起初的時候,陸彥還能夠感覺到疼痛,可是僅僅片刻便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不是因為麻木,而是意念已經處於了一種假死狀態,似死非死。


    這個時候,物質界的他氣息全無,血液也停止了流動,身體開始被死氣入侵。


    不管是強大的修士,還是弱小的生靈,物質界的肉身一旦死亡,立刻就會被死氣入侵,逐漸蠶食。隻不過這種蠶食速度與個人的修為及肉體強度有關。


    對於身體發生了改變,陸彥顯然無能為力,若是兩道意誌再繼續戰鬥下去,那麽他恐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不過僥幸的是此刻他心力還在,還能夠包裹住心髒不被死氣侵入。但是僅僅這樣還遠遠不夠,畢竟一個人最重要的還是意誌,陸彥的心力還沒有強大到能夠取代意誌的地步,如果不能盡快擺脫這種險境,一旦心力耗盡,還是難逃一死。


    怎麽辦!該怎麽辦!


    陸彥心急如焚,太極圖再現,可是自己的意識隻是輕輕一動,卻還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而此時黑暗與光明意誌的戰鬥也陷入了膠著狀態,一時半會根本分不出勝負來。


    最惱人的是,輪回之力也在光明意誌出現的瞬間石沉大海一般,沒了絲毫的動靜。


    “給我出來!”陸彥心底一聲怒吼,心力進入識海,想要尋找輪回之力,可是才剛一進去,便遭到了可怕的吞噬,一下子耗去了近半。


    冷靜!一定要冷靜!


    眼看包裹著心髒的心力也開始逐漸變薄,陸彥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所有學過的一切,感悟到的一切都被嚐試一遍,但是依舊無濟於事。


    啪!當包裹著心髒的最後一層心力耗盡,一絲若有若無的死氣鑽了進去,僅存的一絲心力似乎要消散。


    識海之中的意誌種子也終於無力的熄滅。


    要死了嗎?這便是死亡的感覺麽?


    陸彥從來沒有像此刻感到死亡竟是如此之近。


    或許是無力掙紮了,他的心中此刻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生、死、陰、陽、光、暗......平衡......


    他的心中隻能想到這些,仿佛一個旁觀者,看到了生與死,陰與陽,光與暗。


    這一刻,時間似乎被無限放緩,或許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他想起了很多......


    一次次生死之間,他悟出了陰陽平衡,演化出了太極圓。


    一次次生死之間,他悟出了生死平衡,演化出了生死陰陽圖。


    難道光與暗之間就沒有平衡了麽?


    不!


    有!一定有!


    白天與黑夜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一天,這就是光暗共存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體現。


    光明意誌的物種可以存在於黑暗世界之中,黑暗意誌的物種同樣也可以存在於光明世界之中,它們本就超然物外,從不會幹涉任何生命與非生命。


    恍惚間,陸彥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或許自己錯了,一開始就錯了,大錯特錯。


    光與暗並不是對立的,甚至包括生與死、陰與陽統統都不是對立的,隻是把它們想象成了對立的,所以就成了對立的,所以它們才會相互戰鬥。


    可事實上,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存在,沒有其他。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匪夷所思的想法,近乎荒唐,但它又是如此的妙不可言,陸彥感覺到自己似乎正推開一扇大門,一片前所未有的廣闊天即將出現在眼簾。


    這才是正在的生死光暗和陰陽,物質界中的陸彥不覺留下了淚水,那是喜悅的眼淚,對大道的感動。


    院落裏光暗交替,一顆桂樹飄香數裏,但是很快便似死去了一般,枝葉泛黃,花瓣凋零,但這隻是開始,隨後它便再次繁榮起來。


    枯榮隻在一念間。


    本來氣息起伏不定的小白,像是要走火入魔一般,可是也在此刻像是有所感悟一般,慢慢平靜下來。


    陸彥的最後一絲心力也在此刻突然迅速壯大,他的意識幡然醒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五顆意誌種子亦‘死灰複燃’,開始綻放出迷蒙光輝。


    光麵意誌與黑暗意誌如潮水般退去,它們本就是無拘無束,為何要說它們相互對立呢。


    碎!


    陸彥意念一動,生死太極圖轟然崩潰。


    生與死、陰與陽又哪裏需要平衡呢,它們的存在本就是平衡。


    輪回之力!


    忽然間陸彥欣喜若狂,當把生死太極圖粉碎的瞬間,他終於在識海之中‘看’到了輪回之力,它看不見摸不著,無色無相,但是陸彥知道自己看到它了,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輪回之力......生、死、陰、陽、光、暗。


    “這便是我以後的道,便叫做六道輪回吧!”


    陸彥的心中一動,言出法隨似的,生死光暗和陰陽便成六芒星分布開來,而輪回之力則流轉其間,引導者六道靜靜旋轉。


    “去......從此以後,我的道便是六道輪回,我的意誌便是六道輪回!”


    六道輪回一分為五,紮根在五顆意誌種子深處,陸彥悠然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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