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之前先仔細捋一捋,省得大學裏工科數學年年重修的我還是算不清楚,反複修改反而會改亂了。四方巡王:北方巡王也叫無畏巡王,元慶羽,現在掛在了北魏洛陽。東方巡王賀拔度,也已經死在了北魏皇宮。南方巡王殷籬歌,被林意一拳超人重傷,還在南朝。還有最後一個西方巡王就是這個教書先生模樣的宇文珆,之後會有介紹。那這樣四方巡王就全了。接下來八方神將,被魔宗殺了兩個,還剩六個。南朝現在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想對付林意的,隻不過林意飛得比較快,他應該追不到北魏了。這樣還剩五個,死地神將李涼令已經掛了,斷識神將操琵琶美女子,湮滅神將年輕貴公子,煉獄神將於積射,還有一個這買菜大媽徹天神將,名字還沒提。其餘這裏還有三個準神將級別的高手,另外還有賀拔嶽和高歡兩個高手。賀蘭黑雲身邊還有一個叫做高盡歡的,也是準神將級,高歡和高盡歡之間還有故事,先不表,而賀拔度家別處還有一個高手,就是安排救過白月露的賀歸山,是賀拔嶽的堂兄,前麵已經提過,不算劇透。這樣差不多齊活了,應該沒錯了哈?)”


    ……


    西方巡王感覺到了她體內的氣息波動,他知道她應該明白了他和煉獄神將的意思。


    於是他微微轉頭,那種帶著淡淡殺意的感知又落在了那名年輕貴公子的身上。


    接著便是別處的三名身穿不同服飾的修行者。


    那三名修行者都是男子,看上去都是四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一名是獵戶打扮,一名卻像是市井裏專門幫江湖幫派打架的武夫,還有一名看上去卻像是相貌堂堂的文官。


    其實此時散落在這片戰場上的,還有不少就像是誤入此間的身穿著市井服飾的修行者。


    但這三人不同。


    他們便是西方巡王口中所說的三名準神將。


    這三人也得到了強大的傳承,也有和這些神將接近的真元修為,隻是並沒有那些淩駕於世間的傳承法器。


    沒有那種特別強大的傳承法器,這便意味著這些人雖然優秀,但他們的功法始終沒有最合適的法器配合,而且在長久的修行方麵,他們也無法依托這些特殊的法器吸納不屬於這個世間的元氣,所以修行的時間越長,他們在天賦方麵的優勢反而會慢慢泯滅,始終不可能超越那些擁有獨特傳承法器的神將。


    對於這些人而言,他們隻差一步便能站在最巔峰看風景,但就是差這一步。


    然而現在,他們卻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隻要有神將甚至巡王死去,他們便或許有機會填補上那樣的位置。


    所以在此時的戰場上,這三人倒是反而並不需要西方巡王和煉獄神王恐嚇。


    他們比那名賣菜婦一般的徹天神將更不甘失敗,他們並不想用逃離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戰爭,在此生裏對人間臣服。


    ……


    “遺族的人應該不會來了。”


    北魏皇帝的聲音傳入了賀蘭黑雲和吳姑織的耳廓,“他們應該會來,但到現在還未到,隻能說明他們也已經遭遇了敵人。”


    賀蘭黑雲並沒有從他的這句話裏聽出什麽特別的意思,但吳姑織卻聽了出來。


    她轉過頭看著北魏皇帝,看著他眼中的神色,確定自己並沒有感覺錯誤。


    她也輕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遺族之外,還有人能夠幫得上忙?”


    “一些你們之前絕對想不到的人。”


    北魏皇帝點了點頭,道:“他們不如我們兩個強大,但他們的意誌不會比我們差,還有在某些方麵,他們絕對比我們虔誠,他們會出現這裏,是因為對於他們而言,天命之人另有其人,所以哪怕那人還未出現,但為了那人,他們絕對不會先將人間拱手讓給這些人。”


    吳姑織聽到北魏皇帝的第一句話就反應了過來,而賀蘭黑雲是聽到北魏皇帝最後兩句話,她才想到了是什麽人,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道:“是漠北的那些苦行僧?”


    北魏皇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極為痛恨魔宗,但是漠北的這些苦行僧在這場戰爭裏是我們這邊的人,當然,他們之所以才參加這場戰鬥,隻不過是為了魔宗。”


    賀蘭黑雲搖了搖頭,“所以你是生怕他們出現之後,我無法信任他們,無法和你們聯手一樣和他們聯手。”


    “不過你弄錯了我的意思。”


    她沒有轉頭去看北魏皇帝,隻是輕聲接著道:“我的確痛恨魔宗,但我不痛恨這些漠北的苦行僧眾,相反,我很尊敬他們。他們是真正遵守信念的人,我明白他們來打這場戰爭的目的,是不想人間就此落在這些人的手裏,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些人手裏之後,即便魔宗重返人間,他們恐怕也覺得魔宗會再次成為他們的擺布的對象。對於他們而言,我們是敵人,但這些幽帝的後人是更為可怕的敵人,所以既然他們決定和我們並肩戰鬥,那他們便很值得信任。”


    “我隻是有些不忍。”


    她頓了頓,然後才緩緩的說道:“漠北的這些苦行僧原本就不算多,我聽說前些時日他們在西域想要對付原道人時,又死了不少人。他們這些人戰鬥,根本不會顧慮生死,到這裏來…恐怕是那些在洞窟裏呆了幾十年的老苦修者和那些在洞窟裏修經者都來了,這一場戰鬥下來,恐怕漠北苦行僧的根基都要斷了。”


    “我很欣慰你會這麽想。”


    北魏皇帝有些感慨,他看著這名甚至隻能用少女來形容的修行者,認真道:“所以這一戰之後,我們若是能夠活下來,將來便要盡可能對漠北的這些苦行僧優厚一些,哪怕他們最後和魔宗站在一起,還是我們的敵人。”


    “若是能夠活下來,若是將來能夠戰勝魔宗,我的想法會和你一樣,會盡可能的恢複漠北苦行僧的一些傳承。”賀蘭黑雲點了點頭。


    吳姑織看了北魏皇帝和賀蘭黑雲一眼,沒有說話。


    在她眼裏,北魏皇帝和賀蘭黑雲一開始的對話有意義,因為他生怕賀蘭黑雲遷怒那些苦行僧眾,但接下來的這些對話,在這種時候就有些不太正常。


    但是她很清楚,恐怕絕大多數人在覺得自己凶多吉少或是準備赴死時,都會有些不正常。


    或許他們會不自覺的,盡可能的給自己一些希望,描繪一些將來的事情。


    北魏皇帝和賀蘭黑雲或許潛意識裏就是如此。


    隻是她沒有這樣的情緒。


    她很肯定林意一定會來,而且會很快。


    如果有著這些苦行僧眾的出手,她直覺有很大機會在戰死之前等到林意的到來。


    不過連北魏皇帝和賀蘭黑雲都或許並未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裏的這些情緒,所以她也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在這個戰場上,作為光明聖宗的複仇者,她似乎是所有人裏麵,最沒有情緒,最平靜的那一個人。


    有時候,平靜便是一種難言的力量。


    此時無論是煉獄神將、徹天神將,還是那境況很淒慘的湮滅神將和斷識神將,還有那三名覺得自己有更進一步機會的準神將,他們都已經在朝著吳姑織、北魏皇帝和賀蘭黑雲前行,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搶先出手。


    哪怕是一開始出聲阻止西方巡王離開的徹天神將,她早已經覺得要動手,便要所有這些人一齊出手。


    所以無形之中,他們一開始的想法便已經變了。


    他們一開始覺得這是重返人間之戰,一定要讓人間看到他們是如何淩駕眾生,但現在,他們隻想要最終的結果是勝利。


    隻是就在此時,有數聲玄奧難言的誦經聲響起。


    當這樣的誦經聲響起,天空之中早已經因為恐懼而飛遠的眾多禿鷲,突然成群的飛了回來。


    這些禿鷲在天空之中嘶鳴,盤旋,不知道在等待什麽,抑或是準備送別什麽。


    禿鷲的嘶鳴聲越來越響亮,漸漸竟有了些莫名的節奏。


    這樣的景象甚至讓戰場最前線的一些軍士都忍不住抬眼望向天空。


    有十餘名苦行僧眾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他們垂頭誦經,幾乎排成了一直線,走向前方。


    和賀蘭黑雲所猜測的一樣,這些苦行僧眾都是年紀很大的老僧,他們甚至比當日那名和魔宗交談,告訴魔宗他能夠一統漠北密宗的那名老僧還要蒼老。


    他們身上的僧袍十分破爛,甚至不能完全遮掩他們的身體。


    煉獄神將和徹天神將微微色變。


    因為這些苦行僧眾便是正對著他們兩個人而來。


    他們也瞬間猜出了這些人的身份,隻是想著這些人竟然和北魏皇帝站在了一邊,他們便也有些震驚。


    這些漠北的苦行僧眾也似乎根本不像要出手,但他們就是這樣一直筆直的前行,朝著他們前行。


    煉獄神將於積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想到了這些苦行僧為什麽要朝著自己而來,因為方才是他出聲恐嚇那些人。


    對於這些苦行僧眾而言,他便比其餘人更重要。


    隻是他完全不覺得這些人能夠對付自己。


    “活著不好嗎,一定要找死?”於是他出聲,喝道。


    沒有任何一名苦行僧回答他。


    他們隻是誦經。


    但令人想象不到的是,明明是很多人呢喃般的誦經聲,那聲音竟然似乎如雪花漸漸堆積起來,突然之間變成十分宏大的一聲。


    “嗡”!


    諸多呢喃的聲音堆積在一起,此時震響的,竟然隻是異常簡單的一個音階。


    然而天地為之震蕩,天空之中盤旋的無數禿鷲似乎驟然靜止在空中。


    一道強大的音波轟然衝擊在煉獄神將的身上。


    “有何用!”


    煉獄神將一聲厲喝,他的身體周圍空氣瞬間變得無比灼熱,甚至因為他體內真元的鼓動而隱隱泛出紅光,就像是有一條岩漿河流要從他的身體裏噴湧出來。


    他左手翻手向天,左手的手心黑色的濃煙噴湧,轉瞬間有一口黑色的燈籠在他的手中凝成。


    這口燈籠的內裏,有許多紅色的光芒閃電,就像是很多火星,又像是很多怪獸在黑夜之中閃動的眼睛。


    幾乎同時,那些苦行僧眾的前方,出現了一抹紅意。


    “唵!”


    這些苦行僧眾似乎隻是誦經,但第二聲宏大的聲音在此時堆積迸發。


    這第二聲聲音震蕩天地,卻似乎根本無法阻止煉獄神將的力量。


    一片潮水般的驚呼聲響起,那抹紅意燃燒出真正的火光,火光的內裏,就像是一條融化了的通紅鐵索。


    嗤的一聲,這條通紅的鐵索一端刺在了第一名苦行僧眾的胸口。


    這名苦行僧的身上原本就看上去皮包骨頭,沒有多少血肉,這條鐵索落去,卻是連骨裂聲都沒有響起,就像是燒穿了一層窗紙一般,湧出諸多煙塵,便輕易的刺了進去,然後帶著一蓬黑色的飛灰,從這名苦行僧的後背透出。


    這名老僧的頭顱往更低處垂去。


    他瞬間就被這道通紅鐵索燃燒掉了所有生機,但他身後的所有僧眾,包括就在他身後的那名苦行僧,卻是連臉色都沒有什麽變化,誦經也沒有停止。


    “嗡!”


    又是一聲簡單但宏大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響起,這一聲聲音,似乎和第一聲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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