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莫老三已經不在人世,莫鵬也極為震驚,臉上掛起了一抹哀傷:“你說什麽?不在人世?他……他年齡比我還要小了許多,怎麽可能會不在人世?”


    “他是被奸人所害,凶手是誰還不得而知,不過,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出凶手,親手殺了他為老爹報仇!”


    說完這句話,莫二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主殿。


    雖然老爹已經過世許久,可是每每提及起來的時候,莫二哈仍然壓製不住心中那份濃重的悲傷。站在高台上俯看整個靈穀,他的心情異常沉重,仔細算算猛然發現再過半月就是老爹的忌日了,於是立刻去往暮穀殿找到六大長老,希望他們可以準許自己回寒水林祭奠老爹。


    六大長老並沒有阻攔,隻是告訴莫二哈要多加小心,並且祭奠完之後盡早趕回靈穀主持大局。


    半月時間眨眼而過,在這半個月裏,莫二哈漸漸適應了自己的身份,處理靈穀之內的大小事務也更加自如。莫老三忌日這一天,他提前安排好一切,早早的離開了靈穀,直奔寒水林。


    其實這一天並不是莫老三的忌日,而是莫二哈發現他屍體的日子,因為不知道老爹到底是什麽時候遇害的,所以他也隻能把這一天當做是忌日。


    按照莫老三一貫的喜好,莫二哈經過市集的時候買了一隻燒雞和三壇上好的花雕,步伐沉重的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臨近中午,他重新回到了寒水林,站在林子旁邊,一切都還是那麽熟悉,一切仿佛都沒有變化。林外的山坡上,小木屋依舊完好的佇立在那裏。


    莫二哈沒有回家,而是直接進入寒水林找到了老爹的墓碑,將燒雞和花雕擺好,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接著拎著剩下的那壇花雕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木屋。


    小木屋的院外已經再次被雜草所覆蓋,各種藤蔓花朵爬滿了籬笆。屋內的一切也都沒有變化,隻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與以前相比,多了一張可供祭拜的小木桌,桌上一共有三樣東西。分別是莫老三生前最愛穿的一套衣服和他從不離身的一把短刀,還有一壇陳年花雕。


    桌上的蠟燭已經燃盡,莫二哈換了新蠟燭,點了三炷香,接著坐在桌旁,打開自己帶回來的花雕一邊喝酒一邊苦笑……


    “老爹,我又回來了,酒沒少,雞也沒丟。這次我買的是麻記燒雞,聽人說,他們家燒的雞裏外都有滋味,特別的好吃……”


    “以前你總是攔著我,不讓我出去玩,不讓我跑太遠。我呢,就想盡辦法出去玩,想盡辦法走的遠一些。其實我知道,你最愛的酒不是花雕,而是女兒紅。後來之所以開始喝花雕,是因為我給你買的第一壇酒就是花雕。”說著莫二哈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小壇酒:“對,就是這個,別看個頭小,當初為了買它,我可是連夜在林子裏穿了個來回。你不知道,晚上的林子裏,什麽聲音都有,當時嚇的我鞋都跑丟了,唯獨這壇酒抱在胸前一刻也沒鬆開。雖然……嘿嘿,偷的是你的錢,可酒買回來不也是給你喝的嘛。那一回,你可把我收拾慘了……”


    說著話,手裏的花雕已經下去了半壇,莫二哈也有了些醉意,雙眼朦朧繼續呢喃:“從小你就告訴我,為人不可欺、奸、嫖、賭。可是這第一條你自己都沒有做到,明明答應了要把那短刀的用法全都傳授給我,現在連一招都還沒交,你就瞞著我偷偷的走了……”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開,接著紫寧緩緩走了進來。


    莫二哈眯著眼睛抬頭看了看,愣了幾秒突然咧開嘴哈哈傻笑:“以前總看老爹喝酒,聞起來臭嚐起來辣,我就是弄不懂他為什麽要喝。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酒可真是個好東西,隻需這麽小小的一壇,他可以讓我忘記失去老爹的痛苦,還能讓我看到日思夜想的紫寧,雖然隻有一刻,雖然都是假的,卻也是值了……”


    紫寧有些動容,走到木桌另一邊坐下,抬手摘掉臉上的麵紗輕聲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好!當然好!”莫二哈猛喝一大口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現在是靈穀穀主,所有弟子都要看我的臉色,天下眾生都把希望寄予在我的身上!如此,我還能有什麽不好的!”


    突然,莫二哈似乎想起了什麽,抬了抬腦袋:“誒?我喝酒,你不喝酒,但是也不能就這麽看著……等會,我……我去給你倒茶……”說完他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步子還沒等邁開就大頭朝下栽了下去。紫寧見狀連忙伸手接住,扶著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握著紫寧那雙纖纖玉手,莫二哈兩腮有些紅潤,盯著看了幾秒竟然覺著嘴巴吧嗒親了一口。紫寧眉頭一緊,下意識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鬆開!”


    但是她隻抽出了一隻手,另一隻手仍然被莫二哈緊緊的攥著。


    莫二哈感受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愣了片刻忽的又把另一半臉也湊了過去,紫寧不解,繼續問道:“你幹嘛?”


    “打一巴掌親一口,值得!你再打一下,我再親一口……”


    聞著濃鬱的酒氣,紫寧皺了皺眉,接著加大了力道先要把手抽出來。正在用力,莫二哈突然神情一變,正色道:“靈汐姑娘喜歡荼辰,靈芝師妹喜歡荼辰,我知道,你也喜歡荼辰。我隻是想問一句,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對於我,你真的連一點點喜歡都沒有麽?”


    “我……”紫寧微微有些淩亂,用力把手縮回來,同時將酒壇子也拿到了一旁:“莫二哈,你喝醉了。”


    “沒有!我沒有醉!把酒給我!”說完莫二哈閉著眼睛去搶被紫寧拿到一旁的花雕,抬手一揮卻正巧打在了木桌上供奉的那瓶小花雕上,等紫寧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接的時候卻為時已晚,小壇花雕從木桌上被一掃而下,掉落地上啪的摔了個粉碎!


    酒壇破碎,裏邊卻早已經沒有了酒水,而是一些黃色沙土,沙土之中還夾雜著一個米黃色信封,信封上赫然寫著五個大字:陳天遊絕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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