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身體突然被撐到最大,蕭承鈞承受不住地弓起了身子,勾在樓璟腰上的腿也跟著微微顫抖。


    毛毯子上沒有枕頭,蕭承鈞撐起身子,半坐著,卻因為身上人突然開始的動作而軟了手腳。樓璟一把接住向後仰倒的人,摟著他坐起來,吻住那緊抿的唇。


    “嗯……”因為這個姿勢,那硬物進到了更深處,蕭承鈞悶哼出聲,覺得整個身子都被貫穿了,而那人卻毫不留情地繼續往深處探索。


    樓璟輕輕咬著懷中人的下巴,一路輕吮,尋到一顆小豆,叼在牙尖輕輕碾磨。


    “唔……太深了……”蕭承鈞扶住樓璟的肩膀,輕聲吟道。


    樓璟禁不住抱緊了他,快速地動了起來。


    奔波了千裏之遙,費勁了心機,隻為了能與心愛的人緊緊相擁,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奸臣不行,皇帝不行,就算是蒼天,也不行。


    刀疤山匪被堵著嘴綁在樹上,心驚膽戰地看著十五個黑衣侍衛在他身邊擦拭刀劍。


    除卻出去找食材的雲十二,其餘十五個幽雲衛將小廟嚴嚴實實地圍成了一圈,守衛著他們的主人,順道看管囚犯。


    破爛的廟門、八下漏風的窗戶,根本掩不住屋中的聲響,雲三和雲十一兩個專司暗殺的,習慣性站在背光處,明亮的窗前、門外,就留給了兩個統領——雲九和雲一蹲守。粗重的喘息、壓抑的低吟,一聲一聲地傳出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然而幽雲衛各個耳聰目明,隻得齊齊望著天上的流雲逐月。


    背著弓箭打了野味回來的雲十二,看到眼前這幅奇異的場景,不由得愣了愣,手中的野鴨嘎嘎作響,在這寂靜的院子裏顯得尤為突兀。


    雲九朝愣怔的弓箭手打了個手勢,讓他把鴨子嘴綁起來,雲一踢了踢發呆的雲五和雲四,讓他們去燒熱水,兩個老實的近衛隻得騎上馬去那個危險的大宅子裏找鍋去。


    次日還要騎馬,兩人稍稍解了相思之苦,便不再放縱,相擁著躺在毛毯上。


    樓璟輕撫著懷中微微顫抖的身體,在他的額頭落下細細密密地親吻,“原想著你估計都到江州南邊了,怎的才到潯陽?”


    蕭承鈞喘息片刻,待平複下來,緩緩將這幾日的事告訴他。


    青州的難民被大批趕到了江州,他們一行人剛入雲陽就遇到了難民阻路,走不得官道就抄小路走,果然與樓璟所料相近,隻是他們十天前就到了雲陽,之所以停留這麽久,是因為蕭承鈞覺得江州的近況委實糟糕,就去見了江州的錄軍參事。


    昱朝的地方官由下至上是縣令、郡守、刺史,刺史掌一州的所有事務,一人定然忙不過來,便又在郡守之上,設六曹和錄軍參事,錄軍參事可說是刺史的副手。


    “這江州刺史乃是右相的人,兵部出身,雖是文臣,卻好動武,急於立功又沒個章法。”蕭承鈞蹙起眉頭,想想江州這些日子的境況就氣不打一處來,奈何那是右相的人,他也不能去見。


    “那錄軍參事可是你的人?”樓璟伸手揉開他的眉頭,暗自盤算著自己在江州南的勢力能不能製住這個胡來的刺史。


    “嗯,那錄軍參事名叫陸祥,就是陸兆的兄長。”蕭承鈞點了點頭,陸家是武將世家,出身不低,否則也不會把陸兆塞進宮做了東宮侍衛統領,他這個兄長更是文武雙全,做了江州的錄軍參事。


    錄軍參事主要管監察彈劾本州的六曹官吏,當刺史犯了大錯的時候,也可以越級彈劾刺史。


    “陸祥怎麽說?”春日的夜晚也有些冷,樓璟將外衣蓋在蕭承鈞身上,把人抱緊。


    “陸祥已經將江州的事報給朝廷了,但是朝廷隻說派了個大將來幫著剿匪,”蕭承鈞歎了口氣,派個將軍來又有何用,江州的問題根本不在於打不過山匪,而是青州難民湧入,毀了那麽多的良田,這一季的麥子收不了,以後的問題會更嚴峻,“對了,你是怎麽跑出來的?”抬頭看向樓璟,以這人的性子,定然會找個合情合理的因由,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樓璟勾唇,在那紅腫的唇上輕啄,“我就是朝廷派的那個大將軍呀。”


    話分兩頭,卻說樓璟出了京城,三皇子還蒙在鼓裏,悶悶不樂地在府中禁足。


    淳德帝連著三天沒有去鸞儀宮,陳貴妃說不上話,隻得親手煮了羹湯,晚間送去了盤龍殿。


    陳貴妃與淳德帝相處了這麽多年,自然知道說什麽的話能哄他開心,也不提別三皇子的事,隻說些體己話,待淳德帝高興起來,才說起正事。


    “聽說皇上禁了鐸兒的足,”陳貴妃看著淳德帝的臉色,試探著說道,“嬪妾也不知道這孩子犯了什麽錯,怕皇上氣壞了身子。”


    提起這個,淳德帝的臉色立時黑了下來。


    陳貴妃心中一驚,宮人給她傳來的消息說,是因為三皇子企圖買賣會試考題被皇上發現了,但這是畢竟還沒有發生,一切好說,但沒想到皇上生這麽久的氣,“這事說大確實很大,都是鐸兒糊塗,但畢竟也沒真做出什麽來……”


    “沒做出什麽,他還想做出什麽?”淳德帝聞言,立時怒上心頭,“朕剛廢了太子,他就敢調戲前太子妃,他還要做什麽,強占兄嫂,娶了男妻,好當上太子是不是?”


    “這……”陳貴妃頓時懵了,不是買賣會試試題嗎?怎麽變成強占兄嫂了?


    淳德帝見陳貴妃還不知悔改,越想越氣,指著她罵道:“都是你教出來的混賬東西,讓朕跟著一起丟臉!”


    陳貴妃趕緊跪下認錯,“嬪妾有罪。”


    這一日,宮中傳言,陳貴妃帶著羹湯去盤龍殿見皇上,反倒被狠狠訓斥了一頓趕了出來。


    禁足在府中的三皇子,聽說樓璟被封了大將軍派往江州,而會試則毫無波瀾地開始,這才回過味來,父皇似乎不是因為會試而發脾氣!


    蕭承鐸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上不來,他當時調戲樓璟,隻要離開了禦花園,無憑無據的,就算跟樓璟但麵對質,他大可以不承認,如今倒好,他因為心虛上來就把錯給認了,再辯解就都是徒勞。


    “該死的,”三皇子在府中來回踱步,“去,給母妃遞消息……”


    話沒說完,宮中有太監來報,說陳貴妃病了,特請了恩典,讓他進宮去看望。蕭承鐸喜上心頭,料想這肯定是母妃想的法子,立時換了衣裳進宮去。


    陳貴妃是真病了,她父親是右相,朝中的動靜她是一清二楚,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連起來想,究竟怎麽回事根本就用再說了,她和她的兒子,都被樓璟耍的團團轉,連皇上也不待見她了,早上幾個為分高的妃子給皇後請過安就來看她,對著她很是冷嘲熱諷了一番。


    “姐姐莫傷心了,皇上自打吃了仙丹,身體強健,自然就想找那些個年輕些的嚐嚐鮮,過些日子定然會想起姐姐的。”


    “就是,姐姐得寵這麽多年,也不在乎這一兩日,何苦去平白惹了皇上不快。”


    話裏話外都是在說她人老珠黃了,見不得皇上寵幸年輕的美人,急不可耐的去盤龍殿邀寵,反倒被甩了臉子,氣得她兩肋生疼,又說不出什麽辯解的話來,隻覺得喘不上氣來,眼前直發昏,喚了太醫來看,說她肝火過剩。


    “母妃,兒子正說要給您遞消息……”三皇子那歡快的語調,讓陳貴妃頓時怒上心頭,一巴掌甩到蕭承鐸的背上。


    “你個沒心眼的!”陳貴妃不解氣,又連著打了兩巴掌。


    下人們忙退出去,合上了門扉。


    “母妃,兒子糊塗……”三皇子不敢吭聲,等陳貴妃發夠了火,這才低聲認錯。


    陳貴妃坐下來,猛地喘了幾口氣,這才冷靜下來,抬頭看著滿臉委屈的蕭承鐸,“可是樓家那個賤種勾的你?”當初真是小看了那小子,長著一張狐媚臉,不僅勾住了蕭承鈞那個悶貨,竟連她的兒子也給勾了去。


    “那倒沒有……”三皇子懊惱地說,“是兒子鬼迷心竅了。”


    “都嫁過一次了,有什麽好,你以後娶了他,就算男子沒有貞節之說,寫到史書上也不好聽,”陳貴妃恨鐵不成鋼道,“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你給我收斂些。”


    三皇子有些不甘心,在他看來,京中的勳貴子弟,沒有任何人比得上樓璟,憑什麽蕭承鈞就能娶這麽好的男子,自己就娶不得。


    陳貴妃解了氣,又有些心疼兒子,跟著哄了一句,“你且放心,母妃定讓你娶個更好的。”


    而被陳貴妃母子惦記的樓璟,正美美的抱著自家夫君在廟中烤野鴨。


    兩人親親熱熱的躺在毯子上說了會兒話,樓璟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可是餓了?”蕭承鈞笑著捏了捏樓璟的臉。


    “嗯,在城外看到雲九的標記,原本打算連夜趕去臨江的。”樓璟委屈地點點頭,這些日子,蕭承鈞一直在臨江縣落腳,那裏是潯陽郡的過江之處,離潯陽城不遠。著急見自家夫君,樓璟就一直沒有用飯,在郊外剛好遇到了出來做標記的雲九,這才跟著找到了這裏。


    “叫他們進來弄些吃的吧。”蕭承鈞坐起身,將淩亂的衣衫扣好,說到這裏,才想起來這廟宇破爛,那些個幽雲衛想必什麽都聽了去,不由得耳根一紅,今日著實是孟浪了。


    樓璟把身體蜷成一個圈,摟著那光裸的腰身亂蹭。


    “主人,熱水已經備好了。”雲一作為老大,隻能硬著頭皮在門外稟報。


    樓璟不舍地起身,出去提了溫水進來,抱著自家夫君簡單清理了身子,穿戴整齊,這才喚了眾人進來。


    雲十二帶回來的野鴨已經在外麵被拔了毛,洗刷幹淨,剛好可以烤了。


    樓璟一邊烤著野鴨,一邊叫他們把那刀疤漢子拉過來,他有話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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