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時宗早上分派眾將後,心神不寧。[棉花糖小說網.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樂-文-小-說--他是虔誠的佛教徒,早先已拜宋僧蘭溪道隆為師,於是就派人去敦請蘭溪道隆以及同樣是宋僧的大休正念和日本高僧圓爾辯圓前來山內殿,為他開悟解惑。


    蘭溪道隆今年六十四歲,大休正念小他兩歲,圓爾辯圓更老,已是七十五歲高齡。他們三人,可稱得上是當時日本最負盛名的高僧,時常點撥日本貴族和皇族。特別是蘭溪道隆,身為北條時宗的師傅,執當時日本佛教之牛耳。


    三位老和尚聽聞北條時宗相請,圓爾辯圓自然無所謂,蘭溪道隆和大休正念就多了一層顧忌。他們兩個是宋僧,北條時宗會不會對他們不利?不過兩僧心地坦蕩,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稍縱即逝,無所畏懼地相偕來到山內殿。


    三僧剛好在門口遇到,遂一齊入殿,北條時宗見三僧齊至,心中安妥了些,執弟子禮請三僧入座。


    奉上茶點,北條時宗對蘭溪道隆道:“師傅,弟子按照您的吩咐,手寫了十遍金剛經,程越還是殺到了鐮倉。如今形勢危急,三道阪口未必守得了多久,請問師傅,弟子該如何是好?”


    蘭溪道隆合什道:“世間萬事萬物,自有定數,唯有心念堅定,才得處變不驚,合於禪道。我佛慈悲,視一切人間善惡,恩澤廣布,隻要你一心向佛,又何必憂心呢?”


    北條時宗聽得雲山霧罩,隻得又道:“師傅,程越在大宋恣意橫行,滅佛殺僧,為何還能得意至此?弟子自幼尊師崇佛,未曾有過懈怠之舉,又為何要遭受無妄之災?”


    蘭溪道隆歎了口氣,道:“程越此舉,自有他的深意。[棉花糖小說網..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不管你做什麽,他都會到日本攻打你。並非你禮佛之心不誠,實在是因為遇到了程越這個魔障,但這大概又是輪回中的定數吧?”


    北條時宗追問道:“師傅是說我們前生有恩怨,所以此生弟子該有此報?”


    蘭溪道隆緩緩點頭,歎息道:“隻怕就是如此,否則他又何故苦苦相逼呢?日本懸於東海之上,中原曆朝曆代未見征討之舉,蒙古襲日也以失敗告終,而程越卻不惜勞民傷財,非要興師動眾,跨海而來,可見冥冥中自有安排,非人力所能挽回。”


    北條時宗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呼出去,半晌才道:“難道我注定會失敗麽?”


    蘭溪道隆默然無語,大休正念口宣佛號,圓爾辯圓白眉一揚,道:“天道輪回,本無跡可尋,未有結果之前,何來必敗之說?程越雖氣勢洶洶,然而不與之大戰一場,又怎知天意歸屬?執權大人的勝敗之事,未免言之過早。”


    大休正念道:“師兄且慢,何為勝敗?即便程越以兵戈之威,奪取了鐮倉,他就真的勝了麽?以刹那為永恒,師兄又何苦執著?”


    圓爾辯圓道:“不執著難怪就沒有勝敗了麽?鐮倉危難之時,如何能不在乎勝敗之局?當務之急,當以堅定為要,群魔亂舞,我以金剛立之。我佛如心,至善至誠!”


    大休正念搖頭道:“勝又如何?敗又如何?執念於勝負之間,何以正法門?以不變應萬變,方為佛家正途。”


    北條時宗自覺得悟,稍稍振作了些,感激地道:“多謝兩位大師。”停下來想了想,道:“師傅,兩位大師,弟子想請教一個問題,程越執意東侵,居心何在?北條一族還能延續麽?”


    圓爾辯圓道:“我觀程越此人,事事出人意表,卻又高瞻遠矚,人所難及,他日必為天下雄主。然侵日之舉,匪夷所思。我以為,程越當與日本友善,兩國合力對抗蒙古才是正道,為何卻反其道而行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休正念道:“也許就如道隆師兄所說,前生自有恩怨吧?”


    蘭溪道隆歎道:“可惜程越此次未克前來,否則我很想當麵問他一問。以他的雄才大略,卻執意聯元攻日,豈非不智?程越想必會有不同的答案。至於北條一族……”


    北條時宗身體前傾,略顯緊張地道:“是。”


    蘭溪道隆道:“你沒有直接與程越交惡,或可保全,至少也能留下一支血脈吧。程越不能久居日本,他走後,留下北條氏與天皇彼此牽製,又有什麽壞處呢?”


    北條時宗心下稍定,他並不在意自己的死活,隻想延續北條一族的血統,對他而言,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而且,也隻有在這三位高僧麵前,他才能顯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在其他人眼裏,北條時宗永遠是無畏和強硬的。


    北條時宗沉吟道:“不瞞三位大師,弟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保住北條氏的血脈,為此已有所布置。但弟子總有一點擔心,就是程越會對我北條氏斬草除根。”


    蘭溪道隆道:“是讓貞時和師時乘船出海麽?”


    北條時宗點頭道:“是,往海邊的道路都在弟子的掌控之中,後山我弟子安排了重兵,一旦有事,可保萬無一失。”


    蘭溪道隆道:“那為何不讓多一點的人走呢?”


    北條時宗道:“祝子和芳子可以走,還有弟子的母親涼泉尼,其他的人到時再說,不能太多,以免被人發現。”


    大休正念道:“你不走麽?”


    北條時宗大笑,道:“大師把我看成什麽人了?這裏是我北條一族世居之地,東勝寺裏還供奉著北條氏的曆代祖先,我作為第八代執權,怎可拋棄北條氏的宗廟隻求苟活?隻要貞時和師時能夠安全,我死不足惜!”


    大休正念搖了搖頭,歎息不語。


    蘭溪道隆道:“征夷大將軍呢?又該如何?”


    北條時宗道:“弟子不會把他怎樣,就算弟子失敗了,這個麻煩也要留給程越。弟子也算是征夷大將軍的家臣,總不能弑主吧?”


    蘭溪道隆微微點頭。源惟康胸無大誌,老實本分,他確實怕北條時宗來個玉石俱焚,把他們母子一並殺掉,那樣未免太殘忍。(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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