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急促又飛快的說完,徐伊人毫不客氣的一通話自然又是讓斯皮維爾怒火中燒,兩隻小眼睛從臉頰上的肉裏擠出來,惡狠狠地看著她,他也是突然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朝著徐伊人揮了過去。


    早知道他會惱羞成怒,徐伊人靈巧的歪頭躲閃了一下,邊上跟過來的上官燁剛是要伸手去扶她,卻是被身後一隻手猛地扣住了肩膀。


    邵正澤越過他,一把將徐伊人拉到了自己懷裏,直接伸手過去,扣住了斯皮維爾握著酒瓶子的肥厚手腕。


    下了飛機才通過電話,為了給徐伊人一個驚喜,他隻是照例詢問了她下午的安排,並沒有將自己要來的消息告知她。


    哪曾想剛是進了酒吧,就是聽見一片寂靜中,他的小女人用著一種自己都沒有聽到過的激憤語調,連珠帶炮的怒罵著,兩個字兩個字的從她嘴裏蹦出來落到耳邊,他隻覺得說不出的可愛。


    當然,如果忽視掉眼前這一堆十分倒人胃口的白花花的肥肉的話……


    邵正澤毫不客氣的猛一使力,斯皮維爾發出殺豬一般的一聲慘嚎,手裏的酒瓶子砰的一聲砸落到了桌麵上,又咕嚕嚕的滾到了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瓶子裏的酒猛地噴射出來,打飛了瓶蓋,又是引得周圍一眾人受驚般突然尖叫了起來。


    酒吧的氣氛有些混亂,徐伊人怔怔抬頭看著他冷銳英俊的一張臉,卻是覺得如墜夢境,有些微的不真實感。


    一隻手在她臉上摸了摸,邵正澤將她從懷裏推到了唐心的邊上,後者扶住她,看著邊上跟來的王俊,也是有些微微的眩暈感。


    “fuck!f……”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又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斯皮維爾隻覺得一生都不曾被如此的挑戰過,邵正澤緊扣著他手腕的力道讓他的手差點碎掉,剛是張口咒罵了一句,他的手腕卻是傳來“嘎嘣”一下骨頭錯位的聲音。


    “啊!”一聲衝破屋頂的哀嚎直接震破了眾人的耳膜……


    斯皮維爾痛的差點沒辦法吸氣,臉色扭曲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你是什麽人?需要你多管閑事?”


    “華夏人。”邵正澤將他往前猛地拉了一下,斯皮維爾二百多斤的身體在慣性之下直直的和地麵來了個零距離親密接觸,“砰”的一聲響久久的回蕩在酒吧裏。


    身體很難以活動,他剛是側過頭又要開始咒罵,鋥亮的黑皮鞋直接踩在了他一邊臉頰上,聽他哀嚎,邵正澤卻是冷著臉一言不發,在自己的西裝口袋裏抽出一條質地上乘的白色軟帕來。


    在一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漫不經心的將自己剛才握過他手腕的一隻手擦了擦,然後,將擦手的帕子扔到了腳下,準確無誤的蓋在了斯皮維爾油膩的滲著汗水的腦門上。


    真的是,霸、氣、側、漏、啊!


    唐心著實倒吸了一口氣,雖然覺得爽,眼看著斯皮維爾狼狽不堪哼哧哼哧的樣子,心裏卻是也著實有些發怵。


    這可是寶萊塢出名的電影投資人啊,自家總裁醬紫踩人家的臉,真的、沒事麽?!


    音樂停了,喧囂鼎沸也早都停了,酒吧裏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鴉雀無聲中,慢慢的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簡直太帥了,那個是安琪兒的丈夫嗎?”


    “認得啊,他在那一場災難裏率先進入了震後重災區!”


    “對啊,沒錯!真的是他!看上去比新聞裏還是要英俊許多啊!”


    驚歎聲夾雜著低低的議論聲,就連y國諸多人,也是第一時間忘掉了斯皮維爾的身份,轉而到對他著迷一般的評價中去。


    畢竟,醜陋與英俊、窩囊與強勢、狼狽與傲然,這一刻,兩個人之間的對比過於明顯了一些,而原本,所有人對強者都會存在著天生的崇拜。


    斯皮維爾的幾個朋友卻是坐立不安起來,麵麵相覷的互相看了幾眼,最邊上的一個,猛地起身朝邵正澤撲了過去,沙發上另一個女人尖叫了一聲,伴隨著“啊”的幾聲哀嚎,所有人這才是發現,一把手槍指在了朝著他撲過去男人的太陽穴上,然後,邵正澤用手槍將他的腦袋重重的抵了一下,回過頭一道深黑銳利的目光逼視下,三個男人齊齊舉起了雙手。


    y國允許公民攜帶槍支,可一般人即便有錢有勢,也不一定會隨身裝著一柄手槍在身上啊,簡直太操心了有木有!


    本來都是酒肉朋友,身家一般,平素跟著斯皮維爾混吃混喝,真正到了危險關頭,裝樣子撐撐場麵還行,哪個會冒著被收拾的風險真心實意的去幫他?


    三個男人連帶著剛才被嚇得尖叫的女人慢慢的從沙發上滑到了桌子下麵,然後,灰溜溜的貓著腰跑了出去。


    對著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吹了一口氣,邵正澤的目光慢慢對上斯皮維爾狼狽不堪的一張臉,而後者也是將蓋著眼睛的手帕緊緊地攥在了手上,對上邵正澤深黑銳利的眸子,卻是突然之間覺得怕。


    他是寶萊塢出了名的有錢人,可除了錢之外有的又的確不多,相貌過於醜陋,始終融入不到真正的上流社會之中,如亞瑟一般的貴族男女都是半個眼也不待見他。


    也正是因此,導致他性格殘暴而扭曲,眼下喜歡磨搓小明星都是出了名的,可也隻是好萊塢的小明星而已。


    如瑪麗蓮·黛米之類名聲遠揚的根本是連他搭理也不搭理,畢竟,作為國際上的電影音樂中心,好萊塢的投資人也是多如牛毛。


    以錢財做敲門磚,別的投資人倒是能慢慢搭上權貴之流,到了他這裏,卻是好似惡性循環一樣,人際關係反而是越來越差勁。


    以至於,對上真正從骨子裏都帶著貴族氣質的人群,他總會不自覺生出深深的自卑和懼怕來,原先最明顯的一個人是亞瑟,眼下卻是多了一個邵正澤。


    頭頂不時傳來那些人低低的議論聲,腦海裏也是一時間想到那些轟動性的新聞照片,一身迷彩的男人立在廢墟裏,冷峻銳利、果決剛硬,單是挺直如一杆槍的背影,看上去都像天生的領導人。


    斯皮維爾以為,邵正澤,是華夏某一部隊的軍人指揮官。


    其實哪怕他的身份揭曉,寶萊塢一眾人也是會私底下以為,他定然是華夏軍人中的一個實力派領導者。


    要不然,為什麽他要穿著迷彩?要不然,他的隊伍怎麽可能比華夏的特戰部隊還要更早的到達道路全部堵死,大雨陰雲封天,連直升機都不能靠近的震中重災區?


    許是因為邵正澤新聞照片裏的那些身影在他們心裏紮了根,關於他其他身份的猜測縈繞在每個人的心裏,幾乎沒辦法驅除。


    他們信奉科學計算的時間數據,卻是並不曾想到世界上總有一種力量震撼人心,那是愛。


    因為愛情,即便風雨兼程,即便荊棘鋪地,男人,也總能克服艱難萬險,甚至跋山涉水,趕到他心愛的女人身邊去。


    斯皮維爾有些不敢去和他對視,猛地咳了兩聲,在地上挪動了一下,邵正澤微微俯身,將槍口抵在他腦門上重重的研磨著,慢慢開口道:“你要是敢動我的女人,我就讓你從寶萊塢徹底消失!”


    沒有說漢語,他開口說話用的是流利而純正的英文,一串音節從他唇齒間緩緩吐出來,流暢利落、清晰沉穩,邊上的一眾人連同斯皮維爾包括在內,都是狠狠愣了一下。


    分明是華夏人,將寶萊塢出名的電影投資人踩在腳底下放這樣的狠話,原本應該是不自量力的。


    可偏偏,因為他開口的語調太沉著太自信,他看著斯皮維爾的眼神銳利而含著些冷冷的嘲諷,他氣勢迫人並且睥睨自若,這一刻,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絕對說到做到。


    眼神裏帶著些畏懼,斯皮維爾狼狽的連連點頭,邵正澤收回腳,他艱難的爬起身,也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移動了出去。


    “唔,這男人真棒!”瑪麗蓮·黛米神色癡迷的驚歎了一聲,他邊上的副導演搖著頭無奈的笑了一下,邵正澤目光落到了徐伊人身上,兩隻手扣上她單薄的肩膀,微笑著將他擁進了懷裏。


    圍觀的一眾人鬼使神差的鼓起了掌。唔,別問他們為什麽要鼓掌,隨興所至,就是這樣,很任性不解釋。


    他們天性裏的爽朗隨意,讓他們感動於這樣遠道而來的守護。


    華夏人、y國人、寶萊塢人,又有什麽不可跨過的鴻溝和區別,男人和女人之間癡纏的動人的愛情,原本就是無關種族無關國度的。


    這一刻,他們被感動,就夠了。


    一出鬧劇散場,酒吧裏又恢複到了一開始的喧囂熱鬧,唯一被留下來的唐韻,不知在什麽時候,默默地穿好了衣服,神色複雜的到了徐伊人和邵正澤的麵前,她有些紅腫的一張臉上卻是沒什麽過多表情,定定的看著徐伊人,聲音嘶啞的艱澀開口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是啊,為什麽狼狽不堪的樣子都被光芒璀璨的她看到?


    為什麽她的所有不如意都要完全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這樣對比鮮明的差距,這樣深深的挫敗感自遇上她以後,如影隨形!


    “因為……”徐伊人此刻心情也是有些複雜,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淩亂垂落在臉頰的一縷頭發幫著她攏到了耳後,聲音帶著些從未在她麵前展露過的平和輕緩:“同為華夏人。”


    她倏然間微笑著說了一句,再對上唐韻有些愣神的樣子,眼眶裏湧出些水色,低聲道:“如果不想再呆下去,回國吧。”


    唐韻定定的看著她,突然伸手捂著嘴,飛快的直接跑出了酒吧。


    看著她崩潰離去的背影,徐伊人卻是若有所思的長歎了一聲,哪裏還有什麽玩鬧的興致。


    一眾人一起離開酒吧的時候,邵正澤開口問她,如果自己沒有恰好趕到怎麽辦?


    徐伊人倏然一笑道:“上官燁和亞瑟他們不會讓我吃虧。最糟糕的,我已經在那一刻做好了回國的打算。”


    邵正澤微笑著將她擁抱了一下,邊上豔羨不已的瑪麗蓮·黛米卻是一臉興味的擠過來,伸手挽上了徐伊人的胳膊,朝著邵正澤眨眼道:“你這男人真棒!介不介意讓他跟我喝一杯?”


    邵正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徐伊人“呃”了一聲,卻是從她的眼神裏發現她不單在開玩笑那麽簡單。


    瑪麗蓮·黛米為人樂觀歡快,愛情觀她卻是完全不敢苟同。


    徐伊人緊緊挽上了邵正澤一隻手臂,微笑道:“當然不行。黛米,他是我的男人。”


    “噢!這我當然知道,可這並不影響他有一些其他的什麽體驗!”瑪麗蓮·黛米著實無辜又納悶,徐伊人神色又是一愣,另一隻手反而是挽上了她的胳膊。


    瑪麗蓮·黛米比她略微高一些,徐伊人踮著腳湊到了她耳邊,語調輕柔卻肯定道:“不。因為他是我的男人,所以,他隻能和我做、愛。其他無論是誰,都不可以。”


    瑪麗蓮·黛米瞪大著眼睛看著她,似乎沒想到一向含蓄的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目光有些不舍得流連在邵正澤英俊的麵容上,嘖嘖歎了兩聲,無奈的攤攤手開口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話音落地,也不知道想到些什麽,看著邵正澤又道:“英俊的男人,你可真是幸運。安琪兒都像一隻小母雞一樣和爭奪起來了。哦,真可惜!”


    少年時期就有過留學經曆,y國人對待感情的大膽奔放邵正澤自然是一清二楚,微笑著看了徐伊人一眼,她臉色微微泛紅,邵正澤有些好笑,看向了瑪麗蓮·黛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她沒有和你爭奪。她隻是在宣誓所有權而已。”


    話音落地,兩個人十指交握,將同樣款式的鑽石對戒展示在她的眼前,他繼續耐心解釋道:“一生一世,一心一意。這是我們華夏人愛的信仰。”


    “噢!聽起來好像很浪漫!”黛米小朋友一秒鍾變好奇寶寶。


    “當然。”邵正澤微微笑,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極為自然的搭在徐伊人的肩膀上,將她裹在外套裏,擁進了自己的懷裏。


    “華夏的男人都像你這麽體貼嗎?”瑪麗蓮·黛米更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兩個愛意繾綣的人,邵正澤笑而不語,走在前麵的副導演卻是猛地伸手將瑪麗蓮·黛米拉了一下,大聲道:“好啦。性感寶貝。你都不覺得自己影響了人家的甜蜜相聚麽?”


    “哦!”瑪麗蓮·黛米捂著嘴一聲驚呼,回頭挪揄的笑看著徐伊人,微微低下頭,被她的目光注視著,徐伊人一張臉通紅滾燙,單怕她繼續語出驚人。


    幸好,瑪麗蓮·黛米隻是眨著眼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話。


    徐伊人一眾人住的酒店距離影視城也並不遠,可是因為兩個人一路漫步走著說話,不知不覺間,就遠遠落到了最後麵。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空、陌生的街道,身邊陪伴著的,卻是最熟悉不過的心愛的人,這樣暖心的感覺讓徐伊人心情有些微微的激動,牽著邵正澤的手,她在夜空下有些忘情的轉了一圈。


    邵正澤猛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徐伊人烏黑柔順的長發全部撲到了他的臉上,也是不曾伸手去撥,邵正澤一隻手緊扣著她柔軟的腰肢,四目相對,火苗竄動,他微微低頭,準確無誤的覆上了她的唇。


    夜晚的大街上依舊是有著往來的車輛和行人,可這一刻立在異國街道夜風中的兩個人卻是情難自禁的吻到了一處,仿若世間種種被兩人盡數拋諸腦後,天地間唯留下彼此仍在眼簾。


    徐伊人光裸白嫩的手臂攀在他的肩上,不知不覺間,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掉落了下去,隻因為邵正澤緊扣著她的腰,所以外套耷拉在他的手臂之上。


    溫柔至極的親吻著她,卻到底怕她吹著夜風覺得冷,邵正澤停了動作,重新用兩隻手展開外套,這一次,讓她將兩隻胳膊也伸進了衣袖裏。


    徐伊人比他小了好幾圈,披著他黑色的外套自然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落在他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可愛。


    尤其她一頭漆黑柔軟的長發全部披散著,映著她潔淨白嫩一張臉,就如此這般的站在他麵前,烏溜溜的一雙眼珠兒含著笑意,柔情無比的看著他,更是讓他根本移不開視線。


    捏著西裝的衣領交錯著將她裹嚴實,邵正澤看著她聲音低低的笑,伸手在她帶著些紅腫的唇瓣上摩挲擠壓了兩下,猝不及防,將她打橫抱起在懷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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