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從見到王綬雲第一眼就仿佛不太對付,她管王綬雲叫‘幸運先生’,在王綬雲向她問候之後,大小姐的下巴微微不可見的點了點,說:“你就是那位‘幸運先生’了?”


    王綬雲聽到這個稱呼,笑了起來,說:“是的,我就是那位幸運先生。”


    大小姐說:“別以為克裏斯點頭了我就同意了。”放下這麽一句話之後,大小姐就拉著陳怡玢和黃薇甜回到陳公館。


    黃薇甜衝王綬雲吐吐舌頭,說:“知道我有多好了吧?”


    王綬雲無奈狀,跟在三位美女身後,李少雍對他攤攤手,表達了同情之心,但是也愛莫能助。


    然而晚上更有王綬雲鬱悶的,大小姐進了黃薇甜和陳怡玢特意為她準備的房間,環顧了一圈點評了一下:“從品味來看,應該是薇薇安的品味,馬馬虎虎還可以。”


    晚上在陳公館替她接風,陳怡玢讓廚師拿出看家本領,大小姐還特意點菜說:“我要吃那道‘上帝跳牆’!”王綬雲和李少雍都忍不住笑,大小姐說:“我家的廚師怎麽也做不出那個味道來。”


    黃薇甜吐槽說:“所以你其實是為了吃那道佛跳牆所以特意來華夏的嗎?”


    大小姐白了她一眼,說:“特意來這裏看看你們天天在信裏誇讚的國家到底什麽樣。”


    黃薇甜不甘示弱的說:“我們華夏好吃的好玩的可多著呢,你要慢慢體會,待個一年半載的也吃不完、玩不完的。”又說:“明天我們就領你吃點特色。”


    大小姐說:“別領我吃奇怪的東西,我早就從克裏斯那裏知道了,華夏人吃得很奇怪,不過她做的醬牛肉很好吃。”


    陳怡玢道:“我不是將法子教給你家的廚子了嗎?”


    大小姐說:“吃起來總不是那個味道。”


    黃薇甜也說:“是啊,真的好懷念啊,想起當年我們複習的時候,一邊看書一邊聞著嘉和做的一鍋醬牛肉的香味,我們幾個肚子餓得咕咕叫,根本沒有心思看書。”


    倆人又一起眼巴巴的看著陳怡玢,陳怡玢隻得說:“好吧,明天給你們做一頓。”


    大小姐吃了一頓飽飯,心滿意足的喝著從沙弗帶過來的紅茶,帶著幸福感的坐在陳怡玢家的客廳裏,三個人窩在一個沙發裏,互相聊著天,兩位男士剛開始還在作陪,後來發現他倆也插不進去話,就不打擾三位女士了。


    到了晚上睡覺,大小姐更以不習慣新的睡床為由,要求陳怡玢一起陪她睡,王少將還在屋裏洗幹淨了等著陳怡玢回來呢,結果嘉和哥抱著枕頭去陪大小姐了。


    大小姐換好睡衣睡在陳怡玢身邊,腦袋靠著陳怡玢的肩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還是克裏斯的味道讓我懷念。”


    大小姐摟著她的腰,貼著她說:“才一年多而已,可是卻覺得很久了呢。”


    陳怡玢摸著她的頭,力度輕柔的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頭發,大小姐舒服得微微仰起了下巴,陳怡玢看著她的模樣想笑,蘇珊娜的模樣像一隻高貴的波斯貓一樣。


    大小姐說:“沙弗離平城好遠,坐船都要那麽久。”


    陳怡玢道:“是啊,好遠呢,辛苦你了。我沒想到你會來,主要是沒想到公爵大人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這麽遠。”


    大小姐道:“你的婚禮我是怎麽也要到的,親愛的公爵大人將他最重要的管家派給了我,指點我在平城的一切行為規範符合一位未來女公爵應有的風範。”語氣充滿了不滿。


    陳怡玢道:“所以他們也是關心你,再說在平城誰都不認識你,你可以穿成平民少女的樣子啊。”


    大小姐很高興的說:“我要跟你和薇薇安一起穿旗袍!”


    陳怡玢道:“好啊,薇薇安早就給你準備了好幾套呢,自從知道你要來,這些都給你備好了。”


    大小姐蹭蹭陳怡玢,說:“若是我們仨能一直在一起,有多好啊。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在沙弗多麽無聊,那些貴族家的小姐們整天說一些珠寶、情人、男人的話題,煩死了。”


    陳怡玢道:“不要想那些了,明天我們就要開心的逛平城了,想想開心的事情。”


    大小姐應了一聲“嗯”,陳怡玢熄滅了床邊的台燈,親親的吻了一下蘇珊娜的額頭:“晚安,我的大小姐。”


    第二天一大早,王少將帶著不滿的眼神看著穿戴一新的蘇珊娜大小姐,大小姐還特意跟陳怡玢說:“晚上有你的陪伴很好,親愛的克裏斯。”帶著一點挑釁意味的看著王綬雲。


    王少將默默的看向陳怡玢,隻得低頭吃了飯,去軍營繼續訓練他的新兵。


    大小姐穿著一身寶藍色纏枝花紋琵琶扣旗袍,一頭金色長發用一隻寶石發卡別著,散在肩頭上,她的老管家愛德華先生用告誡的口吻說:“小姐,這不合規矩,我們拜爾森家族未來的女公爵不應該穿他國的服裝……”


    蘇珊娜根本沒搭理她,拉著陳怡玢和黃薇甜三人上了小汽車就走了,氣得老管家在陳公館裏直嘟囔。


    三位漂亮的女士漫步在平城的大街上,在這裏沒有人知道這位金發碧眼的漂亮西洋女郎是一位高貴的貴族繼承人,大家隻為她的美麗頻頻注視。中午在福瑞林飯店吃飯的時候,還有一位洋人男士給大小姐遞了一張紙條,希望能邀請這位美麗的小姐一起吃個飯。


    三個女生哈哈笑,黃薇甜說:“大小姐就算不是貴族,也是魅力十足的。”


    大小姐很是得意,但是也用口紅在紙條上回了一個字:no.


    中午吃完了正餐,下午黃薇甜還十分惡意的帶著大小姐去吃炸臭豆腐,大小姐離老遠聞到那個味道就接受不了,還說:“這是什麽,臭水溝裏撈出來的嗎?”她堅決不能接受這個味道和食物。


    黃薇甜於是作罷,到了晚上,領她去吃麻辣火鍋,大小姐看著每人一雙長長的筷子在一個鍋子裏撈東西吃,十分嫌棄的表示這太不優雅,黃薇甜說:“這個十分好吃,好吃到讓你難忘。”


    大小姐看著鍋子裏紅彤彤的一盆,表示十分懷疑,陳怡玢也鼓勵她說:“十分好吃,試試吧,這裏沒人知道未來的拜爾森女公爵吃了這麽平民的食物。”


    大小姐想了想,跨越一個大洋,拋棄掉她的身份,這種奇妙的體驗是她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過的,這麽一想,大小姐也就釋然了,拿起筷子從善如流的吃了起來。當年跟陳怡玢住一個寢室的時候,為了吃她做的那些美食,大小姐專門練習過用筷子,所以此刻用起來也是十分熟練的。


    四川火鍋的麻、辣、鮮讓大小姐吃一口感覺舌頭好像掉了一樣,可是又忍不住去吃第二口,吃了第二口就停不下來了,一邊辣得猛喝酸梅湯,一邊忍不住去撈鍋裏的東西吃。


    等吃完了一頓飯,黃薇甜充滿惡意的說:“你知道你剛才吃的是什麽嗎?”


    大小姐:“什麽?”


    黃薇甜說:“牛的胃、豬的喉嚨、鴨子的血和腸子,還有你最愛吃的那個白色的軟軟的、滑滑的那個,是豬的大腦。”


    大小姐一下臉都綠了,陳怡玢適時的安慰她說:“在我們華夏人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吃,隻在於怎麽做而已,未來的拜爾森公爵,要突破自己!”


    於是未來的拜爾森女公爵在平城期間,就在不斷的突破自己,為她的平城之旅留下十分難忘的印象,以至於未來她對華夏的印象也正如陳怡玢說的那句話:“一切皆可吃。”後來想起平城來也都是充滿著火鍋味道的回憶。


    蘇珊娜就跟陳怡玢和黃薇甜玩了幾天,但是作為未來的拜爾森家女公爵來了平城這種事是沒法完全不透風的,尤其是在老管家也來了的情況下,很快沙弗大使先生和工部局洋人總辦及幾位沙弗公董局成員都來拜訪她。


    作為拜爾森公爵家唯一的女繼承人,她未來在沙弗的影響是十分大的,所以這些遠在華夏的沙弗官員們也都還是想跟她搞好關係的,不管是退休了回沙弗也好,還是想調回沙弗升職,也都是多個人脈多條路子的。


    沙弗大使先生和洋人總辦他們之前雖然知道陳怡玢跟拜爾森公爵家的大小姐關係好,但沒想到能讓這位大小姐遠渡大洋來到平城,大小姐說:“我是特意來參加克裏斯婚禮的”,大使先生和洋人總辦當下跟陳怡玢說:“到時候一定要給我們下請帖啊。”


    陳怡玢笑著說:“一定,多謝大家的捧場。”


    隨著蘇珊娜的到來,以及王綬雲和陳怡玢倆人身份的變化和地位的提升,他們倆的婚禮開始慢慢的受到更多的重視和矚目。


    大使先生和總辦及工部局洋人高官們一起來拜訪陳怡玢的消息一經傳出,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已經知道了蘇珊娜的身份,第一個下帖子請她們的人是徐月英。


    陳怡玢大致向蘇珊娜解釋了一下徐月英的身份和地位,大小姐說:“這麽說,她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後了嗎?”


    陳怡玢道:“有可能吧。”


    大小姐說:“如果是這個身份的話,那我還是應該去看看的。”


    第二天,大小姐就穿上了她從沙弗帶來的洋裝,頭發讓她的女傭綁成了沙弗未婚少女的款式,戴上了名貴的珠寶,她站起身,拜爾森公爵家的榮耀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老管家十分欣慰的說:“這才是貴族應該有的樣子啊。”


    陳怡玢和黃薇甜也在受邀行列裏,很明顯的她們倆就是蘇珊娜的陪襯而已,但倆人也穿戴一新,戴上了珠寶、穿上了高跟鞋,手裏夾著一隻手包,坐上小汽車赴約。


    上次徐月英邀請王綬雲的時候,陳怡玢已經來過一次宋公館了,這裏雖然是宋定海的臨時住所,但是自從南方軍攻占下大半個華夏之後,這間別墅就被一個富商贈給了宋定海,徐月英也很快將這裏布置得雅致、溫馨。


    徐月英邀請蘇珊娜的意圖其實也很明顯,也不過是想結交一下這位沙弗女貴族,甚至想在將來為宋定海拉攏沙弗的關係,因為蘇珊娜是一位小姐,所以宋定海不方便出麵,這才由夫人出麵來進行外交。


    徐月英這邊還邀請了幾位留洋女郎一起作陪,其中就有老相識的餘三小姐和宋可心,這兩位也都是社交場上十分能鎮住場麵的人物,徐月英一下將她倆都請來,讓這場私人性質的小宴席時刻都充滿了歡聲笑語,沒有出現冷場的局麵不說,一下午之後,幾人還變得十分熱絡。


    徐月英甚至稱呼起蘇珊娜的名字了,大小姐這時也一點沒有平常在陳怡玢和黃薇甜麵前那樣毒舌和矯情,外交場合上她也十分到位,該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冷場和失禮,尤其是在座幾位都留過洋,大家都用英語交談,所以交流起來也沒有障礙。


    而且單就論起徐月英的身份,大小姐也還是願意結交她的,隻是這種社交場合上的人物,大家也都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不管是在沙弗還是在平城,套路基本還是一個樣子的。


    這場相聚之後,徐月英在大小姐在平城期間經常給她們下帖子,第一次見麵的幾個人也經常在一塊聚會,因為她們一起用英文聊天,不時冒出幾句法文和中文,是當時很多小姐夫人們都做不到的,所以漸漸成為了一個小團體。


    像第二集團軍司令鄭遠山的夫人就很想替丈夫爭取到沙弗貴族的友情,她很想加入到這個小團體之中,但是徐月英笑眯眯的說:“拜爾森小姐會說英文、法文,鄭夫人會說什麽文?”鄭夫人是舊式婦女,並沒有留過洋,也隻能幹跺腳,背地裏生悶氣。


    很快到了陳怡玢婚禮,大小姐跟王綬雲說:“在我們沙弗,新郎新娘結婚前是不能見麵的,所以克裏斯晚上要跟我在一起,我來監督你們倆!”


    搞得王綬雲欲哭無淚,偷摸跟陳怡玢說:“我怎麽感覺好像來了一個情敵一樣?”


    陳怡玢安慰他:“她在平城的時間不多……”王綬雲雖然知道,但是也深深的敗給了大小姐。


    大小姐讓她的傭人將她帶來的東西拿上來,這才想起來說:“哦,塞德也讓我給你帶來禮物了,我都差點給忘了。”沒等遞給陳怡玢看,她就先把禮物給拆開了,邊拆邊嫌棄,說:“塞德的品味一向跟他貴族身份不相符……”


    結果看到一套古董級別的藍寶石項鏈,一顆十克拉的水滴形藍寶石靜靜的躺在絲絨盒子裏,大小姐看了眼,說:“這回比以前強了一點。”隨手遞給陳怡玢,又拿出她的禮物,一臉得意的表情嘴上卻說:“我挑的這個也馬馬虎虎吧。”


    陳怡玢一看她小得意的樣子就想笑,拿過來打開盒子,隻見黑色絲絨盒子裏放著一隻精美絕倫的寶石發冠,黃薇甜在旁邊發出“哇”的聲音,大小姐得意的道:“我聽說華夏已經沒有貴族等級的,所以我想你就結婚也可以戴這隻發冠了?”


    這隻發冠由許多小火油鑽鑲嵌在一起組成波浪形,在每一個凸起的位置裏鑲嵌著一顆粉鑽,尤其是中間那顆粉鑽,十分璀璨無比,像一隻小型的王冠一樣。


    大小姐說:“我覺得你結婚的話,戴這個應該還是不太丟人,畢竟這是我親手設計的。”


    陳怡玢衝她說:“我親愛的蘇珊娜,謝謝,我很喜歡。”


    大小姐又將自己帶來的一大堆禮物給倆人分了,還給黃薇甜一個盒子,說:“本來不想給你的,但是這是艾伯特送你的。”


    黃薇甜聽到艾伯特的名字,想起了在康頓大學的時候,那個在她窗戶下麵向她告白的少年,那些青春的回憶,想在想一想都是十分的美麗的。


    但是她沒有打開那個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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