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嚴輿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子時時分了,阜遠舟一行人不想動用自己的身份打草驚蛇,便在城外尋了個地方休息。


    紮營結束的時候,甄偵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幾眼那個正在做飯的勁裝女子。


    根據巨門回傳過來的畫像,他已經能斷定這個人就是二十年前的劍煞仙子丁思思,但是阜遠舟讓她隨隊而行,隻說了她是柳天晴的母親之外就什麽都不解釋了,蘇日暮和秦儀倒是沒什麽反應,他們雖然疑惑重重,但是又不能逼著阜遠舟說,便隻能把疑問吞進肚子裏自個兒查了。


    丁思思對阜遠舟畢恭畢敬的,這點倒是讓甄偵有了些不太妙的預感。


    胳膊忽然被人捅了捅,甄大學士一回頭,果然隻有這個白袍子書生才能這麽靠近他而不被發覺。


    “丁姨美到讓你看傻了?”蘇日暮對他擠眉弄眼。


    丁姨……姨……甄偵淡定道:“放心,在我眼裏你更好看一點。”


    蘇日暮毫不猶豫地收下讚美,大言不慚道:“那當然了,小爺天生麗質。”


    甄偵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特意過來轉移他注意力的事情,微側過身借著樹影吻了吻他。


    蘇日暮挑眉,回吻過去。


    連晉經過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眼皮子禁不住跳了跳——秀恩愛什麽的不要太閃瞎人鈦金狗眼好不好!


    宮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飛快收回視線,拽著他往別處去了,“非禮勿視。”


    阜遠舟正在指導柳天晴劍法,眼角餘光瞥見了,也不禁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當真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連沙臨誌他們都淡定了。


    哭笑不得的同時,更多的是豔羨吧。


    這一生他的雄心壯誌都沒了,想要的,不過是和所愛之人廝守,隻可惜,江山易得,相守卻難。


    “師父?”見他走神,柳天晴便喚了他一聲。


    “嗯。”阜遠舟回過頭來,看柳天晴眼神閃爍,便知他有話想問了——事實上這幾天他一直想問什麽,但是一副久久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樣子。


    以前在塞外見的人少了,他自然沒什麽疑問,但是來到中原之後見多識廣,自然明白自己的母親年輕得有點誇張了。


    而且和他的師父似乎很是熟識,這也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丁思思也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跟他解釋。


    最重要的是,他總算回憶起柳一遙的名字為什麽耳熟了,因為之前跟著阜遠舟阜懷堯蘇日暮挑眉去祭拜的那位一代名相,就是柳一遙。


    按著丁思思阜遠舟和蘇日暮的對話來看,柳天晴大致拚湊了一下事情,大致就是柳一遙是蘇日暮失散多年的舅舅,而柳一遙喜歡的是玉衡前任皇帝,他的母親是阜遠舟的屬下,而阜遠舟又屬於江湖中的某個神秘門派——約莫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消失又在十四年前被覆滅的刹魂魔教。


    而丁思思原本是前任刹魂魔教教主慕容桀的女人,但是喜歡上了柳一遙,設計下藥同床共枕,但是柳一遙仍然不肯接受她,丁思思傷心之餘,便遠走塞外。


    而阜遠舟也不是玉衡前任皇帝的親生兒子,而且先帝的七皇帝阜徵的兒子。


    阜徵又和慕容桀糾纏不清,最後死在了慕容桀手上。


    十四年前,阜遠舟又和蘇日暮一起殺了慕容桀。


    其中種種孽緣種種糾葛能叫人聽昏了頭呆瞠了雙目,饒是柳天晴少年心智早熟,也一時接受不能,悶頭想了幾天才略微理順了事情。


    他其實以前從未在意過父親是誰這個問題,但是不在意是不在意,聽到自己的父親根本不想要自己還是覺得很是鬱悶。


    而且,他還莫名其妙多了個表哥——一個文狀元的表哥。


    為此,沙臨誌還納悶了很久,為什麽這個本就不怎麽吭聲的賢弟變得更加沉默了,絲毫沒有見到母親之後的欣喜。


    阜遠舟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想了一會兒,便主動道:“天晴,你想知道過去的事情?”


    柳天晴愣了一下,遲疑,最後點了頭。


    阜遠舟往營地那邊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能夠有這個耳力聽見了,才道:“那些都是往事了,其實你是無辜的,也許不知道會更好一些。”


    柳天晴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道:“但是師父,你想說是嗎?”


    阜遠舟緩緩地點頭,“是啊,我想說……”


    那些所謂的當年,所謂的過去,所謂的背叛,所謂的誤會,一場糾纏了兩代人的往事,害了兩代人的孽緣……終是會被塵封在光鮮亮麗的曆史中,但是,總要有人去繼承這個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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