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魑魅魍魎眨眨眼,再眨眨眼。這姓淩的問題是風水的問題,所以主人才來看他的住宅,早上主人不是說要看姓蘇的辦公室嗎?為什麽不是風水問題了。


    邢佳佳的回答讓幾隻頓時隻想一個腦袋磕下去——


    邢佳佳說:“哦,我隻是覺得,到了南盛中學他們好歹請吃頓早飯吧。”


    四隻齊齊瞪眼:“那不是風水問題!”


    當然不是。


    四隻試著問道:“很快解決?”


    當然快,否則哪裏有早飯吃。


    四隻徹底呆萌了:“那也不必非要去辦公室。”


    這個,自然也是了。


    四隻傻傻繼續問:“早上也是您隨口編的?”


    邢佳佳摸摸下巴,好像是啊。


    四隻齊齊倒下,這樣也可以。


    邢佳佳莞爾一笑,趁著夜色,朝著南盛中學去,路上燈火通明,長長的影子下,隻有一人孤孤單單地走著。


    想到蘇教授的為人,邢佳佳摸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魑魅魍魎有些疑惑了:“主人,南盛中學不是這個方向啊。”


    邢佳佳點著幾隻的腦袋,笑:“因為我們要先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魑魅魍魎和邢佳佳走好遠,到了目的地後,八隻眼睛都瞪大了:棺材鋪!


    邢佳佳無奈一笑:“沒辦法隻能來這裏買了。”


    “主人,買什麽?”魑魅魍魎真的搞不懂自己這個主人的想法了,大晚上來棺材鋪,很詭異好不好,很不吉利的好不。


    “香燭桃木什麽的。”邢佳佳望著前麵昏暗的小燈,毫不猶豫進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邢佳佳滿手提了東西出來,口中喃喃道:“這下東西應該是齊備了。”


    魑魅魍魎看邢佳佳的眼神很奇怪,這些東西很多餘好嘛:“主人,你完全不需要這些東西的,是浪費。”


    邢佳佳這下倒是很有耐心了,和四隻解釋道:“沒錯,對我來說是多餘,可是對蘇教授來說就不是了。”


    噶?


    四隻不解:“剛剛淩教授也不需要啊——”


    “不一樣啊。”邢佳佳笑眯眯,“淩教授和蘇教授是完全不同的。淩教授的情況是他亂布風水局引起的,而他本身也是懂玄之一道的,所以,算半個同道中人。和他說話,不用考慮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因為他懂。可是這位蘇教授就不同了。”


    魑魅魍魎四隻似懂非懂的模樣,開口了:“蘇教授——不懂?”


    “何止不懂啊,他還是一個普通人啊。”邢佳佳拎一拎手裏的東西,好沉,“他完全是一個被傷到的人,整個世界裏沒有玄道這麽一說,所以他的認知裏,僅僅局限於我們手中的這些東西。”


    魑魅魍魎瞅一眼香燭桃木劍什麽的,點點頭:雖然這東西有些幼稚,不過管用就行,起碼個那個什麽蘇教授一個安心。


    邢佳佳讚許地點點頭:“沒錯。朱雀解人困厄,也要解心困厄。哪怕自己真的解決了問題,可是如果對方不認為咱們解決,那也是沒有用的。這些東西,就是告訴他,我們在很認真地幫他解決,在他知道的範圍之內,給他一個安心,讓他相信。”


    原來是這樣子,真是漲姿勢了。


    “而且,我相信,這位蘇教授一定是一夜未眠,等著我們呢。”


    不得不說,邢佳佳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天色未明她就到了蘇教授的辦公室,而那裏燈光明亮,見到邢佳佳的到來,這位蘇教授鬆了一口氣。


    而眼尖的蘇教授看到邢佳佳手裏拎著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顯露出來的時候,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眉眼之間也放鬆下來了。


    “佳佳,多謝你。老華有你這個學生,真是有福氣。”蘇教授不如淩教授那般,淩教授很會說話,顯得有些世故,而蘇教授更像是學究一般的人物,不苟言笑,讓人不自覺地就嚴肅起來。


    邢佳佳笑一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教授猶豫,終於還是開口問問了:“佳佳,我這是什麽問題?”


    像是蘇教授這樣的學究派,難得提問,而他提出的問題則會是經過千錘百年,認真思索過的,所以必須要認真回答。邢佳佳想了想:“蘇教授您最近有回鄉祭祖吧。”


    邢佳佳的口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這讓蘇教授聽了心裏一驚,下意識地點頭:“我是去了,你,你怎麽知道——”


    邢佳佳歎口氣:“這就是了,蘇教授您的問題就在這裏。您最近身體弱,又偏偏回鄉祭祖,原本祭祖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可是您身體弱,陽氣就不足,陰氣容易侵體,日子稍微長點您就不舒服。”


    蘇教授捂著心髒,他覺得自己心髒又疼了。


    邢佳佳自然也看見了:“您心髒不太好,尤其到了晚上的時候陰氣重,所以一旦發作就會加重。”


    蘇教授總算是聽懂了,這一切的根源就在自己回家祭祖上了。他深吸一口氣:“佳佳,有解決的辦法嗎?”


    邢佳佳指著自己帶來的東西:“有。東西我也帶來了,做做法事,祛一祛您周圍的陰氣,今天晚上您就能感覺到心髒好多了。”


    蘇教授心定了定,看著那琳琅滿目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


    魑魅魍魎一直注意著蘇教授的表情,原本對主人的說的話有疑惑,現在觀察著他的表情,越發相信了主人——他們頓時下了一個結論:人好複雜。


    邢佳佳著實是做了一次神棍,她學著道士們做法的程序,焚香淨手,學著神婆跳大神的把戲,將整個一套程序做下來,渾身也冒了一身汗,在她說出好了的時候,蘇教授激動的差點掉下眼淚來,連連感謝。


    邢佳佳故作高深的模樣,深深的刻在了蘇教授的腦海中,對她也越發尊敬了。


    “太謝謝您了。”蘇教授除了感謝也沒有別的話了。


    “不客氣。”邢佳佳在第n次推脫後,飄飄然離開了了這辦公室,再呆著她就要臉部僵硬了。


    魑魅魍魎自出門後就笑個不停,這個蘇教授真是很奇葩,太陽剛剛升起來,正是吃早飯的時候,他竟然沒有邀請主人這個大恩人去吃吃飯,簡直是太奇葩了。


    而主人原本想著吃頓飯,也泡湯了。


    “主人主人,我們請你吃飯如何?”魑魅魍魎笑眯眯的,樂嗬嗬的,瞅著自己的主人。


    邢佳佳無奈地瞅了四隻一眼:“確定?”


    好吧,也不用確定了,剛剛走出校門,商大得到消息,立刻迎人來了。


    清一色的黑色奔馳列在校門口,如同等待君王檢閱的衛兵,第一個車上下來了光頭的商大,他摘下眼鏡,輕輕躬身:“邢小姐。”


    邢佳佳沒想到商大會來,也不和魑魅魍魎玩笑了,走上前去和商大打招呼:“好久不見。”


    商大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來,和邢佳佳握握手:“您忙著呢,所以難得一見。”


    商大親自開車門,請邢佳佳進車,開往西省商會。旭日東升,迎著陽光,邢佳佳笑了,扭頭:“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商大也笑了:“昨天的宴席可不是秘密,我們還是有幾分消息渠道的,所以早上就在這裏等著您。邢小姐功力見長吧,這麽快就出來了。”


    邢佳佳也不多解釋,點頭:“被你看出來了,我還怎麽藏拙?”


    商大笑的更開心了,拍一下自己的大腿:“邢小姐也幽默了,您的本事,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倒是。邢佳佳想了想,交代了商大:“有件事情,我想麻煩你查一下。”


    商大頓時嚴肅了表情:“您交代。”


    邢佳佳想著剛剛在蘇教授那裏遇到的情形,斟酌了字句:“南盛中學的蘇教授,就是我剛剛去的那邊,和一個叫做薑冽的教授,他們之間的事情,方方麵麵,你幫我查一下。”


    薑冽,蘇教授?


    商大愣了愣,怎麽這麽巧。他看著邢佳佳,一字一句道:“您說的是薑家的那位教授嗎?如果是他的話,我這裏有查到的。”


    邢佳佳愣了愣。


    商大也不廢話,從車內的箱子裏取出資料來,遞給邢佳佳,口中道:“薑冽,來自隱世大家——薑家。這個薑家行事一向霸道,雖說是隱世大家,輕易不參與世俗事,可一旦和薑家有關,他們的形勢作風非常霸道,隻以自身利益為準。”


    邢佳佳快速地翻閱著手中的資料,蹙眉:“這蘇教授和薑家有什麽關係?”


    薑家,在蘇教授的身上她又看到熟悉的陣法封鎖,隻是這次相對簡單,相對於舅媽身上的封鎖陣法,蘇教授身上的堪稱是小兒科。


    所以,也許蘇教授是阻礙了薑家的行事,但是不嚴重。所以薑家下手也不重。


    而第一個嫌疑人,就是被她捉進茶樓的薑冽,在目前看,薑家隻有他一個人。


    “聽說,薑教授想要一個考核評級,主審人是蘇教授,而蘇教授似乎並不喜歡他,所以一直不肯鬆口。”商大將自己查到的指給邢佳佳看。


    邢佳佳笑一笑:“他撒謊。”


    商大一愣:“誰撒謊?薑冽?”


    邢佳佳點頭:“沒錯。”


    “為什麽?”商大有些不解,她如何這麽肯定。


    邢佳佳解釋道:“既然是兩個人的衝突,自然要分析兩個人。商大你也說了,薑家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而行事又極為霸道。可是蘇教授恰恰相反,他雖然為人死板,認死理,可是總的來說,他這個人是正直的。”


    說的沒錯,商大首肯地點點頭:“所以,您懷疑薑家說的理由,值得懷疑。”


    邢佳佳眯著眼睛笑了:“何止如此,我更好奇這薑家能從蘇教授身上得到什麽好處,或者他們要做的事情,為什麽阻礙了。”


    商大點點頭來,將手中的資料全部遞給邢佳佳,讓她親自去看。


    而商大想了想,一邊補充道:“對了,今天還查到了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這薑家似乎對今天的海市蜃樓非常感興趣——”


    邢佳佳自資料中抬起頭來,重複:“海市蜃樓?”


    商大疑惑邢佳佳怎麽會如此敏感:“對,這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所以,我懷疑這薑家的目的也是海市蜃樓,隻是具體就不清楚了。如果按照他們針對蘇教授的話,想要從蘇教授這裏得到些什麽,我是有個猜測。”


    “什麽?”邢佳佳聽到線索也愣了下。


    “這位蘇教授業餘有一項愛好,是關於海市蜃樓的。”商大摸摸自己的光頭,多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太明白,這海市蜃樓怎麽這麽多人追捧?明明不過是個幻境,薑家竟然因為這個出手,而這蘇教授竟然研究了這麽多年。”


    邢佳佳沉吟著,思考。如果根據查到的這些東西,她隱隱有了薑家的目的,有時候不需要證據,隻需要蛛絲馬跡的細節就可以定下來,因為——薑家會做的天衣無縫,不會有證據留下。


    “許多人?你知道海市蜃樓有很多人相信?”邢佳佳想到了關鍵,問道。


    “噫,是啊。可是從來沒有人找到過。不會,您也相信吧?”商大同樣也是驚訝的,看著邢佳佳心裏開始琢磨,難道海市蜃樓是真的?


    邢佳佳不說話了,這裏的信息可是多了去了,她現在基本是可以肯定的,這薑家對海市蜃樓是有心思的,否則也不會和蘇教授扯上關係。而一般來說,隱世家族自詡出塵,輕易不會和世俗人打交道。


    “你覺得我不信?”邢佳佳慢吞吞道,沒有肯定,也沒有肯定。


    “這海市蜃樓是真的?”商大聽到邢佳佳這麽說,又是一愣。


    “嗯。”邢佳佳應了一聲,問,“你呢,你為什麽會查薑家?”


    商大是屬於西省商會的會員,和薑家這種隱世家族八竿子打不著,怎麽會忽然查呢?


    商大望著邢佳佳的眼睛:“本來這是商會最大的秘密,不能輕易和外人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是是您問,我自然會如實以告——”


    邢佳佳微微點頭。


    “薑家,意在西省商會。”商大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句話說出來,壓低了聲音,“所以高層才會吩咐下來查——”


    邢佳佳豁然抬眸:“西省商會有什麽他薑家看中的?”


    薑家竟然打了商會的主意,邢佳佳實在是沒有想到,稍一想,她就提出了問題來——薑家費了這麽大的勁兒,圖什麽?


    “這,我們也百思不得其解。名利這些東西,薑家未必喜歡,西省商會裏還有什麽吸引薑家,我們就不知道了。”商大搖搖頭,自從覺察到薑家的敵對和意圖以後,他們就開始查薑家。


    可是越查,他們越覺得心寒,因為薑家的實力實在是太深了,比商會要深厚很多,力量也龐大很多。


    他們有一個感覺,如果薑家真的意圖在商會,他們誰也沒有辦法保住商會。


    邢佳佳琢磨著,苦笑了一聲,這個薑家挺有意思啊。不但是商會在插手,連海市蜃樓也在插手了,心好大啊。


    “到了。先吃早餐吧。”商大看到車停在了會館的vip停車場裏,這裏最靠近餐廳的入口,他親自下車為邢佳佳打開車門。


    邢佳佳下車,望著巍峨的商會,這不知道成立了多少年的商會,是否要麵臨一場血雨腥風?如果真是這樣,可惜了呀。


    餐廳的早餐很豐盛,精致的燒麥,熱騰騰的小籠包,熬得極到火候的粥品,琳琅滿目,可是商大卻無心思去吃。


    邢佳佳暖暖地吃了一肚子,看著商大的模樣,笑了:“放心吧,薑家哪怕對商會出手,也不會在最近。”


    商大眼睛瞪大了,好奇:“為什麽?”


    “簡單啊,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暫時不會把精力放在商會這小事情上。”邢佳佳的回答極為幹脆利落。


    小事情,重要的事情?


    商大猶豫:“不會是海市蜃樓吧?”


    “是的。”邢佳佳解釋道,“具體的,我也沒法和你解釋太清楚,你隻要知道這海市蜃樓非常重要,薑家一定會全力以赴,就行了。”


    商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他們也會和其他門派一樣,組隊去尋寶嗎?”


    邢佳佳舀起粥的勺子停在空氣中:“什麽?其他門派組隊?”


    “傳說,曾經有人在海市蜃樓後,見到很多門派組隊去尋寶。但是,尋到尋不到,這就不太清楚了。”商大腦袋轉的特別快,“據說,有全體失蹤的,有找到寶貝的,有被海市蜃樓殺死的,還有的被暗殺的,總之各種傳說很多。”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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