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小峰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他沒有看錯吧。


    這個放下身段、苦苦哀求茶樓老板的老人,真的是他的三師叔?


    這個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半點高人風範,好似對方點頭就是對他天大恩賜的態度,真的是朱門相當有名望的高手?


    這個世界,玄幻了吧。


    “三師叔……”雙小峰是不懂的,不懂為什麽三師叔會這樣的一個低姿態。


    “閉嘴!”三師叔扭頭冷喝一聲,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邢佳佳,盯著她手裏的朱雀之火,“你讓我幫你幹什麽都好,當撿藥的小童,或者給你打下手,再或者燒火都可以……”


    邢佳佳已經徹底的傻眼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隨意弄出來一點朱雀之火,會有這麽大的作用,能讓一個大名鼎鼎的朱門長老甘打下手,就為了看自己煉丹?


    煉丹,有那麽神奇麽?


    煉丹不神奇,就好像是衣服一樣,普通的衣服誰都有,但是換做一個國際大品牌的話,就會有很多人嗷嗷叫地撲上來。因為代表的地位和品質不一樣。


    而煉丹也是如此,朱雀之火就相當於品質和地位,普通的煉丹誰都會,可是朱雀之火煉丹就不不是人人都會的了。


    這也無怪乎這位三師叔如此眼巴巴地哀求了,換做任何一個煉丹師都會和他一樣的態度,甚至更卑微。


    “長老……”邢佳佳為難地開口了。


    三師叔急忙擺手:“老板,叫我小三子就行了,我當不起您這一句長老,您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邢佳佳無奈一笑:“好吧,小三子。”


    “老板您有什麽吩咐?”小三子屁顛屁顛地跑到邢佳佳麵前,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隻是這個笑容、這個姿態被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做出來,怎麽看怎麽怪異。


    “丹藥什麽的,不是我不讓你看。”邢佳佳想好了措詞,為難地說,“而是我完全不會煉丹啊。”


    蝦米?


    晴天霹靂啊!


    天雷滾滾的小三子瞪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邢佳佳,可是很快地他臉上轉過狂喜的表情!


    天下有比這更好的事情麽?他小三子沒有絕世的火焰,隻有一點點煉丹經驗和技巧,哦,還有身懷藥草。


    而眼前的這位老板呢,雖然擁有朱雀之火,但是她完全不會煉丹,沒有藥草!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這不是天賜的好機會麽,他想要看朱雀之火煉丹,而眼前的這位老也需要他的經驗幫助在,這簡直是掉餡餅的好事啊!


    “這有何難,老板您要什麽藥草,你需要煉製怎樣的丹藥,我告訴您步驟,我告訴您具體操作方法!”小三子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朱雀火焰不可尋,但是像他這樣懂得煉丹的人卻是一抓一大把,小三子雖然不懂人情世故,可是輕重緩急還是分的清楚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敢喝和邢佳佳討價還價,直接亮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


    “這個煉丹,好像是很難學。”邢佳佳眨眼心裏就明白了小三子的算計,勾唇一笑,想要占她的便宜,沒有這麽好的事情,不付出點代價來怎麽行?


    她是茶樓老板,不為自己謀福利,不是虧了?


    茶樓委托很多情況是不收取好處的,也就是不收錢的。


    “沒關係,我可以慢慢教您。”小三子很好說話的模樣,慈眉善目一點都不為難人。


    “但是我覺得不好意思,你還要研究這植物呢……”邢佳佳指著小三子手中的小瓶子,輕輕一笑。


    植物?


    小三子腦袋裏‘轟’地一聲炸響,對啊,既要煉丹,又要研究這植物,他哪裏有那麽多精力,這可怎麽辦是好?但是不論是哪一樣,他都舍不得放棄啊。


    小三子糾結了,很糾結,非常糾結。


    “我看這樣好了,小三子你看還認識懂得煉丹的麽,讓他們來教我,至於你就好好地研究植物好了。”邢佳佳眼睛一亮,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頗為自己想到的辦法高興不已。


    小三子心裏咯噔一下,這怎麽可以,這麽好的事情怎麽可以讓給別人?


    堅決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覺得,我一個人完全可以!老板,在西省,哦不,哪怕是全國裏,像是我這樣有資曆的煉丹師很難找的。”小三子心急了,不由得自賣自誇了起來。


    雙小峰心裏非常不安,但是三師叔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為他說話:“這話是真的,老板,我三師叔的學識、經驗那是相當豐富的,恐怕您再找很久也不如他――”


    “哦――”畫皮意味深長地一笑,了然地點點頭,衝著邢佳佳道,“主人,可是怎麽辦,這位長老是朱門的高人,您又要上學、管理茶樓,煉丹隻是順帶的,學習煉丹據說很是費時間的,長老又不能長期留在茶樓,我覺得這還是問題啊。”


    邢佳佳摸著下巴,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這樣太浪費小三子的時間了。”


    畢方強忍住笑容,一本正經地安慰著:“佳佳,這個有什麽難的。雖然天下好丹師少,但是畢方哥哥還是可以為你找到的。”


    雙小峰和三師叔更不安了,這一種不安從聽到這一句畢方哥哥開始,他隱隱想到現在西省流傳的傳言:邢佳佳背後的靠山是方先生,傳說中玄商兩道都不敢招惹的那個人物!


    如果真的是方先生,那麽別說是一個丹師,再多幾個也是可以找到的!


    怎麽辦,怎麽辦?


    三師叔差點要哭了,他差點要不顧一切撲過去哀求懇求了:老板,求你收了我吧。


    “方先生,現在不是有現成的丹師在麽,何苦勞煩您再找?”畫皮終於說了一句讓三師叔熱淚盈眶、感動不已的話。


    畢方摸摸下巴,點頭:“好像是啊。”


    “老板,小三子也怪可憐的,我覺得如果小三子可以長期留在茶樓裏,時時刻刻教您煉丹,他又可以利用其餘時間研究這一株植物,豈不是兩全其美?”畫皮想著主意,扭頭看三長老,“就是不知道他答應不?”


    三長老眼睛一亮,他是不在乎的,連自己他都抵押了,何必在乎時間,隻要能有植物研究,隻要能看到朱雀之火煉丹,長期留在茶樓又有什麽不可以?


    三長老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點頭應承:“對對,這位姑娘說的對,我可以留下隨時隨地教老板煉丹。”


    邢佳佳憂傷了:“我在上學啊,白天都沒有空――”


    “一年!我留下一年!”三師叔毫不猶豫地計算著時間。


    “額,我高中在南盛市上,不在江縣。”邢佳佳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這個。


    “三年!”三師叔咬牙,聲音更大了。


    “好。成交!”邢佳佳回應的速度更快。


    雙小峰瞪眼了,難道說這三年之內三師叔就都要呆在茶樓裏了?他再也不回師門了?


    雙小峰忽然心裏有個不好的感覺,這一留下,三師叔還能再回朱門麽?他為什麽要有一種三師叔被人挖走了的感覺,有一種把人丟了的感覺,是他的錯覺麽?


    可是雙小峰看到三師叔興衝衝地研究朱雀之火的模樣,看到他的臉上綻放出希望的光彩――這是在門派裏,他從未有過的表情。


    “畫皮,小三子初來乍到,由你負責他了。”邢佳佳這樣吩咐。


    “是的,主人。”畫皮語笑嫣然,越看小三子越是滿意。他是丹師是麽,那一定有很多的寶貝了,這下她算是挖到寶貝了。


    但是關於小三子在茶樓的身份,兩人還有了一段爭執。


    “我在茶樓是什麽身份,特聘丹師,還是師父?”三師叔憧憬著。


    “美死你!你身份比我高麽?”畫皮斜眼一瞟過。


    “哪裏,姑娘您高。”三師叔訕訕的。


    “我是茶樓的仆人。”畫皮認真地解釋著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帶的,身份最高也是仆人了。”


    “蝦米!?”三師叔覺得這個世界真真切切地玄幻了。


    畫皮這麽一個美人,居然是茶樓的仆人,那麽其他人呢?三師叔不死心地詢問著,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更讓他心驚。


    畫皮說:茶樓裏隻有主人才擁有話語權,她和魑魅魍魎都是仆人,準確來說,都是給茶樓看門的,偶爾得到主人的準許,才能出去放放風。


    三師叔:!


    畫皮說:蔣緯和蔣天賜父子是為主人打理生意的,名義上是員工,他們說了算,但是實際上還要以主人的意誌為主。


    三師叔:!


    怎麽會這樣,居然是這個樣子的。一個堂堂的朱門長老,來了茶樓裏居然成了一個仆人,或者是一個簡單的員工?


    但是三師叔是不敢不滿的,您不願意,那請走吧。想來看朱雀之火煉丹的人多的是,不差親你一個,哦順帶啊,那一株植物您也別研究了,回朱門當長老去吧。


    想到這個後果,三師叔也就是小三子很乖巧,沒有鬧事,也沒有不樂意。他亦步亦趨地跟在畫皮身後,安靜地當著小跟班。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雙小峰帶了師叔來,走的時候卻留下了人。


    丹藥的煉製不是說動手就能動手的,所以雙小峰一時半會還帶不走丹藥,三師叔非常神氣地說:“小峰,給我們一天的時間準備,後天你來拿丹藥!”


    這個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夜幕降臨了,再有幾個小時就要到子時了,鬼差來勾黃洳的魂魄,邢佳佳他們是必須在場的,而且他們也要提前準備一下不是。


    黃家。


    黃家沉浸在黃洳死去的悲傷中,黃金已經哭的眼淚都幹了,好像他哭掉了這一輩子要流的眼淚,甚至是妻子死的時候,他都沒有流過這麽多的淚水。


    這個女兒縱然怎麽壞,怎麽跋扈,也是他疼愛了十五年的女兒。


    十五年的感情,十五年的陪伴,十五年的父女。


    一朝失去,讓他以後的日子怎麽辦?


    他是有了小舒不錯,可是為什麽得到的代價是失去呢?


    黃金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黃健把自己這個親戚體現的淋漓盡致,很負責地扛起了黃洳死後一切的後事。對於黃健來說,黃洳的死間接也有他的責任,這麽做他心裏的不安會少一些,盡管黃洳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人都已經死了,計較這麽多做什麽?


    隻是夜色漸漸地沉了下去,黃健的心越來越不安了,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整個黃家別墅裏莫名地籠罩著一種氣息,不是悲傷而是安靜。


    太安靜了。


    安靜的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在商場上暴風雨前的寧靜莫過於此了。


    黃健得了一個空子,去找靈二爺,他敲門得到準許後進去,發現靈二爺也在抬頭看著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黃健輕輕開口:“靈二爺。”


    “嗯。”靈二爺應了一聲,可是視線並沒有從空中挪下來。


    黃健走到靈二爺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天空,發現了夜空深沉,明月若隱若現,隻是怪異的今天的月亮有些微微的泛紅,而且似乎周圍縈繞著一道霧氣,月亮很模糊,有點看不清楚。


    “這月亮怎麽會發紅色的?”黃健不太懂,驚訝地開口了。


    “你也發現了吧,哎,血月一出,必有妖孽啊。”靈二爺看一眼黃健,感慨地閉上了眼睛,“今晚會很漫長很漫長……”


    黃健隱隱覺得更加的不安了,他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開了口:“靈二爺,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靈二爺看黃健,微微一笑:“你也感覺到了。沒錯,今晚會有大事發生啊。”


    “啊?”黃健一愣,“怎麽回事,黃洳的事情不是解決了麽?”


    黃洳人都死了。但是,黃健為了避諱是不會說這個的,隻是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人死了是沒錯,可是魂魄還在啊。沒有想到黃洳這個丫頭也是不省心的,活著的時候不讓人安心,死了也不讓人好過。”靈二爺歎息一聲,搖搖頭,“今晚子時也就是十二點,會有鬼差來勾黃洳的魂魄,希望順利吧,如果她走了就不會有事了。”


    黃健第一次在靈二爺的臉上看到如此不確定的表情,他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事情會很不順利?


    “黃洳她……難道現在在別墅?”黃健小心翼翼地問道。(..tw好看的小說)


    想到自己此刻正被鬼魂看著,黃健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她現在不在,人死去以後靈也會散去,黃洳死的時候是白天,陽氣太重,鬼魂不曾形成,三魂七魄散在了各處,等到夜晚的時候,靈體慢慢形成,直到子時徹底恢複,同時也會擁有一些生前的意識,所以最危險的時候是子時。”靈二爺多和黃健解釋了幾句,安慰他,“不過不用擔心,最危險的時候會有鬼差來,咱們隻要確定黃洳被帶走就可以了。”


    盡管這麽說,可是黃健還是有幾分的害怕的,他點點頭,抬頭再看看空中若隱若現的月,心裏的不安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臥室裏的黃金做了一個夢。


    他在雲霧繚繞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十幾年都沒有見過,哪怕做夢也沒有看到的人――他死去的妻子。


    妻子還是一如既往溫柔笑著,可是黃金看了卻恍如隔世,看到妻子的笑臉,他的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這個人有了他的孩子,他想要娶她。


    “黃哥。”妻子叫著他的名字,溫柔的眼神裏是眷戀的笑。


    這個熟悉的名字,再一次被叫出來,黃金感慨萬千,他看著妻子的容顏,點頭:“老婆。”


    妻子的手似乎想要抬起,事實上她也是這麽做的,抬起手來輕輕地落在了黃金的肩膀上:“這麽多年,黃哥你過的好嗎?”


    過的好嗎?黃金苦笑,家裏沒有老婆,沒有女人,孩子沒有母親,從她出生的那天起自己既當爹又當媽的,等到孩子長大以後,會說話了,又開始問:“爸爸,我媽媽在哪裏啊。”


    他怎麽回答?他說:“媽媽啊,去了很遠的地方。”


    “為什麽別人就有媽媽,我沒有呢?”


    “乖,你媽媽啊,在天上看著你呢。”他隻能這樣一次次地哄著孩子,可是這樣的謊言,在孩子長的更大以後,就再也不能用了。


    沒有媽媽的孩子,脾氣暴躁,跋扈,不聽話,沒有溫柔的心,隻是冰冷地孤獨地看著別人家的孩子,羨慕,嫉妒,然後慢慢地發狂。


    想了這麽多,黃金終於抬起頭來,笑著看妻子:“我很好,就是孩子很想你,你呢?”


    輕描淡寫過,這些年所有的艱辛。


    妻子輕輕地笑著,溫柔地看著黃金,也不戳穿他的謊言,點頭:“我也好。”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任由時間一點點地過,誰也不再開口說話了。


    隔了這麽多年,隔了生死,一對原本親密的夫妻,竟然相對無言。


    終於妻子憂傷地開口了:“我知道,這麽多年,舒小姐一直陪著你,照顧女兒。我很感激她。”


    黃金沒有想到妻子會驟然提到了小舒,一時間他呐呐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當著妻子的麵,他沒有辦法說小舒。


    “以後,就該讓她照顧你了,這麽多年,你都不會照顧自己。”妻子是嗔怪的,是羨慕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的。


    十幾年了,這麽多年了。


    黃金一滴淚水劃過臉頰,看著妻子微微笑。


    “女兒,給你惹麻煩了,不過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帶走她的。我也很想很想她……”妻子的身影慢慢地成了透明,然後消失不見,黃金想要伸手去拉妻子,卻抓到的是空氣。


    ……


    床上的黃金一滴淚水劃過臉頰,落入了被套中,很快就看不到了,然後下一刻他伸出手去,似乎要抓住什麽。下一刻,他抓住了一個人的手,猛地醒來,他看到了目光溫柔的小舒。


    小舒。


    小舒還在。


    舒姨溫柔地看著黃金,也不問他夢裏夢到了什麽,隻是安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小舒,你在――”黃金喃喃地自語,似沒有從夢中醒來。


    “我在。”舒姨點頭。


    再多的話語沒有一句我在,讓人覺得安心。


    黃金自己開口了,他依然握著舒姨的手:“小舒,剛剛我夢到小洳的媽媽了。”


    舒姨低下頭去:“那很好啊,你們夫妻終於又見麵了。”


    黃金沒有注意到舒姨的情緒,自顧自地笑了:“是啊,很好。隻是人鬼殊途,我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她。我老了,她和當年卻是一模一樣。”


    “嗯。”舒姨點頭,心思卻飄到了別的地方。


    黃金到了口頭話又咽了回去,他想要和小舒求婚,想讓她嫁給自己,但是現在明顯不是時候,女兒剛剛死去,這個場合這個氣氛,不適合求婚。


    ――


    夜將近了子時。


    邢佳佳和畢方悄然出現在黃家別墅附近,看著天空越來越濃的霧氣,邢佳佳皺眉:“這個黃洳算是有福氣,死後形成靈體居然有天在幫忙。”


    可不是有天在幫忙麽,這樣天,這樣的月色,形成的靈體定然是很厲害的。


    魑魅魍魎跳脫地跑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圍繞著邢佳佳。


    “主人主人,沒有發現異常哦。”


    “靈體沒有形成。”


    “今天的天真好啊。”


    “適合修煉。”


    魑魅魍魎是靈體,他們喜歡這樣天氣,這血月裏他們的本事會發揮到最大,這樣的血月裏,他們感覺就像是在地府修煉一樣,喜歡極了。


    “今天的天氣,黃洳的靈體形成,恐怕會有風波,而且子時鬼差來也未必帶走她。我們今天一定得小心。”邢佳佳囑咐著魑魅魍魎四隻。


    “好的,主人。”四隻齊齊點頭。


    “朱雀兒,你是不是太過小心了。”畢方有些不以為然,子時有鬼差會來,黃洳哪怕形成靈體,也不會強到哪裏去。


    邢佳佳搖搖頭,她還是覺得不安,她不是怕黃洳,而是怕黃洳的靈體害人,靈體害人比人可危險多了。


    “走吧,咱們去見見老朋友。”邢佳佳轉身朝著靈二爺的房間飄去。


    鳳照訣修煉到了第三重,邢佳佳已經可以自由飛行了,身法如鳳舞,漂亮極了。


    靈二爺對於邢佳佳的到來完全都不意外,他點點頭:“你們也是為黃洳來的吧。今晚的確不會安穩。”


    “子時是最關鍵的時候,鬼差能不能帶走黃洳就看這一個時辰了,黃洳……我不放心。”邢佳佳坦言。


    “我也不放心。我剛剛想著,也許有根本的辦法可以解決黃洳的事情。”靈二爺直入主題。


    “什麽方法?”邢佳佳沒有想到好辦法,問道。


    “這個方法是針對罪大惡極的人來的,我猶豫著,黃洳不至於被這麽處理。所以也一直沒有動,”靈二爺看一眼畢方和邢佳佳,緩緩道,“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


    邢佳佳和畢方皺眉了,這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但是正如靈二爺所說,不能用。


    黃洳雖然人壞了些,但是還不至於被打的永世不得超生,自此沒有了輪回轉世的可能。


    “這不行。”邢佳佳矢口否決。


    “所以隻有咱們麻煩一點了。”靈二爺看著時間越來越晚,說出了自己的又一個擔憂,“但願,鬼差不要晚來才是,否則咱們的難度更大。”


    鬼差,會晚到麽?


    莫說是邢佳佳,連畢方都不敢相信。


    但是靈二爺卻意味深長地一笑:“非是他們願意,但是有時候總會有耽誤不是?”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子時近。而黃家別墅的附近,無風自然有空氣快速地流動著,無人看到,半空中有五彩的雲朵狀物飛來,在黃家附近慢慢地凝結,然後像是嬰兒形成一樣,從頭發到麵容,再到脖頸……


    邢佳佳、畢方、靈二爺包括魑魅魍魎四隻在內,都認真地盯著眼前的一幕,一點也不敢放心。


    越看,幾人的心越是沉的厲害。


    他們沒有想到,黃洳的靈體形成會這麽順利,而且形成的靈體凝固程度非常好,宛若真人。


    正常的靈體形成是非常緩慢的,而且哪怕形成以後,也會非常模糊,根本不會是黃洳的形成這樣,身體還是彩色的。這樣的靈體隻有一個可能――力量非常強大!


    子時到了。


    可是鬼差卻沒有來。


    邢佳佳和畢方對視一眼,心裏不安:真讓靈二爺說準了?


    “嗬嗬……嗬嗬……”自靈體的口中發出了淒婉的笑聲,這笑聲一出,更讓幾人嚇了一跳。


    靈體尚且未形成,居然就能說話?那不是意味著,這靈體已經擁有了部分本事?


    似乎是為了印證邢佳佳的猜測,那靈體形成的上半身赤裸裸地展露在半空中,它的眼睛倏然亮起,那裏是空洞的灰色,可是明明就是灰色的,卻隨著它的一聲暴喝,眼底光芒現,像是劍光一樣飛入了黃家別墅!


    “小心,它要傷人!”靈二爺再也顧不得猶豫了,當下起身衝著黃洳的靈體去,想要在靈體未曾形成之前,滅了她。


    此刻也不顧是不是不合適了,靈體未曾形成,黃洳就要傷人,現在鬼差又不在,誰知道什麽時候他們會來,這期間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不好猜測。


    邢佳佳追著那一道光芒去了黃家,那裏黃洳想要殺的人隻有一個――舒姨。


    她活著的時候,沒有看到舒姨活著,可是她死了是一定會知道的。


    畢方留下來幫助靈二爺,魑魅魍魎四隻跟著邢佳佳鑽進了臥室裏。


    臥室裏,有舒姨和黃金在,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驟然看到邢佳佳闖入,驚了好大一把!


    “老板?”舒姨愣了楞,這茶樓老板怎麽忽然過來了,而且她盯著自己,好像是追著什麽進來一樣,她感覺麵前一陣冰涼,下意識你一扭頭。


    “去――”邢佳佳指尖一道朱雀之力射出,在舒姨扭頭的前方,似乎和什麽相撞發出了一聲爆炸聲。


    黃金和舒姨嚇了好大一跳,隻是怎麽回事?


    黃金下意識地將舒姨抱在了懷中,牢牢地護著,身體微微顫抖:“佳佳,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邢佳佳沒有空和黃金說話,因為她看到又一道過來了,朱雀之火再出,空氣中再一次爆炸聲。


    爆炸聲,吸引了黃健過來,他本來心裏就不安,這個房間有了這麽大的動靜,他也忍不住敲門過來了。


    黃健的進入,那一道道的攻擊似是怒了一樣,越發的密集和淩厲了。


    邢佳佳的感覺是,黃洳知道了她的仇人都在這裏,所以更怒了。


    魑魅魍魎圍繞在黃金和舒姨周圍,保護著他們,而黃健的加入讓它們多了個保護對象,鬱悶地看著越來越多的攻擊,四隻咬牙:果真黃洳是死了危害更大!


    這攻擊太緊密了,緊密的有些讓人招架不住。


    明明外麵有靈二爺和畢方在,可是為什麽還有這麽多的攻擊呢?


    邢佳佳來不及想別的,隻能先消滅這裏的攻擊,如果她不管,任何一道攻擊都足以要了黃健和舒姨的性命!


    黃金不懂,他抱著舒姨,再看一眼黃健,再笨也知道攻擊他們的人是誰了,除了自己死去的女兒,誰還這麽恨他們?


    “老板,是不是小洳,是不是她?”黃金的聲音是顫抖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死了還要傷人,她怎麽能夠做到呢?


    “是。”邢佳佳回答的很幹脆。


    黃金頓時頹然地扭頭,看著窗戶外麵的天空:女兒就在那裏嗎?


    隨著靈體的形成,黃洳的本事越來越大了,攻擊也越來越強,邢佳佳的心裏疑惑更重,這樣沒完沒了的攻擊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外麵到底出了什麽意外了?


    又一道淩厲的攻擊襲來,黃洳一把將舒姨推到了黃健懷中,低喝:“保護她!”


    “黃哥――”舒姨脫口而出,焦急。


    黃金不顧一切衝到窗口,那裏是關著的,卻阻礙不住攻擊透窗而過,他一把推開窗戶,剛好一道攻擊來,就衝著黃金的麵門!


    邢佳佳大駭!


    可是那光似乎猶豫了下,在黃金的麵前停下了,頓了頓,慢慢地消散了。


    邢佳佳緩了一口氣,看來這黃洳本能地還是認識自己的父親的,她不會傷害自己的父親。


    但是黃金看不到,他睜大眼睛看空中,他知道那裏有自己的的女兒:“小洳,小洳……是你嗎,你回答爸爸啊,爸爸好想你……”


    聲淚俱下。


    空氣裏的黃洳認出了自己的父親,不停地說話,可是黃金又怎樣能聽到呢?


    “小洳,小洳,你怎麽不和爸爸說話?”


    “她說,爸爸我恨你。”邢佳佳在一旁翻譯著。


    黃金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空中看,他的女兒怎麽會恨死他呢?


    邢佳佳歎息一聲,看一眼魑魅魍魎,點頭:“你們幫幫他。”


    “好的,主人。”其中一隻乖巧地附身在黃金的身上,驟然地他耳聰目明了起來,再看一眼空中那裏竟然有五個女兒,這是怎麽一回事?


    邢佳佳抬頭看天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


    五個黃洳一模一樣,擁有的本事也是一模一樣,邢佳佳終於明白了剛剛為什麽那麽多攻擊了,兩個人怎麽能和五個拚,況且靈體的攻擊是無處不在的,靈二爺和畢方已經幫助她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她剛剛已經很是輕鬆了。


    可是,那樣密密麻麻的攻擊,也叫做輕鬆?那麽不輕鬆的,是什麽樣子的。


    “爸爸,你不是我爸爸,我恨死你了!”五個黃洳的口中吐出一模一樣的話來,反反複複隻有這麽一句,聲音裏不是女孩子有的嬌俏,而是多了幾分罪惡的氣息。


    靈體,黃洳現在成了惡靈。


    半空中的月亮,血色更加濃鬱了。


    月色下籠罩著的黃洳,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猛地看過,也被嚇了一跳。


    “小洳……”


    黃洳有了片刻安寧,有黃金擋在窗口,她沒有再攻擊了,但是這樣邢佳佳也不敢讓魑魅魍魎離開房間,她隻身飛到空中,發現畢方和靈二爺臉上難看極了,才一會會的功夫,就有了狼狽和疲憊之色。


    “怎麽回事?”邢佳佳問。


    “媽的!這個黃洳,簡直不是人,你知道這五個靈體是怎麽來的?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地拿到了替身靈的修煉方法,捉了四個童女,用了!”靈二爺對師門的這套方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刻得了空破口大罵。


    畢方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謹慎:“挺厲害,咱們不能滅了它,隻能抵擋,所以它肆無忌憚地,咱們很是受製。”


    邢佳佳點點頭,畢方雖然是神獸之身,但是所管所能並不在除靈上,眼下的情形希望能夠拖到等鬼差來,他們才是專司魂魄的。


    邢佳佳悄悄地將這個想法告訴了黃金,希望他能夠拖住自己的女兒。黃金也明白,現在的女兒已經不是人了,留著她隻是危害而已。


    “你護著她!你護著她!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靈體雖然有意識,但畢竟是執念而已,和正常的人也不一樣,那五個一模一樣的黃洳口中不停地說著這幾句話,重重疊疊。


    黃金悲從心來,分不清楚到麵前的五個到底哪個是自己的女兒,他愣愣的:“小洳,爸爸一直最愛的就是你啊,你媽媽也一樣,剛剛爸爸還夢到你媽媽了。她很關心你……”


    五個黃洳在空中飄來飄去的,聽到這幾句話情緒奇跡般地被撫平了,似乎她們的眼底多了分幾分的清醒:“媽媽……”


    另一邊。


    黑無常邁著小碎步快速地走著,一邊走一邊回頭催促著:“快點快點,今天咱們可是晚了!”


    黑無常明明走的飛快,步伐都不停下,但是就是腳下的路不見短,他喘著粗氣:“哎呀哎呀,經常不是晚了麽,最近地府的大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開的都不準時了,這也不能怪咱們兄弟吧?”


    “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拘不到魂魄就是咱們的錯了,萬一閻王爺怪罪下來,咱們可是吃罪不起。”白無常催促著,他心裏也有些不安,抬頭看看天上的血月,這種天氣啊,最容易出事了。


    “血月一出,必有妖孽。但是今天要拘的小姑娘啊,能有多大的本事?”黑無常歎歎氣,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可是依舊走的非常慢。


    “人不可貌相,萬一有人做法呢?”白無常差點撞上了一個東西,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結果把後麵趕來的黑無常撞了一個嚴實。


    “哎呦喂,怎麽了這是?”黑無常捂著自己的腦門,這一撞可是真疼啊,他抬眼看去――


    停在黑白無常麵前的是一個帥氣的少年,麥色的皮膚,晶亮亮的眼睛,此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隨意一揮手:“黑白無常,好久不見。”


    熟人啊,居然是熟人。


    黑白無常也是許久都不見這人了,激動的兩眼放光,哥倆好地拍著來人的肩膀:“嘿,好久不見了,最近你可好?”


    奇跡般地,黑白無常的手從這人的身體上穿了過去,黑白無常驚的臉都要拉長了:“你怎麽――”


    怎麽,怎麽會是這樣呢?


    你怎麽好端端地成了人了?


    當靈體不是好好的麽,怎麽會呢?


    看著黑白無常驚訝的模樣,來人微微一笑:“今天你們陪我倆天會吧。”


    “這個……”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猶豫了,他們出來地府是因為有活幹的,隨意耽誤可是不行,今天還是血月呢。


    萬一出個事情,他們可是擔待不起啊。


    看到黑白無常的猶豫,來人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你們都不陪我麽,連你們都拋棄我了?”


    蝦米?


    黑白無常瞪眼:“什麽情況?魑魅魍魎呢?”


    “他們另投靠明主了。”來人悠悠歎息,黯然,“還差點殺了我,你們很驚訝我為什麽成了人麽,就是上次實在沒辦法,奪舍了一具屍體。”


    怪不得!


    黑白無常憤怒,很憤慨,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做呢?如果遇到了他們幾隻,一定要好好地揍!


    “夥計,咱們今天情況特殊哈,等快點幹完活再陪你好不好?”黑白無常想了想,和來人商量。


    來人笑了:“你們今天拘的魂魄我知道,你們放心好了,那邊有玄道高手在,還有畢方神獸在,你們晚去一會不會有事的。”


    ------題外話------


    眨眼都九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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