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煙杆悠悠地在空中旋轉著,在靠近邢佳佳鼻子一公分的距離處,停下來了。[..tw超多好看小說]


    邢佳佳沒有動,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盯著那旱煙杆。


    劉爺爺萬萬沒又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旱煙杆兒,呆愣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劉爺爺緩緩地再抬頭看邢佳佳,腦袋裏轟的炸開,記憶被打開,他忽然想到了一種人――異能者。


    他猶記得當日當兵的時候,國家暗中召集了一批異能者,執行特殊的任務,他們有非凡才能,完成了很多人力所不能完成的事情。但他們人數極少,說百萬分之一都不為過!


    他們多性格古怪,不願與人交流,也有不少人畏懼於他們的本事,不敢與他們相處,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們恐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異能者――”劉爺爺喃喃道,再看邢佳佳的眼神裏多了恭敬,還有思念。


    是的,對於那些畏懼異能者的人來說,他是特殊的。


    他們救過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異能者,恐怕他永遠都活不到那麽久。那一次相救,打開了他了解異能者的大門,那之後,他慢慢地了解,他們的思想是如何的純粹,他們的本事是如何強大,他們的心是如何的堅定!


    異能者,是一群為責任而生、最值得人佩服的普通人哪!


    想到了這裏劉爺爺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一把抓住空中漂浮著的煙鬥,從炕上起身,趿拉著鞋子,焦急道:“丫頭,沒傷到你哪裏吧?”


    邢佳佳收了視線,一眼看進老人焦急緊張的眼裏,搖搖頭輕輕道:“情急之下不得已,爺爺抱歉。”


    “傻孩子,是爺爺脾氣太大了。哎,是爺爺的不是。”劉爺爺自責道,不住地搖頭,異能者生出的孩子擁有異能的幾率極大。


    當年的那一場戰爭,國家幾乎發動全力將所有的異能者都召集起來了。換句話說,佳佳有可能是當年那些異能者其中之一的孩子!


    劉爺爺想法很是簡單,那一些異能者救過他的性命,那麽他們都是自己的恩人。現在他差點傷了可能是自己恩人的孩子,簡直是最不能容忍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麽?爺爺,我真不是撒謊,我是為我自己。”邢佳佳目光灼灼,再次重複著剛剛的那句話。


    邢佳佳不會知道,劉爺爺對異能者有怎樣的崇拜和相信,所以這次他直接就相信了。


    劉爺爺連連點頭:“信,哎,你這孩子,爺爺能不信你們嗎?”


    都是一群為了責任不顧生死的家夥們,傻瓜啊。


    邢佳佳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您肯相信我就太好了。”


    劉爺爺拉著邢佳佳的手看了好半天,這才重新坐下,拍著胸脯保證:“丫頭,你把你的事情細細說來,老漢能幫你的,絕對毫不猶豫地幫!”


    邢佳佳饒是想破頭也不會想到,原本為了震懾老人所以才施展異能的,但是歪打正著讓老人把他當做了恩人之後,當做了自己人。


    “今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黃家的公司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賠償的,哪怕賠償恐怕也困難重重,後續問題也重重。拆遷的事情我早些日子就打聽到了,除了黃家,趙東亞也是想要這裏的規劃權的,憑著他的名聲和政府的幫助,得到這裏使勁一把是沒有太多問題的。”邢佳佳認真地和老人分析著。


    劉爺爺聽的很認真,仔細地盤算著,到這裏她停下問道:“趙東亞還有你的幫助吧,我聽過他的名字,商人裏就算是很不錯了。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邢佳佳微微笑,隻是說了一個大概:“我幫了他幾個忙而已。”


    劉爺爺恍然,一拍腦瓜子:“哎,瞧我這腦子,誰沒有個事情啊――”


    話雖如此,但是偌大一商人會有什麽事情求到一個小姑娘呢?想必這事情並不在普通的範疇,也就是說用到了邢佳佳特殊的異能。


    異能者的人脈和影響力就從此處而來,得人幫助者大部分人感恩戴德,說句狂妄的話,他們如果想要顛覆世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當初的那一批異能者情況怎麽樣了?


    是在世界的哪些角落,擁有怎樣的事業,或過著些平靜的日子?


    “對,趙東亞的意思是,這裏建經濟公寓,等房子建好以後,大家直接再搬回來就可以了,不用重新找地方住。至於蓋房子期間大家臨時的住處,他也和政府協商好,也定好了。”邢佳佳自然不會多做隱瞞。


    “好好!”劉爺爺沒有想到趙東亞會這麽想,連連點頭稱許。經濟公寓那是相當的好啊,就是給他們這群百姓住的,雖說是政績,但他們能實實在在地分到好處。


    “但是黃家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商人,考慮的自然是最大利益,要這裏建的是高級公寓,那樣的房子哪裏能買得起?”邢佳佳也搖頭了,苦笑。


    劉爺爺點點頭,心中感慨,看邢佳佳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的認可,不愧是異能者的後人啊,處處考慮到自己責任,比一般人責任心都要重!


    他喃喃:“是啊,那麽貴的房子,咱們可是買不起。”


    邢佳佳隱瞞茶樓的真相,對於老人來說,這些解釋就足夠了。


    “我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了,和大家都算是有了感情,如果我能做到卻不做,能讓大家不受騙卻不出頭,能讓大家住上好房子卻不努力,我於心有愧。”邢佳佳看老人的眼睛,言語裏是認真。


    劉爺爺眼裏隱隱有淚水在打轉,他也不擦,直接開口:“我老頭子還是有幾分力氣的,丫頭你說,但凡用得上我的就不用客氣。你說的對,但也有不對的。這裏的事情是大家的,沒有道理隻讓你一個人出力!你說說,你們有什麽計劃!”


    計劃麽?邢佳佳勾唇笑,一點點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


    從劉爺爺家裏出來之後,邢佳佳感覺太陽都明亮了好多,她伸伸懶腰,笑眯眯地看眼前熟悉的小區,眼睛向一個方向掃去,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熟人。.tw


    那人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的便裝,正在仔細地不知道在查找著什麽,他第六感驚人,幾乎立刻的功夫就覺察到了邢佳佳的注視,他起先是驚訝,隨後就是驚喜!


    邢佳佳邁著悠閑的步子走向了劉正,打著招呼:“劉警官,您怎麽有閑情逸致來這裏了?”


    劉正想到委托的事情就鬱悶,第一次是王校長說不動邢佳佳,第二次是被六商打斷了。所以和邢佳佳說話的口氣也多了幾分的無奈:“哪裏有閑情逸致啊,我是來查案的。”


    查案?


    查案查到這裏了?


    邢佳佳挑眉,劉正是一身的便裝,說明他是不想要打草驚蛇,這裏會有什麽案子,值得讓這位老將出馬,甚至不能穿警服暗中查案?


    “這裏有什麽大案嗎?”邢佳佳猶豫了下,問。


    劉正看邢佳佳的表情,知道她是認真的,所以索性坦白:“在別人眼裏是小案子,但是在我眼裏是大案。”


    擲地有聲。


    “難道就是您要委托給我的那一樁案子?”邢佳佳心頭一跳,不會這麽巧吧。


    可是,劉正嚴肅地點點頭。


    不會吧。


    邢佳佳好像記得,劉正要委托的這個案子其實是個陳年舊案,可是現在他在這裏查的案子,哪裏有可能是舊案?她將疑惑說出的時候,換來的是劉正的苦笑。


    劉正說:“是新案子沒錯,但是因為我從警時間長,所以在這個案子裏看出了不少舊案的端倪。”


    “那您來這裏――”


    “可別,應該是我尊稱您才對,大師您這麽叫我真是折煞我了。”公安係統對邢佳佳這類人知道總比旁人多很多,所以劉正自從發現邢佳佳特殊的能力之後,就對她越發恭敬了。


    連那天從茶樓回去警局的路上,一向不低頭的局長沉默半晌,也囑咐他以後對邢佳佳客氣一些,千萬不能夠得罪。


    “我年紀小,叫大師太老了。還是叫我名字吧,劉正叔叔。”邢佳佳轉了話頭,“那我可以冒昧問問,您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有線索,還是因為這裏有案件?”


    “有線索,也有案件。”劉正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佳佳你能不能想辦法打聽一下,這小區裏有沒有人家丟了小孩子的,大約是五歲左右的女童。”


    劉爺爺從自己的家裏出來,驚訝地發現邢佳佳還在,他大聲喚:“丫頭――”


    邢佳佳皺緊的眉頭在看到劉爺爺的瞬間,舒展了開來,這不是最好的人選嗎?


    她和劉正快步走到劉爺爺身邊,詢問:“劉爺爺,您有沒有辦法查一查,咱們小區裏有沒有失蹤的孩子,五歲左右的女孩?”


    劉爺爺吧嗒吧嗒地抽了口旱煙,終於歎息一聲:“丫頭,你不用查了。小區裏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


    不等邢佳佳問,劉正問,劉爺爺已經開口了,隻是口氣裏多了苦澀:“怎麽沒有呢?早些年就有五歲的孩子丟了,一直都沒找到人,家裏人哭的死去活來的,連死活都不知道,更別提其他的了。最近啊,旺水家小姑娘也丟了,不過這娃還不夠五歲呢,才四歲半!”


    “孩子丟了,怎麽不報案?”劉正和邢佳佳萬分的不理解。


    劉爺爺再抽幾口旱煙,笑的越發的苦澀:“娃兒們,你們還太小了,不知道有些事情哪怕不公平,也隻能打落了牙齒往胃裏吞,丟孩子誰家不是大事,誰家不是哭的死去活來?可是,有的案子,不能報啊!”


    劉爺爺看向劉正的方向:“看你的氣度,應該是個警官吧?應該知道,咱們江縣丟孩子的案子就沒少過,但是每一樁都是謎案,都破不了,是不是?”


    劉正大駭,但是老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就他從警以來,這案子就有不下十起,但是一起都沒有破過,難道這其中有他都不了解的隱情?


    劉正說:“是,很多都破不了。”


    “這就是了,就拿最近旺水家的小姑娘來說,他們一找到我的時候,我一看就明白了,這娃生死未卜是找不到了。”劉爺爺看一眼劉正,“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報警,報警沒有用。”


    一句話說的劉正臉色鐵青,不被民眾信任,是當警察的恥辱!


    邢佳佳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劉爺爺怎會不知道劉正誤會了,馬上解釋道:“警官你別介意,我不是說你們辦事不力的。而是其中有隱情,你們再厲害,畢竟是人,但是遇上不是人的事情,那是想解決也沒辦法的。”


    遇上不是人的事情?


    邢佳佳和劉正驚的麵麵相覷,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案子會和不是人的牽扯起來!


    “難道您的意思是,這案子我們是破不了了?”劉正一驚。


    劉爺爺看一眼劉正:“這案子,肯定不是事主報案的,是你無意中知道的,答應幫忙的,是也不是?”


    “您說的對。”這位老爺子連這個都猜到了?


    “我不是猜的,是按照經驗想的,小夥子,我勸你啊,不要理會這個案子了,不然害人害己。”劉爺爺擺擺手,顯然已經不打算幫忙了。


    “大爺――”再好的定力,劉正聽了這句不幫忙,不讓理會這案子,他也著急了。


    劉爺爺欲轉身離開,但是看了看旁邊的邢佳佳,終還是多說了幾句:“警官,我告訴你啊。十年前有位警官叫蘇新,你還記得吧?”


    劉正一聽這個名字,當即點頭,當時候他和蘇新還共事過,隻是這位同事後來因病去世了。.tw


    “你一定記得他是因病去世的,但是絕對不是。他之前就負責五歲女童失蹤案,那案子沒破,他人也沒了。我再告訴你,那個孩子也是我們這裏的,孩子到現在都沒找到,那一家人也……”劉爺爺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劉正,“如果不想和他一樣的下場,就不要管了,否認旺水家裏人的安危都不定,害人害己的事情有什麽好做的?”


    破案,怎麽會到害人害己的程度呢?


    劉正無法理解,邢佳佳也無法理解。


    聽到了這裏,邢佳佳按捺不住了,猜測:“劉爺爺,照您的意思,犯案的人有可能是我這樣的人?”


    普通人做的案子,幾乎警察都有能力處理。但是如果是異能者做的案子呢,恐怕普通人費勁心思也破不了吧,甚至有可能被記恨上,殺人滅口,反正警方也沒有破案是不是?


    而且這樣的人,警察也根本抓不到。


    一道電光劈進腦海裏,劉正滿懷期待地看邢佳佳,這個案子的委托她接不接?


    邢佳佳會不接嗎?不可能的。


    朱雀,不分生死,主解困厄。


    況且這是劉正給自己的委托。


    而且邢佳佳還是有一種預感,這個案子,她必須得接,為什麽她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如果不接,不行。


    “爺爺,這個案子如果我幫忙,是不是有可能會破?”邢佳佳開口了。


    劉爺爺驚訝地看一眼邢佳佳:“丫頭,太危險了。你也不用管了。”


    “爺爺,您從來不會撒謊的。您的反應已經告訴我了,這個案子我接就有可能破。”邢佳佳嚴肅地看劉爺爺,一字一句敲入人心。


    劉爺爺默默地點點頭,承認了。


    有邢佳佳,這個案子破起來的確沒多大壓力,之前破不了很大原因是警方沒有異能者幫忙。異能者百萬分之一的幾率,有的人一輩子也遇不到一次,所以這案子破不了,也不是什麽驚訝的事。


    劉正無法遏製自己心裏的歡喜,邢佳佳肯幫忙那真是太好不過了,作為警察,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手裏有破不了的案子!


    “既然這樣,您帶我們去旺水家裏看一看吧,先從他家裏開始,也許能發現一些線索,再也許小姑娘還有生還的希望。”邢佳佳定定神,堅定的目光移向了劉正。


    “好吧,老漢帶你們去旺水家,也算給他家一個希望吧。在知道孩子失蹤的那會,他們就知道這輩子都見不到孩子了。”劉爺爺在旁邊的牆上磕磕煙鬥,轉身帶路走了。


    旺水家住在小區的另一個麵,他們一行三人走了十幾分鍾才到,還不等走進邢佳佳就感覺到了一種似有若無的奇怪氣息,很是不舒服,就好像是被毒蛇纏上了感覺一樣。


    邢佳佳皺皺眉頭,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抬頭看一眼空中,忽然冷笑:“好陰毒的手段!”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和以前的那些特殊人做下的一樣,那麽就無怪乎這些父母找不到孩子了,而且一報案就會有生命之危!


    這種感覺是因為有人在這家附近布置了類似於提醒一類的陣法,隻要有警察走近這裏,那麽對方立刻就能知道,采取一定的措施,阻止警察辦案或者是這家人繼續找孩子!


    “怎麽了,丫頭。”劉爺爺想著也許是邢佳佳發現了什麽,問道。


    邢佳佳的目光轉移到了劉正身上,心中暗想,幸好自己也在,否則劉正雖然沒穿警服,但是那一身的浩然正氣比尋常人都要明顯,若是這個提醒陣法還能識別正氣,那麽他這一踏進旺水家,就會成為凶手的目標!


    “沒什麽。”話音落下,邢佳佳掐動手指,指尖淡淡的朱雀火逼出,結成了一個薄薄的屏障,將劉正全身上下都籠罩起來,“這裏被人布置了東西,專門防備警察的,貿然進去是會被盯上的,難怪警察一破案,他就會動手。”


    劉正後背瞬間被驚濕,有這位邢佳佳在,果然萬幸!


    被非常人的凶手盯上,那可是生死就逃不過了,相當於邢佳佳剛剛救了他一命啊,劉正感激地看她:“佳佳,謝謝你!”


    邢佳佳婉兒一笑:“應該的,我們進去吧。”


    不等三人進門,忽然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從屋內衝了出來,手裏抱著一個包袱,一邊拍打著口中一邊唱著:“寶兒乖,寶兒好,寶兒快快睡覺覺――”


    三人冷不防被這女人嚇了一跳,這女人雖然看似瘋癲,但是步子倒是很快,剛撞了三人人已經在走在幾米開外了!


    劉正反應最快,他大跨步朝女人離開的方向,長臂一伸,當下將這女人的胳膊捉住!


    “寶兒媽!”屋內匆匆忙忙趕出來焦急的男子,眼見瘋癲的女人還在自己視線範圍之內,總算是鬆了口氣,死死地抓住女人,“寶兒媽,咱們回家去!”


    劉正微微皺眉,抓著女人的手不可察覺地鬆了鬆。


    女人歪著腦袋看了看男人,忽然笑嘻嘻地摸一把他的臉,憨笑:“我知道你,你是寶兒爸!”


    “寶兒媽,是我。咱們回家啊。”男人抓著女人一點都不敢放鬆,拖著她就往屋子的方向走。


    “不――”女人驟然尖叫一聲,懷裏的枕頭落在地上,使勁地拍打著男人的手臂,惡狠狠道,“我要找寶兒!我要找我的孩子!你放開我你放開!”


    瘋癲發怒的女人力氣極大,男人生怕傷了她,處處不敢還手,任由對方掐著打著,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你是個壞人!你不幫我找寶兒!我要我的寶兒”女人忽然傷心的嚎啕大哭了起來,揪著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鬧,怎麽也不肯起來了。


    瘋癲的是人,心是念念不忘寶兒。


    這女人,是失蹤的那個孩子的母親。


    沒有了孩子,她的天塌了,所以母親瘋了。


    劉爺爺楞了好半晌,他也沒有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寶兒的媽媽居然瘋成了這個樣子。他歎口氣看向男人:“旺水家的――”


    那男人抬起頭來,吃驚:“劉爺爺?”


    邢佳佳蹲在了女人的身邊,拍拍她的胳膊,低了聲音:“嬸兒,我知道寶兒在哪裏,你要不要找寶兒?”


    女人聽到這句話登時也不哭鬧了,也不瘋癲了,渾濁的眼神裏頓時浮現了一絲的清明,她使勁地抓住邢佳佳的胳膊,抓的人生疼,急切:“你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寶兒在哪裏?”


    “是啊。我知道。”邢佳佳點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對,你騙人你騙人。誰也不知道寶兒在哪裏,寶兒爸爸不知道,連劉爺爺都不知道,說不用找了,警察也找不到的,你怎麽能找到呢?”女人想了想,搖了搖頭,清晰地說出了這句話。


    劉正從警多年,見慣了生離死別,見過瘋癲的,卻沒有見過瘋癲中還會清醒的人。他看的清楚,這女人瘋也為女兒,清醒也為女兒。


    愛會讓人瘋癲,心卻為之蘇醒。


    這就是母愛。


    這就是母親。


    “我沒有騙你啊,嬸兒,我是佳佳。我來就是特意帶你去找寶兒的,如果你不想找寶兒,那我就走嘍。”邢佳佳眼淚都要在眼眶裏打轉了,強笑著,站起身來作勢離開。


    劉爺爺看著邢佳佳沒有說話,佳佳的本事他相信,所以說能找到寶兒他是相信的。


    旺水是知道邢佳佳的,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恢複清醒,已經傻眼了,現在聽邢佳佳說去找寶兒,滿心以為她見過寶兒,立刻拉起了妻子,連連點頭:“對,寶兒媽,剛剛寶兒不是出去玩了嗎?佳佳見過的,咱們一起去找寶兒怎麽樣?”


    女人聽男人也這麽說,哧溜地爬起來,還順帶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嘟囔道:“寶兒最喜歡幹幹淨淨的了,我得拍拍幹淨,哦,不行啊……我得去洗洗幹淨,太髒了……”


    女人說話間走回了家裏,片刻後出來的時候,懷裏還抱著一件小孩的衣服,嘴裏念叨著:“天涼了,寶兒萬一凍著怎麽辦?”


    邢佳佳看到寶兒衣服的瞬間,眼睛頓時一亮:天助我也!


    換做其他人,恐怕找人就是大海撈針了,雖然說有異能會輕鬆一些,但是畢竟不如有了線索找的輕鬆,她笑眯眯地問劉正借了電話,打通,說了幾句話然後掛了電話,道:“劉爺爺,您年紀大了就在這裏等消息吧,我們幾個年輕人去找就可以了。”


    劉爺爺看了一眼旺水,了然地點點頭:“好,我和旺水家的等著。”


    男人一聽讓他等著立刻不答應了:“佳佳,這怎麽行?去找寶兒我這個當爹的怎麽能不去,不成不成!”


    “旺水叔,有你去家裏沒人,寶兒會有危險的。”邢佳佳也不廢話,看著男人直言。


    “啊?不能吧!”旺水被驚的出了一身冷汗,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劉爺爺。


    劉爺爺旱煙袋子一敲旺水,冷聲:“在家呆著!聽丫頭的。”


    誰也沒有看見,邢佳佳離開前在屋門口彈出了一縷無色的朱雀火。


    對一般人來說,藏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市區裏,擠擠嚷嚷的,人最多,也最不容易找。但是對於特殊人來說,荒郊野外破落的廠區和施工工地是最好的地方。


    這些地方偏遠,難找,荒無人煙。做法什麽的也不顯眼,顯然藏人最合適。


    邢佳佳也帶路,隻是用朱雀火替女人開了六識,任由她渾渾噩噩地帶著幾人隨意地走著。


    母親對子女是極為敏銳的,異能再強大也比不了血脈相連深處的牽絆。


    寶兒媽媽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劉正和邢佳佳跟著也是越來越心驚,這麽偏僻的地方,寶兒一個小姑娘豈不是害怕的不行了?


    “寶兒寶兒不怕,媽媽來帶你回家……”女人嘴裏念叨著,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淩亂,已經帶著兩人繞了好幾個圈,走了好些個彎路了。


    邢佳佳和劉正神色越來越謹慎,嘴唇抿的也越來越緊,寶兒媽媽走的軌跡幾乎和當初寶兒走的別無二致,現在如此混亂的方向說明了一個問題――寶兒就在附近!


    空氣中隱隱有低低的哭泣聲,好像是小孩子害怕極了不敢大聲哭泣的嗚咽,但是再仔細聽卻沒有了。


    邢佳佳盯著遠處若隱若現的一個廢舊建築,當下幾乎可以判斷:寶兒就在那裏!


    但是,邢佳佳看一看身邊的女人,生怕她太過擔心女兒反而壞事,累及寶兒的性命。她拉一拉女人,‘噓’了一聲:“嬸兒,寶兒就在前麵,但是裏麵有壞人不讓寶兒見你,你說怎麽辦?”


    女人聽到女兒就在前麵,眼睛頓時一亮,但是一聽有壞人立刻惡狠狠道:“誰不讓我見寶兒,我打死他!”


    “打死他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把寶兒救出來?”邢佳佳循循善誘。


    女人歪著腦袋想了想:“寶兒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我要救寶兒!”


    “對,咱們出來就是救寶兒的,寶兒的安全最重要是不是?一會見到寶兒一定不要說話,不要哭,也不要隨便動――”劉正和女人打著商量,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警防她因為太過激動首先暴露了,驚動了對方。


    誰想,女人居然安安靜靜,一句話也不說,她依舊歪著腦袋瞅著邢佳佳,半晌之後,居然很明白,點頭:“我知道,寶兒不在我懷裏,我就不說話,不看她,不隨便動……”


    劉正驚訝於女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卻意外聽到了邢佳佳的一句話:“我想,應該是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為了子女聰敏而又清醒。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寶兒的母親,邢佳佳的心中的感觸最大,她一直在想,換成自己失蹤了,如果母親還在,會不會也和她一樣呢?幾乎是本能的,她可以回答,會的。


    “找寶兒!”女人見邢佳佳好半晌都不讓她繼續走了,扯著她的衣袖,無聲地一遍遍和她對著嘴型。


    “不著急。我們等一個人來,立刻就能看到有沒有壞人在。沒有壞人在,你就可以抱寶兒了。”邢佳佳拍拍女人的手,輕聲安慰道。


    “噢。”女人點點頭,不說話了。


    剛剛的電話,難道就是等人?劉正想破腦袋也想不懂,詢問:“我不太明白。”


    邢佳佳一笑,剛想要解釋,卻發現人已經到了。她朝著來人的方向努努嘴:“正主來了,讓他給你解釋吧。”


    來人是誰?


    當然是在玉石張店鋪遇到的那位江大師,邢佳佳之前也是靈機一動才想起的他,這位江大師可是有門派傳承的,所以手裏的門派法寶也是有的,有法寶做什麽可是比單槍匹馬強多了。


    “邢大師,你不厚道啊,這等懲惡揚善的好事居然才想起我來!”江大師速度極快,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幾人麵前,著實把寶兒媽嚇的夠嗆,還好邢佳佳安慰她說這位大師也是來救寶兒的,這才讓她安心了下來。


    “我也是才知道的。”邢佳佳也不廢話,直接道,“事不宜遲,閑話稍後說,先救人再說,你這裏有什麽合適的法寶用嗎?”


    江大師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枚小小的鏡子,口中道:“你別說,還真有。這枚鏡子你別看小,但卻是我恩師當年親手鑄的,在一定距離之內可以有透視的作用,我想對麵的建築物裏的情況,它應該能夠看見。”


    不但邢佳佳,連寶兒媽媽和劉正聽了都吃驚的瞪眼了,果然是法寶!


    有了這個寶貝,其他不說,對寶兒的安全能更好地掌握了。


    “看寶兒,看寶兒――”在女人無聲的念叨中,江大師默念法則,微微地調整著鏡子的角度,慢慢地鏡子由模糊到了清晰,再然後展現出了一幕幕場景。


    沒有寶兒。


    整個破舊的建築裏,每一個角落都被照過了,別說寶兒,連半個活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一次看過之後,連這位江大師都懷疑了:“不會啊,這寶貝很靈的。”


    劉正想了想,仔細地看過破舊的建築物,道:“再找一次!是不是有什麽低昂沒有找過,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孩子還小,小角落最能藏人!”


    江大師點頭稱是,然後再一次念動法則,再尋!


    這一次找的時間更長,耗費的精力更多,也找的更是仔細,但是依舊是一無所獲,寶兒依舊不見蹤跡。


    江大師不死心,再找!


    第三次!


    結果還是一樣,畢竟催動法寶是耗神和力量的,江大師臉色已經發白了,他喘氣著,看向邢佳佳:“是不是咱們找錯了,人根本就不在這裏?”


    邢佳佳望著破舊的建築物,堅定地搖搖頭:不,在的。


    時間越長,她的預感越是強烈,寶兒一定在這裏,隻是他們沒有找到!


    “一般來說,法寶找不到人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沒有人,一種是不是活人……”江大師想了想,還是補充了。


    不是活人?!


    劉正的心猛地一顫,難道說寶兒已經被害了,死了?


    女人瞪著江大師,怒:“寶兒活著!我的寶兒沒死!”


    邢佳佳安撫過女人的情緒,再次肯定:“放心吧,寶兒還活著。我有預感――”


    “女人真可怕。”江大師差點被女人瞪死,他後怕地摸摸心口,嘟囔,“我說的是法寶,是實話。”


    “如果寶兒真的有萬一,恐怕她早就撐不住了,哪裏會安靜地和咱們來找孩子,她的六識都被我打開了。”邢佳佳的話逼入江大師的耳際。


    江大師休息了片刻,咬牙:“來,繼續!我就不信了,我的法寶連個孩子都找不到――”


    但是,應該是不用了吧。


    邢佳佳眯著眼睛,看破舊的建築物的最頂層,那裏隱隱有一個晃動的影子,雖然離的遠,但是也能勉強看出人影極小,像極了小孩子!


    “在哪裏――”劉正隨著邢佳佳的方向看去,也同樣發現了異樣。


    有了目標,劉正當即取出隨身帶的微型望遠鏡,透過鏡麵看,清晰地看到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


    “寶兒!”女人眼睛一亮,也盯著樓頂,一眨不眨。


    江大師也不顧自己疲憊了,當即再次催動法寶,這一次清晰地看到了樓頂的全貌,最重要的是找到人了!


    “還好,隻有寶兒一個人在。”劉正鬆了一口氣,他們把這附近都看遍了,發現根本沒有嫌疑人,這樣解救寶兒的難度也小了不少。


    但是江大師卻沒有那麽樂觀,他搖頭:“不,難度比有人更大。現在的孩子屬於無人看管的情況,從這裏上樓頂層,要耗費多少時間,一分一秒都等不起,萬一咱們上去的過程裏,孩子失足落下怎麽辦?”


    一語驚醒夢中人!


    正是這樣。


    不知道帶走寶兒的人為什麽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但是高高的樓頂對於孩子來說無疑是最不安全的,他們四個人不管怎麽分配都不合理。


    “怎麽辦?”女人看著樓頂自己的女兒,開始焦躁不安,口中嘟囔,“寶兒寶兒,你千萬別亂動啊。”


    但是人往往是最怕什麽,就來什麽!


    寶兒在樓頂晃了好半天,終於害怕地開始哭了,哭著哭著就挪到了樓頂的邊緣――


    三人的心跳幾乎是驟停!


    別!


    邢佳佳靈機一動,當即道:“江大師,你有沒有辦法讓寶兒看到她媽媽!”


    “啊,你說什麽?”江大師一時間沒有想明白。


    “既然咱們可以看到寶兒,那麽自然寶兒也可以看到咱們的辦法!”邢佳佳快速道。


    “那不成啊,除非寶兒手裏有鏡子,我才能催動――”江大師搖頭。


    “這簡單,我把鏡子送上去!”邢佳佳指尖一抹朱雀之力纏上鏡子,遙遙地將它送上了樓層最頂端!


    這樣也可以?


    害怕的小女孩手裏忽然多了一枚鏡子,她好奇地看鏡子,卻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媽媽,她大哭起來:“媽媽,寶兒好想你――”


    “寶兒乖,寶兒媽媽也好想你……想不想媽媽抱你?”女人吃吃地望著樓頂,喃喃道。


    “想,寶兒想!”


    “那寶兒閉上眼睛,一會會哦。千萬不要睜開眼睛,再醒來在媽媽懷裏了。”女人遵循著邢佳佳的話,和女兒重複道。


    “好。”


    三人此生難忘這樣的情景,一個小女孩虔誠地抱著一枚小鏡子,悠悠地從樓頂飄下,風吹起,吹亂了發,但是那一張小臉卻是笑。


    太神奇了!


    邢佳佳,她用朱雀之力硬生生地將寶兒從十幾層樓高的地方帶了下來!


    “不好,有人來了!”江大師觸感過人,覺察到了有人在靠近,低罵一聲。


    誰,誰來了――


    ------題外話------


    一把鼻涕一把淚,來個月票給寶兒壓壓驚吧。


    可愛的妹紙們,評價票輕點個五星可以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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