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兩個人這麽傻看下去會有雙雙變成癡呆的危險,我決定先開口:“小婭,你昨天不是很早就和我們分開了麽?”


    “是啊。”我們兩個都知道的事實,她回答的很快。


    “然後,你去一個人升級了?”


    “對啊。”也回答得很快,應該沒有說謊。


    “去獨角獸森林升級的?”


    “沒錯。”依舊回答得很快,沒有一絲猶豫。


    “那後來有個叫司馬忐忐的帥哥來找你了沒?是【神界旅行團】的。”


    “沒有啊。”我們的對話速度很快,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所以我斷定小婭說得都是實話。


    不過,這就怪了呀。我告訴司馬忐忐的時間和地點都沒錯,獨角獸森林又不大。難道司馬忐忐是個近視眼,這麽小的地方都沒把蕾米婭找到?這也隻能怪造化弄人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


    “哦,對了。”蕾米婭忽然補充了幾句,“我去獨角獸森林一個人升級,隻打了一小會的怪。因為一個人打怪太無聊了,所以沒多久我就下線了。”


    ……


    “你怎麽不早點說……”我感到很無語。弄了老半天是這麽回事情啊。你都下線了,司馬忐忐再能遇到你,拿他就成妖怪了。


    但是,蕾米婭剛才的那一係列讓我產生誤會的表情和動作又算啥?我得問問清楚。我采取旁敲側擊的策略,問道:“小婭,我覺得今天的你和平日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蕾米婭表情顯得很疑惑,“哪裏不一樣啊?我身上的裝備又沒換過,人也一直這個樣子,沒打扮過。”說到這裏,她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把視線聚集到了我的頭發上,然後驚喜地叫了起來,“哎!斑鳩老大,你才變了樣子哦,什麽時候去染發過了?《神界》什麽時候推出這種服務了?很漂亮誒。”


    答非所問啊。我手一揮,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別轉移話題。我的頭發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可以抽空去問褲衩,他知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看你今天好像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不時地獨自傻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傻笑?有麽?”蕾米婭現在好像意識到秘密被我窺到了一個小角落,顯得有點驚慌。


    “沒有咩?”我可是抓到一條小尾巴就會把整隻活生生拖出來的人,現在我可以說遇見抓到蕾米婭露出的馬腳了,我能不乘勝追擊?我再一次把身體朝蕾米婭湊了湊,幾乎都快把嘴貼到了她的臉上,半勸半求道:“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麽,我發誓我絕對不和別的人說。”


    “其實也沒什麽。”小妮子的表情還是忸怩起來,我忽然覺得我的寶押對了,這裏麵有戲!


    “說麽。”我再順水推舟一下,“要是感情方麵的,沒準我還能幫你出出主義。姐姐我,可以見過大風大浪的。”


    “你怎麽知道是感情發麵的?”蕾米婭聽了我的話立刻驚叫了出來,然後她看到我有點陰險的笑容,馬上就明白自己說漏了嘴,有點生氣地撅起了小嘴,埋怨我道,“斑鳩老大你真壞,你套我的話。”


    “別把我說得那麽壞麽,人家也隻是好奇啊。”我嗬嗬一笑,“說啦。我們是朋友麽,心裏有事無論好壞都應該拿來分享啊。”


    “好啦,好啦。我說還不行麽?”蕾米婭實在是耗不過我,開始討饒了,我則擺了一個假天真的表情,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蕾米婭嘴唇蠕動了幾次,字是一個都沒說,脖子倒是先紅了起來。在想說不想說兩者之間來回了好幾次,蕾米婭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去:“哎呀,好害羞,不知道怎麽說啦。”


    我看著她的樣子好像笑,但是又不敢笑,怕把她才存起來的那點勇氣給笑沒了。我說小婭你也太純了吧,這年頭哪裏還存在不知道怎麽說的事情啊。


    我還是采取發問式引導流的對話方式吧。我問道:“你下線後幹什麽去了,不會隻是窩在家裏吧。”


    “沒有啊,一個人悶在家很無聊,我就去黃浦江邊散散心。”


    “原來你住在上海啊。”我恍然大悟道。


    “你還不知道?我記得我早就對你說過了。”


    “沒有吧。”我立刻叫了起來,不過我看了蕾米婭看我的眼神立馬投降了,“也有可能我忘記了,嘿嘿。”


    蕾米婭得勝似的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因為是冬天嘛,天氣很冷,而且那個時候也差不多是晚上九點了,路上的行人很少。”


    說著說著,蕾米婭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好像進入到了一種自我陶醉的境界:“黃浦江邊的風很大,我一個不小心,圍巾被風吹走到了地上。我急忙去撿,但是趕在我之前,一個人替我把圍巾撿了起來。”


    “是個男的?”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感覺這是個很俗套的愛情肥皂劇裏的某個司空見慣的場景。


    “嗯。”蕾米婭的小臉稍微紅了一下,“他長得好帥,說話的聲音也很有磁性。大冷天的,穿得卻不多。隻是白襯衫外加一件黑色風衣。”


    是不是還圍條白圍巾,嘴巴裏叼根牙簽啊,許文強咩?我幾乎要叫了出來,不過考慮到現在氣氛,我沒叫出來。


    “他的風衣是敞開的,襯衫最上麵的兩個紐扣也沒係。堅實胸膛上麵的鎖骨部分好性感。”蕾米婭特別強調了鎖骨。我感到更汗了。雖然說那個少女不懷春,但是在迷人的夜晚偶遇體貼的帥哥引發春心萌動這本身就已經夠扯的了,你幹嘛這麽在意男人的鎖骨。我說蕾米婭你不會是同人女吧。


    “呃,夜晚九點多,你在人煙稀少的黃浦江邊,遇到了一個男人,帥,聲音磁性,穿的少,鎖骨性感。對麽?”我嚐試著把她淩亂的話概括地總結一下。


    “沒錯。”


    “然後呢?”


    “他碰了我的手……哦,不對,是我碰了他的手……也不對,應該是他把圍巾還給我的時候,我們的手互相碰了一下。”


    “然後呢?”


    “他的手很溫暖,很結實……”


    “對不起,我的問題是後麵呢。”我覺得重複剛剛說出去的話很費神。


    “什麽然後?”


    “我是說他碰了你的……哎,不對,你們的手碰了之後呢?”我看著蕾米婭一臉迷茫的樣子,探試性地提示道,“有沒有……諸如,聊一聊啊,暢談一下理想啊,人生啊什麽的。或者類似的……”


    “後來我們就分開了。”


    “就分開了?”我感覺道腦子裏麵有什麽對付好像缺了一塊,怎麽連都連不上,“那個男的,有沒有問你要姓名、地址、手機號碼之類的?”


    “沒有。”


    “那你有沒有問他的呢?”


    “也沒有。”


    “我的天啊。”我抱著頭呻吟了起來,“蕾米婭,你剛才魂不守舍,傻乎乎的一個人躲在一邊笑,就是為了這事?一個連對方的姓名,手機號碼都不知道,以後或許再也碰不到的帥哥癡呆成這個模樣?”


    “誰說了我們再也見不到的?”蕾米婭有點氣鼓鼓起來。


    “你們約了再見麵了?”我一愣,事情似乎還有轉機。


    “沒有具體約時間。”蕾米婭忽然甜甜地一笑,“我從他的話裏聽出來了,他每天這個時候都有到這裏散步的習慣。”


    夜晚九點,到黃浦江邊吹冷風?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有這麽怪癖的習慣。不過,如果那個男的真的有透露這樣的**給蕾米婭,那倒是證明他或許對蕾米婭也有點意思。習慣隻是個托詞,希望今天晚上蕾米婭能再到老地方才是真。


    “被人碰了一下手就激動成這樣,那以後還不直接暈倒在馬路邊?”我稍稍地諷刺了一下她。


    蕾米婭立刻紅透了脖子:“我從小到大除了我父親,還沒有被男人碰過呢。”


    沒被男人碰過?怎麽可能?又不是裝在包裝盒裏未售出的充氣娃娃。我好奇地問道:“請問蕾小姐貴庚?”


    “貴庚?”蕾米婭一愣,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今年十九了,已經成年了。”


    “十九歲誒,十九年誒,6935天,166440個小時,還沒算每四年就多出來的那一天。這麽長的時間裏,你沒被男人碰過?”我感到難以置信,“你認為這可能麽?你成天蹲家裏,不出去?你總得上學吧。”


    蕾米婭歪著頭看著我,表情十分自然:“我從小到大都是在女子學校讀書的,我媽媽告訴我,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就是男人,叫我躲遠點。我爸爸每年也就兩、三天經得我母親的允許才能見我幾麵。”


    蕾米婭說到這裏皺了一下眉頭:“不過,現在看來媽媽說的未必正確。像父親啊,跳蚤哥哥啊,還有昨天的那個帥哥,人都很好啊。起碼比學校裏的那些老師好多了。”


    從她的話裏我大致可以推測出,蕾米婭是富貴家的千金小姐,據我所知上海的那些女子學校的學費十分昂貴,不是一般的家庭可以負擔得起的。而且她的母親似乎十分討厭男人。


    我有點好奇了,就問道:“蕾米婭,你能告訴我現實生活中你姓什麽麽?”


    蕾米婭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告訴了我:“我跟母姓林。”


    “姓林?”我又隨口問了句,“那你父親呢?”


    “姓郭。”


    “什麽?姓郭?”我突然又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雖然我的潛意識再三告誡自己不要繼續問下去,但是我還是擋不住好奇心的誘惑,接著問道,“能告訴我全名麽?”


    蕾米婭十分謹慎地說道:“媽媽叫我不要隨便對人說我爸爸的名字。”


    “那好,告訴我你母親的名字總沒關係吧。”今天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會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死的。


    蕾米婭一說起自己的母親,臉上頓生自豪之情:“雖然,我爸爸很有名,但是我媽媽也不輸給他哦。我媽媽叫林曉雯,你應該聽說過吧。”


    林曉雯?!國內服裝業三巨頭之一的“百曉匯”的總裁林曉雯?我的頭當時就要炸開了。當年被我那個該死的風liu父親泡過的女人之一啊。


    這麽說來……我忽然伸手撫mo了一下蕾米婭腦後柔軟的頭發,把她的頭抱入自己的懷裏……這個世界好小啊,原來一直和自己在《神界》裏遊戲的蕾米婭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狂的人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米並收藏瘋狂的人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