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彥根本就看不上眼這個年紀輕輕的餘公子,在他看來,這個小家夥頂多算是李師師的一個小白臉,養著玩弄的,對於自己來說,威脅性根本就不大,除了那已經算作是脫離爭奪戰的當今官家宋徽宗趙佶,除了自己,舍他其誰?


    抱著美人歸,更何況是在皇帝的手下搶出來的,一代名妓,東京汴梁最嬌豔的花朵,卻要被自己所采,想想就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最快更新訪問:shuhahА。


    文人麽,蘇東坡有朝雲姑娘專美於前,我也有師師姑娘美譽其後,相信師師姑娘就是他的朝雲。


    周邦彥現在僅僅是個小官,但其文采飛揚,整個大宋莫不以演唱他的詞而瘋狂,更何況他精通音律做出來的詞更加的有音樂性。自己也一直都專美於李師師,從未傳出跟其他青樓女子的緋聞,所以,他有十足的信心來奪取李師師。


    而奪取到李師師的自己,勢必會讓自己的名聲更加的遠揚。


    今天,原本是所有的官員都要和皇帝一起守歲,然後明天一起去朝見皇帝,但他知道剛剛經曆了很多事情的李師師這個時候,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時候,自己如果能夠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出現,一定會有很大的進展。


    費盡心機的特意選擇別人沒有發現的機會,溜了出來,換上常服見到孤獨清冷中過年的李師師,果然對方那瞬間露出莫名風采的神情讓他明白,他賭對了。


    似乎那一瞬間他知道,這李師師十有**是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隻是沒有聊幾句就聽到臨院裏傳來兩個女人的笑聲,那笑聲中的輕鬆和歡愉瞬間就打動了李師師,被拽著,雖然千般不願萬般不喜的,周邦彥還是跟著李師師來到相鄰的一個小院,據說是師師姑娘的好友所在。


    難道這個毛頭小子就是師師姑娘的好友?似乎比師師姑娘還要小一些吧。


    心中嘀咕著的周邦彥絲毫卻是沒有改變自己看不上眼餘容度的高傲態度,這也難怪,周邦彥身為整個大宋最頂級的文人,受過科舉,有文位,現在又是國家朝廷的官員,有著官位,偌大的文名文聲配合著文未加持到官位上,周邦彥的實力其實不容小視。


    不要以為文人書生就手無縛雞之力,在某種程度上是,但從某種角度上講,周邦彥的這種能力卻恰恰克製了餘容度這樣的一類人,官位自然是對他的平民身份有著壓製作用,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接受趙佶的賜官。文位克製他的修為,文人善養浩然正氣,這種正氣對付其他修行者有著先天的優勢。


    從這方麵上講,周邦彥對戰邪魔外道的時候,戰力還是會很強悍,至少不在濟南府齊州知州王清園之下。王清園主要依靠的官位,同依靠自身文位文氣的周邦彥還有這天壤之別。


    坐下之後,根本就沒有看到旁邊側室裏正在包水餃的潘氏母女,隻是對於餘容度叫臘八去找諸葛布衣七星樓的後廚做一桌酒菜感覺到滿意,畢竟人家是大才子,到哪裏去沒有人招待,在這裏吃是給你小白臉不知道叫餘什麽的毛頭小子麵子。


    “師師姑娘,最近我得了從幾個跟你關係密切的人那裏得來幾首好詩詞,你要不要聽一聽?”周邦彥坐下之後就急忙對著李師師說道。


    李師師一愣,對於周邦彥的詩才他還是知道的,能夠讓他說出好詩詞,那絕對是極好的詩詞,隻是不知道他說的跟自己關係密切的是誰,因為所謂一個名妓,跟自己關係密切的人太多了,盡管隻是表麵上的,帶也是不太方便說的,於是猶豫的問道,“是哪兩個?”


    周邦彥倒是沒有想太多,直接就說到,“易安居士李清照和濟南府教坊司教諭妊水水姐,都是你的老師,你想先聽從誰哪裏傳來的詩詞,不過你這兩位老師傳來的詩詞卻走兩個極端,一個是精致之極,婉約無雙,一個卻是豪邁粗狂,壯誌激烈。不知道你要先聽誰的?”


    李師師聽完這裏卻是神情一鬆,還好周邦彥說的不是其他的才子或者官員,隨即笑著說道,“既然清真居士在前,咱們就先聽聽易安居士清照姐姐傳來的詩詞吧。”


    李師師到還是顧忌到餘容度的存在,說話的時候自然也是照顧餘容度的感受。


    但周邦彥從一開始就沒有注意餘容度,現在看到竟然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陪著他們飲酒,便以為這不過是皮囊姣好的白麵相公,也更加的看輕了這個少年,臉色更加的驕傲,稍微抬起自己的頭,搖頭晃腦的說道,“那就先說一首絕句,開開胃,而且這首絕句也比較附和現在的情形。”


    李師師卻是知道他賣關子的緣由,不禁又有些期望的對著周邦彥笑了一下,嬌聲說道,“周大哥就趕緊說吧,不要再賣關子了。”


    周邦彥又飲了一小杯美酒,輕聲的念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李師師細細品了一下說道,“確實精致,隻不過是清新雅致,視點比較獨特,能夠營造出一幅靜中有動的畫麵感,倒也算得上佳作,不過如果算得上好詩詞的話,那還有一首詞呢”


    聽到這首詩的反應,餘容度卻是一愣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當時對著李清照念出來的詩,這自然就是自己抄的別人的,而不用問,那一首詞就十有**是自己那首抄襲吳藻的《浣溪沙》了,不過看李師師和周邦彥的表現似乎並不知道作者就是自己。


    周邦彥卻是說道,“這首詞重在就是清新雅致,格調高雅,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但這一首詞,我敢說你絕對的喜歡,婉約閨愁,寫的那叫一個深刻。”


    李師師也有點不喜歡這種三番兩次掉自己胃口的方式,隻是歡場做戲習慣了一般,媚笑著說道,“這婉約閨愁除了柳三變還能有誰比的過你?”


    周邦彥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首詞,我不如也,你聽聽就知道了。”


    “一卷離騷一卷經。十年心事十年燈。芭蕉葉上幾秋聲。欲器不成還強笑,諱愁無奈學忘情。誤人猶似說聰明。”


    李師師聽完一愣,喃喃的說道,“十年心事十年燈……欲器不成還強笑……諱愁無奈學忘情,誤人猶似說聰明。”


    神情有些感慨的沒有說什麽,隻是望向周邦彥說道,“這是誰做的,易安居士清照姐姐嗎?”


    周邦彥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是從易安居士哪裏傳出來的,不過據說到不是她的新作,而是她的一位表弟,叫什麽餘容度的作的,對了,你知道易安居士有這麽個表弟嗎?”


    李師師聽到那名字忽然一驚,飛快的看了一眼看了餘容度,急忙問道,“誰?”


    周邦彥感覺到有點奇怪,卻是不明所以的所以的說道,“餘容度啊。”


    不過好在他還是感覺到了李師師的不對勁,有繼續說道,“如果就是淡淡這兩首詩詞也算不得什麽,畢竟現在的詞大多都是婉約,隻從東坡先生去後,我朝填詞卻是甚少豪邁,此人之所以這麽快的傳到京城,卻是跟他的另一首詞有關,就是你師傅水姐從濟南府傳來的。”


    李師師這個時候卻有點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說道,“哦。”


    周邦彥卻似乎在述說這事情的時候陷入其中,站起來踱了幾步說道,“此人後來出現在濟南府的教坊司,據說是跟其他人爭奪一對母女花,最後花費了七十萬貫才買下,不過卻遇到種家二哥種洌,也幸虧是二哥好度量,才讓他作詞一首,有他點評如果不錯,就依循舊例為那兩人落籍,卻沒有想到,這位餘容度沉吟片刻就做出一個首豪邁之極的《滿江紅》,正合種家二哥的口味,這古有曹植曹子安七步成詩,今日這餘容度的才情卻絲毫不亞於他。”


    李師師這個時候依舊不能確定眼前這個餘容度就是周邦彥說的餘容度,隻是看向對方那淡然的樣子,似乎說的不是自己一樣,但同時又讓人覺得說的是自己,都是親身經曆的事情,自然沒有什麽好驚歎的,隻是,這個修真之神仙中人,跟那林靈素一流的大能之者,教導皇帝進行修煉的無名帝師,會有這麽好的文采嗎?


    此時她的精力已經轉移到了餘容度的身上,對著周邦彥也就是淡了幾分,隻是平靜的說道,“哦,滿江紅啊,柳永柳三變定下來調子的那個滿江紅?不知道他又是怎麽填的,還能比起柳三變的那首《滿江紅。暮雨初收》要好?再說了,這滿江紅能填出豪邁的詞來?”


    周邦彥卻是也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知道這滿江紅的詞牌脫胎於唐人的上江虹,我也沒有想到能夠填出那麽豪邁的詞來,我念給你聽就知道了。”


    清了清嗓子,周邦彥用宋代所獨有的唱法輕聲的念著,“滿江紅,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澶淵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聽到周邦彥念完,李師師已經徹底被這種豪邁激揚的氣勢所打動,心中的震蕩久久不能平息,然後轉頭看向一旁默然不語,獨自陪著他們飲酒的餘容度,柔聲的說道,“那個餘容度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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