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林熙敏家周凱在車裏呆坐了很久也忘記了接下來該做什麽事。但有一是肯定的周凱覺得很開心也許正是被林熙敏一家人久別重逢以及林熙敏新生活又順利邁過一個關口而感動。
對林熙敏從一開始的堅決懷疑態度到中間的驚詫再到現在的同情和自我猶豫周凱覺得自己已經在慢慢偏離從警校開始就豎立的個人立場。所謂鐵麵無私、法律無情的個人信念居然無形中被那厚厚的病曆資料所浸潤、動搖。
她無論怎麽變以前也是混混也涉及到十人死亡的大案最起碼她做為那群混混的頭目對社會治安所犯下的問題肯定多如牛毛這難道不需要個交代嗎？自己的同情心是否逾越了法律的底線了呢？周凱閉上了眼睛想盡量驅趕從進入林熙敏家開始就不斷累積的溫馨和感動畫麵可越是這樣想林熙敏那孤苦無依的落寞表情和林家老人那老淚縱橫的臉就越是在腦子裏印得更深。
苦笑幾聲摸出了車鑰匙同時也觸碰到了兜裏的手機。
差忘了楊聶一直在等自己的回話！！！周凱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掏出了電話。
告訴他林熙敏在這兒？合適嗎？萬一林熙敏並不希望楊聶知道她的家怎麽辦……不過其實他應該知道這些這也是林熙敏接受現實並走上新路的一個方法她不能封閉自己了。還有她的過去並不是當了十幾年的假男人那麽簡單楊聶能接受林熙敏的一半故事也應該有能力去改變她的另一半才對起碼楊聶已經具備了大多數男人沒有的氣量和勇氣。
周凱摸著手機半天都沒有按號碼一直在腦子裏衡量著這“有多管閑事”的想法是否正確。
……
……
城市的某條街的角落裏一輛豪華的車靜靜地靠在路邊。車裏的青年衣衫不整地趴在方向盤上睡覺西服外套早不知道丟在哪兒了領帶半係半掉襯衫的領口敞開著。
整個通宵聶陽都在混亂中開車亂找從以前看電影的地方到曾經去的西餐館幾乎都被他跑了個遍也打了一夜的電話不過林熙敏始終沒有打開手機而周凱卻不知道為什麽也沒回電話。疲憊了大半夜隻好停在了大街上雖然是睡著了但一隻手還摸著手機。
突然手機出了歡快的鈴聲聶陽如觸電一樣就坐直了身體。
“敏找到了。”電話裏周凱的聲音有嘶啞估計一夜也沒合眼。
“真的！？在哪裏！？我馬上過來！”聶陽扯開了領帶就要去扭動車鑰匙。
“別急她現在沒事。”周凱的語氣平靜地有出奇“你和林熙敏認識那麽久了她就真沒告訴過你她家住哪？上次不是我借你的車帶她出去了一次嗎那個地方……”
周凱念了幾句聶陽這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怎麽就忘了那個地方元宵節我就去過一次了！隻是現在印象有模糊了。”聶陽拍了下暈的腦袋臉色很是尷尬但在電話的語氣還是比較沉穩。
“你也累了個通宵了先休息下也給敏休息時間詳細地址我再告訴你一次你明天再去看她順便去接她回學校她同學那裏我去通知一下就行了。”
周凱念出了一串地址門牌號聶陽趕緊摸出了紙筆……
……
……
交完車趕回歐陽葶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過了周凱在上樓的時候一直心裏惶恐不安。因為清晨電話裏歐陽葶的語氣特別生氣而且此後就一直沒打過第二電話有關自己父母今天就氣得要回老家法讓忙了個通宵的周凱越來越緊張。
防盜門緊閉著似乎沒人。周凱一下就慌了以為歐陽葶一家真送自己的父母上火車了。不過轉眼一想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有那麽合適的火車班次吧。
摸出歐陽葶母親親自為自己配的鑰匙第一次主動打開了房門。
麵前的歐陽葶家客廳和前幾天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光是特別整潔甚至到處都裝著類似節日的喜慶東西和各種顏色的彩貼看起來就好象剛舉行完一次paＲＴy。
“伯母？”周凱忽然覺得這房間安靜地有出格按道理歐陽葶媽媽一般星期六都在家裏的。“葶葶？”再次輕喊了句沒有任何動靜。
“搞什麽不久是晚回家了一次嗎都不在了……”周凱懊惱地把帽子丟在了沙上身體一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走了好省了動物園的門票錢！”
“你子什麽！”
突然裏屋傳來了一聲老人的低沉嗬斥周凱大驚如條件射一樣就跳了起來朝聲音方向看去隻見歐陽葶的父母一聲嶄新的唐服笑著站在他們臥室門前隱約可見自己的父母也在裏麵。
“準新郎回來了！”
突然四周的房間都爆出了無數女人的歡笑各個房間門都同時打開一群c市局的女警都一身漂亮的便裝衣裙湧了出來各種顏色的彩紙都拋撒而出其中一位身穿雪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打扮得特別漂亮。周凱定眼一看那白裙女子不正是歐陽葶嗎？
“你們……”周凱終於明白自己中了一個“圈套”“搞什麽啊。”
“你爸爸媽媽過幾天就要走了你又那麽忙所以就把你和葶葶的訂婚提前安排了完全按照你家鄉的習俗來辦！”
歐陽葶的媽媽一邊著一邊把女兒推到了周凱身邊隻見歐陽葶羞得連脖子都紅了。四周的女同事更是個個張舞著手裏的花哨玩意兒。
今天是愚人節……不會是故意玩我的吧？周凱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女友腦子裏更糊塗了使勁晃了幾下腦袋可眼前的情形並不像是幻覺。
“今天就給你們按我們那的風俗把婚事定了一年後再選擇個好日子辦結婚證、舉行正式婚禮！”周凱的媽媽笑嗬嗬地坐在家長位上對眼前的兒子和未來兒媳不停地著頭。
“哦……好……”
周凱和歐陽葶異口同聲地剛嘀咕了這一句四周的人就湧了過來……
***************************************
這一覺幾乎一直睡到了下午六林熙敏這才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似乎房裏有人？林熙敏揉了下眼睛看清原來是自己的奶奶正在精心布置著房間。陳舊的家具表麵泛著清潔後的水光一套嶄新的被麵床單放在凳子上就連房和床頭的老白熾燈都不知道是誰換上了更為明亮的日光燈管。
“奶奶你幹什麽……”林熙敏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房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然變得更加整潔明亮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
“嗬嗬你爺爺把房間重新布置下你每個周末回家好休息。”林奶奶直起了腰輕喘著笑得很是開心。
林熙敏趕緊掀開了薄被想要下床去幫忙突然看見奶奶一直看著自己的身體。
這個……林熙敏低頭看看自己單薄的睡裙隻見朦朧中隱約可見裏麵的身體曲線尤其這種睡裙比較短露出了修長白皙的大腿。趕緊又抱住了被子紅著臉拉過床頭的內衣物在被子艱難地穿著。
嗬嗬六年多沒見她回家睡覺都長那麽大了……這一看咱家敏丫頭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和她媽媽一樣！林奶奶再怎麽老眼昏花在這麽近的距離上看著自己孫女揭開被子也算是一覽無遺了。眼睛一亮就露出了慈愛的目光。
“傻丫頭還怕你奶奶看你時候都是我帶的！以前奶奶還真是花了眼嗬嗬。”林奶奶就著身邊的毛巾擦幹手就走到了床邊拿過了林熙敏在睡前不心扔得太遠的女式襯衫和裙子“先去洗澡你爺爺下午已經叫師傅給咱家換了全新的熱水器然後再去吃飯。”
“嗯……”林熙敏無奈地再次揭開被子不得不當著***麵又脫下了內衣罩上了睡裙。“爺爺呢？”側耳聽聽似乎沒聽見平時所熟悉的咳嗽聲。
“他去找人把家裏的破沙給拖走現在要換的東西很多。”林奶奶笑得很是輕鬆。
“別買了你們的養老金……”林熙敏著就趕緊拿過了床頭的錢包把一千多現金全掏了出來“奶奶您先拿著明天我去銀行再取錢。”
林奶奶本就很有詫異今天中午買菜買東西時孫女的出手見孫女花了那麽多還能拿出一千多塊錢心裏出現了幾絲緊張。輕輕接過這錢林奶奶忍不住露出了忐忑的表情“敏丫頭你哪來的那麽多錢？還有你上大學是誰幫的忙今天那周也沒起這事兒我想……”
啊……這倒忘了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經濟來源這幾個月還是吃得當初住院的剩餘錢……
想想這次的鎖骨骨折手術近四萬的手術和住院治療費全是楊聶掏的而自己的錢還是絲毫沒動反而因為崔嚴“強行賠償”還多了一萬兩千塊這心裏突然有惶恐。
自己就這樣走下去嗎？楊聶一次次在生活和經濟消費上讓自己逐漸習慣一種“被縱容”的感覺這是好事嗎？而自己雖然重要的消費行為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但不得不自己已經有習慣了楊聶為自己營造的經濟寬鬆環境。
“奶奶你放心這錢都是幹淨的我上大學……也是周凱那些朋友幫我的！”林熙敏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最尊敬的親人撒謊局促緊張之下臉又紅了不少。
“哦……那就好你以後要好好感謝周和那些朋友和他們在一起奶奶放心就不要再和以前……”林奶奶握著鈔票眼睛濕潤了不少。
“我知道了……”
林熙敏趕緊接過奶奶遞來的大毛巾低頭朝衛生間走去。***話其實得很明白就是不要她再去接觸以前的那些人和事但在林熙敏心裏那些曾經跟隨她好幾年的人總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尤其是那十張年輕的、已經宣布死亡的熟悉的臉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在夢裏遇見。
要過新的生活就非要我拋棄這些嗎……如果拋棄他們我還算是我嗎？
嶄新的熱水器比學校的還高檔可林熙敏卻洗得並不輕鬆。
***************************************
一輛高級車緩緩停在了林熙敏家門口。
對周凱的建議一開始還能保持冷靜可沒過多久聶陽就已經忍不住了隻是回家睡了兩三個鍾頭換了套衣服就匆匆趕了過來。
這條巷以前來過一次而且還在出口的地方為林熙敏擋了一塊飛磚自己盲目找了一夜卻偏偏遺忘了這個角落。敏的家就是這裏了她一直不願意告訴她的家和她的親人情況是不是她還不信任自己呢？
聶陽尷尬地站在門前好多次手碰上門都縮了回去。
“夥子你在我家門前幹什麽……”
一個老人走了過來眼睛警惕地上下打量著自家門前的高大青年。在他眼裏這突然開著高級車一身高檔西服的人是不太可能和自己家有什麽瓜葛的。
“請問……林熙敏家是這裏嗎？”聶陽趕緊身體讓開一禮貌笑著。
“是的你找誰？”林爺爺見對方態度非常禮貌端正一張嚴肅的老臉也慢慢舒緩了許多。
我找誰？他可能就是敏的爺爺吧……聶陽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問題”了畢竟自己和敏的爺爺奶奶都不認識除了找敏誰會跑到這個最頹廢的城市角落裏來。
“敏……林熙敏。”聶陽忽然有緊張他認為對方是故意的。
“你是誰？”林爺爺又開始警惕了。
“我和敏是同一大學的我叫楊聶在讀研究生。”聶陽的穩重在老人麵前開始崩潰慢慢變得拘束起來。
“你和敏丫頭什麽關係？”林爺爺繼續盤查刨根問底。
咦？好象她爺爺早知道敏……那敏為什麽昨天還要偷偷換上男裝出走啊？聶陽有糊塗了但見對方並非是敵視自己也就放鬆下來“最好的朋友她昨天突然沒回學校她同學讓我找她我隻是來看看希望沒打擾您。”
這夥子教養不錯估計是敏丫頭在學校裏認識的朋友嗯這樣的人做朋友還可以隻要不是……林爺爺見青年還算老實穩重絲毫沒有林熙敏以前那些所謂兄弟的流氓氣終於寬心而笑“她才回家應該在休息你跟我進去吧。”
“謝謝林爺爺……哦對了這是送給您老人家的！”
聶陽大喜趕緊從車裏拿出了臨時買來的老年人營養補品。
哦這孩子還真懂事！
林爺爺並沒有去接這第一次見麵就如此客氣親切的青年的禮而是打開了房門。“老婆子快把沙上的東西拿開呆會兒有人送新沙！”
林爺爺自己走著絲毫沒去管身後跟著的聶陽。而聶陽則在進入院子的那瞬間就迅被這裏顯得陳舊破落的家所感染了。
這就是敏長大的地方和外麵的街道巷氣氛幾乎一樣這是個壓抑蕭條的家庭她沒有父母了隻有年邁的爺爺奶奶她本人也在命運的戲弄下度過了十幾年不真實的生活那她以前又是做什麽的了？聶陽慢慢看著院內外心裏陣陣感歎和疑惑。
***************************************
糟糕！怎麽就光拿了件大浴巾進來啊！
林熙敏似乎聽見了自己爺爺的聲音然後又聽見奶奶走到了客廳。看看衛生間裏除了那件單薄的睡裙外就剩下了這張寬大的浴巾。
不管了反正是自己家還怕什麽。
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林熙敏幹脆也懶得喊自己奶奶。擦幹身體穿上睡裙林熙敏批著浴巾一手還拽著一頭擦著頭就朝客廳走去因為要回到自己房間必須經過客廳。
嗯？怎麽有三個人？啊！！！
林熙敏走到客廳正要調整角度朝自己的房門走去就看見的客廳似乎還坐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也看著自己這個方向。
我的媽呀！
林熙敏迅把浴巾抱到了身前全身都僵了口張得大大的眼睛更是睜得跟鈴一樣。半濕半幹的睡裙不可避免地印出了那大半截朦朧而修長身體暴露的手臂和大腿都還帶著沒擦掉的水林熙敏這副冰美人出浴圖居然在自己的家裏第一次就被外人看到了而且還是聶陽。
“楊聶！！！？”
“是我！敏！”聶陽正主動幫著林家老人在收拾舊沙上的東西也正好看見了林熙敏走進客廳一下就看楞了但一聽見對方在喊自己馬上站直了身體笑得很是優雅隻是那雙眼睛……
“啊！”
爆出前所未有的度林熙敏在大喊之後衝進了房間然後“咣”地一聲合上了門。
……
……
晚飯在渙然一新的客廳裏進行不過多了個人。
聶陽很是禮貌倒酒話都很得體林爺爺的態度比剛開始遇見他的時候更親切了些而林奶奶則始終笑眯眯地看著這位高大帥氣的青年。
林熙敏則尷尬得要死一邊咬著牙咀嚼著奶奶精心準備的晚餐一邊打量著客廳裏用一個下午時間就替換布置好的新家具。眼睛根本不看斜對麵坐在爺爺身邊的聶陽也不理睬對方的問話完全把對方當空氣一樣處理。
“嗬嗬真是感謝你對我家敏丫頭的關心她確實是有脾氣不好出學校也不跟人打個招呼。”
林奶奶如此話的態度簡直讓林熙敏和聶陽都無法理解似乎林熙敏以前是假男生的日子就是一場夢一樣不值得家人在意兩位老人的語氣表情都非常自然。
“沒什麽都是朋友以後周五下課就我負責把她送回家吧然後周日下午我再來接她去學校。”聶陽笑嘻嘻地看著對麵始終不看自己一眼的少女腦子裏還在回味一個時前所看到的少女出浴圖。
“誰答應你接送的？”林熙敏丟下了筷子也不打算清潔洗手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惡心的家夥居然找到我家了！這樣可麻煩了他要是沒事就跑來爺爺奶奶肯定會有誤會的！
林熙敏一邊就著角落臉盆裏的清水洗臉一邊暗暗緊張。她有個預感就是聶陽現在一定開始對許多自己依然隱瞞的事有想法和懷疑包括自己的家庭自己恢複性別如何進的大學以及自己以前是什麽身份。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讓他知道又怎麽樣反正夠他惡心的事他都忍過了。
林熙敏看到了鏡子裏的那張清秀漂亮的少女臉蛋忽然心裏一跳。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現在會突然如此在意對方對自己底細的看法包括近一個月前鼓起勇氣讓對方獲知自己最大的秘密仔細想來幾乎沒有一個理由能夠真正站得住腳。要放在幾個月前自己絕對是冷漠和不屑。
不會吧我會把他看得那麽重？笑話！以為死皮賴臉就可以感動我！？林熙敏丟下了毛巾理著依然微微濕潤的長嘴角又出現了習慣性的冷笑。
……
……
飯後的時間相對就尷尬了許多聶陽也沒自己什麽時候走兩位老人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結果客廳裏隻剩下林熙敏和聶陽在傻傻地看著那個還揮餘熱的電視。
“誰告訴你我住這裏？”林熙敏側頭看了眼正專注電視的聶陽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以前你不是帶我來過這裏嗎？我忽然想起來了……不過上次你可是否認這就是你家。”
聶陽很識相地就掩蓋了周凱的“出賣”行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也把自己的行為理解成隻是“暫時腦子短路而忽略了這個地址”相對於周凱的警察身份來他更相信自己才是唯一知道林熙敏真實家庭住址的男人。
“你還挺聰明的……”林熙敏咬了下嘴唇低頭看著自己一身對方精心為自己挑選的牛仔裙眉頭皺了些“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以後可以明目張膽地來這裏了？得好聽還負責接送你以為你是誰！”
“敏我是真心的！”
“你想死了那麽大聲！變態！惡心！”
“我隻是……”
“別了我爺爺奶奶可能還沒有睡著……你快回去吧！”
“我明天來接你！”
“明天再！”
……
……
幾分鍾後林熙敏連拽帶拉把聶陽“丟”出了家門。背靠著院的房門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林熙敏臉都紅透了。
院的燈突然亮了隻見正屋門前站著奶奶。林熙敏趕緊低著頭走過去想要從奶奶身邊擠進屋。
“丫頭他……早認識你了？”林奶奶拉住了林熙敏的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嗯……也不算才認識不久。”林熙敏尷尬地裂裂嘴看住其他方向以掩飾自己的紅臉。
“他……知道你的事嗎？”林奶奶一下緊張了不少似乎很後悔在晚飯時的話內容。
“嗯……我告訴他了不過我和他隻是一般的朋友談得來而已！”林熙敏不敢再多待了嘀咕完這一句就掙開***手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奶奶看著孫女的房門慢慢關上又看看院的門這才帶著欣喜的目光和某種擔憂的複雜表情慢慢進了臥室。
這時候聶陽正帶著開心的笑容開車飛馳在流光四射的大街上。
而另一個青年周凱在滿屋子的男女哄笑和長輩的笑看下被糊塗和開心衝暈了頭。頭一夜就沒怎麽合眼的他還在掙紮在c市局同事們的捉弄和酒杯間他不知道倘若真是結婚自己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倒是身邊的歐陽葶那副開心而羞怯的表情和美麗動人的裝扮還真讓他看傻了一陣。
對林熙敏從一開始的堅決懷疑態度到中間的驚詫再到現在的同情和自我猶豫周凱覺得自己已經在慢慢偏離從警校開始就豎立的個人立場。所謂鐵麵無私、法律無情的個人信念居然無形中被那厚厚的病曆資料所浸潤、動搖。
她無論怎麽變以前也是混混也涉及到十人死亡的大案最起碼她做為那群混混的頭目對社會治安所犯下的問題肯定多如牛毛這難道不需要個交代嗎？自己的同情心是否逾越了法律的底線了呢？周凱閉上了眼睛想盡量驅趕從進入林熙敏家開始就不斷累積的溫馨和感動畫麵可越是這樣想林熙敏那孤苦無依的落寞表情和林家老人那老淚縱橫的臉就越是在腦子裏印得更深。
苦笑幾聲摸出了車鑰匙同時也觸碰到了兜裏的手機。
差忘了楊聶一直在等自己的回話！！！周凱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掏出了電話。
告訴他林熙敏在這兒？合適嗎？萬一林熙敏並不希望楊聶知道她的家怎麽辦……不過其實他應該知道這些這也是林熙敏接受現實並走上新路的一個方法她不能封閉自己了。還有她的過去並不是當了十幾年的假男人那麽簡單楊聶能接受林熙敏的一半故事也應該有能力去改變她的另一半才對起碼楊聶已經具備了大多數男人沒有的氣量和勇氣。
周凱摸著手機半天都沒有按號碼一直在腦子裏衡量著這“有多管閑事”的想法是否正確。
……
……
城市的某條街的角落裏一輛豪華的車靜靜地靠在路邊。車裏的青年衣衫不整地趴在方向盤上睡覺西服外套早不知道丟在哪兒了領帶半係半掉襯衫的領口敞開著。
整個通宵聶陽都在混亂中開車亂找從以前看電影的地方到曾經去的西餐館幾乎都被他跑了個遍也打了一夜的電話不過林熙敏始終沒有打開手機而周凱卻不知道為什麽也沒回電話。疲憊了大半夜隻好停在了大街上雖然是睡著了但一隻手還摸著手機。
突然手機出了歡快的鈴聲聶陽如觸電一樣就坐直了身體。
“敏找到了。”電話裏周凱的聲音有嘶啞估計一夜也沒合眼。
“真的！？在哪裏！？我馬上過來！”聶陽扯開了領帶就要去扭動車鑰匙。
“別急她現在沒事。”周凱的語氣平靜地有出奇“你和林熙敏認識那麽久了她就真沒告訴過你她家住哪？上次不是我借你的車帶她出去了一次嗎那個地方……”
周凱念了幾句聶陽這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怎麽就忘了那個地方元宵節我就去過一次了！隻是現在印象有模糊了。”聶陽拍了下暈的腦袋臉色很是尷尬但在電話的語氣還是比較沉穩。
“你也累了個通宵了先休息下也給敏休息時間詳細地址我再告訴你一次你明天再去看她順便去接她回學校她同學那裏我去通知一下就行了。”
周凱念出了一串地址門牌號聶陽趕緊摸出了紙筆……
……
……
交完車趕回歐陽葶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過了周凱在上樓的時候一直心裏惶恐不安。因為清晨電話裏歐陽葶的語氣特別生氣而且此後就一直沒打過第二電話有關自己父母今天就氣得要回老家法讓忙了個通宵的周凱越來越緊張。
防盜門緊閉著似乎沒人。周凱一下就慌了以為歐陽葶一家真送自己的父母上火車了。不過轉眼一想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有那麽合適的火車班次吧。
摸出歐陽葶母親親自為自己配的鑰匙第一次主動打開了房門。
麵前的歐陽葶家客廳和前幾天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光是特別整潔甚至到處都裝著類似節日的喜慶東西和各種顏色的彩貼看起來就好象剛舉行完一次paＲＴy。
“伯母？”周凱忽然覺得這房間安靜地有出格按道理歐陽葶媽媽一般星期六都在家裏的。“葶葶？”再次輕喊了句沒有任何動靜。
“搞什麽不久是晚回家了一次嗎都不在了……”周凱懊惱地把帽子丟在了沙上身體一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走了好省了動物園的門票錢！”
“你子什麽！”
突然裏屋傳來了一聲老人的低沉嗬斥周凱大驚如條件射一樣就跳了起來朝聲音方向看去隻見歐陽葶的父母一聲嶄新的唐服笑著站在他們臥室門前隱約可見自己的父母也在裏麵。
“準新郎回來了！”
突然四周的房間都爆出了無數女人的歡笑各個房間門都同時打開一群c市局的女警都一身漂亮的便裝衣裙湧了出來各種顏色的彩紙都拋撒而出其中一位身穿雪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打扮得特別漂亮。周凱定眼一看那白裙女子不正是歐陽葶嗎？
“你們……”周凱終於明白自己中了一個“圈套”“搞什麽啊。”
“你爸爸媽媽過幾天就要走了你又那麽忙所以就把你和葶葶的訂婚提前安排了完全按照你家鄉的習俗來辦！”
歐陽葶的媽媽一邊著一邊把女兒推到了周凱身邊隻見歐陽葶羞得連脖子都紅了。四周的女同事更是個個張舞著手裏的花哨玩意兒。
今天是愚人節……不會是故意玩我的吧？周凱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女友腦子裏更糊塗了使勁晃了幾下腦袋可眼前的情形並不像是幻覺。
“今天就給你們按我們那的風俗把婚事定了一年後再選擇個好日子辦結婚證、舉行正式婚禮！”周凱的媽媽笑嗬嗬地坐在家長位上對眼前的兒子和未來兒媳不停地著頭。
“哦……好……”
周凱和歐陽葶異口同聲地剛嘀咕了這一句四周的人就湧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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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幾乎一直睡到了下午六林熙敏這才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似乎房裏有人？林熙敏揉了下眼睛看清原來是自己的奶奶正在精心布置著房間。陳舊的家具表麵泛著清潔後的水光一套嶄新的被麵床單放在凳子上就連房和床頭的老白熾燈都不知道是誰換上了更為明亮的日光燈管。
“奶奶你幹什麽……”林熙敏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房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然變得更加整潔明亮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
“嗬嗬你爺爺把房間重新布置下你每個周末回家好休息。”林奶奶直起了腰輕喘著笑得很是開心。
林熙敏趕緊掀開了薄被想要下床去幫忙突然看見奶奶一直看著自己的身體。
這個……林熙敏低頭看看自己單薄的睡裙隻見朦朧中隱約可見裏麵的身體曲線尤其這種睡裙比較短露出了修長白皙的大腿。趕緊又抱住了被子紅著臉拉過床頭的內衣物在被子艱難地穿著。
嗬嗬六年多沒見她回家睡覺都長那麽大了……這一看咱家敏丫頭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和她媽媽一樣！林奶奶再怎麽老眼昏花在這麽近的距離上看著自己孫女揭開被子也算是一覽無遺了。眼睛一亮就露出了慈愛的目光。
“傻丫頭還怕你奶奶看你時候都是我帶的！以前奶奶還真是花了眼嗬嗬。”林奶奶就著身邊的毛巾擦幹手就走到了床邊拿過了林熙敏在睡前不心扔得太遠的女式襯衫和裙子“先去洗澡你爺爺下午已經叫師傅給咱家換了全新的熱水器然後再去吃飯。”
“嗯……”林熙敏無奈地再次揭開被子不得不當著***麵又脫下了內衣罩上了睡裙。“爺爺呢？”側耳聽聽似乎沒聽見平時所熟悉的咳嗽聲。
“他去找人把家裏的破沙給拖走現在要換的東西很多。”林奶奶笑得很是輕鬆。
“別買了你們的養老金……”林熙敏著就趕緊拿過了床頭的錢包把一千多現金全掏了出來“奶奶您先拿著明天我去銀行再取錢。”
林奶奶本就很有詫異今天中午買菜買東西時孫女的出手見孫女花了那麽多還能拿出一千多塊錢心裏出現了幾絲緊張。輕輕接過這錢林奶奶忍不住露出了忐忑的表情“敏丫頭你哪來的那麽多錢？還有你上大學是誰幫的忙今天那周也沒起這事兒我想……”
啊……這倒忘了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經濟來源這幾個月還是吃得當初住院的剩餘錢……
想想這次的鎖骨骨折手術近四萬的手術和住院治療費全是楊聶掏的而自己的錢還是絲毫沒動反而因為崔嚴“強行賠償”還多了一萬兩千塊這心裏突然有惶恐。
自己就這樣走下去嗎？楊聶一次次在生活和經濟消費上讓自己逐漸習慣一種“被縱容”的感覺這是好事嗎？而自己雖然重要的消費行為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但不得不自己已經有習慣了楊聶為自己營造的經濟寬鬆環境。
“奶奶你放心這錢都是幹淨的我上大學……也是周凱那些朋友幫我的！”林熙敏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最尊敬的親人撒謊局促緊張之下臉又紅了不少。
“哦……那就好你以後要好好感謝周和那些朋友和他們在一起奶奶放心就不要再和以前……”林奶奶握著鈔票眼睛濕潤了不少。
“我知道了……”
林熙敏趕緊接過奶奶遞來的大毛巾低頭朝衛生間走去。***話其實得很明白就是不要她再去接觸以前的那些人和事但在林熙敏心裏那些曾經跟隨她好幾年的人總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尤其是那十張年輕的、已經宣布死亡的熟悉的臉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在夢裏遇見。
要過新的生活就非要我拋棄這些嗎……如果拋棄他們我還算是我嗎？
嶄新的熱水器比學校的還高檔可林熙敏卻洗得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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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高級車緩緩停在了林熙敏家門口。
對周凱的建議一開始還能保持冷靜可沒過多久聶陽就已經忍不住了隻是回家睡了兩三個鍾頭換了套衣服就匆匆趕了過來。
這條巷以前來過一次而且還在出口的地方為林熙敏擋了一塊飛磚自己盲目找了一夜卻偏偏遺忘了這個角落。敏的家就是這裏了她一直不願意告訴她的家和她的親人情況是不是她還不信任自己呢？
聶陽尷尬地站在門前好多次手碰上門都縮了回去。
“夥子你在我家門前幹什麽……”
一個老人走了過來眼睛警惕地上下打量著自家門前的高大青年。在他眼裏這突然開著高級車一身高檔西服的人是不太可能和自己家有什麽瓜葛的。
“請問……林熙敏家是這裏嗎？”聶陽趕緊身體讓開一禮貌笑著。
“是的你找誰？”林爺爺見對方態度非常禮貌端正一張嚴肅的老臉也慢慢舒緩了許多。
我找誰？他可能就是敏的爺爺吧……聶陽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問題”了畢竟自己和敏的爺爺奶奶都不認識除了找敏誰會跑到這個最頹廢的城市角落裏來。
“敏……林熙敏。”聶陽忽然有緊張他認為對方是故意的。
“你是誰？”林爺爺又開始警惕了。
“我和敏是同一大學的我叫楊聶在讀研究生。”聶陽的穩重在老人麵前開始崩潰慢慢變得拘束起來。
“你和敏丫頭什麽關係？”林爺爺繼續盤查刨根問底。
咦？好象她爺爺早知道敏……那敏為什麽昨天還要偷偷換上男裝出走啊？聶陽有糊塗了但見對方並非是敵視自己也就放鬆下來“最好的朋友她昨天突然沒回學校她同學讓我找她我隻是來看看希望沒打擾您。”
這夥子教養不錯估計是敏丫頭在學校裏認識的朋友嗯這樣的人做朋友還可以隻要不是……林爺爺見青年還算老實穩重絲毫沒有林熙敏以前那些所謂兄弟的流氓氣終於寬心而笑“她才回家應該在休息你跟我進去吧。”
“謝謝林爺爺……哦對了這是送給您老人家的！”
聶陽大喜趕緊從車裏拿出了臨時買來的老年人營養補品。
哦這孩子還真懂事！
林爺爺並沒有去接這第一次見麵就如此客氣親切的青年的禮而是打開了房門。“老婆子快把沙上的東西拿開呆會兒有人送新沙！”
林爺爺自己走著絲毫沒去管身後跟著的聶陽。而聶陽則在進入院子的那瞬間就迅被這裏顯得陳舊破落的家所感染了。
這就是敏長大的地方和外麵的街道巷氣氛幾乎一樣這是個壓抑蕭條的家庭她沒有父母了隻有年邁的爺爺奶奶她本人也在命運的戲弄下度過了十幾年不真實的生活那她以前又是做什麽的了？聶陽慢慢看著院內外心裏陣陣感歎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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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怎麽就光拿了件大浴巾進來啊！
林熙敏似乎聽見了自己爺爺的聲音然後又聽見奶奶走到了客廳。看看衛生間裏除了那件單薄的睡裙外就剩下了這張寬大的浴巾。
不管了反正是自己家還怕什麽。
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林熙敏幹脆也懶得喊自己奶奶。擦幹身體穿上睡裙林熙敏批著浴巾一手還拽著一頭擦著頭就朝客廳走去因為要回到自己房間必須經過客廳。
嗯？怎麽有三個人？啊！！！
林熙敏走到客廳正要調整角度朝自己的房門走去就看見的客廳似乎還坐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也看著自己這個方向。
我的媽呀！
林熙敏迅把浴巾抱到了身前全身都僵了口張得大大的眼睛更是睜得跟鈴一樣。半濕半幹的睡裙不可避免地印出了那大半截朦朧而修長身體暴露的手臂和大腿都還帶著沒擦掉的水林熙敏這副冰美人出浴圖居然在自己的家裏第一次就被外人看到了而且還是聶陽。
“楊聶！！！？”
“是我！敏！”聶陽正主動幫著林家老人在收拾舊沙上的東西也正好看見了林熙敏走進客廳一下就看楞了但一聽見對方在喊自己馬上站直了身體笑得很是優雅隻是那雙眼睛……
“啊！”
爆出前所未有的度林熙敏在大喊之後衝進了房間然後“咣”地一聲合上了門。
……
……
晚飯在渙然一新的客廳裏進行不過多了個人。
聶陽很是禮貌倒酒話都很得體林爺爺的態度比剛開始遇見他的時候更親切了些而林奶奶則始終笑眯眯地看著這位高大帥氣的青年。
林熙敏則尷尬得要死一邊咬著牙咀嚼著奶奶精心準備的晚餐一邊打量著客廳裏用一個下午時間就替換布置好的新家具。眼睛根本不看斜對麵坐在爺爺身邊的聶陽也不理睬對方的問話完全把對方當空氣一樣處理。
“嗬嗬真是感謝你對我家敏丫頭的關心她確實是有脾氣不好出學校也不跟人打個招呼。”
林奶奶如此話的態度簡直讓林熙敏和聶陽都無法理解似乎林熙敏以前是假男生的日子就是一場夢一樣不值得家人在意兩位老人的語氣表情都非常自然。
“沒什麽都是朋友以後周五下課就我負責把她送回家吧然後周日下午我再來接她去學校。”聶陽笑嘻嘻地看著對麵始終不看自己一眼的少女腦子裏還在回味一個時前所看到的少女出浴圖。
“誰答應你接送的？”林熙敏丟下了筷子也不打算清潔洗手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惡心的家夥居然找到我家了！這樣可麻煩了他要是沒事就跑來爺爺奶奶肯定會有誤會的！
林熙敏一邊就著角落臉盆裏的清水洗臉一邊暗暗緊張。她有個預感就是聶陽現在一定開始對許多自己依然隱瞞的事有想法和懷疑包括自己的家庭自己恢複性別如何進的大學以及自己以前是什麽身份。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讓他知道又怎麽樣反正夠他惡心的事他都忍過了。
林熙敏看到了鏡子裏的那張清秀漂亮的少女臉蛋忽然心裏一跳。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現在會突然如此在意對方對自己底細的看法包括近一個月前鼓起勇氣讓對方獲知自己最大的秘密仔細想來幾乎沒有一個理由能夠真正站得住腳。要放在幾個月前自己絕對是冷漠和不屑。
不會吧我會把他看得那麽重？笑話！以為死皮賴臉就可以感動我！？林熙敏丟下了毛巾理著依然微微濕潤的長嘴角又出現了習慣性的冷笑。
……
……
飯後的時間相對就尷尬了許多聶陽也沒自己什麽時候走兩位老人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結果客廳裏隻剩下林熙敏和聶陽在傻傻地看著那個還揮餘熱的電視。
“誰告訴你我住這裏？”林熙敏側頭看了眼正專注電視的聶陽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以前你不是帶我來過這裏嗎？我忽然想起來了……不過上次你可是否認這就是你家。”
聶陽很識相地就掩蓋了周凱的“出賣”行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也把自己的行為理解成隻是“暫時腦子短路而忽略了這個地址”相對於周凱的警察身份來他更相信自己才是唯一知道林熙敏真實家庭住址的男人。
“你還挺聰明的……”林熙敏咬了下嘴唇低頭看著自己一身對方精心為自己挑選的牛仔裙眉頭皺了些“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以後可以明目張膽地來這裏了？得好聽還負責接送你以為你是誰！”
“敏我是真心的！”
“你想死了那麽大聲！變態！惡心！”
“我隻是……”
“別了我爺爺奶奶可能還沒有睡著……你快回去吧！”
“我明天來接你！”
“明天再！”
……
……
幾分鍾後林熙敏連拽帶拉把聶陽“丟”出了家門。背靠著院的房門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林熙敏臉都紅透了。
院的燈突然亮了隻見正屋門前站著奶奶。林熙敏趕緊低著頭走過去想要從奶奶身邊擠進屋。
“丫頭他……早認識你了？”林奶奶拉住了林熙敏的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嗯……也不算才認識不久。”林熙敏尷尬地裂裂嘴看住其他方向以掩飾自己的紅臉。
“他……知道你的事嗎？”林奶奶一下緊張了不少似乎很後悔在晚飯時的話內容。
“嗯……我告訴他了不過我和他隻是一般的朋友談得來而已！”林熙敏不敢再多待了嘀咕完這一句就掙開***手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奶奶看著孫女的房門慢慢關上又看看院的門這才帶著欣喜的目光和某種擔憂的複雜表情慢慢進了臥室。
這時候聶陽正帶著開心的笑容開車飛馳在流光四射的大街上。
而另一個青年周凱在滿屋子的男女哄笑和長輩的笑看下被糊塗和開心衝暈了頭。頭一夜就沒怎麽合眼的他還在掙紮在c市局同事們的捉弄和酒杯間他不知道倘若真是結婚自己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倒是身邊的歐陽葶那副開心而羞怯的表情和美麗動人的裝扮還真讓他看傻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