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辰當時就是嘴角一抽,心道:不會又來一個作死撩撥龍牙的吧?要的是那一顆珠子,拿兩個木盒過來是要幹嘛?!


    就連一旁的陳永壽都忍不住衝樓梯上下來的李正昌道:“正昌啊,你弄兩個一模一樣的木盒是開的什麽玩笑啊?就把那珠子拿下來得了,其他的人兩位專家不感興趣呀……”


    他可是領教過龍牙的威脅的,生怕自己這老友不合時宜地玩心乍起,來個什麽真假美猴王之類的戲碼那可就糟了,指不定這位姓龍的祖宗能當即掏刀,真把他們兩個人的腎給挖了。


    齊辰朝龍牙瞄了一眼,想看看他此刻的臉色,卻意外地發現,這祖宗依舊是一副抱著手臂漫不經心的模樣,非但沒有要黑臉的趨勢,看起來反倒……心情不錯?


    他又看了眼走下樓梯的李正昌,卻也見那人臉上也沒有什麽玩笑的意思,一副正經模樣。


    在踏下最後一階樓梯後,李正昌邊朝客廳這邊走過來,邊衝龍牙和齊辰的方向意思性地舉了舉手裏的兩個雕工精細的木盒,道:“二位來得正好,關於這珠子,我還真有些疑問。”


    “哦?”龍牙掃了眼他手裏的木盒,也不急著拿過來,倒是邁著長腿,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又十分大爺地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瞥了眼齊辰。


    “……”齊辰抽了抽嘴角,看了他一眼,心說自己要不要答一聲“喳”再坐過去?


    龍牙挑的沙發恰好是個兩人座的,坐下了齊辰不鬆不擠將將好。


    一見他們坐下了,一直拎著一顆心手腳沒處放的陳永壽這才跟著李正昌一起,坐到了長沙發上,隻不過他遠遠地坐在了沙發的頂頭,離龍牙盡可能地遠,而且隻沾了一般屁股,似乎隨時打算起身就跑。


    李正昌在離龍牙近的這頭坐下,一邊將兩個木盒放在茶幾上,一邊一臉疑惑地瞥了眼陳永壽,道:“屁股都不沾凳,你這是練的什麽邪功?”


    陳永壽又不敢看龍牙,又不方便回答,最後隻得牙疼似的捂著臉擺了擺手,示意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就好。


    “……”李正昌無奈收回目光,他大概跟陳永壽是真熟,也不管他了,伸手打開兩個木質錦盒,掉了個個兒讓開口對著龍牙和齊辰的方向,道:“這是我最近接連收到的兩枚寶珠,一枚是從一個古玩商那裏收來的,一枚是從永壽這裏收來的,這兩枚珠子憑我的眼力,是看不出什麽差別,永壽那枚是他家祖傳的,我想必然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但是古玩商那枚我雖然收回來了,但是覺得十有□□是仿的,畢竟,短時間內接連收到兩個真品,而這兩個真品還一模一樣能湊成對兒,那我這手氣也太好了點。”


    在他說話的時候,齊辰低頭看向那兩個木質錦盒,果真看到裏頭的絲綢中,各放著一顆玲瓏潤澤的珠子。


    那珠子比之前陳永壽家的那顆還要稍小一圈,質地溫潤,像玉,卻又比一般的上品羊脂玉要通透一些,光華流轉間隱隱有股子靈動之氣,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尤其齊辰是見過龍牙本體的人,他在看到這兩顆珠子的時候,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果然!這才是能嵌在龍牙刀上的寶珠。


    但是正如李正昌說的,這裏有兩顆寶珠,並且一眼看過去真的有些難辨真假,於是他忍不住問了句:“哪枚是陳先生那裏收來的?”


    李正昌聽了他的話之後,抬起頭,咳了一聲,有些尷尬道:“這兩隻木盒從裏到外都沒什麽區別,一時也沒找到更合適的錦盒安放,我就沒換過。原本我收回來之後是放在藏品架上的,永壽那裏收來的那枚在上一格,古玩商那枚在下一格。我**人喜歡幹淨,家裏藏品也不少,不怎麽請保姆,所以一直是我**人打掃,上次她擦我那藏品格架的時候,兩隻錦盒拿下來沒注意順序,再放回去就亂了。所以我現在也弄不清哪個是永壽那兒收來的,所以隻好今天借個機會占用二位一點時間,幫我分辨一下,哪個是真品。”


    齊辰:“……”


    一旁的陳永壽牙更疼了,捂著半邊臉一副不敢看的樣子:終於還是來了一出真假美猴王!


    “這……”齊辰有些遲疑地轉頭,看向旁邊的真?古董龍牙,指望他再發揮發揮他那靠氣息辨明年代的能耐,畢竟這是他本體的一部分,總不至於認錯了吧?!


    結果龍牙十分不客氣地伸手,直接拿起木盒中放著的兩枚珠子,放在自己手心,瞥了一眼,而後將手伸到李正昌麵前,衝他抬了抬下巴道:“一枚陳永壽那裏收來的,一枚古玩商那裏收來的?”


    李正昌一時不明白他什麽意思,隻盯著他手裏的兩枚珠子,點了點頭:“對……額您――”別特麽直接用手拿啊!洗手了嗎專家!


    可惜龍牙壓根沒理他一臉有些心疼的表情,打斷了他的話又道:“兩枚差不多時間收的?”


    李正昌依舊一腦門子的霧水:“也不是,準確地說,我稀罕永壽那珠子好多年了,但是他一直說這是祖傳的,不太願意出手,後來我大概提得次數多了,他前陣子架不住我好說歹說,就出手給我了。然後前幾天,我在另一個古玩商那裏看到了另一枚珠子,當時就覺得這珠子和永壽那枚一模一樣,幾乎看不出來區別,想著樣子上湊一對也不錯,至於真假……那古玩商的要價說句實話,一聽就不像真品,他跟我說是看我跟這珠子有緣,那是鬼話,不過萬把塊錢買個高興我覺得也挺值的,就一起收回來了,真算起來前後沒差多久。怎麽?專家覺得有什麽不對麽?”


    龍牙挑了挑眉,臉色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而後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哦――還好,我就是覺得吧……老子找了上千年都沒搞到手的東西,怎麽特麽就被你給碰上了呢?!還一碰就碰上倆?!嗯?憑什麽!這珠子跟你有緣?簡直放他姥姥的屁!我這主人都沒覺得跟這倆玩意兒有緣,你跟我說說,你有的哪門子緣?!”


    陳永壽:“……”


    李正昌:“……”


    齊辰:“……”什麽鬼!大爺你不要開頭這麽平淡結果後麵的內容一句比一句驚悚好嘛?!這時候玩什麽欲揚先抑!


    不過齊辰這心裏的吐槽剛結束,就猛地反應過來龍牙剛才那話哪裏不對……


    “等等龍組長!”他一爪子抓住龍牙的手腕。


    龍牙還沒從後半句話的暴怒中緩過來,低頭瞥了眼齊辰的爪子,凶巴巴地道:“幹!什!麽!我這火頭上呢!老子的珠子憑什麽跟別人有緣!那古玩商眼睛瞎透了嗎?瞎透了回頭老子就去幫他把眼珠子摳下來,也拿破布包包塞木頭疙瘩裏頭!一邊一個讓他辨真假去!你看看這都用的什麽破木料!這是給老子的玲瓏寶珠造棺材呐?!這麽敷衍!回頭老子就讓他恨不得把自己塞進這破木盒子裏頭後悔生下來!”


    齊辰隻得一邊順毛一邊道:“不是,我就是聽你這話有點反應不過來,龍組長你的意思是――這兩個珠子都是真的?!都是你――咳,你那刀上頭的?!”


    “廢話!不是我能伸手拿?!”龍牙一臉嫌棄。


    齊辰無語片刻,心道也對,以龍牙這什麽東西都看不上的破脾氣,要是其中一顆是假珠子,他大概能直接憑空給它捏成一撮齏粉,碰都不想碰一下,參考陳永壽書桌上的瓷質筆筒,說不定還會順帶著把造假的人揪出來剁了。


    不過齊辰還是很詫異:“居然這麽容易就找到了?還一找就找齊了兩個?”


    龍大爺一聽又要炸:“怎麽的!你好像一臉不希望我找到的樣子啊?!皮癢了欠收拾是不是?”


    齊辰引火上身,隻得連連搖頭,接著順毛。


    “把你那爪子收收!摸狗呢?!”龍牙瞪了他一眼,倒沒伸手把齊辰的爪子拽下來,而是繼續轉頭看向李正昌,衝他顛了顛手裏的兩顆玲瓏寶珠,那一身恐怖分子通緝犯的氣場又嗖嗖冒了出來:“老子實話跟你說了吧,這珠子就是老子身上的物件,當年不小心丟了,老子找了也有小幾千年了,撲了無數次空,撲得我滿心的火蹭蹭直冒,燒房子都不成問題!現在也是碰巧了,在你這一找就找到了兩個,倒是省得我再費勁了……”


    他說著手腕一轉,圓滾滾的刀童又冒了頭出來,在空中直接化身成齊辰熟悉無比的短刀,帶著“呼呼”的風聲,甩到了李正昌耳邊,憑空懸在他脖子旁,搖搖欲墜。


    龍牙看了眼就位的短刀,十分不要臉地衝李正昌抬了抬下巴道:“你看我這人也不是不講理的,凡事好商量,你就說說這珠子能不能出手給我吧,能或是不能,一兩個字的事,我也就不占用你太多時間了,讓你考慮十秒,給個答案怎麽樣?”


    李正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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