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獄!”正一臉驚疑不定看著朱瑾動作的遠誌一聽川木通的大叫大驚,緊繃的身體即刻暴起,就在他要像一顆子彈射過去查看川木通時,被眼疾手快早已做好準備的秋獄警險險攔住了。


    “站住!別打擾朱醫生診治!”秋獄警急吼出聲,殺氣滿滿,語氣嚴厲非常,使出全身力氣艱難製住遠誌,“病人處在危險狀態,要不想他出事,你就安安靜靜待著。”


    經曆過黃老、艾葉等人緊急搶救事件,秋獄警對急救病人更理解,一開口就直奔重點,讓一下子失去理智要搶回川木通的遠誌迅速恢複理智,生硬停下了上前的腳步,不敢再動。


    他們這些獄警在私底下都被囑咐過隨時注意川木通的情況,畢竟川木通的情況太特殊,一個弄不好就會陷入危險,而剛才川木通的情況已經達到最高戒備狀態,他內心焦急又不安,被川木通一叫叫得心都要叫停了。下一秒又聽到秋獄警更刺激的話,這一激之間幾乎下意識的他就不動了,不得不承認,朱瑾的神情表現、手法,讓他下意識的相信。


    遠誌人沒動,手卻一動,按下了老獄長臨行前交給他的緊急按鈕。“如果木通發生病危狀態,你就第一時間按下這個按鍵,監獄裏的老張會趕過去。”


    “呼…”看遠誌沒掙紮,秋獄警心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放鬆了全身戒備。


    他們這一衝一攔一來一往間,可謂暗湧重重,而離他們隻有三步之遙的朱瑾卻絲毫未受影響,手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道也在不斷加大。


    川木通的大叫聲再次升級,“啊…”“啊…”一聲比一聲大,隻是叫著叫著那種極度痛苦的意味卻變了,變成了那種又痛又夾雜著爽的感覺…


    “…我一定是聽錯了。”全身緊繃努力克製自己行動的遠誌目瞪口呆,在他視死如歸、肅穆沉重的心情下聽到這聲音。完全無法形容心中升起的奇怪感覺。


    “……”朱瑾依舊滿臉嚴肅,對川木通的尖叫以及那無力的掙紮充耳不聞,動作依舊。


    “得多疼啊…”秋獄警看了眼一臉便秘的遠誌,眼睛不自覺看過去。看著滿臉猙獰一臉淚痕的川木通忍不住齜牙――幫他疼。


    “呼…”這時,川木通叫聲突然小了,最後變成了呼呼的喘氣聲,遠誌鬆了一口氣看過去,卻見川木通仰著頭梗著脖子青筋暴起,仿佛更嚴重的模樣。


    遠誌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卻見川木通睜圓的眼睛裏露出了強烈阻止的神色,腳步一頓,瞬時愣住了。


    還沒待他多想,朱瑾的手慢慢慢了下來。變成了集中重重叩擊幾個穴位,隨著朱瑾叩擊,滿臉猙獰的川木通突然慢慢放鬆了下去。


    “一會別掙紮。”朱瑾呼出一口氣終於說了一句話,說完拿起放在一旁準備好的針迅速刺入之前叩擊的穴位裏,動作一氣嗬成。


    等遠誌和秋獄警反應過來時朱瑾已經直起腰來。遠誌跨步上前看到被朱瑾刺過的地方已經冒出黑色的血滴,說是血…其實完全不像血,黑漆漆的像毒,血滴滑落後緊接著就流出黑色的液體。幾乎是同一時刻,室內一股形容不出的腥味快速蔓延開來,湊近川木通的遠誌非常明顯的聞出了這是黑色液體的味道。


    遠誌聞著看著,又親眼看著川木通一直暴起的青筋迅速癟來了下去。川木通臉上甚至露出解脫的神色…


    遠誌口幹舌燥,看向朱瑾,“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沒問完的話在看到朱瑾的臉色和臉上的汗時咽了回去,最多三分鍾的時間,朱瑾卻一臉蒼白操勞過度的樣子……想到朱瑾剛才的手法,突然醒悟過來。那樣的力道、速度、手法…


    “病情暫時性控製住了,他現在處在麻痹狀態,疼得少一些,你可以選擇叫救護車或者讓我繼續下一步治療。”朱瑾對著遠誌勉強一笑,低頭撿起消毒球擦了血滴。


    “…還可以治療嗎?”一直兩眼無神的川木通聽到她的話突然歪頭問道。語氣奇怪,他這一身的病發作到這程度,以往都沒有繼續治療一說。這樣的經曆他經曆過四五次,基本到這情況等著他的就是大手術、大治療,換掉又再次壞掉的能換的所有器官,用盡所有能用的藥……


    五個月後,他又可以健康一段時間,然後情況再次變壞,再次手術,一直重複。每一次到這個時候,他想的是也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想不到這個他們保衛水藍星保護人民保護王室…眾多保衛保護中隸屬重點保護對象的前公主,會如此來幫助治療他。她的治療,太奇怪太野蠻太不可思議,可在經曆了極致的痛苦後也出乎意料的有效,這帶著神秘色彩奇效的治療手段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想不到她還有可以繼續治療一說。


    川木通看朱瑾的眼神,像前世那些信奉神婆的人們看各路神婆跳大神…


    “為什麽不可以?”朱瑾不喜歡他的眼神,淡淡看了他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怕疼!”


    川木通:“……”聽錯了吧?


    遠誌:唔…他什麽都聽不到。


    “你們去醫院治療吧!”朱瑾微笑看著川木通,視線落在川木通還沒幹透的…淚痕上。


    川木通:“……”老臉,終於在今天丟光了!


    遠誌:要不要…要不要幫忙副獄去擦一擦啊…


    “疼過了就好了。”秋獄警大氣爽快抽了一張紙,好心上前認真幫川木通擦幹淨淚痕。


    “謝謝…”川木通僵硬閉眼,“我想請…朱瑾醫生繼續幫我治療。”他真的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手術換器官了,就賭一次,賭一次吧…


    “好。”朱瑾答應得爽快,“隻不過接受我的治療後,你就是我的病人了,除非緊急特殊情況,不然你不可以讓其他醫生插手治療。”


    “…好。”川木通睜眼看了朱瑾片刻後應了。


    “那就開始吧,你這病不能再拖了。”朱瑾取了還沒動用過的針具,“不過我事先聲明,你的病太嚴重,無法根治。”


    “我知道,我的病沒死就是最好的狀態。”川木通點頭,視線落在朱瑾的打開的針具上。


    “幫我扶著他坐起來。”朱瑾沒多說,像一旁的遠誌說道。


    她見過的病人太多,川木通是什麽樣的人,第一眼就可以看出一些,幾句話間又可以多了解一些,這樣的人,是她可以毫不猶豫上手治療負起大夫責任的人。


    遠誌扶起毫無力氣的川木通,朱瑾邊換下手套邊看向秋獄警,“秋獄警,麻煩你幫我消消毒…”每次都是隨手拉身邊的人打下手,朱瑾想,她急需助手。


    “好。”得到指示的秋獄警快速行動,朱瑾撚起針刺入第一針,然後在遠誌目不轉睛的目光下迅速撚轉刺入第二針、第三針、第四針…


    速度,依舊無比快速。


    “副獄…疼嗎?”看著川木通手腳上都插滿了顫巍巍的針,遠誌咽了咽口水小聲問川木通,看向朱瑾的目光也慢慢靠近川木通,看朱瑾動作如同看各路神婆跳大神…


    “不疼…一開始沒感覺…現在酸酸的麻麻的…”川木通一動不敢動。


    “不要說話。”朱瑾從背後饒了回來,開始在川木通的臉上頭上下手,轉眼間,川木通額頭上、臉上都有了針,朱瑾停頓了片刻後,在川木通頭上下了最後一針,輕輕一撚轉。


    “嗡嗡…”最後一針一撚轉,像是一個訊號,川木通身上的所有的針突然都顫動起來,以同一頻率,遠誌覺得他甚至聽見了‘嗡嗡’聲,似滔滔不絕又如幻覺。


    在‘嗡嗡’聲中,川木通全身進入酸、麻、癢、脹、灼熱感綜合狀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耳邊卻聽得真切,仿佛聽見了他整個身體的呐喊。


    這樣的感覺,有二十年沒感覺了……


    “可以了,一會他慢慢會出細細的汗,別著急,這是正常現象。我先去準備第二階段治療要用的藥罐,你們守好他,千萬不要讓他動,否則治療功虧一簣不說,他也會陷入危險!”朱瑾鬆了一口氣,快速站了起來,邊說邊抬起手臂擦了擦臉上的汗,看遠誌和秋獄警點頭脫了手套快步往外走。


    “…秋獄警,我們的楠公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遠誌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看著觸動頻率慢慢慢下來的針,語氣空空問道。


    朱瑾的表現,一點一點刺激著遠誌,在看到川木通身上的針全部顫動起來那一刹那,達到了震撼。


    “…她一直這麽厲害…不過今天這一幕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秋獄警覺得自己的神經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粗的,今天之前,她看到朱瑾的針具,還曾懷疑過是朱瑾拿錯地方的特殊刺繡針……


    川木通閉著眼,麵色一陣白一陣紅,秋獄警和遠誌一臉警惕恍惚。


    因為突然接到川木通的病危通知,正在進行治療的老張將病人交給身邊的徒弟,奔向特級藥品庫抓起早已收拾好的藥包,飛奔至急救車踏上了救援川木通的路程。


    以最快速度來到監獄,以最快速度找到了川木通所在地,老張首當其衝踢開房間門時,看到就是川木通光著身子昏迷不醒身上插滿恐怖的針,遠誌一臉恍惚警惕,這樣詭異滲人又憤怒的一幕。


    “別動!”老張喊著攔住了後麵的人,川木通被劫持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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