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前又道:“吳法誌,你前些日子追我二嫂的勇氣哪裏去了啊?我二哥說了,他不會親自動手打你的。你盡管放心過來,和我比試比試吧!”


    吳法誌大概是看到宿舍樓周圍,有許多各年級的同學在,趙海真的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揍他,所以,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帶著三個小弟,走過來了。


    趙向前指著吳法誌,道:“吳法誌,今天你給我記住了,人做了錯事,就一定要受到懲罰。你趁著我二哥不在華京大學這段時間,寫了那麽多情書給我二嫂,真是膽大包天啊!”


    吳法誌膽怯地看了看趙向前身後的趙海,道:“趙向前,王玉珍又沒和趙海結婚成了一對兒,我――我想和她交朋友,難道還有錯嗎?”


    趙向前嗯地一聲,道:“啊?沒錯?!你明知道我二嫂在和我二哥談戀愛,你卻偏偏來插一腳,這不是錯又是什麽呢?”


    吳法誌再次膽怯地看了看趙海,見他臉上波瀾不驚,不言不語,就大著膽子道:“趙海幾個月不見影子,我認為他和王玉珍斷了關係,所以,才開始寫信給王玉珍的。”吳法誌兩眼朝著趙向前一瞪,道:“趙向前,你來懲罰我?就你?哼哼。你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怎麽?你認為我懲罰不了你啊?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我一下子打五個,也綽綽有餘!嗯?你不信?那我再重複一遍。今天,你隻要能打敗我,我二哥就饒了你!”趙向前道。


    “你――你們說話算數?我隻要打敗了趙向前,之前的事兒,就既往不咎?”吳法誌看著趙海道。


    趙海點點頭,道:“趙向前說的話。就代表了我。吳法誌,你這幾個月來,不但糾纏我女朋友,而且,還在學校裏造我腳踏兩條船的謠。今天這麽對待你,真是便宜你了啊!”


    吳法誌本來因為趙海重新回到學校,而整日裏膽戰心驚,此時,見趙海如此說,便簡直如獲大赦。他轉眼四顧了一下,道:“趙海,有這麽多同學看著。你說話可要算數啊!”吳法誌瞪著眼睛。上下看了趙向前好一會兒,也沒發現他今天有什麽奇特之處,最後,他哼了哼鼻子,道:“趙向前,你說。咱們到哪裏去比試?”


    趙向前也轉眼四顧了一下,道:“咱們是要比試武功。不是打架鬥毆,就在這裏公開進行就可以了!”


    “好!有這麽多同學作證。我也就不怕你們耍賴了!趙向前,咱們開始吧!”吳法誌朝前走了兩步,擺出了一個長拳起勢。


    “別急!吳法誌,我想事先告訴你,我打你這樣的傻大個,根本就不需要用兩隻手!我――哼哼,一隻手打你,就足夠了!”趙向前底氣十足地道。


    “啊?!趙向前,你以前靠著小弟多,混了個小霸王的稱號,你就真的認為,你打遍華京大學無敵手了?你也不到武術社去問一問,我吳法誌,豈是你能欺負的?!”吳法誌火了。


    “一隻手打你夠不夠,試過你就知道了!”趙向前傲然地道。


    “啊?!你真是無知又狂妄啊!好吧,你把一隻手背起來吧!要不,就插到腰帶裏吧!”吳法誌被趙向前的蔑視氣壞了。


    趙向前轉頭朝趙海道:“二哥,你的勁頭大,你幫著吳法誌,把我的左手控製起來吧!”


    “控製起你的左手?小四,你――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趙海瞅著趙向前的兩隻手,問道。


    趙向前朝趙海伸出左手,道:“二哥,很簡單,你抓住我的左手,別讓我動它就行了。”


    趙海抓起趙向前的左手,扯著他道:“就這個樣子?”


    趙向前掄了掄右胳膊,對吳法誌喊道:“吳法誌,看到了嗎?我的左手被我二哥抓住了,我就隻用右手來打你!”


    吳法誌眼珠轉了幾轉,瞅著趙向前和趙海。他覺著事情有古怪,可看來看去,卻看不明白他們倆在搞什麽鬼。


    周圍的那些看熱鬧的同學,也都瞪大了眼睛,疑疑惑惑地看著扯著手的趙向前和趙海。


    吳法誌圍著趙向前和趙海轉了一圈兒,小心地問到:“趙海,你不會在我們倆打的時候,冷不丁給我一絆子吧?”


    趙海搖搖頭,道:“吳法誌,有這麽多同學在麵前看著呢!你盡管放心,我決不會對你動一指頭!”


    “好!趙向前,我來了!你等著挨揍吧!”吳法誌突然朝趙向前踢出了一腳。


    吳法誌的這一腳,不但來得很突然,而且角度刁鑽,速度極快。趙向前的胖身子剛要躲避一下,就聽噗地一聲,吳法誌的腳尖,已經踢在了趙向前的胸脯上。


    “啊!”趙向前大叫一聲,身子朝後飛去。


    如果沒有趙海扯著手,趙向前就會被吳法誌的這一腳踢出幾米遠去。


    吳法誌見一腳就踢中了趙向前,雖然腳尖有些痛楚,可他還是非常得意起來――哼哼!大話說多了吧?連這麽一腳都躲不開,還想用一隻手來和我打,真是笑死人啊!


    趙向前揉了揉胸口,覺著吳法誌這一腳雖然來勢凶猛,可真的踢到了胸脯上,卻並不痛疼。


    “來!來!來!吳法誌,你再踢老子幾下看看!老子跟著我二哥。早已學會了金鍾罩神功,還怕你踢嗎?”趙向前朝吳法誌連連勾著右手指頭,戲虐他道。


    “我――我撞死你!”吳法誌一個猛虎撲食,雙手抓住趙向前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拉向自己。同時。吳法誌右腿曲起,膝蓋猛勁撞向趙向前的小肚子。


    “砰――砰――”連續快捷的兩下膝撞,讓圍觀的一些女同學,發出了一陣尖叫。


    高中畢業後的最初幾年。偶與同學相見,甭管男女,都會興奮而親熱地說上一陣子話,覺著那同窗之情比天底下什麽樣的東西都珍貴。


    唯有那次和原在路上相遇,她目不斜視。我亦繃著臉兒,兩人不言不語就如同陌生人那樣昂首而過。


    說起來結怨的事情似乎並不大。


    我剛參加工作,有一次回老家,村中的一個朋友告訴我說,原捎口信讓我到她學校去一趟。原在那所學校任教。


    接到了這樣的口信,我心中很是激動。


    想想在高中的時候,原的外貌和學習都挺出眾,又是個吃商品糧的城裏人。和小不點的我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的。對她,我隻能遠遠地怯怯地瞄著。


    那一次學校組織各科學習大競賽,擔任學習委員的我負責發動同學參加。課外活動的時候。我壯著膽子坐到原的課桌前麵,臉漲得通紅,囁囁嚅嚅地請原參加競賽。


    原呢,目光越過我的頭頂,冷冷地說,不去。那天原穿一件大紅色的衣服。時至今日,那衣服仍像火焰般常在我眼前晃動。


    接到那樣的口信的時候。也正是我因為偷吃伊甸園的禁-果被代表上帝的領導囚禁一個星期剛放出來的當兒。我心中有股兒無法訴說的怨憤,對上帝。對世事,對夏娃們。


    於是,回到單位,便給原寫了一封短信。


    具體的話語都忘記了,大意是謝謝她的美意,我無心再進大觀園,也就不能赴約了什麽的。


    寫信的時候,我是記恨著原在學校時的那傲慢麵孔的。


    很快就收到了原的回信。原有些生氣地說,並不是她約我,她是受我們的另一個女同學的托付而捎口信於我的。那位女同學和原同在那所學校任教。


    我有些兒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惱,便又回了一封很傲氣的信……


    歲月似流水,如今自己的兒子都已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且已到了更事的年齡了,自己卻常常想到那場別扭。


    每每回到老家,也常生出個能見到原的念頭,無奈,咫尺天涯,這念頭終未成真。心中,也就常常彌漫出一片悵然。


    前些日子,一個當了個體老板的同學到我這裏辦事,說晚上由他出頭組織一次老同學的聚會,地點定在縣城的某大酒店。我問他都邀請誰,他說出了幾個現時算個角色的男同學後,又說出了原,說原現在縣城的一所中學當教師。我的心起了陣波瀾。


    同學讓我在家等著,傍晚他的吉普車來接我。


    從下午兩三點鍾開始,我便有些坐不住。一次次地走出家門張望,一次次地坐在椅子上想象幾個小時後的聚會。


    我想象著我和原如同兩個剛入校的中學生那樣羞澀地互相瞅著,局促不安地說之著各自這些年的經曆。喝酒、敬酒、唱卡拉ok,有同學唱起了“濤聲依舊”。這是我跳得最熟的一支曲子。我站起來,邀請原和我共舞……我已經不年輕的心在想象的原野上馳騁……


    下午五點了,六點了,超過了同學定下的聚會開始時間了,卻仍不見同學的車。


    天黑了,我坐在離縣城一百多裏的家中,失望和悲哀包圍著我。


    妻不無同情地說,以後還有機會的。


    稍後幾天,同學相見,告知我,他的車壞了,聚會是搞成了,隻缺了我。我苦笑笑也就沒了言語。心中想,也許,這樣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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