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盧家嫂子是個命苦的,原娘家窮困,自小將她賣了出去。。更新好快。


    她自己也不知道娘家究竟在哪裏,姓甚名誰,隻知從小便給了盧家當童養媳。


    盧家的婆婆是個尖酸刻薄的人,對盧嫂子非打即罵,幸好她相公為人倒是不錯,還回護她一些,倒使盧嫂子也過了幾年還算是不錯的光景。


    隻是,盧嫂子的相公身子骨不好,在她懷胎快生產的時候一場風寒要了‘性’命,當時盧嫂子哭的什麽似的,因著悲傷過度,肚子裏的娃也沒保住,在盧家相公的喪禮上,盧嫂子小產了,打下個活生生的男胎。


    自此,她婆婆更加不待見她,家裏地裏的活都叫盧嫂子做,除此,每日還遭打罵。


    盧嫂子被虐待到麻木,隻想著就這樣過一輩子吧,總歸是她命苦,哪知道她那黑心的婆婆竟將她賣與人做小妾,盧嫂子心氣高,遭打罵幹重活都能忍,唯不能忍的就是給人做小,她不樂意,她婆婆就找了村子裏的人拿繩子將她給捆了關到屋子裏,斷了她的吃喝,‘逼’著她答應。


    盧嫂子就是死都不同意,在被關的還有一口氣時,正好李鸞兒打那裏經過,聽到此事,一時間發了善心,出大價錢將盧嫂子買了去。


    等買回來後,李鸞兒請金夫人幫她診治,又‘弄’了些補‘藥’給盧嫂子將養身子,等盧嫂子的身子養好,李鸞兒才知盧嫂子鼻子極靈敏,甭管是什麽味道,隻要她聞過便再不會‘弄’錯,這樣靈的鼻子,簡直就是調香的好料子。


    李鸞兒一時欣喜。就將盧嫂子安置在她的香粉鋪子中,又請了師傅教她調香。


    這盧嫂子很聰慧,再加上她那個鼻子,沒用多長時間便調得一手好香,如今盧嫂子在李鸞兒的香粉鋪子做活,很受重用。


    李鸞兒想起盧嫂子的由來,笑了幾聲:“大年節下的。你來是有什麽事麽?是不是銀錢不湊手了。若是的話就直說,我叫帳房給你支些。”


    盧嫂子趕緊擺手:“不是,不是。大娘子對奴已經夠好了,不但救奴脫離苦海,還給奴安排差事,叫奴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奴在大娘子香粉鋪子不隻拿月錢,如今還能得些紅利。奴已經攢下好些銀錢了。”


    “你日子過的好便成,倒不枉我費這一番心思。”李鸞兒一笑:“可巧今兒我這裏才得了些新鮮果子,你既然來了,便坐下嚐嚐鮮。”


    盧嫂子聽的滿心暖意。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她可是記得今日是大年初二,可絕不能哭的,忍住淚道:“大娘子對奴的恩情。奴做牛做馬都報答不完。”


    “可別。”李鸞兒見盧嫂子說著說著就要跪下,趕緊攔她:“我也曾受過窮。也被婆婆刻薄過的,見到你那光景,就想起我先前是如何過的,因著這個,我索‘性’出手幫了一把,原於我不過小事一樁,你可莫再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再說下去,倒叫我無地自容了。”


    “總歸大娘子對奴有恩。”盧嫂子是個倔強脾氣,一心裏要報答李鸞兒:“奴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說到這裏,她才想到來這裏還有些正事,趕緊垂頭整了整有些散‘亂’的發絲,借著整理發絲的時候將眼角快要滴出來的淚水擦幹淨。


    當她抬頭的時候,便是一臉鄭重:“大娘子,奴前些日子就發現采買的一些香料味道有些不對,奴跟大掌櫃說過,大掌櫃隻說還是那一家采買的,應該沒什麽事情,可好些日子過去,那些香料的味道還是有些不一樣,奴想著是不是賣香料的人家欺負咱們,便想和大娘子說一聲。”


    盧嫂子這話叫李鸞兒愣了一會兒:“香料的味道不對?不應該啊……這香料可是從顧家買來的,按理說顧家不會欺瞞於我。”


    “總歸奴聞了好多次,奴的鼻子不會騙人的。”盧嫂子對她的鼻子很有信心。


    李鸞兒也知盧嫂子的鼻子有多靈,自然也不懷疑她,想了好一時:“說不得是采買的人‘弄’錯了,這樣吧,你回去後再仔細瞧瞧,我也派人問問顧家。”


    “大娘子心裏有數便成。”盧嫂子笑了笑:“如此,奴告辭了。”


    “且等等。”見盧嫂子要走,李鸞兒趕緊留人,回頭對瑞珠道:“去將我前兒才得的那匹細棉布拿來給盧嫂子。”


    吩咐完瑞珠,李鸞兒又對盧嫂子道:“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隻這棉布織的細,你拿回去做幾身裏衣倒也使得。”


    “這怎麽成?”盧嫂子連連擺手:“不成,不成的,我怎好叫大娘子的東西,我成什麽了……”


    一時瑞珠捧了淺碧‘色’的細綿布進來,往盧嫂子手中一塞:“大娘子給你你就拿著,還拉什麽纖。”


    盧嫂子推辭不過隻好收著,又朝李鸞兒行了一禮便要告辭。


    李鸞兒親送她出了屋‘門’,站在屋‘門’口時還笑站說了一句以後常來,盧嫂子應了,李鸞兒又叫瑞珠送她出去。


    等送走盧嫂子,李鸞兒立刻拉下臉來,叫過馬冒來吩咐道:“去香粉鋪子瞧瞧,才做出來的那些香粉全都給我收好了,一份都不準往外賣。”


    “是!”馬冒應下轉身就往外走。


    李鸞兒起身走到桌旁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瑞珠:“你親自跑一遭,將這信送給顧歆。”


    瑞珠拿了信行禮出去,李鸞兒在吩咐完後坐在桌後椅子上沉思起來。


    盧嫂子是個忠厚老實的,她必不會拿香粉的事情開玩笑,而鋪子裏的掌櫃又說進貨的渠道沒變,還是從顧家進的貨,顧家和李家如今‘交’情漸深,在沒有大的利害關係的情況下,是決不會給她使絆子的,那麽,香粉的味道不對。說不得就是有人使了壞,買通采辦或者鋪子裏的人調換了香料或者‘花’粉之類的。


    她這香粉鋪子中的脂粉因做的好,在京城也有些名聲,好些官宦人家的娘子都會來鋪子裏買脂粉,若是脂粉上出了差錯,萬一叫哪個娘子的臉抹壞了,李鸞兒心裏明白的緊。要真有這情況。不說她的鋪子要關‘門’大吉,就是她都會惹禍上身的。


    為著以防萬一,李鸞兒也隻能停下生意。好好的請人檢查做好的那些脂粉。


    她想著,幸好臘月裏鋪子中賣的脂粉都是以前的庫存,而臘月裏做的那些也都入了庫,準備出了上元節才賣。這麽著,她倒是不怕脂粉流出去害了人。也有時間好好的探查一番。


    等到天都黑了,馬冒才回來,隻說去鋪子裏查看過了,最近一段時間做的脂粉都沒有賣。他也仔細‘交’待了掌櫃的萬不可賣出一份貨去。


    馬冒才匯報完,瑞珠也回來了,她帶了顧歆的回信。


    李鸞兒接過回信看了一遍。這才大鬆一口氣。


    將事情安排好了,眼瞧著也到了晚飯的飯點。李鸞兒便叫人將飯擺在嚴承悅的書房中,她也帶了瑞珠過去。


    嚴承悅自從李家回來後就一頭紮進書房整理兵書,李鸞兒不便打擾他,這會兒到了飯點,見他沒有動靜,自然是要過去瞧瞧的。


    進了書房,李鸞兒就見嚴承悅還趴在書桌上寫著什麽,他麵前隻放了一根蠟燭,顯的整個書房昏昏暗暗,有一些淒涼感。


    幾步過去,李鸞兒又點了幾盞油燈,屋子裏才亮堂了一些。


    她將嚴承悅麵前的書‘抽’了出來:“晚了,你也該多點些燈,顧著自己的眼睛一些,不然將眼睛使‘花’了可怎生得了。”


    嚴承悅抬頭笑了笑:“我知道了,以後注意。”


    “夜了,咱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幫你抄寫如何?”李鸞兒瞧瞧桌上嚴承悅摘抄出來的兵法謀略,笑著問了一句。


    嚴承悅將東西收拾起來:“你不說我倒不覺得,你一說,我這肚子也覺餓了。”


    一時丫頭們擺上飯菜,兩個人對坐而食,李鸞兒給嚴承悅夾了些清爽的蔬菜:“這幾日吃的油膩,多吃些清淡的菜比較好。”


    吃了一會兒飯,李鸞兒抬頭看了嚴承悅一眼開口詢問:“太太送了信過來,說是明兒你舅舅家的幾位表兄表弟要來做客,叫我回去幫忙,我怕做不好惹了太太的嫌。”


    嚴承悅放下碗笑了一聲:“我也許久未見表兄表弟們了,明兒我陪你回去。”


    如此,李鸞兒也放了些心,又吃一口飯:“你這表兄表弟‘性’情如何?好不好相處?娶的都是哪家的貴‘女’?”


    “先吃飯。”


    嚴承悅笑著說了一句。


    李鸞兒便沒有再問,埋頭吃完晚飯,她幫嚴承悅抄了一會兒子書,又過了約‘摸’有兩個來時辰,兩人才離開書房回屋安寢。


    李鸞兒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裏衣,躺在暖乎乎的被窩裏,枕著嚴承悅的胳膊輕聲詢問:“明兒來的親戚到底如何?你也與我說說,好叫我心中有底。”


    嚴承悅撫著李鸞兒的發絲慢慢的說與她聽:“明兒來的是我大舅舅家的表兄和二舅家的表弟,太太娘家乃是前朝勳貴,本朝開國之初因相助太祖也得了爵位,原封侯爺,三世而襲,到我表兄這裏已經是第五代了。”


    李鸞兒聽的點頭:“我也聽說太太娘家原來很是顯赫。”


    “原來確實不錯,可如今卻也敗落了。”嚴承悅冷笑一聲:“林家傳到我那外祖之時,隻剩下外祖一根獨苗,我曾外祖母極其溺愛外祖,寵的外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後來又學會貪‘花’好‘色’,‘成’人娶妻之後搞的後院一派‘混’‘亂’,外祖母也因此氣的早亡,太太因著這個受了許多苦楚,等到了我舅舅那一輩時,也隻有大舅二舅還好一些,大舅平庸,不過倒也守本分,二舅‘精’明些,不過心地倒是不錯的,後麵三位舅舅確實在是繼承了外祖的‘性’子,整日流連‘花’柳之地,又不求上進,‘弄’的林家越發的頹敗。”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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