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小太監高元嚇得臉色一片慘白,他飛快的抬頭望向宮女白玉,腦海中飛快的閃過白玉找上他,要和他打對食的事情,當時他還奇怪,白玉這樣的美人怎麽會要和他打對食呢,本來他以為她說著玩兒的,沒想到後來她竟然真的和他玩起了對食,而他平白的得了一個大美人,自然高興。


    高元想到了他和白玉兩個人親熱的時候,她最喜歡和他親嘴,別的更近一步的動靜,她卻不肯做,他也不強求她,怕把她逼急了,惱火不和他親近了,卻原來她是把解藥喂進他的嘴裏,難怪他每回和她親熱的時候嘴巴澀澀的。


    小太監高元飛快的望向大殿一側的白玉,尖叫起來:“真的是你幹的?”


    白玉如何會承認這樣的事情,若是她應了這件事,隻怕皇帝要把這帳算到她主子頭上,所以她不能說。


    白玉搖頭:“皇上明查,奴婢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奴婢冤枉啊。”


    “你竟然膽敢喊冤,你個賤人,看來不用大刑侍候你是不會交待的。”


    “來人啊,給朕把這賤婢拉下去用刑,朕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硬。”


    皇帝隻要一想到自己現在頂著紅頭發紅眼睛,像個妖怪似的,整個人就很瘋魔,自己這樣子隻怕很快大宣的百姓要知道,天下人也會知道,以後人人背後嘲笑他,他這個皇帝當得可真是失敗啊。


    楚逸祺一想這些,便對背後下毒之人,心中升起濃濃的狠意,所以望向白玉和出自於西平王府的韓芳儀時,瞳眸別提多凶狠了。


    大殿下首,閻劍一揮手,幾名侍衛奔了進來,拖起白玉便往外拽去。


    白玉尖叫起來:“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


    可惜沒人理會她,現在別說皇帝,很多人都懷疑是她給皇上下毒的,不出意外白玉背後的指使者便是韓明珠,韓明珠的背後是定王,至於韓明珠和定王聯手,肯定是定王許了西平王府什麽好處,所以韓家才會冒險。


    大殿上,韓明珠眸光幽暗,神情黯然,看到白玉被皇帝命人帶出去用刑,她心痛不已,白玉是她的貼身婢女,從小侍候她到大,和她形同姐妹,為了她為了西平王府,先開始勾引了小太監高元,現在又被人帶下去用刑,韓明珠隻覺得太痛苦了。


    可是這時候她不敢站出來,若是她一站出來,皇帝肯定把矛頭對準她,她不是貪生怕死,而是這事背後牽扯到西平王府。


    大殿內,眾人望望皇帝,又望望韓明珠。


    皇帝滿臉陰霾,瞳眸紅豔似妖的盯著韓明珠。


    “韓明珠,你沒有話要對朕說嗎?”


    韓明珠飛快的開口:“皇上,妾身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情,請皇上明查這件事。”


    韓明珠的話一落,殿內的皇帝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殿外有侍衛飛奔進來,臉色不好的稟報:“回皇上,宮女白玉咬舌自盡了。”


    韓明珠一聽,直接的身子一軟,栽倒在大地上,眼淚如雨一般的流了下來,沒想到白玉竟然為了保全她而咬舌自盡了,韓明珠傷心的哭起來,白玉。


    相較於韓明珠的傷心,皇帝卻怒火萬丈,沒想到這宮女竟然如此硬氣,咬舌自盡了。


    “韓明珠,你給朕交出幕後的指使者,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對朕下毒的,你若是交出來,朕可以輕罰你。”


    韓明珠淚眼模糊的抬首,輕罰,不管是輕罰重罰她都不會承認的,若是承認,皇帝就有理由對西平出兵,那韓家一門可就要倒黴了,為了兄長親人,她是不會說出別的話的。


    “回皇上,妾身沒有指示白玉給皇上下毒,皇上就是借一個膽子給妾身,妾身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白玉已死,人證物證皆無,韓明珠咬死不說,沒人可以認定她有罪。


    皇帝的臉色猙獰得可怕,此時的他紅發紅眼外加滿臉的傷痕,看上去像個大魔頭似的,殿下一幫老臣以及宮中的後妃,人人不敢看他,他狠狠的瞪著韓明珠,咬牙切齒的怒喝:“韓明珠,別以為白玉那個賤人咬舌自盡,你就可以沒事,你給朕記著,朕會查出來的,到時候朕就把你五馬分屍,。”


    皇帝話一落,韓明珠身子一軟,周身冰冷如水。


    本以為今夜一切水到渠城,沒想到最後竟然毀了,這一切都是毀在燕祁和雲染這兩個人的手上的。


    韓明珠不甘心的抬首望著燕祁和雲染,這兩個人不是恨皇帝嗎,為什麽又要幫助皇帝。


    燕祁飛快的出列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皇上,下毒之事眼下先不著急,皇上還是立刻派人巢滅圍住皇宮的那些人,以防他們狗急跳牆,另外皇上可以派人前往定王府宣定王進宮,若是定王進宮,皇上可以先軟禁定王,然後慢慢的查這件事。”


    “若是定王不在定王府,或者拒召不見,那麽今位宮中下毒的事情,以及宮外嘩變的事情,就是定王所為,皇上可以下旨捉拿定王這個反賊。”


    燕祁話一落,大殿內的眾人立刻認同了他的主意,紛紛出列:“皇上,臣認同燕郡王的主意。”


    “皇上,請立刻下旨捉拿定王,軟禁定王於宮中。”


    大殿上的韓明珠一聽,臉色死灰,緊咬著下唇。


    楚逸祺不再猶豫,立刻下旨:“藍將軍聽令。”


    藍大將軍出列恭敬的抱拳:“皇上。”


    “立刻調派南五營的人清理巢滅圍困皇宮的人。”


    “是,臣立刻去辦,”奉國將軍藍大將軍飛快的領旨出去,一方麵帶驍騎兵殺敵,一方麵派人立刻回城外調派京師大營南五營的兵馬。


    “燕祁聽旨。”


    燕祁出列,楚逸祺望向殿下侍衛統領閻劍:“閻劍,立刻帶一部分侍衛隨燕郡王前往定王府請定王殿下進宮。”


    “是,皇上。”


    燕祁領命欲離開,臨離開前望了雲染一眼,心裏十分的擔心,雲染遞了一個眼神給他,示意她不會有事的。


    這滿殿的老臣還有後宮的嬪妃,個個都在大殿之上,皇帝又怎麽敢動她,而且現在皇帝也應接不暇了,顧不得找她的麻煩了。


    這一夜,大宣京都熱鬧了一整夜,馬蹄聲不時的從街道之上奔馳而過,城中的百姓關門上鎖,人人自危,各家擔心,這一夜整個京都的人都沒有睡覺,因為大家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麽大事,怎麽會又是馬蹄聲,又是喊殺聲,又是捉拿賊子的聲音,這金戈鐵馬的陣仗不應該遠在千裏之外的邊關疆場嗎,怎麽演練到京城來了。


    有些百姓家中有年幼的孩子,半夜驚醒,生生的嚇哭了,不過被家中的長者捂住了嘴巴,不敢讓小孩子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奉國將軍藍大將軍調了南五營的兵將,和圍巢皇宮的那些人打了起來,打鬥中發現這圍困皇宮的兵將不是別人,竟然是京衛軍的人,這一發現證實了一件事,今天晚上給皇上下藥,又派兵圍困皇宮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定王楚逸霖。


    另一方麵,燕祁燕郡王奉旨前往定王府拿人,他和閻劍把定王府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定王楚逸霖的身影,定王楚逸霖並不在王府之中,這家夥看來侍機而動逃跑了。


    定王府的侍妾下人亂成一團,閻劍帶來的侍衛和定王府的侍衛起了衝突,雙雙打了起來,整個定王府亂成一團,最後定王府的人終於被閻劍和燕祁帶來的侍衛給鎮壓住了,閻劍留下一部分侍衛看守住定王府的所有人,他和燕祁進宮稟報這件事。


    皇宮外圍,本來以為今晚大事可成的京衛軍,沒想到事情竟然敗露,事情一敗露,他們這些人必死無疑,所以最後狗急跳牆,不但和藍大將軍帶來的南五營的兵將大力的廝殺,還企圖闖進皇宮,皇宮外圍喊殺聲一片,死傷無數。


    燕祁和閻劍在眾人的打鬥中突圍直奔皇宮而來。


    宮中,皇帝正坐立不安,外麵的喊殺聲隱約傳進皇宮裏,雖然知道有京師大營的兵將在,外麵的京衛軍衝不進來,但是聽到轟轟烈烈的喊殺之聲,還是令人坐立不安。


    大殿內,雲染已經替皇帝取下了銀針,讓人侍候他服下了湯藥。


    皇帝的頭很疼,雖然較之先前崩潰的頭疼好多了,但依舊十分的痛苦,尤其是聽到皇宮外麵廝殺成一團的喊叫聲,馬蹄聲,嘶鳴的馬鳴聲,不停的穿透黑夜,傳進皇宮來,這些生生的刺激著皇帝的腦子,使得他的頭越來越疼,他不住的用手輕敲自己的頭,殿下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的頭又疼了,他不會一怒再殺人吧。


    西平王府的韓明珠,則傷心欲絕的望著眼麵前的一切,聽著外麵的喊殺聲,心裏隱隱感覺出不好來,看來今晚定王要想成事,是不可能的。


    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的最後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所有的一切都進行得天衣無縫,就等著皇上得了一場重病病逝,定王奉旨進宮順理成章的接替了皇上的位置,明明前幾次的毒藥皇上都吃了進去,她們看著也高興,稟報到定王的麵前時,王爺也高興,還和她說了,隻要他登了大寶,定然會重賞西平王府的人,沒想到倒底還是出了意外。


    這意外竟然是因為燕郡王妃,韓明珠忍不住感歎,天意鬧人啊,看來老天不想讓定王殿下上位啊,所以眼看著水到渠城,偏在最後一著出了差池。


    韓明珠知道今晚不能成事,她的罪罰躲不過去,她若被抓,身後的西平王府隻怕也要受到牽扯,所以?


    韓明珠的眼神幽暗了,想到了白玉,白玉怕受不了酷刑,所以寧願咬舌自盡也不交出她來,而她呢,為了不交出西平王府的人,隻怕也要走這條路子,白玉,我們主仆二人下輩子不做主仆,做姐妹吧。


    殿內,各人各心思,不少人皆惶惶不安,不知道外麵什麽情況。


    這喊殺聲一浪比一浪高,似乎有要衝進皇宮的意味,看來京衛軍的人已經狗急跳牆了,若是這些人衝進皇宮來,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麽慘況,他們這些人隻怕都要倒黴。


    殿外腳步聲響起來,不少人飛快的掉頭去看,便看到奉旨前往定王府請人的燕祁和閻劍二人領著幾人飛快的走進了大殿,他們的身後並沒有定王楚逸霖。


    楚逸祺黑沉著臉望著下麵的兩個人,燕祁端莊的上前稟道:“皇上,定王殿下並不在定王府裏,臣已讓侍衛拿住了定王府所有人。”


    “這個孽賊,今晚的所有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沒錯,都是他搞出來的。”


    皇帝大怒的吼叫起來,臉上的傷痕雖然被雲染命人處理過,不過依舊猙獰可怕。


    楚逸祺瞳眸血紅的盯上大殿下首的西平王府的韓明珠,指著她大叫:“韓明珠,你說,那個家夥現在跑哪去了,你若是不交,看朕如何讓人大刑侍候你。”


    楚逸祺話落,隻見先前一直跪著的韓明珠,忽地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同時她的嘴裏吐出一口黑血出來。


    殿內眾人驚,太監許安飛快的走過去翻了一下她的身子,試探了一下她的鼻血後稟道:“皇上,韓芳儀服毒自盡了。”


    “啊,這個賤人,把她拉出去吊在城牆上。”


    皇帝暴戾的大叫起來,殿內不少人變了臉色,尤其是宮中的後妃,隻覺得皇帝這樣做太殘忍了,就算韓明珠和定王聯手害過他,可是韓明珠是皇上的女人啊,明明她已經自殺了,皇上竟然還下令讓人把她吊在城牆上。


    皇後娘娘飛快的走出來:“皇上,還是不要把韓芳儀吊在城牆上了,她乃是皇上的妃子,若是把她吊在城牆上,實在是有失體統的事情。”


    “有失體統?”


    楚逸祺眼睛更紅了,咬牙吼叫:“這個賤人膽敢夥同定王殿下做出謀害朕的事情,把她吊在城牆上是她應得的懲罰,朕要讓這大宣所有人都看著,背叛朕會有的下場。”


    楚逸祺話一落,瞳眸凶殘的望著大殿下首的所有妃嬪,一個一個的掃過去。


    所有人隻覺得毛骨悚然,大氣不敢出,臉色十分的慘白。


    皇帝說完,一揮手命令:“還不把她拉出去。”


    太監許安一揮手,立刻有兩名太監過來,拉了韓明珠出去。


    大殿內,幾位老臣和後妃皆覺得皇上心性大變,殘暴凶狠,個個害怕不安。


    楚逸祺不理會別人,望向大殿下首的燕祁和閻劍等人:“立刻帶宮中侍衛,裏應外合劫殺京衛軍的所有人,這些孽賊,一個都不留,另下旨捉拿反賊楚逸霖。”


    燕祁和閻劍二人飛快的領命:“臣遵旨。”


    兩個人領命直奔宮殿外麵,大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眾人較之先前越發的小心了,皇上現在似乎有些變態了,一個不高興便要殺人,而且手段十分的殘忍。


    燕祁和閻劍帶領了一部分宮中侍衛,直奔外宮門,此時京衛軍已經衝破了外宮門,殺進了皇宮來,這些人完全瘋狂了,反正活著也是死,殺一個賺一個,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追隨定王殿下,是一心認定定王殿下能成事的,今晚過後,所有人都會加官封爵,成為大宣的達官顯貴,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失利了,既如此,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到了,殺三個,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他們沒有白死,正因為這拚命三郎式的打法,所以所剩為數不多的京衛軍竟然衝破了外宮門的防衛,一路直往皇宮殺來。


    這些人迎麵正好撞上了燕祁和閻劍等人,暗夜之下,殺戳再起,呐喊聲吼叫聲不絕於耳。


    皇宮周圍血流成河,遍地死屍,堆積如山的屍體,令人作嘔。


    內宮門的京衛軍經過前麵的廝殺,此時個個已經精疲力盡,再碰上燕祁和閻劍這些武功厲害的高手,一照麵,便潰不成軍,最後在兩方人馬裏應外合之中,人人被誅殺。


    燕祁和藍大將軍等人會合後,望了一眼宮門內外遍地的死屍,心中沉甸甸的,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死了這麽多人,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座位,這樣幹真的值得嗎?


    一眾人一路直奔皇宮內宛,前往皇帝的宮殿前稟報消息。


    眼看著要到皇帝的宮殿,燕祁忽地神色有異的停下了腳步,飛快的望向身側的藍大將軍,沉聲開口問道:“藍大將軍,圍困皇宮的京衛軍有多少人,為什麽本郡王覺得這人數有些不大對。”


    守衛京城的京衛軍有三萬兵馬,可是先前他們所看的京衛軍似乎隻有一萬人,那麽還剩下的兩萬人哪裏去了。


    燕祁一提醒,藍大將軍也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沒錯,照他們先前追殺的數目好像隻有一萬人,那麽還有兩萬京衛軍去哪裏了?


    一眾人此時已經走到了皇上所所住的宮殿門外,迅速的進大殿稟報這個情況。


    “稟皇上,外麵圍困皇宮的京衛軍已經被臣領人盡數巢滅了。”


    藍大將軍沉穩的稟報,大殿內,眾人鬆了一口氣,人人臉色放鬆了下來,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臉色也不由自主的放鬆。


    殿內,燕祁瞳眸深邃,一直在想那不見了的兩萬京衛軍,他仔細的盤衡之後,忽地想到一種可能,不由得臉色沉了,飛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皇上,不好了,立刻派兵攔截城門口。”


    燕祁話一落,藍大將軍也想到了一種可能,下剩的兩萬京衛軍很可能要衝破城門,一路離開京城。


    “皇上,宮牆之外圍困皇宮的京衛軍大約有一萬人,還剩兩萬人,很可能會從城門突圍而去,臣請皇上下旨,讓臣立刻帶人前往城門口攔截。”


    這些人若是出了京城,如魚入大海,難以掌握,而且定王殿下的封地在東南角的晏河一帶,晏河一帶水域較多,隻要定王進入晏河,從此後可就天高皇帝遠了,皇帝再想拿他,絕對很困難。


    楚逸祺臉色黑了,立刻沉聲命令:“藍將軍,帶兵將前往城門口攔截定王以及兩萬京衛軍。”


    “是,臣領一一。”


    藍大將軍的話還沒有說完,大殿外麵有人連滾帶爬的衝進來,飛快的稟報:“皇上,不好了,定王殿下帶著大批的京衛軍衝破了城門防守線,殺掉了守城門的兵將,一路殺出了京城。”


    “這個該死的混蛋,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此時已經完全的抓狂了,在大殿內來回的踱步發火,然後掉頭望向下麵的藍大將軍:“你立刻帶五萬京師大營的兵將,追趕孽賊,務必要拿住下他們,押回京城來定罪。”


    “是,臣立刻前去捉拿逆孽。”


    藍大將軍奉旨飛快的退出大殿。


    此時天已經亮了,大殿內眾人隻覺得精疲力盡,這一夜可真是驚心動魄,現在每個人想起來都是一身的冷汗。


    殿外太監走進來稟報:“皇上,燕王爺雲王爺等人進宮來了。”


    京衛軍被殺掉後,外麵的人終於進了皇宮。


    朝中的大臣紛紛的趕進宮來,皇帝望了一眼殿下的眾人,直接的沉聲開口:“早朝。”


    “是,皇上。”


    太監立刻出去宣了皇上的旨意,所有的朝臣立刻前往光明正太殿,皇上馬上要上早朝了。


    殿內殿外的臣子皆隨了皇帝一路前往早朝的光明正太殿。


    大殿內,眾後妃有人承受不住的昏迷了過去,皇後掃視了大殿內的眾妃嬪一眼,沉穩的命令殿內的太監,把眾人一一送回去。


    等到殿內眾人陸續的被送走,最後隻剩下皇後雲染和昭陽小公主。


    此時的昭陽小公主小臉上滿是害怕,想到父皇先前凶狠指著她的樣子,她就害怕不己,皇後彎腰抱起她,哄勸著她,安撫著她,直到昭陽小公主安靜的睡著了。


    雲染走過去,走到皇後的身邊,望著這個如蘭似竹的女子,一身如水的清霜,真正是母儀天下的雍擁姿態,可惜這樣出色的人竟然嫁給了楚逸祺這麽一個渣人,這渣人現在又頂著一頭的紅發紅眼睛,跟個妖怪似的,而且雲染還有事沒有告訴皇帝。


    從前皇帝隻要忌燥忌急忌猜疑忌大辣之物,必然可無事。


    但現在就算他能忌了這些東西,皇帝的心性也會越來越凶殘,這是因為他的腦神經已經變異了,隻要稍微遇到一點刺激的事情,便可引發他的狂暴殺戳之氣,他的紅頭發紅眼睛便是變異的結果,以後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現在的大宣朝堂,人人需謹慎啊。


    雲染歎息一聲,之前在替皇帝做開顱手術後,她一再的和他說,切記不要生氣發火著怒,可惜皇帝不聽她的,這一回又被人下了毒,終於引發了他腦中的神經變異,她就算想幫他也幫不了,何況這是那渣男該受著的,隻不過可惜了朝堂上的那些朝臣,恐怕後麵還要有人受傷。


    皇後把手中的昭陽公主交給身邊的姑姑,示意她抱了小公主去睡覺,待到大殿內沒人,皇後走過來拉著雲染往外走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雲染,你和本宮說說,皇上這病究竟還能不能治好?他的紅頭發紅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


    雲染停住腳步望向皇後,晨曦的光輝裏,女子如沾露的雅竹一般清新,這樣的女人配得上世間最好的男子,可惜偏偏嫁給了皇帝,她不想騙皇後。


    “皇上之所以紅眼睛紅頭發,乃是因為腦神經變異的結果,以後他會越來越殘暴不仁,現在的他已經如同魔鬼一樣。”


    皇後臉色一白,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沒想到皇帝竟然變成這樣。


    “那他以後豈不會越來越變本加厲的殺人。”


    想到這個,皇後便覺得誅心,想到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她便覺得這大宣真的要墮落了,皇帝竟然成了這樣,真正的內憂外患啊。


    雲染抬眸望向皇後,十分的擔心皇後娘娘。


    “娘娘,你要小心些,現在的皇帝不同於以前的皇上了,所以皇後娘娘還是保護好自己吧,隻要保護好自己才可以保護好昭陽公主。”


    想到那個小可憐,臨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水,她是被他父皇的樣子嚇著了,而且因為先前大殿上的事情,隻怕皇帝對昭陽公主也不像從前那般疼愛了。


    “我會小心的。”


    皇後點頭,兩個人一路走出了大殿,皇後吩咐身後的太監,立刻去備馬車過來送燕郡王妃出宮。


    兩個女人抬頭看天,隻見早晨的天空一片烏蒙蒙的,濃鬱得化不開的霧氣,這就好像大宣一般,迷霧重重。


    雲染坐了馬車出宮,一路上見到遍地狼籍,宮中的侍衛正在清理屍體,可惜這屍體實在是太多了,一時處理不完,直接的堆在青磚甬道邊,先把中間的的道路清理出去,一路望去,驚心觸目,若不是這背後是雕梁畫棟飛簷走壁的皇宮,都讓人懷疑這裏是古戰場了。


    空氣中濃鬱的令人作嘔的味道,雲染倒是很淡然,她以前為了練習醫術,可沒有少和這些屍體打交道,曾經為了練習解剖術,她和屍體在一起呆了七天七夜,中間吃飯都是在停屍間吃的,所以看到這些屍體並沒有什麽感覺,不過馬車裏的枇杷和柚子兩個人卻受不了,躲到一角去吐起來了,吐了之後還不敢往外瞧,隻覺得這畫麵太殘忍了。


    枇杷看主子掀簾往外看,忍不住哀求:“主子,你快放下來吧,奴婢瞧著害怕。”


    柚子也是一臉的煞白,雲染笑笑放下了簾子。


    馬車一路出宮,外宮門外四周也是堆積如山的屍體,一具具屍體被侍衛扔上了馬車,像扔破麻袋似的清理著,不說別人就是這些侍衛都看得發怵,臉色慘白的收拾著這些屍體,幸好不要挖坑掩埋,隻要拉出城去,在五十裏外的一處亂墳崗裏放把火燒了就行。


    不但這裏令人心驚,就是大宣城門口的城牆上,還垂掛著一個屍本,西平王府的蘭陵郡主,沒想到死得這麽慘,臨死了還被皇上命人吊在城牆之上,這女人真是太慘了。


    大宣梁城,內外一片愁雲慘霧,所有人的臉上都攏著膽顫心驚,經過一夜的驚嚇,天亮之後,眾人終於知道昨夜之所以馬蹄聲陣陣,嘶殺聲一片,原來是定王殿下謀逆,企圖舉兵造反,被皇帝下令京師大營的兵將給鎮壓了。


    不過聽說定王殿下已經領著兵將一路闖出了京城,直奔他的封地晏河一帶而去,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命人拿住他。


    不少人憂心忡忡,整個京都都籠罩著死氣沉沉。


    朝堂上,皇帝楚逸祺一出現,生生的嚇了朝臣一大跳,皇上這是怎麽了,紅頭發紅眼睛,臉上的傷痕倒可以忽略不計,隻是這樣紅發紅眼睛的實在太像一個妖怪了,這件事傳出去,大宣的顏麵還何存啊。


    大宣的朝臣中不少人心中歎息,國出妖孽,必將亡之,難道大宣一百多年的曆史到此便瓦解了不成,皇上分明成了禍世妖君啊。


    不過沒人敢說話,先前不但死了一大批的京衛軍,聽說禦醫院的禦醫也死了好幾個,都是被皇上下令斬首的,不但如此,皇上還命人把韓明珠的屍首吊在城門之上,這樣的暴行,實在是令人心驚膽顫,這樣的狀況下,誰還敢膽大多說一句話,朝堂之上,皇上一連下了三道指示,這三道指示全是八百裏的加急急件,追殺攔截定王和京衛軍的。


    第一道指令,命仁州知府率兵攔截定王和京衛軍,隻要仁州知府能率兵阻住定王楚逸霖的去路,後麵追趕的藍大將軍便可以率兵趕到,這樣裏應外合的狀況下,定可以殺死定王這個孽賊。


    第二道指令,命新葉郡郡守從水道攔截,楚逸祺這是以防定王他們從水道穿過去,所以讓新葉郡的郡守在水道之上布下重重布防,隻要發現定王和京衛軍的形蹤,立刻報於藍大將軍,藍大將軍定會火速的趕到。


    這第三道指令也是最重要的一道指令,是發給淮南王容逸辰的,定王如若從前兩道防線突破過去,就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了,淮南郡,若是定王想進封地晏河,必須從淮南郡經過,所以隻要容逸辰攔截住定王,那麽定王定然突破不過去,容逸辰和藍大將軍聯手的話,定王和兩萬京衛軍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這三道指令,皇帝皆派了自己相信的人前往三個地方送達指令,第一道指令乃是現任禮部尚書的唐子騫。


    第二道指令是秦國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秦煜城最近和皇帝走得有些近,皇上對他報了極大的信心。


    秦家乃是百年貴勳之家,絕不會和定王這樣的反賊走到一起的。


    第三道指令,皇帝本來是想交給燕祁的,可是話到嘴邊,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燕祁和他最近可是水火不容的,若是他派了這樣的人前往淮南郡送信,他不把信送到淮南郡的容逸辰手裏怎麽辦,又或者他拾攛了淮南郡的容逸辰按兵不動怎麽辦?所以在最後的關頭,皇帝下旨把前往淮南郡送信的指令交到了奉國將軍府的藍桑手裏。


    藍桑,現任五城兵馬司的副都督,皇帝培養的臣子之一。


    燕祁眼見得皇上防他跟防賊似的,一點也不在意,眼下正是他大婚的時候,皇帝不派他出去,他樂得在大宣梁城陪染兒。


    早朝很快散了,皇帝精疲力盡的領著人回自己的宮殿去休息了,這一夜幾乎要了他的命。


    眾朝臣各自出宮,宮外的狼籍還沒有清理幹淨,直看得人心驚膽顫,腿腳抖簌,挪不動步子,個個如驚弓之鳥。


    梁城內外,一片壓抑,連天空也籠著灰蒙蒙的輕霧,淡淡的化不開,整個梁城一片烏煙障氣,隻一個早上的時間,梁城內外的人個個知道皇上紅頭發紅眼睛,所有人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滿臉的驚慌,國出妖孽,乃不詳之兆啊。


    燕王府。


    雲染剛回來,便聽到管家稟報,大長公主過來探望她了。


    一聽到大長公主過來,雲染立刻高興的領著兩個小丫鬟前往墨沁院,因為管家說了,已命人把大長公主領去墨沁院等著她了。


    不過雲染進了墨沁院後,卻得知大長公主並不在墨沁院裏,她去了燕老王妃住的秋善堂。


    雲染一聽這消息,便知道定然有人跟大長公主說了什麽,她抬眸望向荔枝,荔枝立刻乖乖的認錯。


    “大長公主問了奴婢,郡王妃在燕王府過得可好,奴婢就說了老王妃不喜歡主子,說主子不懂規矩,大長公主聽了立刻臉黑了,起身便走了出去,奴婢不敢攔她。”


    雲染一聽,立刻瞪了荔枝一眼:“看我回來不收拾你。”


    她說完領著兩個丫鬟往外走去,身後的荔枝吐了吐舌頭,她一點不後悔,她就是故意的,讓大長公主去收拾那死老太太的。


    主子乃是燕王府的孫媳婦,不好過份的為難老太太,難道出身於皇室的大長公主還怕她不成。


    荔枝想著愉快的去做事了,一點也不擔心主子罰她的事情,她知道主子是舍不得過份罰她的。


    雲染領著兩個丫鬟一路進秋善堂,若不是因為大長公主在這裏,她懶得進這裏,不過秋善堂裏的人看到雲染,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好,不過不敢過份得罪這位主,這主可不是等閑的角色,連她們老王妃的帳都不買,想打人就打人,她們敢得罪她嗎,若是得罪她,有的是苦果子吃,就在先前大長公主還怒氣騰騰的衝了進來,一看架勢就不太好。


    守門的婆子有一個攔了大長公主,直接被大長公主給一腳踹中心窩子,老半天爬不起來,這會子再遇到這麽一個主,若是誰再敢攔,估計又是一腳窩子。


    雲染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秋善堂,從前院穿過中間的正堂,又繞過長廊,最後走進了後麵的秋善堂,小小的院落裏,長廊外栽滿了各式奇花異草,廊下吊著各種的鳥籠子,裏麵形式不一的鳥兒,足有十幾個,廊道裏,此時站了好些丫鬟婆子,個個斂氣收聲,不敢出大氣兒。


    隻聽得秋善堂的暖閣裏,傳出灑脫不羈的譏諷之言。


    “趙良玉,你說你倒是與本宮說說,說說你究竟憑哪一點認定了自己有教養懂規矩了,來,來,與本宮說說?”


    房間裏,老王妃望著大長公主,那種出身於皇家公主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不經意間便散發出來,是她這樣的女人窮其一生也學不來的,尤其是她說話間那種高貴,看她的眼神更是無比的蔑視,這使得老王妃渾身的不舒服,她在燕王府,在別人麵前可以倚老賣老,但在大長公主麵前,卻發現這勁根本使不上,因為這女人一臉的蔑視,壓根不理會她。


    何況生在皇宮之中的大長公主,精於宮中各種勾心鬥角,她怕她使任何的一種小手段都被她發現,加以嘲笑。


    所以老王妃幹瞪著眼,好半天一聲不吭。


    大長公主看她不說話,卻不放過她,敢欺負她的女兒,膽兒肥了,她馮翊的女兒是誰想欺便欺的嗎?


    “趙良玉,別人不知道你幾斤幾兩,你以為本宮也不知道你幾斤幾兩嗎?你說你那點手段,我都不屑說,好吧,現在你竟然膽敢說本宮的義女不懂規矩了,沒有教養了,你懂教養你有規矩,本宮記得當初燕老王爺相中的可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趙良雪吧,你說你做了什麽才讓燕老王爺娶的你,你要不要本宮替你說道說道。”


    大長公主話落,燕老王妃臉暗了,陡的大喝:“大長公主,你太過份了,這裏是我燕家的燕王府,不是大長公主府。”


    “喲,你倒是威風起來了,沒錯,這種裏是燕王府,怎麽了,難道本宮在燕王府說不得話嗎?你說你當初就是一個有心計有手段的,靠心計手段上位嫁給燕老王爺了,這麽多年,你還是耍心眼使心計的,你怎麽就不厭呢。”


    大長公主的話傳出來,外麵侍候的丫鬟婆子個個聽得入神,飛快腦補起來,大長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燕老王爺當初不想娶老王妃,想娶她的妹妹趙良雪,沒想到最後卻被老王妃使了手段毀了,她自己嫁給燕老王爺了。


    眾丫鬟婆子一臉的恍然,難怪老王妃能裝會演,原來從前就有這手段啊,厲害厲害。


    秋善堂外麵雲染領著兩個丫鬟走了過來,一路上石階往秋善堂的暖閣走去,等到她們主仆幾個走進秋善堂,門外的丫鬟婆子才醒過神來,慌恐的追了進去。


    丫鬟婆子一進去,便看到老王妃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她一看到婆子丫鬟的進來,捂著心口叫喚了起來。


    丫鬟婆子趕緊的往上湊,手忙腳亂的圍著她。


    不遠處坐在榻上的大長公主臉色滿是冷諷,望著老王妃:“趙良玉,你不裝是不是會死啊,裝,你裝這麽多年,怎以沒裝死你啊,你說你累不累得慌啊。”


    她一言落,望向老王妃身側的一眾人,冷著臉命令道:“你們都給本宮滾出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進來。”


    丫鬟婆子的齊齊愣住了,她們聽說過大長公主囂張跋扈,可是沒想到大長公主如此囂張跋扈,這裏乃是燕王府,她當自家的一樣發號施令,不過所有人都看著她,不敢動不敢退。


    大長公主望向老王妃:“趙良玉,你是不是要我當著這麽些人的麵,把你身上那虛偽的皮給一層層的扒下來。”


    老王妃聽了她的話,周身的哆嗦,直氣得牙齒打顫,手腳使不上勁,以往她是會裝,可是這一次她是實實在在的被大長公主給氣著了。


    不過她的那點事還真不想讓別人知道,若是讓人家知道,她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老王妃臉色氣得慘白,揮手讓房間裏的人退下去。


    暖閣裏,所有下人皆往外退,最後隻剩下雲染大長公主和老王妃。


    老王妃望著雲染,指望雲染能把大長公主帶走。


    可惜雲染像沒看到她似的,連眼角都不屑給她一個,直接的上前給大長公主請安。


    “染兒見過義母。”


    大長公主一看到雲染,心情就好,自個的女兒,怎麽看怎麽好,可是一想有人欺負她的女兒,大長公主不幹了,拉著雲染坐到身邊:“乖女兒,坐吧,”


    雲染乖乖的坐下來,大長公主望著老王妃:“對了,趙良玉,你說本宮的義女多乖的一個丫頭,怎麽你就不喜歡她呢,你竟然說這麽乖的丫頭不懂規矩,沒有教養,你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她出身於雲王府,雲王府嫡女,又是大宣的護國公主,本宮的義女,你說她多金貴的人兒啊,還如此的知進退,識大體,以她這樣的身份,她若不識大體不懂規矩,大可以收拾你,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啊。”


    大長公主越說越憤懣,手指指著老王妃。


    “你燕家娶了這麽一個孫媳婦進門,那是你燕家天大的福份,你竟然還不樂意,對了,你還說讓燕祁休了她,你倒是休一個看看,當初老王爺怎麽沒把你休了,你心計歹毒,虛偽陰險,你在這燕王府內不知道做了多少肮髒醜陋的事情,怎麽燕老王爺沒把你休了。”


    “不說別的,就說燕老王爺的妾侍兒女都不知道被你坑了多少,你現在倒和別人講起教養規矩來了,你那些規矩教養在你自己身上怎麽一個也體現不了。”


    老王妃的臉色白了,喘氣急促起來,這回她是實實在在在的被大長公主給氣著了,她指著大長公主一個字也說不了,因為大長公主所說的都是事實。


    可惜房裏的大長公主像沒看到,雲染更是不理會她,氣死活該,就算大長公主氣死她了,也沒人敢找大長公主算帳。


    這世上還沒有被氣死讓人償命的。


    雲染心情愉悅的起身親手親腳的給大長公主倒了一杯茶,大長公主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趙良玉,這一回我是來警告你的,下一回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敢說本宮的染兒什麽不好的事情,本宮就把你那陳年的舊事一件件的扒出來,讓大宣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對了,本宮不介意把你所做的事情一件件的寫出來,張貼到梁城各處,看你以後還要不要你那張破臉了,竟然說別人沒規矩沒教養,呸。”


    大長公主說完,房間的軟榻上,燕老王妃猛喘氣,眼翻白,身子往後仰去,直接的被氣得昏死了過去,一生風光無限的燕老王妃終於實實在在的被人氣死過去一次。


    雲染扶著大長公主走出了房間,對門外侍候著的下人吩咐道:“去請府醫過來。”


    有人衝進了房間,身後一片忙亂……


    ------題外話------


    親愛的們,有票紙的別捂著啊,捂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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