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連第八師和第二十師都頂不住,他柳鏡曉參戰也不頂用,現在在臨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十幾個縣的地盤自己說了算。


    不過他的首要之務仍是剿匪,為此他專門把張新和王烈這兩個副團長找來,這兩位都是定邊軍的老人,張新是騎兵營的老掌旗官,王烈則是副官長出身,都算是柳鏡曉的親信。


    他們見到柳鏡曉便詢問道:"師長叫我們來,有什麽任務嗎?"


    柳鏡曉也很幹脆,他說道:"這事情就由你們自己定了...現在我想任兩個縣長,想來想去,還是你們兩個最合適..."


    張新和王烈一聽這話,當即說道:"願隨鈞座共榮辱!"


    柳鏡曉倒是把話挑白了:"我先把話說明白,一旦當了縣長,這軍裝就脫下來了!"


    張新和王烈都吃了一驚,近代以降,軍人幹政是屢見不鮮,甚至已經成了慣例,同時兼著軍政兩方麵的職務,那權力自然大得多了。


    隻說柳鏡曉輕聲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進了這魯南,也要入鄉隨俗...我們是客軍,魯南地方人士不希望我們幹涉太多...所以我想定個規矩...軍人一律不得從政,也不得幹涉政務!"


    事實上柳鏡曉在這個問題上,是一半公文一半私文,張克在魯南數年是隻知搜刮,委任私人幹涉政事最是厲害,否則柳鏡曉也不輕輕鬆鬆地拿到這地盤,但另一方麵,柳鏡曉又害怕自己的幹部尾大不掉,當初他屢屢違抗上司,自然怕有人以同樣的招數來對付自己,所以於公於私,他都希望搞一個軍政分立的局麵。


    他接著說道:"給你們露個底吧!這縣長是個苦差事,我沒有什麽給你們準備...就準備了一樣東西!"


    說著,他拿出兩個盒子,張新和王烈接過一看,原來盒子是裝了四雙軍鞋,柳鏡曉說道:"我沒什麽好說的,你們如果要上任的話,一個人也不帶,就帶這些鞋去!把全縣的山山水水都跑一遍!這職務看起來不重,可如果砸了,我和你們一起準備離開魯南吧!"


    王烈和張新想了又想,最後還是一齊來個立正,再說一句:"願隨鈞座共榮辱!"


    張新心眼多一點,他說道:"師長說軍政分立,這是當真?"


    柳鏡曉答道:"那是自然!"張新倒是很痛快,共和以降,向來是重武輕文的局麵,就連撫恤金文人也隻是武人的半數,而原因就是武人幹涉政事,導致文官地位低下,如果柳鏡曉真的有軍政分立的決心,那他算是平白晉升一級。


    不過柳鏡曉這話也不是空言而已,他接下去的力度很大,宣布部隊一律不得幹涉地方用人行政,不得在地方擅自提款,當然還得用蘿卜加大棒的法子,甜頭還是要給的,柳鏡曉宣布部隊軍餉實額按時拔發,軍服一律用新衣新棉,最重要的一點是平時撫恤金達三十四元之多,燒埋費亦達二十元,戰時則加倍發給。


    對於軍官,他則大幅提升軍餉,軍官們還沒有享受幹涉地方人事的好處,隻知道自己的腰包鼓了起來,那自然是十分滿意。


    等處理部隊內這一攤的事情,王自齊又催促丁重早日到省上任,柳鏡曉拿著這電文,去見丁重和蕭馬熊,一見麵柳鏡曉便大聲說道:"恭喜!恭喜!重帥,王自齊希望您早日到省赴任!"


    按職務,丁重現在算是他下屬,可柳鏡曉卻十分恭敬,連連口呼"重帥",完全是下屬來見丁重,丁重哪裏敢當,說道:"鏡曉!這全是鏡中水月,何必當真!再說了,這省長一職也不好當了!"


    柳鏡曉仍然很客氣:"重帥,你以前是我的老上司,現在仍是我的上司!當年你搭救鏡曉,又在湖北收留鏡曉,哪有今日的柳鏡曉!全是重帥所賜!至於省長權限問題,這不成問題!我魯南願作重帥的堅強後盾!"


    丁重對這個省長的職務原本是猶豫不決,經過柳鏡曉這麽一鼓動,最後才發電文表示願意接任,不日到省。


    等完結這樁事,柳鏡曉就說道:"重帥,你到省之前,還有一樁大事要辦!"


    他說道:"現在我委任了兩個縣長,按道理,魯南地方人士也要委任兩個縣長,這樣好啊!重帥和蕭大哥各委一人如何?"


    丁重對這關係民生的事情很關心,便問道:"鏡曉是委了哪兩個縣長?"


    柳鏡曉當即答道:"一個是臨沂,我的家業都在這裏,自然是要任一個中意的人來縣長,另一個是莒縣,莒縣匪患最烈,也需要一個能幹的人去那,不過沒有重帥點頭,所以都沒上任!"


    這算是對丁重十二萬分尊重,丁重和蕭馬熊想了一會,最後各提了一個縣長,就以丁重那個未到任的省長委任下去了,丁重原本以為柳鏡曉少年得誌,一上任肯定就要來個大換血,沒想到隻變動了兩個縣長,他們提的人選,也是半出公文半出私心,替下的是張克委任最不堪的兩個人,換上自己的老朋友。


    至於四個去任的縣長,這也好安排,丁重現在要到省接任,也需要幾個自己的班底,讓他們隨丁理就可以,雖然廳長是指望不上,但在省裏謀個一官半職還是不成問題。


    柳鏡曉這一手在魯南地方人士中謀得陣陣好評,至於張克委任的其餘縣長,雖然平時搜刮得厲害,可是現在換了個主子,個個戰戰兢兢,落實柳鏡曉的指示不過夜,不求刮錢,先求保住這烏紗帽再說,柳鏡曉也把他們找來訓道:"想必都刮了不少吧?"


    縣長們答是也不好,答不是也不好,柳鏡曉說道:"過去的事情我暫時就不理會了!可今後如果再犯,我柳鏡曉倒有一把鋼刀!削人腦袋絕對不成問題!"


    恐嚇之後,柳鏡曉又安慰道:"千裏作官隻為錢!這道理我柳鏡曉也是懂得,這樣吧!哪個縣長幹得最好,我賞他二萬大洋...當然了,隻要幹得好的,大家都有份!什麽?口說無憑...好,我立字為據!"


    共和八十年未期的二萬大洋,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了,柳鏡曉所部軍餉號稱宇內首屈一指,一個列兵一個月的軍餉不過十塊大洋稍微不到而已。


    而這些縣長雖然搜刮得厲害,可是大頭都要給張克這家夥,自己隻能得一點銀渣,因此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腐化不堪的縣長一下子變成勤勞肯幹的公務員,起早摸黑地處理政務。


    柳鏡曉又公布今年的正雜稅入田賦地丁,張克時代的正稅仍然保留著,說白了就是按照張克時代的標準收取,隻是柳鏡曉宣布所有附加附稅雜捐免除,這出乎魯南民眾的意料之外,張克時代的正稅頗重,有些讓人喘不過氣,隻是比起附加附稅雜捐輕得多。


    張克生財有道,他有一套取之於民用之用官的經濟理論,仍是老套路,閨女出閣要出閣捐,過橋要收橋捐,大小車輛要收車捐,至於勞軍捐、花捐、災捐之類那更是名目眾多,以前有副對聯喚叫:"自古未聞糞有稅,而今隻剩屁無捐",隻是在張克手裏破例了,進城挑糞,交錢!這是糞捐,還有你,在公眾場合敢放屁!好,交衛生捐!不服?看看這上麵的就知道了!什麽,那是共和萬歲啊!得,不結了,共和萬稅啊!


    雜捐固定可恨,可是比起田賦地丁的搭車收費,張克為了籌措軍實,搞的是征實那一套,一畝要交的附加稅,其實也不多,也就是田賦地丁的三四倍而已,當然了,張克張我帥是很有經濟頭腦,糧價上漲,這附加費自然是要交糧食,張我帥還指望這個賺錢,至於糧價下漲,給我交現大洋來!不交大洋就把你閨女交來!


    柳鏡曉這麽一搞,整體上基本沒什麽變動,隻是經濟上比較吃緊,而地方人士都十分歡迎,奶奶的,連屁不敢放一個的日子實在太難過了。


    不過沈纖巧給了柳鏡曉算了一筆賬,即使加上部隊的維持費和軍事費,再加發半年的戰時經費,基本來說,隻要沒有大的開支,今年的財政赤字也不過是十來萬,柳鏡曉的身家頗厚,這樣子的日子撐個兩三年絕對沒問題。


    沈纖巧是量入而出的想法,如果不是她堅持,柳鏡曉見到魯南久經戰事,還真想把今年的稅入全給免了,但是他並不知道,免去所有稅入的後果,並不比現在的法子效果要好,所謂和風細雨,有時候比*更厲害。


    不過柳鏡曉他現在忙著打理丁重到省赴任的事情,王自齊隻是想挑起魯南的內鬥而已,沒想到丁重真的敢到省赴任,也隻能啞巴吃黃蓮-苦往心裏吞了。


    好不容易忙完,柳鏡曉便帶著幾位夫人到街頭散步,正樂著的時候,聽見一陣喧嘩聲,這時候隻見十幾個十七師的士兵跑了過來,仔細一看,都是全身沙塵,渾身血汙,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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