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什麽時候天空飄起雪花的……


    隻是這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遮蔽了太多太多的醜陋。


    鎬京星的街道上,隻有一片片起伏不平的凸起。那些死狀各異的人,此時都被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偽裝。


    古星河緊緊的抱著娑娜的身軀,感受到體溫在她的體內飛速流逝……正如時間一般,可以感受到,卻永遠也無法阻止。


    “娑娜……你為什麽這樣傻……”


    娑娜艱難的睜開雙眼,用自己那顫抖的不成樣子的手去撫摸古星河的臉龐……


    “星河……我一定要記住你現在的樣子……哪怕經曆幾百世的輪回,我也不要忘記你!”


    “娑娜……不要再說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來幫你報仇!”


    娑娜緩慢的搖著頭,道:“不……我不能休息……我一休息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星河,就這樣抱著我好不好。我不希望死在冰冷的地上,我希望,可以死在你的懷裏。這樣一來,即使我去另一個世界,我的靈魂上也會帶著你的體溫!”


    “不要說傻話,你不會死……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眼淚在古星河眼眶中打轉,他不想流淚……但是,更不願意淚水迷蒙著自己的雙眼,讓自己看不真切眼前的女子……


    元力……精神力……隻要古星河有的。都毫不珍惜的輸送進娑娜的體內,徒勞的治療著根本不可能治好的傷勢。


    不這樣做,古星河會崩潰……哪怕明知道這樣做沒意義。他依然控製不住。


    “哈哈哈……古星河,以你的見識,你不可能不知道抗下聖者元辰之光的代價。娑娜的修為,隻是人們傳說中的聖者罷了。實際上,她連聖者的邊還沒摸到……她能堅持到現在還沒咽氣,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古星河抬起頭,看向萬峰。一字一頓,道:“萬峰。如果不想馬上死,就趕緊給我閉嘴!”


    說著,古星河憐惜的親吻了下娑娜的嘴唇,道:“娑娜。其實……我一直都喜歡著你……在很早以前,你我第一次在銀河大學相遇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所吸引……”


    古星河的話,使得娑娜的眼中多了一道希冀之光……就連情緒都激動起來。


    “真……真的嗎……星河,你不是在騙我……吧……”


    “怎麽會……傻姑娘,你那麽美,性情又那樣的溫柔。會唱歌,會跳舞,還會彈琴……哪個男人不喜歡……我當時真的很喜歡你……隻是。我那時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沒來及向你表白!”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是死……也能……”


    “不要!”


    “堅持住……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彼此還有很多的遺憾需要彌補……一定要堅持著活下去……誰也不能先離開!“


    娑娜欣慰的笑著,道:“嗯。我都聽你的。你不讓我死,我就不死……我一定……活……”


    笑容凝固,畫麵定格,那未說完的話也仿佛成了世間的絕響。


    古星河徹底慌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或者說,他的世界瞬間崩塌了一般。


    “嘖嘖……好感人的場麵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情聖呢……”


    萬峰嘴角洋溢著弄弄的不屑。對於古星河與娑娜臨死前的纏綿,他是相當不以為然的。


    古星河冷冷的看著萬峰,小心的將娑娜的身體放在地上,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娑娜的身上。


    萬峰再次嘲笑,道:“古星河,你傻了嗎,她已經死了。你就是把她放在火爐裏煉化,她也不可能感到絲毫的溫暖!”


    回答他的,隻有古星河那冰冷的刀。


    雪花夾雜著刀光,一刀快過一刀……霍霍的刀光中,古星河的身體幾乎與天地染成一色……刀光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層的點綴。


    “發怒啦……哈哈……這就被激怒了啊……你也太沒用了。”


    “不過是一個傻女人而已……也值得你這樣!”


    與麵對琴音聖者不同,萬歸藏一直都以平等的身份看待古星河。因為,古星河是整個聯邦第一個靈武雙修封聖的人。當然,要是算上那個並不是出生於銀河聯邦的臧思巴聖者,古星河也隻能排在第二位。


    所以,萬歸藏認為,古星河這樣已經領略了世間法則……超越了一切,掌握過巔峰力量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的兒女情長。


    可是,他錯了……因為,古星河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哪怕他前世身在血泊戰場中,他的心,依然有著眾生平等的美好願景。哪怕他身在漆黑的長夜,他的心,依然向往太陽那永恒的光明。哪怕他身處冰冷的極地,他的心裏,依然有著火一樣的熱情。


    可以說他是矛盾的複雜體……


    但是,世上活著的人,哪一個不是這樣呢?


    矛盾而又統一,複雜而又簡單……


    “星河斬……”


    “星月斬……”


    “焚天之怒……墮天一擊!”


    開始的時候,萬峰還有閑暇與古星河扯上幾句,調侃下這個與自己處於同一高度的年輕後輩。可是,隨著古星河刀法一招招施展出,他身上的壓力陡然大增。


    “天地圓融,渾然一體!你竟然進入了道境!”


    萬峰驚駭欲絕的看向古星河,想在他那根本沒有絲毫表情的冷漠臉上看出一點點端倪。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古星河根本沒有半點反應。或者說,他的眼神都已經空洞了,沒有漫天的風雪,更沒有萬峰的身影。


    嗖的一道破空聲……鋒利的刀鋒在萬峰額頭前劃過……斬斷一縷黑發,劃出一道血痕……


    道境是聖者級高手才有資格接觸的一種境界……


    這是對天道法則的理解度高道一定程度,在加上機緣巧合,特殊的時間、地點……才有可能會觸發的一種狀態。


    身處這種狀態,對天地法則的領悟會事半功倍,而且,在一定時間內,天地的意誌就是他的意誌。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上蒼的意願。


    這種境界,即使萬歸藏全盛時期也沒接觸過……隻是知道世上有這樣的一種境界……沒想到,現在竟然在古星河身上看到。


    至此,萬歸藏不得不在心裏慨歎……這古星河真他媽的命好,簡直是天道的私生子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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