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之爭已經結束,看熱鬧的散修也逐漸退走,一副寬大的蓑衣夾雜在散修的隊伍裏,等到離開了啼血崖的範圍,這件寬大蓑衣的主人卻改變了路線,融入了蒼雲宗弟子當中。


    走在最後的幾個蒼雲弟子,發現身後有人跟來,回頭一看,立刻躬身施禮,齊聲道:“壟師兄。”


    對於同門的見禮,壟無涯隻是點了點頭,就大步離去,他那張被鬥笠遮住了大半的胖臉上,陰沉得可怕。


    喧囂了十天的啼血崖,再次恢複了以往的寧靜,被無數修真者驅散的血霧,也漸漸匯聚而來,仿佛一層迷霧,籠罩著這片太恒山脈中的險地。


    與啼血崖有些類似,大普修真界的上空,仿佛也籠罩著一層迷霧,隻不過這層迷霧中不但泛著血色,還充斥著仇恨與殺機。


    隨著靈脈之爭的結束,一個震驚整個大普修真界的消息,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已然傳遍了大普,最後傳遍青州。


    位於大普邊界處的七煞門,在靈脈之爭的這十天裏,居然遭到奇襲,整個七煞門幾乎被夷為了平地,留守宗門的弟子長老更是死傷過半!


    大普三大宗門之一的七煞門,雖然崛起的時間最短,若論實力的話,卻能力壓同為三大宗門的蒼雲宗與寒玉宗,七煞這七位元嬰強者的存在,足以保證七煞門在大普修真界立於不敗之地。


    靈脈之爭,七煞門派出了五位元嬰長老抵達啼血崖,宗門內還剩下兩位元嬰強者,尤其七煞門宗主馮遠這位元嬰中期的強者親自坐鎮,七煞門即便隻剩下他一人也該萬無一失。


    傳遍青州修真界的消息,讓無數修真者暗自心驚之餘,也隱隱感受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征兆,恐怕青州修真界即將迎來一場動亂。


    在蒼雲宗三百裏外,有一片人煙罕至的樹林,這裏距離城鎮極遠。即便樵夫都很少有人來此砍柴,顯得荒涼偏僻。


    青州靈脈之爭結束的當天,在這片樹林的深處,幾道元嬰程度的氣息正在忽隱忽現。


    寒玉宗主離開啼血崖之後。並未直接返回宗門,等到飛出了太恒山脈,呂子墨立刻轉向蒼雲宗的方向,當她趕到這處事先約好的地點之後,蒼雲與寒玉的所有元嬰強者。已然在林中等待多時。


    等到呂子墨的腳步落到林間,黎文楓神色凝重地對著寒玉宗強者們抱拳道:“沒有寒玉宗大力相助,這次奇襲七煞門恐怕要無功而返,文楓在此謝過諸位道友。”


    “黎宗主客氣了。”呂子墨欠身還禮,道:“之前六煞圍困寒玉宗打算毀我宗門根基之際,七煞門就是我寒玉宗的生死大敵了,既然七煞門不想保持大普修真界三足鼎立的局麵,那麽蒼雲與寒玉的聯手就已成注定。”


    先在蒼雲宗製造了蒼雲浩劫,之後又以六甲青火陣圍殺寒玉宗,七煞門的惡行。已經讓蒼雲與寒玉兩大宗門憤怒不已,當黎文楓提出借著靈脈之爭的十天期限奇襲七煞門,又拿出幾具惟妙惟肖的千機傀儡的時候,呂子墨立刻同意了下來。


    達到元嬰境界的修真者,沒有幾個是簡單的,尤其是兩大宗門的宗主,別看黎文楓看似儒雅,呂子墨好似柔弱,可是一旦涉及到宗門根基,這兩人絕對會現出強者該有的那種決斷。而且手段均都狠辣非凡。


    外表,永遠不能作為定義一個人的標準,更不能作為定義修真者的準則,因為在修士當中。一些看似凶惡之輩,有可能軟弱如綿羊,而一些孱弱之人,有可能狠戾得堪比邪魔。


    以千機傀儡為遮掩,蒼雲與寒玉兩大宗門的宗主,完成了一次李代桃僵。兩大宗門剩下的七位元嬰長老,則在靈脈之爭開始之後,成功奇襲了七煞門,不但毀掉了七煞門的宗門,還將七煞門的中階靈脈精髓硬生生從靈脈中抽了出來!


    一座修真宗門最為看重的根基,並非弟子的多寡與天賦,而是宗門地底的靈脈品質,如果失去了靈脈,無論這座宗門有多龐大,都會不可避免的實力大跌,最後陷入敗落,除非還能占據新的靈脈,否則再難有何作為。


    像大普三大宗門這種程度的門派,失去了靈脈精髓,不亞於掘了他們的宗門根基,蒼雲宗與寒玉宗的這次奇襲,可謂是大獲全勝。


    對於奪來了七煞門靈脈精髓這個結果,其實出乎了兩大宗主的預料,因為七煞門就算離開了五位元嬰,可仍舊剩下兩人,而且還有一位修為達到了元嬰中期的宗主坐鎮,如果死拚的話,蒼雲與寒玉的七位元嬰,多說能與七煞門兩敗俱傷,很難奪走靈脈精髓。


    樹林裏,一塊長條形的晶瑩巨石正散發著忽明忽暗的光暈,一陣陣精純的靈氣從巨石上四散開來,若非蒼雲宗的文長老在以靈力壓製,周圍十裏之內早已經遍布靈氣了。


    呂子墨剛剛到達樹林,她可不知道這一次奇襲七煞門的戰果,等到打過招呼之後,呂子墨立刻發現了那條靈脈精髓,於是詫異地說道:“七煞門的靈脈精髓?”


    授法長老蘇海棠的臉色有些發白,看樣子是靈力耗損太多而至,她沉聲道:“七煞宗主閉關不出,否則我們也不會輕易抽出這條靈脈精髓。”


    七位元嬰強者奇襲七煞門,而坐鎮七煞門的宗主竟然始終不曾出現,任憑宗門被摧毀,靈脈精髓被奪,這個怪異的消息,讓呂子墨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道:“幾位長老以靈力遮蔽容貌,想必無人能認得出來,可是大普境內隻有三條中階靈脈,七煞門的這條靈脈精髓被奪,一旦安置不妥,恐怕會遭人口舌。”


    奇襲七煞門的元嬰長老們,可不是以真容去的,而是以靈力遮蔽了相貌。


    畢竟大普三大宗門雖然明爭暗鬥,可是表麵上依舊不會撕破臉皮,因為一旦正式開戰,那麽五嶽與南詔修真界必然隔岸觀火,之後坐收漁翁之利。這也是為何三大宗門從來都是私底下交鋒的緣由。


    呂子墨的顧忌,並非當真是遭人口舌,而是擔憂其他國度的修真勢力會借題發揮,從而參與大普修真界的內鬥。而且兩大宗門都知道七煞門與白骨殿關聯頗深,對於那處神秘的白骨殿,不但呂子墨忌憚,黎文楓一樣忌憚頗深。


    “呂宗主放心好了,藏一條中階靈脈精髓。還不算什麽難事。”一直以靈力禁錮靈脈精髓的文長老,此時微笑著開口說道,這條靈脈精髓就是他親手從七煞門地底給抽出來的。


    “那就有勞文長老了。”呂子墨點頭道:“經此一役,七煞門必定元氣大傷,不過七煞卻無一人隕落,他們的根基雖然被毀,可是實力仍在,今後我們要小心的除了七煞門,還有那處神秘的白骨殿。”


    “兩宗從即刻起,派出足夠的人手查探白骨殿的來頭。”黎文楓顯得凝重萬分地說道:“即便查不出白骨殿究竟是何人創建。也要大致摸清他們的實力,否則青州修真界,必然會亂象大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黎文楓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沉聲道:“蒼雲浩劫中出現的怪蟲,很有可能是消失在青空域萬年之久的蠱蟲!”


    蠱蟲這兩字一出,樹林裏的強者們均都麵色陰沉了下來,氣氛一時間顯得極其壓抑。


    “遠古巫族,難道在青空域還有餘孽未除麽?”蘇海棠仿佛在自語一樣。


    “未必是青空域的巫族,或許與外域有關。畢竟仙君隕落……”黎文楓說著,沉沉的一歎,聽聞仙君二字,呂子墨的眼裏已然出現了淡淡的淚痕。


    自從仙君隕落。青空域的修真者都知道亂世即將來臨,沒有散仙強者的庇護,青空域早晚會成為那些外域強者們用來爭奪資源的戰場。


    關於逍遙仙君的話題,很少有人願意提及,一則是因為敬畏,二則是因為恐懼。恐懼著其他大域的強人,恐懼著其他大域的散仙。


    林中的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點,最後還是文長老莫風打破了僵局,他搖了搖羽扇,道:“九域之間相隔千百萬裏,即便有外域強者來臨,也先得橫渡無邊海域,那些深海中的海族,可不是任人拿捏之輩,被海族吞掉的化神甚至合體強者,恐怕也不是一個兩個吧。”


    無盡的大海,永遠是一種天然的屏障,尤其在深海中,棲息著神秘而強大的海族,想要橫渡大海,抵達外域,首先要考慮的不是距離,而是那些深海中的恐怖異獸。


    文長老的一席話,消弭了幾分林間的壓抑,武長老則高聲一笑,道:“兵來將擋,即便沒有外域強者來臨,青空域也免不了一場動蕩,我等修真之人,盡力而為也就是了,大不了一次生死之戰。”


    文長老的機警,武長老的粗獷,蒼雲文武長老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倒是讓寒玉宗的強者們點頭讚同,有關仙君與外域的話題隨之而止。


    沉吟了片刻,黎文楓說道:“靈脈之爭雖然蒼雲獲勝,寒玉宗一樣功不可沒,那十年高階靈脈的使用權,我蒼雲與寒玉共享,還望呂宗主不要推辭。”


    蒼雲宗雖然策劃了奇襲七煞門,可是奪取靈脈之爭的資格,這兩位宗主是誰都沒有料到,畢竟南詔的強大,可不是蒼雲或者寒玉一方能戰勝的,這次靈脈之爭的結果,可謂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呂子墨略一遲疑,也就答應了下來,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既然是盟友,理應共進退。


    密談了許久,兩大宗門的強者們這才離開樹林,呂子墨帶著寒玉宗的長老返回兩極山,黎文楓則帶著蒼雲長老趕回宗門。


    三百多裏的路程而已,對於元嬰強者來說用不了一時半刻,然而越是接近宗門,黎文楓的眉頭就鎖得越深,直到踏入蒼雲宗之際,這位蒼雲宗主已然驚駭不已,因為在他的感知裏,蒼雲宗地底的靈脈精髓,居然詭異地消失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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