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安欣也定了一門親事。婆家並不在京城。是安敏來小聚的時候說的。安欣那樣的性子,即使有所收斂,也終究難改吧。她並不適合大戶宅院裏的明槍暗鬥,若是簡單的人家,豐衣足食對她才是好事。


    侯府與那邊也無來往,所以這些消息,那邊也不可能再告訴了。安明瑞在衙門裏也收斂了不少,開始悟了正事。


    人也許經曆多了,才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安寧不禁感歎了。她想要的生活要如何實現?在這樣的朝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有爭鬥和戰火。她能往哪裏逃避呢。


    “姑娘,金爺和洛爺兩位到前廳了。侯爺讓您去見呢。”三寶來稟告。姑娘有些日子沒見兩位舅舅了。想起來會叨念幾句。


    安寧欣喜。相比自家已經離京的親舅舅,安寧對這兩位的感情同樣深厚。


    簡單了收拾一番,便匆匆趕到了前廳。金淮揚和洛義正含笑等著她。


    “拜見兩位舅舅。這麽熱的天,又沒有風,怎麽就來了呢?”安寧笑著說道。


    “自然是聽見寧兒念叨了。快坐下,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見安寧麵上出了薄汗,金淮揚嗔怪道。


    “在咱們麵前,可不就是小孩子,到老都是。”洛義就喜歡和金淮揚對著說。不磨牙都不行。


    聽見他們因為自己鬥嘴,安寧也開心。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隻要金淮揚讓她學習,洛義肯定搞破壞。後來金淮揚隻好讓徐嬤嬤看著,才作罷。


    想想都過去了好些年呢。不知不覺兩位舅舅也人到中年。


    安寧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心想:都老大不了,什麽時候給她娶回舅母啊!


    “我看反倒是你,老了都要和我對著幹。”金淮揚也不再是學究的樣子。安寧發現他今天特別精神,神情之中有喜色。莫不是有什麽好事?


    前段時間靖國公府的事,她知道。不過不足以影響金淮揚。那個楊賽花徹底失去了風光。在家廟裏修行去了。金淮揚與兄弟和好。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洛義一樂。“行了,看在你好事將近的份兒不與你計較。寧兒啊,你大舅舅要給你娶回舅母了。”


    安寧一愣,隨即一喜。她正想著呢。這就來了一個!


    “真的?不騙我?大舅舅,是哪個?”安寧直接問道。他們之間說話,也不會覺得不妥。


    難得的見金淮揚老臉有些紅。“是霏煙。”


    霏煙?原來是霏煙啊!那個女子很特別,雖然在紅春園,但出淤泥而不染。有頗有能力和才情。是個不錯的對象。而且她早就看出霏煙對金淮揚有情義。隻是金淮揚那時並沒有回應。沒想到多年以後,他們走到了一起。安寧也為他們高興。


    “寧兒喜歡霏煙當舅母。”安寧笑著道。回頭她要去準備大禮。


    金淮揚見安寧高興,也很欣慰。對於霏煙,他不是冷情之人,這麽多年,就算他是鐵,也早就捂熱了。那是個好女子。他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生。所以,在徐嬤嬤再三的催促之下,決定了婚事。


    今日來侯府,也是來送消息的。


    又說了好半天的話。吃過了午飯。金淮揚和洛義才離開。


    “爹,金淮揚舅舅要結婚,讓霏煙舅母從咱家出嫁可好?”安寧是心血來潮想到的。因為霏煙沒有家人。又離京城較遠。所以她想問問他爹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你金舅舅沒白疼你一場。”安正辰自然是一百個樂意。金淮揚可算是要成家了。雖然看得出他是放下了,不再惦記自己的媳婦。可是一日不成家,他就難免往那上頭想。男人嘛,這事兒就是要自私。沒毛病。


    “成,我這就命人告訴金淮揚舅舅去。”安寧也多少猜到自己爹的心思。也不說破,免得老爹惱羞成怒。


    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齡男青年的婚事。還差一個洛義舅舅。得想辦法催催他了。洛義一直忙乎山寨分散開來的那些事兒。現在發展的不錯。春芽也都生活的很好。成親生子。她心裏安慰。


    隻還有那個蓋梁,他的事情雖說不再計較,但是她知道是因為金淮揚的關係。當初的結果不能算是結果。所以,如果有可能,等她有機會到戎親王府去查,一定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也算是有個交代吧。


    駱馨蘭知道金淮揚要成親,也為他高興。畢竟是自己蹉跎了人家的歲月。心裏總會過意不去。這下子能卸下包袱了。自家侯爺相公也不必偶爾冒出酸溜溜的話來。不明說,當她不知道他吃醋呢。


    一時間,她們娘兩個忙乎起霏煙和金淮揚的婚事。把兩個孩子扔給了老侯爺和侯爺。兩個大男人開始很高興,終於少了兩個搶孩子的,可是時間久了孩子開始找娘,尤其是小的那個,哭起來那叫一個聲音響亮啊。


    最終結果是駱馨蘭繼續帶孩子,安寧帶著幾個寶丫鬟們置辦起來。


    再說戎淵一行。此時正潛在月國的地界。那藥材詭異的很,發現了蹤跡,趕過去就不見了。像是會跑一樣,實際上就是會跑。難怪能治百病!指不定就是草木精之類的。不可不信。


    “主子,這樣的天氣恐怕要下雨。借助那邊山洞躲一躲吧。”金子說道。他隨著戎淵一路上追趕所為的神藥。沒少吃苦頭。江風和他們走散了。不知現在何處。


    而且他們所進的都是偏僻的山林區,條件艱苦可想而知。隨時都有野獸出沒。露宿是常有的事。公子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帶著的那個識別神藥的老頭兒,神神叨叨的,也不知說的真假。公子全憑他感應那神藥的的位置。如今都過去這麽多天了。還是沒有找到。


    “等到這場雨過了,下一個滿月的夜晚,那精怪自會出來。”一個微微勾著腰的老頭,慢騰騰的說道。


    戎淵點頭。這老頭可信的。因為這些年尋藥都是他帶路。其貌不揚的一個小老頭,卻是有些道行。不可小看了去。


    “如此,便先避雨吧。”


    山裏的雨來的快,來的急。金子和另一個隨從剛把幹柴弄到山洞,雨就下來了。


    山裏無風,大雨密集而滂沱。山洞裏,點了火堆。潮氣去了不少。戎淵在火上烤著之前獵的山雞和野兔。抹了鹽巴,調料,味道還不錯。這種環境,能吃上烤山雞和野兔算是美味了。


    吃過了東西,各自休息。雨仍在下,比之前小了一些。起了山風。洞裏的火明明滅滅,戎淵假寐著。


    這雨不知下到幾時。月圓之夜不見月的話,那精怪也不會出來。他離京的時間夠久了。給安寧的隻言片語中,不敢提起自己的境況。一路上遭遇的阻礙怕她擔心。隻希望能夠盡早拿下藥。不然戎赫那裏也怕是等不得。


    他知道了京城那邊的事。所以更加擔心。


    “公子不必擔心了。此處應該是那個精怪最後的落腳點,若是去了別處,也是死路一條了。這裏的氣候和地勢也是它遁來的主要原因。”生了靈智的草木總是要費一番功夫。不追的它無路可逃,就別想捉到。


    “勞煩先生一路涉險了。之後必有重謝。”戎淵說道。


    “咱們多年的交情,談什麽謝。何況,說道感謝,當年不是得你相救,老朽哪裏還有命在。”老頭說道。當年戎淵救了他。他采藥的途中遇到危險,險些喪命。戎淵也是尋藥。就把他救下了。正好自己有些本事。就幫著戎淵打聽消息。


    “此番過後,先生便去南疆養老吧。”不必再讓老人家奔走了。畢竟年紀大了,應該是頤養天年之時。


    “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行,你盡快成婚。我得討杯喜酒喝。養老不急。”老頭知道戎淵的一些情況。


    “此事了結,我便放心。婚事應該快了。”戎淵想到。大哥戎赫的病有了這一味藥,即便是不能完全恢複,也會有所好轉。


    他的婚事隻能再等。想必母親正在想方設法的退婚吧。怕是不能讓她如意了。


    生在哪個時代都不能隨心所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顧忌,他也不例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便是家人對不起他,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輕言動怒。


    相信安寧也能夠理解他。想到這,心裏覺得舒服了一些。連灌進來的山風,都感覺沒有那麽冷了。


    那個丫頭有她的固執,不然也不會想出那麽個主意去惡心風昔來。雖然辦法笨了點,但是管用。尤其是他聽說風昔來氣得差點當場發作,就覺得心裏痛快。


    雨漸漸的停了。次日,他們並沒有離開山洞。而是聽從老頭的安排,在近處活動,以免驚了那個草木精。待到天擦黑了之後。幾個人出了山洞。按照老頭放出線引,一點一點向目標靠近。


    待到月快上中天的時候。老頭打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動。之間不遠處的小灌木之間隱約有閃閃的光圈,那光圈時大時小,不斷的周而複始,像在呼吸一樣。


    等到圓月剛過中天,那光圈漸漸的變小,直到快要消失不見。老頭突然一出手。隨即麵上一喜,“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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