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妾身陪著你!讓孩子們回去吧。”耿月華早已出了滿身的汗。但是逼到這個份上,也不得不賴著不走。


    “爹娘不走,我們也不走!”安欣把心一橫!隻要能讓侯府這邊原諒了,身上受點苦不算什麽。


    安遠頭低的不敢抬起來。他沒有話語權,不得不聽從父母的話。原本知道了消息之後,他心中反而平靜了。年紀輕的時候他不明白,但是隨著出了侯府之後,他逐漸知道了。與其依附,不如自立。隻要是自己將來有了本事就行,難道非要靠上侯府的名頭嗎?但是他在父母麵前剛一開口,便被堵了回去。沒辦法,隻好跟著來了。


    “哥,你若是撐不住去那邊坐坐。”安欣見安遠的臉色不對。


    安遠沒理會。要緊牙,怕自己做出什麽來。


    他們在這裏上演一家子關心有愛。旁人圍觀的議論。已經讓他無地自容。


    “挺可憐的,寧安侯府還不出來人。看來沒指望了。”


    “閑人真不少,有功夫看別人的笑話。不如回去好好照照鏡子。你們看到的就是真相了?”議論的人剛說完,侯府的大門開了。安寧帶著人走出來。冷聲的說道。


    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周圍頓時停止了議論聲。隻見一個妙齡的女子,遮著麵紗。容裝樹立,頗有氣勢。有人猜到這個就是那位土匪出身的安六姑娘!


    二老爺一家子也不互相關照了。見安寧已經站在門口。有瞬間的愣神。


    “侄女啊,是二叔對不住你們,以往的事就不提了。念在咱們多年在一個屋簷下的情分,想求得原諒。”楞了一瞬的二老爺哽咽著說道。那神情誠懇又悲切,安寧冷笑。這一家子怎麽不去演戲,絕對拿大獎的料。


    “是啊,六丫頭,我和你二叔是誠心的。往後也不會給侯府添麻煩。隻求能夠照應一二。”耿月華趕緊跟著說道。


    安欣此時見著安寧,說不出的尷尬。她是怕了安寧。如今身份上更是差的懸殊。她還有什麽理由和人家爭呢。


    “六姐姐,難道你真忍心看到我們一家----”說著眼淚下來了。她是真的難過的想哭。


    “多年的情分?如果不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你以為你們還會站在這裏?你以為你們還會姓安?所以,人要知足,不要忘本。如果你們還在這裏鬧,我不介意把真相說出來。程氏和李如枚都能倒。你們也掂一掂自己的分量。”安寧毫不客氣的打斷。裝弱勢,裝可憐。蒙騙不知情的人。虧他們幹得出來。


    “靠上哪棵大樹都不如自己頂門立戶。據我所知,你們兒子如今上進,成績很好,將來不愁博個好前程。有心在這裏求所為的原諒,不如多關注有用的。說的好不如做得好。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再鬧下去,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安寧說的斬釘截鐵。卻也是紮在了二老爺一家人的心上。


    安明瑞呆了呆。是啊,還折騰什麽啊-----


    耿月華也臉上通紅。呐呐的說不出話來。安欣噎了半響,也不敢再言。隻安遠走上前來。對著安寧深施一禮。“請六妹妹回吧。我們這就回!”


    安寧目光一閃。安遠確實長進了不少。從前可是沒有半點讓人另眼相看的地方。到底是讀書明理了。心裏一歎,她又何嚐想做的那麽絕呢。從祖父的處置可以看出,也是不想再揪住不放,畢竟喊了祖父一聲父親。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但願她今日的話,能夠讓他們明白。


    “對不住了六姐姐!”安欣飛快的說完,轉身就走。


    耿月華看了看安寧,再看看侯府的大門。滿心的悵然。


    安明瑞也回頭看一眼侯府,身子晃了兩晃。好懸摔倒。安遠上前給扶住了。


    “爹娘,妹妹,回去吧。”


    安寧並沒有再說話。而是掃了一眼看熱鬧的人。“怎麽,各位還不走?難道要侯府施一頓午飯來麽?”


    安寧不怕得罪什麽人。看熱鬧能有幾個好東西。她不屑於裝賢良。


    “快走吧,快走吧,看來二老爺一家真有錯。要不怎麽都跑了。這個六姑娘可不好對付,別看了---”


    “不愧是土匪出身,這氣勢,我的媽呀。趕緊走吧。”


    “是啊,走慢了可別讓人家給收拾了。以後寧安侯府的熱鬧可不敢看了。”


    說話的議論的都是小聲一點兒。哪敢大聲說。沒一會,都散了。


    安寧回去向安正辰把事情交代一遍。


    “如果不是那些個事,何苦如此。”安正辰知道安明瑞是個沒大主意的。哪怕李如枚算計他,讓安明瑞勾~搭了李玉珍,也是出於好~色。他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所以出事之後,沒想把他一棍子打死。


    隨著真相一再的揭露。他已經不準備理會了。父親那麽做,他理解。隻要他們過自己的日子,頂著安姓,也差不到哪裏去。誰成想,他們不知足----


    “爹爹,過去了。咱們做到了。哪管得了人家。爺爺那裏如實說,沒事的。”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如何的。安寧不擔心。


    “你爺爺身上的毒可是幹淨了?”安正辰點頭,接著問道。


    “幹淨了。隻是爺爺過於虛弱,不受補,得慢慢來。”老爹這是過於擔憂了。她記得都說過好幾遍了呀。


    “說起來你和你爺爺都受了不少苦啊!咱們一家子團聚太不容易。”安正辰又感慨道。


    “所以才更珍惜。等我娘生了弟弟。就更圓滿了。”安寧對此很期待。


    “是啊,爹也盼著呢。你爺爺每天都在問。沒有比一家人平平安安更重要的了。對了,寧兒,你的婚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安正辰說道。


    “爹爹,婚事不急。戎三公子出京,不知幾時能回來。”安寧一點都不恨嫁。即便是喜歡戎淵,她也不是非得急著嫁過去。


    “所為何事?”安正辰詫異。怎麽就出京城了?父親對戎三公子的印象極好,問及婚事,也是滿意的。


    “因為戎親王府的世子身子不好了。三公子這些年沒斷了尋藥。這次聽聞奇藥出現,才又動身。之前女兒在祖宅未歸,他不放心侯府這邊,怕娘有個閃失。所以才沒有動身。不然早就尋藥去了。”安寧說了前因。


    “戎三公子是個有心人。之前世人都看錯了他。隻是婚事耽擱下來----”安正辰歎道。


    “爹爹就這麽希望女兒早點嫁出去啊!這事真不急!”安寧不知要怎麽和父親講。王妃如今應該是又有了退婚的心思。


    “也好。嫁到人家去,爹也是不放心的。”安正辰當然也想留女兒在身邊多待上幾年,可是年紀大了不能不嫁人啊。戎三公子如何等得。


    “先緩緩再說。王妃那邊沒有人來說項吧?”安寧問。


    “不曾,隻是老王爺知道你祖父回來命人送了禮物。”禮物自然豐厚。可見重視。安正辰心裏有數。


    安寧在等,如果王妃誠心再攪合婚事。就會趁著戎淵不在的時候。


    安寧不知道的是,她卻是猜中了王妃的心思。


    戎親王府。


    林王妃正和貼身伺候的嬤嬤說著話。簾子撩著,屋子裏卻不見涼爽。眼見著入夏,因為林苑身子畏寒,所以不敢放早了冰盆。


    薑嬤嬤見王妃臉色不好,進了屋子便不敢隨便開口。


    “嬤嬤,你說,我要如何說服他們。不能眼見著那安六姑娘進門,之前攔不住,現在正好有了機會。”林苑胸口這口悶氣始終出不來。本來沒有希望攪黃了,正巧李如枚死了,時間就有了緩衝。可轉眼那李如枚竟然落得那個下場。這婚事可就又要提上日程了。前幾日聽聞老王妃追問,老王爺和王爺隻怕會再去寧安侯府商議。她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


    眼下,她想趁著戎淵不在家。把這婚事徹底給了解了。卻要想個萬全的辦法。


    “王妃,恕奴婢直言,您別再插手了。老王妃因為三公子的婚事,您不張羅操辦,已經對您不滿了。”薑嬤嬤瞧著王妃的惱怒,心裏一橫說道。


    “他們何時對我滿意過,嬤嬤,萬一赫兒有個不好,我指望誰去?總歸我養他一場,娶個媳婦總要能捏在手裏。那個安六姑娘能是好相與的?聽說寧安侯府的老侯爺也是她救的。整日的不消停,嫁過來還不得雞飛狗跳?原本這看似光鮮的王府就夠亂的,沒得她進門惹出了簍子,還要我來收拾!”林苑又開始倒苦水。


    “您說的這些,奴婢都知道。可是老王妃他們都不會同意的。您一個人孤掌難鳴啊!”薑嬤嬤無奈。自己的主子的心病,她沒法子醫治。


    “不行,得想辦法,對了。要不然這麽辦-------”林苑小聲的說道。


    薑嬤嬤一驚,忙說道。“王妃不可!您可不能這麽做!這要是事情敗露了。您怎麽辦?您那,還是守著世子吧。別的事就別管了。奴婢求您了---”


    林苑也是一時情急。“可赫兒那身子---他又不肯聽我的。不知能撐到幾時----”


    “不是去尋藥了麽,您再等等。總會好的。”薑嬤嬤寬慰道。


    “誰知道是不是真心呢,莫不是拖延著時間,路上悠哉閑逛哪個能看見。”林苑才不相信。


    “王妃,其實奴婢覺得三公子是真心擔心世子的,您別往壞處想,前些年,哪回都是三公子尋來的藥,不然世子----”薑嬤嬤說道。她認為看得不假。


    “你倒是幫著他說話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那還有一個老二虎視眈眈的看著呢。”


    “奴婢不敢,隻是覺得王妃應該放平和些,萬事不要走了極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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