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奴婢打聽出程老夫人自打京城回來之後,極少出去。幾乎不理府中之事。而且,前些時日,程老夫人的女兒命人傳信,說是要回娘家暫住。也被她給回絕了。據說娘兩個關係並不好。那位姑奶奶有些年沒回來了。您說奇怪不奇怪,哪有不想兒女的母親?------”二寶把今日探聽來的,都講給安寧。


    確實令人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女兒要回娘家,做母親的定是樂壞了才對。這種的,道是少見,難道那母女倆有仇不成?程老夫人在府中可是菩薩一般,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願相見。那是她唯一的親骨肉。除非有什麽不得已,此事怪哉!


    “還有一件事,程老夫人的的一日不止三餐。有時大半夜裏在小廚房做上幾個菜,這事兒一個月裏頭有那麽一兩回。平日裏菜品要的也不少,下人們都說,程老夫人的胃口好。一頓能吃下兩個饅頭。”


    兩個饅頭?不撐死她!安寧惡意的想到。在侯府的時候程老夫人吃東西可是很講究的。飯菜要就精致,吃的可是不多。怎的在侯府是裝斯文,回到祖宅之後變回原形了?


    “除非飯菜不是她一個人吃?不然她一個老太婆哪裏吃得下那麽多。”安寧分析道。不過大半夜的,有什麽人和程老夫人相聚夜宵?解釋不通,一個深居簡出的人,半夜會友-----


    “讓金子留意。暗衛那邊你也囑咐,這些細節上多探探。有情況再報。”


    二寶領命。“姑娘,那位臨南王世子成了香餑餑了。滿府的丫鬟婆子小廝都爭著搶著去當差。後來被家主暗中派人訓斥了一通,這才消停下來。真是沒得見識,若是戎三公子在此,他們還不得看直了眼去。”


    “戎三公子紈絝出了名,就是在這也不見得有人多看。那些人看中的是世子的位置,將來的權勢。若是能得了賞識,於他們就是好處。抓住了機會總要試一試。倒是家主看得清,平白覺得丟臉。”


    “幾位少爺應對得體。金子暗中見了。那位世子的確模樣出眾。”


    “不論人家長的如何,咱們都要離得遠遠的。”


    程氏那裏一時不漏出馬腳,安寧一時就不得放鬆。凡是越少沾身越好。


    “聽姑娘的,可不能沒了臉,讓人拿住錯。像十姑娘一樣。不知深淺,成了笑話。還好,倒是沒人敢背地裏亂說。”


    定是家主和程老夫人放話,誰敢胡亂議論。


    “二寶,把圖拿來。”


    二寶應聲,把祖宅圖紙取了出來。安寧鋪好,根據白天走的大概路線,基本可能對上。


    “從這院子到程氏的院子要經過花圃,再繞過大廚房----還真夠遠,怪不得早上走的腿肚子疼----”


    安寧又看了一陣,口中念念有詞。


    “姑娘,您要做什麽?”二寶不解。


    “我去夜探一番怎麽樣?”安寧目光狡黠,對二寶眨眨眼。


    “不可!出府之前侯爺,夫人,戎三公子都交代奴婢看好您,不能讓您涉險。在程老夫人意向不明之時,咱們要按兵不動才是啊!”二寶急著說道。


    她可不敢支持姑娘去夜探慈安堂。天知道那個老妖婆有什麽壞心思。萬一姑娘有個好歹,她可沒法子交代!


    “你家姑娘藝高人膽大。沒事兒。”


    “不成不成,等金子再探聽探聽再說,姑娘啊,您就別嚇唬奴婢了。您要是舍得讓奴婢回去吃板子。您隻管去吧。”


    安寧嘿嘿一笑。這丫頭還來勁兒了。這麽不禁嚇。


    要去她也不能現在就去。她也得準備齊全了。不然吃了虧可就不劃算了。


    “我心疼你,不去了還不成麽?快別說我了,弄點水果吃吃。睡覺還早著呢。”


    祖宅這邊的果蔬都不錯,新鮮的很。臨近的莊子出產,很快就能被送到府中。


    “您少吃些,小心積食了。大姑娘和八姑娘晚上都是不吃的,就連十姑娘發了熱,大夫讓她多進些湯,都不曾多喝一碗呢。”二寶嘴上說著,行動上還是給安寧拿了過來。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你昨兒還說我瘦了呢。晚上補補正好,不多不多。”


    偶爾貪個嘴不算多。安寧把櫻桃放進嘴裏。不忘給二寶挑了個最紅的。


    “奴婢怕胖,姑娘獨享吧。”二寶笑。姑娘吃東西的時候最有趣,感覺吃什麽都特別香。


    “胖不要緊,照樣能找個好婆家的。”安寧逗二寶道。


    二寶紅了臉,轉過身去,急道:“姑娘又拿奴婢開心!”


    “我說的是正經的,你們幾個的婚事自己拿主意,有相中的趕緊告訴我知道,不然被人家搶走了,莫要找我哭訴。好啦,不說啦,你快轉過來,把這些個吃了。”


    安寧真心為她們打算。春芽她們都找了人家,二寶幾個也不能差了。


    主仆兩個又笑鬧了幾句。安寧看看天色,低聲吩咐二寶幾句。二寶點頭。推門出去了。


    安寧又把明日上街的行頭準備了,她不喜歡府中其他人動她的物件。所以除了必須,極少召喚她們。


    埠陽城的大街,安寧才能見。那日天晚,她看那麽幾眼也是燈火闌珊。埠陽城又叫宜城。早在開國之時更改的。隻人們習慣使然。叫什麽的都有。也沒人故意去糾正。


    安寧一清早給程老夫人請過了安,便由府中的幾個姑娘相陪著一起出來逛街。對於這樣的民風開放,對女子寬鬆多了。平日街上往來也多見。並沒有過多的約束。


    “大姐姐,六姐姐,咱們這麽一走,八姐姐會不會氣的跳腳?昨晚上紫竹說八姐姐又發了脾氣。”安敏小聲的說道。她離著安欣的院子近,有點事便傳了過去。


    “怨到誰的頭上?醜事是她做下的。願意鬧盡管鬧去吧。”安顏想起來就忍不住憋著火氣。也不知道安欣整天都想些什麽。聽聞個什麽世子就想出那麽不入流的把戲,沒笑掉人家大牙吧。


    “大姐姐說的對,是她自己不想好。剛才老祖宗說了,燒退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大夫開了方子,還得養上幾日。不礙事,能出了屋子,到時候她可以撒歡兒的跑。”安寧一本正經的道。


    安顏和安敏早笑開了。


    “別連累咱們姐妹就好。”安敏擔憂。她對安欣可是從來都討厭的。


    “連累不連累的,端看人家如何想。介意的,就遠著些,不介意的,也隨個緣。哪能都一樣呢。十妹妹,別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啊,從前那些說六妹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安顏知道安敏一直謹小慎微,在侯府的時候沒少受欺負。是被忽略的一個。自從和安敏一起練刺繡,她們接觸的越多,越擔心安敏的心思太重,對她以後有影響。


    “我知道了,大姐姐。這不是出了京城嘛,說起來不好聽。把咱們都連帶了。真丟人!我都聽見五姐姐笑話了,七姐姐臉色也不好看。”安敏可是看到了的。


    “隨她們怎麽樣。在一處待不了多久,將來誰笑話誰還指不定呢。”祖宅的幾個姑娘是什麽性情,安顏了解。也不放在心上。


    “也不知那個臨南王世子有什麽好。五姐姐她們都定了親的,也還打聽。當咱們不知道。”安敏這會兒腦子轉不過彎兒。氣不過的說著。


    “願意打聽就打聽去,不關咱們的事。有本事嫁過去呀。咱不提了啊,管那柿子(世子)是圓是扁。”


    逛街是開心的事兒,圍著那些破事說起來沒完沒了作甚。


    二房的庶女安梅和安瑾則跟著安秀和安琪坐了一輛馬車。一路上問了好些的話。兩個庶女卻不敢什麽都說,小心翼翼的答了幾句。她們頭一次出遠門,平日在京城也難得出去。在侯府的時候是受盡打壓,出了侯府也是沒有自由的日子。這次連帶她們出來,又是歡喜又是害怕。自然處處謹慎些。所以基本上一問三不知。


    安秀和安琪心裏暗暗的驚歎。這樣的庶女在家族裏沒有多大的價值。相比安琪同樣是庶女。卻是從小培養的很好。樣樣兒都拿的出手。


    “難得回老家來,兩位妹妹年齡小,總要活潑些。不礙事的。”安秀說道。


    “謝謝二姐姐。”安梅和安瑾一同道。


    “你們不必顧慮,五妹妹和七妹妹沒有惡意,隻不過就是脾氣急了,有些掐尖兒。說什麽都別當真才是。”


    “知道了。”說完,便沒了下文。


    安秀和安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無奈。


    安寧輕輕的掀開車簾,透過縫隙望了望外邊的景象。熙來攘往,卻是熱鬧。


    路線她自是不知道,隻覺出個大概來。馬車轉過了一個彎,繞到了中心大街上。


    “還有多久才步行?”安寧問道。


    “回姑娘的話,就在前麵不遠。”車夫剛剛作答,卻隻聽的車輪下方傳來一聲巨響,馬車瞬間失衡。安寧心中一緊。


    “大姐姐,十妹妹抓住橫梁!”


    驚的馬兒嘶叫,安顏還好。有功夫在身,多少壯膽。安敏已經嚇得臉色慘白。車夫撲通一聲掉下去了。


    “不好!車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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