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你我的緣分當真不淺。原以為要明日才能見到。”戎淵頂著醜臉。搖著扇子。不倫不類的走在李弈的身旁。看到安寧眼睛一亮。


    安寧撇了他一眼。“虧戎爺想得出。”


    明知道山寨在明陽城中必會有探子。故意胡謅一氣。這人就是故意的。


    “隻為讓安公子一笑。”戎淵說的極為正式。


    安寧卻覺得毛骨悚然。忽然想起此人的嗜好。


    一旁的金淮楊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可是戎淵那樣子令他反感。於是上前一步。把他的視線隔開。


    “公子,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咱們早些回去吧。”


    李弈打量了金淮楊幾眼。“何必急著走。不如咱們在金家村借助一晚。有些事還想與安公子商討。”


    李弈是臨時改變的主意。


    “呃,既然二嬸子的事情說清楚了。去老朽家歇息下。”裏正忙說道。


    回頭告訴二嬸子和她的男人明日進城去看郎中。李弈也留了銀兩。加上安寧給的。這兩口子發了小財。連連的道謝。


    安寧一想,她今日不留金家村。明日也得去紅春園。不如就近了。


    於是答應李弈的說辭。裏正家的地方不大。住不下他們這些人。最後裏正想起了金四家的空房子。於是找了金家的族長。讓他們在那裏暫住一晚。


    族長因為金四家發達了的關係。把金四留下的房子照管的非常好。


    安寧他們進去之後,不見一點荒涼。和與人常住時一模一樣。


    自從搬出去,安寧不曾進來過。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與哥哥當年打理出來的。走在熟悉的院子。心裏不是滋味。


    他們幾人來到了客廳。裏正命人趕緊燒水沏茶。並且各個屋子的炕,重新燒火去了濕氣。這才來到了前廳。


    李弈打發他回去了。他要說的事裏正不方便參與。裏正識趣的離開。


    *--------------


    李弈不開口。安寧便也不開口。


    隻戎淵的目光在金淮楊的麵上掃過。金淮楊微微皺眉。他認出自己了?


    應該不會。他們從前沒見過幾麵。況且年齡相差的大。戎淵哪會記得有他這麽個人。他恢複容貌不假。但仍留了胡須。估計靖國公府的人見了,都難以辨認。(..tw好看的小說)


    “安公子,既然相談。我便開門見山了。”李弈放下茶杯道。


    “好,安某欣賞快言快語。”安寧道。


    等待他的下文。戎淵此時心不在焉。靠在椅子上像是要睡過去。


    冬山子門口站著。金子也在門口。兩個人各自站在一方。像彼此沒看見一般。


    “安公子之名可謂是家喻戶曉,這幾日有關安公子做過的好事知道了不少。口碑相傳,可謂如雷貫耳。令李某佩服。”李弈誇讚道。


    “不足掛齒。”先扣上高帽。接下來如何說。安寧想知道。


    “莫謙虛啊。嗬嗬。此次前來,是奉皇上之命。招攬賢才。希望安公子之才可以效命朝廷。不知安公子意下如何?”李弈幾經考慮,決定如此的試探最為合適。旁的辦法他沒想到。問到戎淵的頭上,他隻搖頭。根本就不表態。


    招安嗎?安寧思索。然後道:“安某並非賢才之人。承蒙高看。一介草民。也隻能守家在地。做不得大事。”她不可能答應。苦苦經營的東西就這麽拱手讓人。對不起寨子裏的人。既然朝廷有心一這樣的方式解決。就暫時會容忍她的猶豫。


    “安公子的條件是什麽?”李弈眼神閃了閃。心說這個安公子好不識抬舉。拿準了他不會發作。


    “安某不知何意。隻知道我等在玄月山安居已久。隻為平淡度日。別無他求。”安寧淡淡的道。


    “難道安公子不想謀更好的前程?若是你應允為朝廷所用。我自會在皇上麵前為你美言。”沒有甜頭的買賣誰都不願意做。安公子應該不會例外吧。


    “李公子好意安某心領。我想知道的是若山寨不應會如何?”她也沒必要轉彎抹角。這個底究竟有多深。她想知道。不知李弈能不能做主。


    李弈頓住了。不答應?這是試探還是真是的打算。他拿不準。眼前的男子麵色如常,出乎年齡的淡定。


    “安公子不怕大軍壓境?”半響,李弈道。


    “這麽說不答應便會如此?”她反問。分毫不讓。


    “安公子何意?”李弈聲音提高了一些。


    “這正是我要問李公子的。”安寧緩緩的道。


    “安公子為何不肯為朝廷效力?”李弈又把話拉回來。恢複剛剛的音量。看了眼一旁不說話的戎淵。有些煩躁。


    這家夥來了隻裝死。一點力氣也不肯出。見著他有氣,卻無處可撒氣。


    “先前已說過。安某隻適合守家。做不得旁的。”說來說去毫無價值。


    “安公子還是先考慮一番再做決定。”李弈道。


    安寧沉聲道:“不必了。山寨如家。棄家不顧。安某不配是一家之主。李公子給個痛快。是否需兵戎相見。”聲音有力。字字清晰。


    李弈皺了下眉。想不到安公子如此當機立斷。


    戎淵睜開了眼。見李弈不說話。搖了下扇子說道:“兵戎相見說的好不嚇人啊。有話慢慢聊,長夜漫漫,時間尚早啊。”


    金淮楊一直沒說話。他知道寧兒不會讓步。大皇子這麽遲疑,其實已經露出了真正的意圖。朝廷並不準備圍剿。


    “時間不早了。安某話以說完。李公子什麽時候定下來,告知便是。”安寧站起身。金淮楊也站起來。


    “安公子就這麽走了?我看不如折中一個辦法如何?”李弈想了想道。


    “如何折中?”安寧詫異。李弈有什麽把戲?


    “我們比試敗者妥協,如何?”李弈說道。


    “如何比試?李公子可代表朝廷的決定?”金淮楊不禁問道。生怕安寧吃虧。


    “我自會啟奏皇上。為公平起見,安公子與我想出三種比試法。以抽簽決定。”李弈道。他有勝算的把握。相信他的父皇會支持。這不失為解決的辦法。


    安寧點頭。“那就等李公子的好消息。咱們先小人後君子。立下協定。不然安某小小百姓。心裏不踏實。”即使一紙文書起不到想要的作用。她就是不想讓李弈太舒服。沒有更好的解決之前,任何的說辭都是無用的。


    她即便對抗了朝廷又能如何?天下之大,卻都是皇帝的管轄。


    她不怕招安說服,而是怕歸順了之後被一舉殲滅。在寨子裏換上他們自己的人,然後神不知鬼不覺。那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會盡快上報。”李弈說道。他心裏氣悶。這個娘娘腔的男子心眼不少。隻是上報需要時間。他還需要穩住。


    搭眼看了看戎淵。那家夥目光閃動。朝他笑了。


    “有意思。爺喜歡。”戎淵來了精神。


    *---------------


    破舊的屋子還在。放燈被重新的休整過。從前是露著天的。天冷之前,哥哥便爬到房頂上。把稻草和石塊壓在上麵禦寒。有時風大擋不住,風便會從上麵灌下來。像這樣的夏天還好,抬頭便看到了天上的星星-----


    她躺在床上。翻了幾個身。無法入睡。


    一旁的冬山已經睡熟。她怕驚醒。


    金淮楊和李弈,戎淵他們住到了前院。唯獨她選了這裏。裏正命人送來簇新的夾被。收拾的倒也幹淨。


    在這裏住一晚,隻為了心中的存念。從來此的心思動蕩。置身事外,她漸漸的轉變,真正的融入這個身份,融入這個世界。開始有了牽掛,有了由心而發的感懷。


    在此住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是她與哥哥相依為命的時候。她不會忘記。那個單薄。倔強的身影為她遮風擋雨的樣子。


    多年沒見了。那份親情是無可比擬的。歲月雖流逝,那份情有增無減。


    想到哥哥,她心中安慰不少。沒有死讀書,而是做生意。與他是莫大的鍛煉。她相信。他的收獲遠大於金錢。性格上也會是一個開悟。從洛義帶給她的信中就可以感覺得出。但願他年相見,他們仍是好兄妹-----


    睡不著的滋味極為的難受。她輕輕的下了床。床裏的冬山動了動。翻個身,繼續睡著。


    她披上外衣。來到院子。圍牆的外麵便是通往玄月山的一條小路。隔著一大片樹林。


    夜裏起了風。樹葉作響。她到一個石凳上坐下。


    “安公子也睡不著?”說話的是戎淵。


    安寧並未嚇著。她沒專注。見戎淵走過來。隻點了點頭。


    戎淵在她的旁邊坐下。便不再做聲。


    安寧不禁看他一眼。戎淵神情漠然。眉宇間似有一絲悵然。


    “安公子偷看爺作甚?”


    安寧差點罵人,不知為何看見他就有情緒。什麽叫偷看?!還以為他有什麽不快,分明是有病。


    “戎爺貌美。自然要多看上幾眼。”她麵無表情。說話生硬。


    戎淵嗤笑出聲。“毒蛇嘴。爺對這容貌甚是滿意。”


    安寧詫異。“聽說戎爺從前並非如此。”除了說說這些。她沒有別的話說。


    因為這些無關痛癢。


    “嗯,這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戎淵的話忽然有些飄忽。像隨風刮遠了。


    安寧沒有來的心頭一震。他說的是她嗎?


    “誰?”


    戎淵卻不說話了。隔了半響,站起了身。


    “安公子還不回去?你住的那個屋子據說鬧鬼。”惡趣味!


    安寧看著他道:“想必是戎爺心裏有鬼。”


    戎淵一笑。“還真有。”


    “戎爺對山寨的態度為何?”安寧忽然問。


    “身為玄熠國臣子。自然是持該有的態度,安公子還是想想如何取勝吧。”戎淵道。


    近前的男子披著外袍,單薄的身子仿佛弱柳扶風。那雙眼睛在今晚特別的明亮。竟然像---寧兒。


    這裏是寧兒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她在這裏受盡了苦-----


    安公子說的不錯。他的心裏如今是住著一個鬼。太多的來不及,讓他心生悵然。


    安寧起身回轉。他忽然也想去看看那個屋子。嘴上卻說道:


    “安公子,我一人寂寞,不如去你那裏。咱們同住?”


    安寧險些摔跟頭。這樣的戎淵還不比當年失憶的時候正常呢。不管什麽話。隻要他想說。就會一點折扣不打的說出來。真叫一個個性。


    所以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你不必當真。他隨口一說,你從這邊的耳朵聽,從另一邊的耳朵出。不然你認真,那是傻瓜。


    剛才問到他對山寨的態度。她也不指望正經的回答。當初他失憶的時候也曾防備這李弈。即便是如今他同李弈一起來。莫非也是各懷心事?


    “安公子?怎地不回答。難道是喜極?”戎淵笑。


    看不真切安公子是和表情。他也轉回身身。往前走。


    極喜個鳥!安寧暗罵。“戎爺請回,我那裏地方小。人多了住不下。”


    她強忍住罵出口的衝動,緊走了幾步。


    “跑那麽快作甚。爺不吃你。”


    戎淵的話飄過來,她半點不理。快步進了屋。關了門,嘩啦上了門栓。


    ps:


    親們給力啊!無憂拜謝!(*^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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