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奇怪的人


    唐牧洲和謝明哲邊吃邊聊, 兩人之間的話題多得聊不完,不知不覺居然聊了好幾個小時。謝明哲驚覺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立刻停下對話,道:“師兄我該回去了,十二點宿舍樓要關門!”


    作為帝都大學畢業的學生,唐牧洲當然知道學校的規矩,站起身道:“我送你。”見謝明哲要拒絕, 唐牧洲便補充道:“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送你回學校。”


    師兄執意要送,謝明哲也沒再推辭, 幹脆地點點頭,跟著師兄上了車。


    大概是時間太晚的原因, 兩人一路上並沒遇到任何狗仔記者, 唐牧洲很順利地把師弟送回了學校的後門。謝明哲下了車,轉身朝他揮揮手:“謝謝師兄!”


    唐牧洲的眼裏滿是笑意:“不用客氣。快回去吧,免得被宿管攔住。”


    謝明哲點點頭, 迅速閃身走進後門, 一路往宿舍狂奔。


    看著他飛快地跑進學校, 唐牧洲唇角的笑意更深——這家夥可真是活力十足, 也不知為什麽,每次跟他在一起, 都會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唐牧洲一直目送著小師弟的背影, 直到對方飛奔的身影在路燈下徹底消失,他才收起笑容,發動車子返回了風華俱樂部。


    帝都大學的宿舍管理製度相當嚴格,每晚24點會準時門禁,如果有學生晚於門禁時間回來,就必須去宿管中心登記外出晚歸的詳細原因。這樣的規定是為了避免學生們年輕衝動在外麵玩得太瘋,出什麽意外也不好跟家長交代。晚歸次數超過三次的還要跟學校申報,特別麻煩。


    謝明哲最討厭麻煩,所以能在門禁之前回去當然更好。


    他用了百米賽跑的速度一路飛奔回宿舍,總算氣喘籲籲地跑回宿舍樓下,一看時間是:5八分,謝明哲終於鬆了口氣,朝宿管阿姨禮貌地微笑了一下,假裝很淡定地走進新生宿舍大樓。


    :5八,距離門禁時間隻差2分鍾。


    幸虧唐牧洲親自送他回學校,而他的體力也是夠好,從學校後門到宿舍區一刻不停地撒腿狂奔,這麽遠的路程,居然幾分鍾就跑到了,趕在門禁之前回來,真是虛驚一場。


    謝明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靠在牆邊調整呼吸。


    就在這時,又一個同學卡著時間點快步走進了宿舍大樓。


    對方穿了條修身長褲,一雙腿在地上投下又直又長的黑影,他的頭上紮了個利落的辮子,但看體型卻是明顯的男生……謝明哲微微一怔,總覺得這個人的影子格外的熟悉。


    直到對方走進大樓,兩個人目光相對。


    ——居然是秦軒,消失了好幾天的神秘舍友。


    沒想到兩人都卡著時間點回來,幾乎在秦軒走進宿舍樓的那一刻,他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


    大門關閉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清晰地回響在兩人耳邊,在大廳裏對視的兩個人麵麵相覷,謝明哲『摸』了『摸』鼻子,尋找話題打破了令人尷尬的沉默:“咳,秦軒你這麽晚才回來啊?”


    秦軒淡淡地道:“嗯,你也是剛回嗎?”


    謝明哲幹笑著說:“我出去吃飯,幸好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來。”


    兩人同時鬆了口氣,一前一後返回宿舍,深夜空曠的樓道裏隻剩下他們的腳步聲。


    謝明哲來到宿舍門前主動開門,打開了宿舍的燈,明亮的燈光照『射』下他這才看清了秦軒的臉——舍友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眉頭微微皺著,眼眶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記得當時秦軒說要請假三天,結果卻在一周之後才回來,謝明哲便關心了兩句:“你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秦軒輕輕『揉』了『揉』額角,語氣平淡:“爺爺去世,我參加完葬禮才回來的。”


    謝明哲怔了怔:“我不太會安慰人,你……你別太難過。”


    這安慰確實有些糟糕。秦軒看他著急的樣子,輕輕抽了抽嘴角,道:“不用安慰,我爺爺已經一百多歲了,這兩年一直住在醫院裏靠『藥』物續命,這次走得很安詳,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謝明哲點點頭道:“嗯,老人家一定會安息的。”他沒有親人,沒法體會這種喪親之痛,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舍友,而且舍友似乎真的不需要安慰。


    於是謝明哲機智地轉移話題:“對了,前幾天上課的時候陳教授點你名了,我跟他說你家裏有事請假,他讓你回來後親自跟他解釋。”


    秦軒:“……”


    陳教授頭發花白,還留著長長的白胡子,是個出了名的怪人。他博學多才,在美術界也頗有名氣,隻是上課的時候非常嚴肅,經常點名讓學生回答問題,要是被點到的同學正好逃課,他會直接讓這位同學下學期重修他的課程。美術係的學生都很怕他,很多人私下都叫他怪老頭。


    秦軒請假那幾天正好倒黴地被陳教授點名,還好謝明哲立刻解釋了舍友是家裏有事請假。不過,陳教授顯然不信,畢竟逃課的學生也經常用各種“生病請假”“家裏有事”的借口搪塞,所以他要求秦軒拿著假條去找他。


    謝明哲道:“放心,你有學校批的假條,他不會為難你的。另外,他還布置了一份課外作業,讓所有學生畫一幅畫,顏『色』隻能用綠『色』,要求用不同的綠『色』畫出層次感和新意,這次作業會按滿分10分的比例記入期末考評,下周三交,我還沒畫完呢。”


    說到這裏謝明哲也有些發愁,隻用綠『色』畫出一幅有新意的畫,可沒那麽容易。這幅畫在期末考評中算10分,他至少要拿7分以上,不然期末考試壓力就大了。


    據學長學姐們說,陳教授的這門課掛科重修的人特別多,怪老頭打分簡直是隨心所欲,誰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風格,謝明哲心裏也沒底。


    秦軒問道:“內容沒有要求,隻是『色』彩限製用綠『色』,是嗎?”


    謝明哲道:“嗯,各種淺綠、深綠、墨綠都可以隨便搭配,綠『色』係就行,不能出現其他顏『色』。”


    “我明白了。其他課程還有作業嗎?”


    “別的課都沒作業,隻有這份是下周交。”


    秦軒點了點頭:“謝謝。先睡吧,晚安。”


    舍友轉身回了自己臥室,謝明哲也回宿舍洗澡睡覺。


    最近又要忙了,且不說學校的課程越來越多,他還要給自己畫人物卡,給小柯畫鬼牌,再想想給涅盤俱樂部畫場景,以及答應師兄的那副人物圖……真是八隻手都不夠用。


    謝明哲重生後養成了良好的作息,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哪怕周末也不睡懶覺。


    這天是周日,他起床後洗完臉來到客廳,意外地看見秦軒在客廳陽台上支起了畫架,正在畫陳教授布置的作業,謝明哲路過時就好奇地看了看。


    秦軒畫畫的時候手法和謝明哲很不一樣。比如畫一隻蘋果,謝明哲會先畫好輪廓,盡量畫得細致、完整,然後在輪廓內塗上顏『色』,哪怕不上『色』也能一眼看出他畫的是蘋果。可秦軒畫的草稿那簡直就是“意識流”,你根本看不出來他畫的是蘋果、橘子、梨,還是單純的一個圓圈?


    他畫的草圖如同書法家的狂草,紙張上布滿了淩『亂』的線條,謝明哲站在他的身後看了半天,愣是沒看明白他要畫什麽鬼東西。


    不過,正在『亂』畫線條的秦軒神『色』卻極為認真,平時冰冷、嚴肅的男生,在看著自己的畫時,難得地『露』出一絲柔和的神『色』。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紗籠罩在他的身上,從側麵看上去,秦軒的五官其實非常英俊。一般紮辮子的男人會顯得很娘,可秦軒的氣場卻完全hl住了這樣的發型,一點都不娘,反而多了些藝術家的獨特氣質。


    清晨,陽光下,認真畫畫的少年,這副場景真像是文藝電影裏的片段……


    然而美好的畫麵很快就被打破,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阿哲你起來了沒,去吃早飯吧!”


    門開著,喻柯就直接推門進來了,前幾天兩人一起吃早飯喻柯也是直接下樓到宿舍叫謝明哲的。隻是沒想到今天宿舍裏多了個人。由於他聲音太大,吵到了秦軒,後者很不悅地皺了皺眉,回過頭時那眼神鋒利得像是要把喻柯的臉給盯出個洞。


    喻柯被他一瞪,立刻僵在原地,如同被按下了定身鍵。


    謝明哲哭笑不得,迅速走過去擋住喻柯,道:“秦軒在畫畫,別打擾他。”


    喻柯回過神來,腳底抹油轉身溜了:“我去門口等你!”


    等喻柯走後,謝明哲才尷尬地笑了笑,道:“小柯不知道你回來,是不是打斷你的靈感了?”


    秦軒淡淡地道:“沒關係。”


    謝明哲道:“那我先下樓去吃飯了,你慢慢畫。”


    他換了身衣服出門,喻柯正在門口等,見謝明哲出來,急忙把他拉到旁邊,湊過來小聲道;“你舍友好可怕,你跟他住在一起能習慣嗎?要不你申請換宿舍,搬過來跟我住吧!我們專業男生是單數,我學號是最後一個,正好一個人住,另一間臥室空著。”


    “這不太好吧?”謝明哲雖然不習慣跟秦軒這樣的人相處,可突然申請換宿舍,沒有合理的理由學校也不會批準。總不能說,舍友不跟我一起打遊戲,我要換去跟喻柯打遊戲?


    “反正……我覺得他怪怪的。”喻柯想起剛才淩厲的眼神,心有餘悸。


    “他是比較冷淡,但人並不壞,剛才瞪你是因為你打擾到他畫畫了。你不喜歡他的話,以後找我直接發消息,少來我宿舍就行。”謝明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道,“先去吃飯。”


    “嗯。”喻柯也沒繼續聊秦軒,興奮地說,“對了,新生賽冠軍獎勵的定製頭盔真的超好用,我昨晚用它登陸遊戲,感覺畫麵都清晰了好多,去競技場打排位,一口氣打了十連勝。”


    “是嗎?”謝明哲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有了新頭盔,你趕緊去把所有的鬼牌都練熟,杜麗娘和魏征你還從沒用過吧?”


    “知道,我接下來就重點練習帶治療卡的後期打法!”


    兩人一邊聊一邊來到學校飯堂吃早飯。


    周末的早晨,很多同學睡懶覺,飯堂裏人倒是不多。偶爾有同學路過,看見喻柯總會投來好奇的目光——新生賽喻柯拿下冠軍,出盡了風頭,現在已經是個小名人了。


    被圍觀的喻柯不太自在,拉著謝明哲到角落坐下,小聲說道:“昨晚有鬼獄俱樂部的管理找我,讓我加入鬼獄當練習生,我拒絕了。”


    謝明哲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你用鬼牌肯定會引起鬼獄的注意,你沒說鬼牌是誰做的吧?”


    喻柯立刻保證:“我提都沒提!不過,我覺得他們很快就會猜到,畢竟我柯小柯的賬號就在涅盤公會,胖叔最近又那麽火,稍微一聯想,很容易想到我加入了涅盤。”


    謝明哲笑道;“被猜到也沒關係,你的卡組中魏征和杜麗娘都是還沒曝光過的新卡,圍繞這兩張卡的戰術跟黑無常爆標記的打法完全不同,你可以再練練。以後,我還會給你繼續做新卡,而且我昨晚又有了一些思路,打算給你的鬼牌打造一張適合暗殺的場景卡。”


    喻柯瞪大眼睛:“你還要做場景卡?”


    謝明哲點頭:“嗯,每家俱樂部都會有擅長的主場地圖,我們涅盤也不能太寒酸,老是用別人的地圖。給你做的第一張場景圖我已經想好了設定,就叫——血池地獄。”


    血池地獄,暗黑係場景卡,可以讓比賽現場變成由鮮血鋪成的恐怖地獄,所有踏入血池地獄的卡牌都會遭受酷刑,每秒鍾大量掉血,而且,地獄場景的所有卡牌禁止複活,免得對手關鍵時刻複活控製卡來打一波反控。


    謝明哲的設想是,大量掉血的場景可以迅速壓低卡牌的血量,讓小柯的聶小倩和黑無常完成收割,補充卡組傷害的不足,以快打快。


    這隻是他設想的場景卡之一,具體該怎麽畫他還沒確定。


    其他的場景也有很多思路,隻不過最近太忙,抽不出時間去畫複雜的大型場景,要是能找到厲害的助手就好了,尤其是那種畫場景很厲害的畫手。


    謝明哲在這個世界是孤兒,雖然從小學習美術,可大部分都是自學,小時候沒錢請專業的老師,基本功也不算特別紮實。畫人物他很拿手,可是畫大型的場景,這卻是他的弱項。


    場景圖需要考慮的細節太多,場景設計對空間感的要求也比較高,在平麵圖上畫出來的場景,3放大之後的效果不一定好。謝明哲目前的水平,還沒法獨立完成大型場景的繪製。


    這是非常專業的領域,即便在地球時代,遊戲的場景設計師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這件事並不著急,謝明哲想著,不如在美術學院找找看,要是有功底紮實、會畫大型場景的同學,可以高新邀請到涅盤俱樂部當場景設計師。


    而尋找這方麵的人才,有個非常簡便的途徑——美院的畫展。


    美術學院在每年開學一個月後,都會舉辦一次全院畫展,新生和高年級的同學都可以參加,把自認為最優秀的作品放去展覽館,過一把開畫展的癮。


    學院內的畫展高手如雲,或許可以從中找到畫場景的人才。


    反正開學已經三周,下個周六,學院內的展覽館就會正式開放,謝明哲決定到時候把陳哥也叫過去看一看,說不定真能發現一位給力的助手!


    第10八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早飯後,謝明哲就帶著喻柯來到了涅盤工作室。


    陳霄知道小謝要做場景卡之後非常支持,隻不過,陳霄自己在美術方麵並不專業,畫大型的場景他也是愛莫能助,倒是可以招納這方麵的人才。


    謝明哲提議道:“帝都大學美術學院高手雲集,我想在學校找一位畫手,同齡人會更方便交流,而且,距離近的話,也好隨時商量事情。”


    陳霄點頭:“我覺得可以,最好找個畢業生,可以全職留在涅盤工作室,製作場景卡的同時,還能幫我們把關一下其他戰鬥卡牌的設計,就當是工作室的美術總監。”


    喻柯道:“那這個人一定要靠譜啊!不然我們設計的卡牌要是提前曝光,以後就不好辦了。”


    陳千林提醒道:“簽合同的時候注意增加保密和違約條款,最好調查清楚對方的底細。”


    陳霄笑道:“放心吧哥,我已經找專業的律師,重新擬定了工作室的合同。”


    幾人很快達成了共識。


    目前,涅盤的人手還是太少了,謝明哲的壓力會非常大,他不但要給自己和喻柯製作卡牌,還要抓緊時間去競技場練習打比賽的意識,如果把場景卡的工作也包攬下來,那他的精力根本不夠用。


    對於場景卡,謝明哲的想法是,他會提出一些設計理念和場景要素,具體該怎麽畫成具有空間感的實景圖,就交給工作室的專業畫家去完成,這樣既能實現他的設想,也可以大大節省他的時間和精力,讓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戰鬥卡的製作上。


    沒有人是十項全能,包攬一切。


    一家俱樂部想要發展壯大,那就必須讓不同的人才各司其職、分工協作。


    目前的涅盤雖然沒什麽名氣,可已經初具規模了,至少在公會那邊,池青、瑩瑩、小胖和金躍完全能管得過來,大後盾漸漸穩定,大家的心裏也就安定了。


    至於其他的助手,可以再慢慢找。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謝明哲要完成教授布置的作業,因此這幾天也沒時間畫卡。


    周三這天,所有學生都按時把作業交了上去,但陳教授的成績評定很快就出來了,整個繪畫班大部分人得分6-7分,八分以上的不超過10個,隻有兩位同學得到了9分。


    其中一位是所有人都料到的繪畫班的班花,名叫劉雪的白富美,據說她家裏超級有錢,從三歲開始學畫,拜了知名畫家為師,從小就得獎無數,年紀輕輕已經舉辦過獨立畫展,畢業後肯定會走專業畫家的路線。謝明哲沒跟她說過一句話,跟她也不熟。


    但讓謝明哲意外的是,另一個被怪老頭打了9分的作品,居然是他的熟人——秦軒。


    舍友居然這麽厲害的嗎?


    謝明哲這次的作業得了八分,他畫的是竹林,構圖方麵比較單挑,好在他把每一根竹子都畫得惟妙惟肖,所以老師給他八分他已經很滿意了。


    秦軒拿到9分,不知道畫了什麽?


    可惜,教授為了保護學生們的**,並沒有公開這次作業。


    回到宿舍後,謝明哲見秦軒正在收拾顏料,便主動湊過去問道:“你這次交的作業能拿到9分,真厲害,畫的是什麽內容啊?”


    秦軒的語氣很平淡:“池塘。”


    池塘?隻用綠『色』來渲染池塘,他應該還畫了很多草木、荷葉之類的,構圖肯定很複雜,才能被教授打出9分的高分。


    謝明哲嘿嘿一笑,轉移話題道:“對了,初賽和複賽的視頻資料沒放在論壇上,你那天參加比賽,我正好沒看到你用的是什麽卡組。如果你在十六強階段不棄權的話,會不會贏下喻柯?”


    總決賽的視頻被轉發得到處都是,哪怕不是帝都大學的學生,也有很多網友知道了喻柯這個人以及他風格特殊的全新鬼牌卡組。


    秦軒當然知道喻柯,謝明哲這麽問,他一時竟沉默下來,片刻後才說:“我參加比賽,隻是隨便玩玩,沒想過得獎。”


    他沒有正麵回答問題,謝明哲心裏更加疑『惑』他真正的實力。


    不知道為什麽,謝明哲總覺得舍友的身上有很多秘密,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中途棄權的人,說不定真有和喻柯爭奪冠軍的實力呢?


    轉眼就到了周六。


    一大早,謝明哲就叫上陳霄一起來學校看畫展。


    帝都大學美術學院的展覽館今天會對外開放,除了本校的學生之外,其他社會上的人士也可以來學校參觀。


    展覽館有四層樓高,麵積幾乎能跟大型體育館相比,足以同時容納上萬人。一樓到四樓,分別陳列著一年級到四年級的學生的作品,如果有看中的,還可以出價購買。


    謝明哲預約的是上午十點的場次,陳霄準時到場,喻柯也跑過來湊熱鬧。


    三人驗完票走進展覽館,謝明哲建議道:“我們從四樓開始看吧,四樓是今年快要畢業的學生們的作品,整體質量應該最高。”


    陳霄也很讚同,快畢業的學生簽到涅盤工作室會比較好辦。


    走上四樓後,謝明哲從第一幅畫開始仔細觀察。


    人物、靜物、花卉之類的圖都被他pass掉,專門找畫場景的能手。


    構圖完整、畫工紮實並且有自己獨特風格的他便記在備忘錄中,打算待會兒進行第二輪篩選。


    喻柯不懂美術,看見一些『色』彩特別鮮豔的畫,覺得特好看,可謝明哲居然一眼就掃過了,喻柯茫然地撓撓腦袋,決定安心當一個觀眾。


    陳霄也是個門外漢,風格各異的展圖看得他眼睛都花了,於是他很坦然地把手塞在口袋裏,跟在謝明哲的後麵——找畫手這種事,還是讓內行謝明哲來決定吧。


    謝明哲毫不猶豫地擔起大任,擦亮眼睛在密密麻麻的展覽圖畫中,尋找畫風符合他審美、並且擅長畫場景的高手。


    畫展上展出的作品,大部分都是精致的靜物圖,大型場景圖本來就很少見,謝明哲很快就逛完了四樓,隻挑到兩張好的記下來。


    三樓也隻挑到三幅圖。倒是在二樓的拐角處看見了一副兩米長的巨大場景圖,畫的是家長領著幾個小朋友去遊樂場玩耍的畫麵,動感十足,過山車、旋轉木馬等遊樂設施一應俱全,不但場景夠龐大,人物的神『色』也是活靈活現。


    陳霄說:“這個不錯吧?”


    謝明哲道:“我先記下來,待會再接觸一下作者。”


    陳霄點頭道:“嗯。很多厲害的學生,不一定願意簽到我們俱樂部當場景設計師,畢竟涅盤俱樂部現在一點名氣都沒有,所以薪資方麵,我們可以適當提高一些。”


    謝明哲輕歎口氣,說:“總體來說,這張圖確實是場景圖中最好的一張,可我不是特別喜歡他的風格。唉,要是在學校找不到,我們隻能麵向網友公開發招聘信息了,可那樣的話,來麵試的人不一定靠得住。”


    陳霄道:“是啊,我也更傾向於從學校找。一樓還沒看,再看看吧。”


    正聊著,突然聽喻柯“哎”了一聲,指向一樓拐角處的畫:“你們看那幅畫好詭異!”


    謝明哲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拐角處掛著一幅畫風很特殊的作品——


    這幅畫的『色』調非常壓抑,黑暗中,一棟神秘的古堡若隱若現,古堡的頂端亮著血紅『色』的光芒,古堡周圍的樹木早已全部枯萎,上麵吊著些破舊的沾染著血跡的十字架,天空中有烏鴉飛過,遮住了冰冷的月『色』。一陣風吹過,十字架在地麵上投下淩『亂』的陰影,就像是張牙舞爪的魔鬼。


    有一個人獨自在黑夜中前進,他穿著純黑『色』的鬥篷,身體幾乎要跟夜『色』融為一體,可他的眼睛卻是血紅的『色』澤,麵『色』蒼白如紙,微微揚起的嘴角『露』出一顆鋒利的獠牙。


    陳霄看見這幅畫,嚇了一跳:“這畫的是吸血鬼嗎?”


    喻柯撓撓頭道:“這畫麵都比得上看過的吸血鬼電影了,畫畫的人難道也喜歡恐怖風格?”


    謝明哲雙眼一亮,立刻跑下樓,來到這幅畫的麵前仔細看了看旁邊的作者。


    美術學院,繪畫班,一年級秦軒。


    居然是神秘舍友秦軒的作品!


    這張“吸血鬼古堡”混在周圍一大堆『色』彩明亮的展圖中,畫風可以說是非常鮮明了。


    更讓謝明哲驚喜的是,秦軒對『色』彩的運用達到了極致,他隻用簡單的黑、紅、白三種顏『色』就渲染出了一副恐怖、陰森的深夜場景,他的畫太『逼』真了,站在畫前,似乎能感受到吹過古堡的寒風、聽到空中的烏鴉刺耳的叫聲。


    這家夥絕對是個鬼才。


    如果讓他來畫血池地獄的場景卡,或許會達到自己理想中的效果。


    謝明哲欣喜不已,比起在樓上看見的遊樂場,秦軒畫的這一張吸血鬼古堡,顯然更合謝明哲的胃口——想要找的人,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秦軒你跑不掉了,一定要加入我們涅盤!謝明哲笑眯眯地觀賞著這幅畫,心裏開始琢磨,該怎麽說服舍友加入?


    遠處,坐在窗邊淡定喝茶的秦軒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總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秦軒皺了皺眉,剛打算起身離開,卻見主辦這次活動的美院學生會屏蔽的關鍵字急匆匆地走到他的麵前,道:“學弟,有人想買你那張吸血鬼的畫,問你賣不賣?”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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