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脫胎換骨


    陳霄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失眠到淩晨三點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夢裏又回到哥哥離開的那天, 陳千林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他就這樣冷冷地看著陳霄, 聲音平靜地說:“既然你已經十八歲成年了, 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也不想再見到你。這套房子、還有卡裏的存款, 就當是我給你的成年禮物吧。”


    他放下房子的鑰匙和一張有數百萬存款的銀行卡,提著行李轉身離開。


    陳霄飛快地追上去, 猛地拉住他的胳膊,緊張得臉『色』一片慘白, 聲音都在發顫:“哥,我錯了, 我昨晚喝醉酒神誌不清, 胡說八道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裏,你別不理我啊,我真的錯了……”


    陳千林打斷了他:“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心思。撫養你到十八歲, 我已經盡到了兄長的責任。陳霄, 從今天起,我們各過各的,不要再聯係了。”


    他的眼睛就像是冬天的湖麵結了層冰, 陳霄僵在原地,喉結上下滾動, 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千林就這樣離開了。


    如果說,官司的敗訴對他是巨大的打擊,那一向疼愛的弟弟在這個時候的告白,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徹底的心灰意冷。


    陳霄本來也不敢,隻是心情煩悶喝了點酒,腦子發熱,見哥哥難過,就抱住哥哥說自己喜歡他……


    確實喜歡了很多年。自從當初被陳家收養的那天,陳千林蹲在他的麵前,柔聲說:“別怕,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哥哥,你跟著我姓,叫陳霄好不好?”


    髒兮兮的他第一次見到那麽漂亮的人,不禁看呆了。


    那時候,他才七歲,陳千林十五歲。


    幹淨的少年把髒兮兮的小孩抱去浴室洗了個澡,給他換了身嶄新的衣服。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麵前漂亮的少年,試探地叫出聲;“哥哥?”陳千林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乖,有哥哥在,以後沒人會欺負你。”


    小時候一直很喜歡哥哥,長大了,這種喜歡慢慢地變質,成了暗戀。陳霄把對兄長的愛慕偷偷藏在心裏,一直不敢說出口,酒醉說出口他也後悔得要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陳千林是真的把他當親弟弟看待,他這樣突然告白換成任何人都不會接受,反倒把哥哥氣走,真是個大傻『逼』。


    夢醒的陳霄胡『亂』抹了把臉,來到洗手間,用冷水衝了個澡,對著鏡子認真地刮掉胡子,再把頭發好好地梳理整齊。


    果然,收拾過後『露』出硬朗的輪廓,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許多。


    陳霄轉身來到陽台,窗外天還沒亮,此時才淩晨五點,他隻睡了兩個小時就被噩夢驚醒。


    陽台上有一盆多肉植物,居然在根部長出了一顆小小的嫩芽,看著特可愛。


    以前他不懂怎麽養花,總覺得定期澆水是件很麻煩的事,自從哥哥離開後,陳霄專門去查了每一種植物的養殖攻略,按時澆花,把這些小東西照顧得特別好。


    快五年了,陳千林留在花架上的十盆多肉植物一盆都沒有死,反而越長越旺盛。


    陳霄本來想建立工作室積累資源,下個賽季去打比賽,等他有了些成績,或許哥哥會願意見他,到時候他再好好道個歉,說不定能緩和兩人的關係。然而,計劃不如變化,謝明哲湊巧來到工作室,這個少年的天賦完全不輸於當初的唐牧洲。他把計劃提前,除了為謝明哲考慮,也是為自己找一個提前見到陳千林的借口而已。


    次日早晨,謝明哲八點起床,洗完臉後來到客廳。


    他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從樓梯走下來。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筆直的大長腿,男人身材挺拔,目測超過一米八五,穿著修身的西褲和擦得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襯衫熨燙得就像是剛買的一樣整齊,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健康的膚『色』。再往上看,一頭短發清爽利落,胡子刮得幹幹淨淨,五官英俊硬朗,尤其是一雙濃眉,特別有男人味。


    這人怎麽從二樓下來了呢?


    謝明哲怔在原地:“請問你是誰?”


    對方不太高興地看著謝明哲:“認不出來嗎?我是陳霄。”


    謝明哲一臉的不敢相信:“陳哥?”


    都說“人靠衣裝”,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之前的陳哥頭發『亂』如鳥窩,總是頂著黑眼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愛抽煙,衣服更是皺皺巴巴如同破布完全沒法看,簡直是放棄治療的深度頹廢青年。可是,麵前的男人卻容光煥發,英俊挺拔,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謝明哲『揉』『揉』眼睛,完全無法把麵前的帥哥和記憶中的頹廢青年聯係在一起。


    就在這時,小胖和金躍也下樓了,昨天喝太多有些頭疼,兩人走路的時候不斷地按著太陽『穴』。剛走到樓梯口,驀然看見大廳裏穿著西裝的陌生男人,小胖差點摔一個跟頭,金躍忙扶住他,小胖這才站穩,『揉』了『揉』眼睛問:“這位先生是誰?大清早來找人嗎?”金躍也道:“小謝,這是你朋友?”


    陳霄沒好氣道:“我是陳霄!你們一個個都睡失憶了嗎?”


    金躍推了推眼鏡,迅速跑下樓仔細觀察他:“陳哥?”聲音挺像的,但這打扮完全跟兩個人似的。龐宇也跑下樓,激動地道:“還真是陳哥啊?”


    謝明哲、龐宇、金躍並排站在一起,圍觀陳霄,如同圍觀一隻動物園裏放出來的大猩猩。


    對上三人觀察珍稀動物的目光,陳霄尷尬地咳嗽一聲,解釋道:“咳,我平時是……稍微不太注重儀表。早上起來換了身衣服,順便刮刮胡子,你們有必要這麽驚訝嗎?”


    你那叫“稍微不注重儀表”?你那是“徹底放棄治療”好吧?謝明哲心裏吐槽著。


    “陳哥打扮得這麽帥,是要去約會啊?”龐宇八卦地問。


    “去見一個人。”陳霄的耳朵微微發紅,但他很快就維持住鎮定,道,“阿青和瑩瑩待會兒就過來,今天我有事帶小謝出門一趟,你們四個留在工作室,幫小謝看一下店鋪。”


    “放心吧陳哥。”金躍明顯比胖子靠譜得多,也沒問陳霄是去見誰。龐宇開口想問,被金躍用力捅了下後腰,隻好閉嘴不再多話。


    四人圍著餐桌簡單吃了早飯,池青和池瑩瑩正好也回來了,見陳霄打扮得人模狗樣的,池青疑『惑』地道:“穿這麽整齊,你是有事出去嗎?”


    陳霄點頭:“嗯,我和小謝出去一趟。”


    兩人走後,龐宇立刻感歎:“我認識他兩年,從來沒見過他穿得這麽正式!”


    金躍也感歎起來:“原來陳哥是潛力股。平時不收拾,一打扮,還挺帥的,我差點沒認出來。”


    池青冷靜地道:“都別八卦了,上線去幫小謝整理店鋪!”


    陳霄從地下車庫開了輛跑車出來,銀白『色』的懸浮跑車,在空中懸浮車道上飛快地奔馳,就好像在天空中飛翔一樣。謝明哲打開車窗,興奮地感受著當空中飛人的刺激。


    坐在駕駛座的陳霄戴了一副墨鏡,開車的樣子還挺酷的。


    謝明哲真心覺得他這樣收拾一下順眼多了,之前那個『亂』如鳥窩的頭發實在是太耽誤他的顏值,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就算當屏蔽的關鍵字,也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那副頹廢模樣吧……


    陳霄知道謝明哲肯定在吐槽他,也沒理會,直接進入正題道;“我哥陳千林的故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你昨晚沒問我,我想你可能是自己去查了。”


    謝明哲笑著說:“我怕當麵問你的話,有些話你不好開口。所以就上網查了查,新聞裏都說,林神是因為官司敗訴,心灰意冷才離開的。當初的官司到底怎麽回事,方便告訴我嗎?”


    “我正打算告訴你。”陳霄深吸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低聲說道:“十年前,星卡聯盟第一賽季,我哥和邵博一起創立了聖域俱樂部,我哥做卡打比賽,邵博就負責俱樂部的各種管理和經營。邵博是他的發小,他們一起長大,後來又是大學同學,我哥對那個姓邵的特別信任。”


    “我哥天賦突出,原創的植物卡戰鬥力很強,連續三個賽季都在個人賽拿了獎,很多投資商找上門來,俱樂部當然賺得盆缽滿體。一切都很順利,但第四賽季開始,邵博見我哥人氣越來越高,就私下把我哥的很多卡牌拿去拍賣,一張卡隨便賣幾萬晶幣,複製上百張,光是賣卡的收入一天就能賺好幾百萬……”


    “我哥當時忙著打比賽,不知道這些事,等他發現的時候,他的卡牌已經被俱樂部私下複製賣出去幾百張。我哥很不讚同,想把卡牌版權收回來。但是,合同上並沒有清晰地規定卡牌版權屬於他自己,反而有一條寫著‘選手在俱樂部期間的所有盈利按照俱樂部30、選手70的比例分成’。邵博拿著這一條大做文章,說我哥原創卡牌的行為,也屬於簽約期間的盈利……”


    “當初一起創建俱樂部的時候,姓邵的多次口頭承諾我哥可以自己處置卡牌,但因為我哥很相信他,口頭承諾又沒有錄音,在法庭上根本不能作為證據。按照合同,我哥並不占理,邵博作為俱樂部經理,把他的卡牌拿去賣掉也是合法的。”陳霄皺了皺眉,很不甘心地說:“姓邵的咬死這一點,官司最後沒能打贏。”


    “…………”這是被好兄弟狠狠『插』了一刀吧?謝明哲能想象當時陳千林的憤怒和心寒,從小一起長大的很信任的發小,卻給他挖了個大坑,換成是謝明哲,估計想打死對方的心都有。謝明哲有些心疼陳千林的遭遇,忍不住問:“林神當初是木係卡的鼻祖,在聯盟應該很有地位吧?聯盟那邊就沒有人幫他嗎?”


    “聶遠道、鄭峰這些跟他私交比較好的大神都在想辦法幫他,但法律和人情是兩回事,合同就這麽寫的,我哥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大家也沒辦法。”


    謝明哲的心情很複雜。不是法律專業的人,簽合同確實會麵臨被坑的風險,早在地球時代他就聽過無數版權糾紛案件,陳千林錯在對發小太過信任,那個姓邵的也真不是個東西。


    被發小背叛的打擊,加上官司敗訴無法收回卡牌版權,也難怪陳千林會退役了。


    謝明哲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良久後,他才在心底歎口氣,道:“唉……你哥的遭遇確實挺讓人難受的,他當時官司敗訴賠了很多違約金嗎?”


    陳霄道:“是啊。而且卡牌的版權收不回來,我哥製作的很多好卡,如今版權還留在聖域俱樂部呢。”


    謝明哲忍不住爆粗口:“我草!那個聖域還沒倒閉啊?”


    陳霄聳聳肩:“隻要有錢,多的是選手願意跟他們簽約。不過,我哥和俱樂部鬧翻的事情影響太大,真正有實力的選手不會去聖域俱樂部,聖域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如今也不過是靠著我哥製作的卡組,培養了幾個二三流的選手,被唐牧洲虐得在賽場上連一分鍾都活不下去的那種。”


    謝明哲讚道:“唐牧洲很爭氣!就算聖域保留了你哥的木係卡牌版權,可如今的木係,最厲害的選手都在唐牧洲創建的風華俱樂部,真是夠打臉的。那個姓邵的臉皮也是夠厚,還在繼續用你哥的卡?”


    陳霄冷笑一聲:“他們俱樂部的選手根本沒有自己做卡牌的實力,隻能吃老本,一直用我哥的卡組。可惜,星卡官方不斷地更新數據,我哥的很多卡牌放在現在都不實用了。他們原地踏步,隻能被別人不斷地超越,上個賽季,聖域別說是拿獎,連決賽輪都沒打進去,真夠丟人的。”


    這也算是因果報應。那個叫邵博的人其實很沒有遠見,如果他當初退一步把版權歸還給陳千林,別到處瞎賣陳千林的卡,留住陳千林這位大神,說不定唐牧洲也會追隨師父簽到他們俱樂部。有了陳、唐這兩位天才選手,聖域就可以在聯盟金字塔的頂端--


    常年屹立不倒。


    結果,邵博貪圖眼前小利,『逼』走了陳千林,失了人心,還豎立了唐牧洲這麽可怕的敵人。短期內賺再多的錢,也比不上留住一棵搖錢樹吧?真是夠傻『逼』的。


    謝明哲心裏罵了幾句,轉移話題道:“陳哥,我跟你合作,就是因為我很欣賞你的直率豁達。當初我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手,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當實習生,本來說好一個月1500薪水,但簽合同的時候你主動提出一個月3000,按正式職工給,這樣主動加薪的老板太少見了,光是這一點,我就覺得你不是個貪圖小便宜的人。換成一般的老板,肯定是能省多少是多少,最好找人免費給自己打工。你不一樣,對大家都很好,賺錢了就請大家吃飯,工作室的氣氛也特別和睦。”


    陳霄笑道:“看來,我當時給你加薪,還加對了?”


    謝明哲也笑起來,接著說:“我們以後可別像你哥和邵博那樣反目成仇。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將來要是成立俱樂部,咱們就把所有的條款都寫進合同裏,權利、責任、分成,全都規定好,每一條都仔細推敲,再找專業的律師好好把一下關。有合同約束,大家也更放心。”


    陳霄幹脆地點頭:“這是肯定的,親兄弟明算賬,我也不希望跟你鬧矛盾,齊心才最重要。待會兒見到我哥,你不要再提起版權的事情。我把你介紹給他,主要是想讓他指導一下你,讓你盡快做出適合打比賽的卡組。他如果肯收你當徒弟,你願意認這個師父嗎?”


    謝明哲道:“當然。他願意收我的話,絕對是我的榮幸!”


    前世雖然打過一些遊戲,但都不是卡牌類的遊戲,謝明哲對卡組的設計心裏依舊很『迷』茫,如果陳千林這樣的大神願意親自指導他,謝明哲當然是求之不得。更關鍵的是,陳千林已經退役,算是自由身,那就不涉及俱樂部、卡牌版權這些敏感的問題,和謝明哲自己建立俱樂部也沒有任何衝突。


    第44章、拜師請求


    跑車在空中懸浮車道上飛馳了幾個小時,周圍的景『色』漸漸發生變化,謝明哲察覺到兩側的高樓大廈變少,來來往往的車輛也明顯減少,反而是高大的樹木越來越多。


    這應該是郊區,但周圍並沒有破爛的廠房、危樓,反而是大片的農田、樹林,房屋也全是兩三層的小建築,跟高樓林立的現代化都市相比,這樣的居住環境有點像是遠離城市喧囂的世外桃源。


    車子在一處寬闊的空地停下來,兩人先後下車。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經過一個拐角,就見一棟小別墅出現在眼前。


    別墅的造型非常簡單,上下兩層的結構,尖尖的屋頂搭配雪白的牆壁和木製的圍欄,透著濃濃的田園風情。別墅前方還有一片占地麵積很廣的花壇,一大片潔白如玉的花朵競相開放,空氣裏傳來淡淡的香氣,並不刺鼻,反而帶著一絲清雅,非常好聞。


    走過花園,謝明哲看到了大片藤蔓,這些藤蔓長得很好,一條條纏繞、盤旋,形成了純天然的綠『色』屏障,給路過的行人遮擋陽光。


    謝明哲走在藤蔓形成的陰涼下,忍不住道:“你哥哥真的很愛植物啊。”


    陳霄微笑:“當然,我哥大學就是植物學係畢業的,他知道的植物有好幾千種。”


    每次提起哥哥,陳霄都是很敬重、很崇拜的語氣,完全一副“小『迷』弟”模樣。


    謝明哲心裏也不禁感歎,陳千林不愧是木係卡的鼻祖,居然認識幾千種植物。謝明哲能清楚叫得出名字的花卉根本不超過十種,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陳霄和謝明哲走到門口,一個管家機器人攔住他們,用機械音道:“抱歉,我家主人不接待訪客。”它的後麵還有幾個機器人在工作,有的努力除草,有的給花澆水,還挺熱鬧。看來林神退役後生活得很是悠閑,天天跟這些機器人作伴,養了這麽多花花草草,都快變成與世無爭的神仙了。


    陳霄沒理機器人,徑自上前一步按響門鈴。


    麵前出現一個屏幕,類似於地球時代的貓眼,可以將客人的形象投『射』進屋內。


    陳霄低聲說道:“哥,是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開一下門,好嗎?”


    這聲音溫柔到了極致,讓謝明哲幾乎不敢相信說話的是陳霄。扭頭一看,陳霄已經摘掉了墨鏡,目光緊緊地盯著屏幕,眼神帶著一絲期待,又十分忐忑,就像是請求家長滿足自己心願的小孩一樣。


    屋內良久都沒有回應。


    陳霄繼續對著屏幕說話;“哥,我帶了一個很有天賦的新人過來見你,你一定會對他做的卡牌很感興趣的。就幫他看一下,好不好?”


    過了幾秒,一道聲音在耳邊傳來:“我已經退役了,卡牌方麵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謝明哲怔了怔——這是他聽過的最特殊的聲音。不是成年男人的低沉渾厚,反而像是從山間流下來的清泉,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清澈得直擊心底。


    陳霄聽到這句話,沮喪地垂下頭道:“哥,以前的事是我太衝動,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今天不是我一個人來的,我帶來的人很有天賦,並不比唐牧洲差,他也是真心想認你當師父……要不這樣吧,我不進去了,單獨讓他進去見你,可以嗎?”


    謝明哲決定幫陳哥助攻一下,於是開口道:“林神您好,我是陳霄的好朋友謝明哲,我剛接觸這個遊戲不久,做了一些人物卡牌,要不,您先看看我做的卡?”


    陳霄立刻打開平板光腦,將謝明哲做的人物卡投影在屏幕中。


    全息屏幕中出現了整整齊齊的十張人物卡牌,技能全都帶即死判定。


    陳霄道:“哥,你看看,這些卡都是小謝在一周之內完成的,他真的很有天賦……”


    說到這裏,門突然從內打開。


    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皮膚很白,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襯衣,配一條修身咖啡『色』長褲,五官清雋,氣質非常的獨特,就好像他養的花一樣,整個人透著一種脫離塵世的淡漠和清冷。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顏『色』很淺,晶瑩剔透的眼睛就像是名貴的寶石。黃種人一般都是深棕『色』的瞳孔,這種瞳孔顏『色』偏淺的人據說是因為這些人的眼睛產生的黑『色』素比別人少。他的瞳孔顏『色』就正好,清清淡淡的,讓人一眼難忘。


    林神原來是個氣質特殊的美男子,也怪不得當年人氣那麽高。


    謝明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陳千林對上少年明亮的眼眸,沉默了幾秒,才道:“進來吧。”


    陳霄滿臉驚喜,立刻拽著謝明哲走進屋裏。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客廳、餐廳的家具都是很素雅的顏『色』,謝明哲眼尖地發現,餐廳的旁邊還有個畫室,裏麵擺著很多畫架,畫布上有一些沒完成的作品,大概是陳千林自己畫的?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陳霄殷勤地把智能光腦遞給哥哥:“哥,你仔細看一下吧。”


    陳千林掃了一眼屏幕中陳列出的十張卡牌,看向謝明哲,問道:“這些全是你自己做的?”


    謝明哲立刻點頭:“嗯。”


    陳千林道:“即死判定的卡,針對各大俱樂部主流卡組,有人在背後教你吧?”


    謝明哲也不打算隱瞞,便說道:“是唐牧洲給我了很多建議。”


    陳千林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了下眉:“你跟小唐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會教你?”


    謝明哲解釋道:“遊戲裏認識的朋友,沒見過麵。唐神指導我做即死卡,是想推廣即死卡的流通,我按照他列舉的卡組做了十張即死牌。”


    陳千林看向陳霄:“你把他帶來見我,還讓我收徒,是忘記我已經退役了嗎?”


    陳霄尷尬地咳嗽一聲,臉頰微微發紅:“我知道不該來打擾你,可是小謝真的特別有天賦,他想當職業牌手,哥你能不能稍微指點一下他?”


    陳千林道:“帶他去找唐牧洲吧,小唐肯定願意指導他。”


    謝明哲和陳霄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片刻後,謝明哲才解釋道:“唐神之前確實提過收我當徒弟,但是,我不想加入風華俱樂部,當時就拒絕了他。我跟他沒見過麵,況且他是職業選手,新賽季開幕,應該沒時間管我吧……”


    陳霄也道:“哥,小謝想自己去打比賽,不好直接認唐牧洲當師父和風華俱樂部牽扯在一起。要不你就收他當徒弟吧,他一定不會給你丟臉。”


    謝明哲立刻點頭如搗蒜,很認真地說:“是啊!您帶出了唐牧洲這個天才徒弟,再帶我一個,我一定加倍努力,爭取拿個冠軍回來。這樣的話,您就是兩個冠軍的師父了。”


    陳千林:“…………”


    吹牛倒是挺有一套。


    陳千林回頭看向謝明哲,對上少年明亮的眼睛。


    他的眼中是滿滿的誠懇,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很期待地看著自己。活力十足、信心滿滿的少年,讓人不忍心拒絕……何況他確實有些天賦,是個難得的好苗子,能在短期內做出這麽多人物卡的設計師很少見。


    陳千林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少年很感興趣,他在心底輕歎口氣,說道:“隻會做即死牌,你不過是剛剛邁進了原創卡牌的門檻而已。想做出數據庫裏不重複的戰鬥卡,以後隻會越來越難。”


    謝明哲擺出認真聽講的姿態:“我知道很難,做完即死卡之後,我也有點『迷』茫,不知道具體怎麽製作完整的人物卡組,正好陳哥跟我提到您,所以我才冒昧拜訪,想請您指導。接下來我應該做哪種類型的卡牌?”


    陳千林沉默片刻,建議道:“你試著做一張打副本的人物卡,能做成功,再來找我吧。”


    謝明哲怔了怔:“打副本的卡牌?”


    他要去競技場打比賽,做一張副本卡幹什麽?


    陳千林解釋說:“在這個遊戲裏,大部分玩家都要打副本,這是每天必做的日常任務。官方提供的副本卡牌五花八門,各種技能都有,你能在繁多的技能中進行創新,這才能證明,你的天賦比其他人更加出『色』。”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功能越簡單的卡牌,想要創新,就會越難,這個道理你應該會懂。”


    謝明哲如醍醐灌頂,猛地清醒過來。


    看上去越簡單的東西,想要做得與眾不同就會越難。打副本,每個玩家都會打副本,可如何做出一張真正有用的、技能與眾不同的、全新的副本卡,這對所有的製卡師來說,都是個極大的挑戰。


    遊戲裏願意花高價買即死卡的,隻有職業選手、各大公會以及高端競技場玩家。而遊戲裏幾乎是95以上的玩家每天都要做副本日常,如果自己能做出一張真正有用的刷副本卡牌,那絕對比即死卡受歡迎無數倍!


    ——最簡單的東西,要怎麽去創新,怎麽做到真正的“有用”?


    陳千林不愧是唐牧洲的師父,幾句話就讓謝明哲打開了全新的思路。他不該急於求成,他應該打好紮實的基礎,從最簡單的卡牌入門,並嚐試著創新,這樣才能『摸』透數據庫製卡的規則。


    想到這裏,謝明哲深吸口氣,恭敬地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就試著做副本卡。”


    陳千林點頭:“做好了再來找我。”


    他沒說收徒,但他肯鬆口指點自己,謝明哲已經很滿足了。


    總之,先完成林神交代的任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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