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六元妙天如意大法


    第一回寒鄉眇無所勝境隱仙蹤(二)


    轉眼便過去一月有餘,這日又到了中秋佳節,秋露如珠,秋月如珪,葉仁夫妻攜了葉華同到後園,擺好杯著酒肴。


    八月中秋,有小年之稱,又是一年豐收之時,鄉下最是隆重非凡,竹炮聲絡繹不絕,對著明月萬裏,越發引起思親之心。


    三人對月喝茶談天,葉華忽道:“爹爹,叔父以有數年末曾回家了罷?”


    葉仁一怔,道:“是啊!你叔父自你出生起,回來也不過三四次。到是數次托人傳來口信,說在峨眉丹霞山靈渺祖師座下修道,不敢怠慢!是以久日未回。”


    葉華興高采烈道:“若叔父回來,我也定要跟著去。學習神仙法術!”


    葉仁微怒道:“休要胡說,你如要去修道,誰來繼承葉家祖宗香火!此為大不孝!”


    葉華一見爹爹生氣,便躲到娘親後麵吐吐舌頭道:“我隻是說說便罷,爹爹你也不要生氣。”


    高氏說到:“孩子也隻是說說,你又何必當真。”


    葉仁微哼了一聲道:“修仙學道艱險無比,危險萬重,你當容易得很麽!反而遠不如常人安康喜樂,你萬不可存此等念想!當要立濟世匡國之誌,才是正途!”三人說著話,大半輪白月已掛鬆梢,贍魄始生,玉蟾如鏡,冰輪轉騰間,照映的乾坤分外清朗。


    葉華望著那明月不語,呆呆做想,忽然又道:“爹爹,是不是月上真有廣寒宮,嫦娥仙子和那玉兔?那嫦娥仙子一個人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多可憐!”


    葉仁聽聞葉華此言,歎道:“是啊,今夜八月十五,嫦娥仙子要離開廣寒宮,下了九重天,在人間散銀粉,不然今晚怎會如此銀亮!”


    葉華道:“到不知那廣寒宮是什麽模樣,也是高樓廣廈瓊樓玉宇麽!?那嫦娥仙子是不是很是好看!”葉仁剛欲動怒,張口欲罵不肖之子,便聽見葉華忽的驚呼:“爹爹娘親,快看那是什麽?”


    葉仁夫妻順著葉華手指處往空中一望,隻見遠處天空竟是緩緩飛來一物,形體之大,直如一座小山頭,映的天宇寒星,竟是渺小無比。三人不勝駭異,勉力看去,待那物待愈來愈近,才看的清,竟是下麵三足,上有鼎耳,仿若是一青銅巨鼎,隻是如此巨大,看不清全形,單看一側,便以是遠超想象。


    葉仁高氏相看一眼,對方眼中滿是驚駭之色,待那巨鼎緩緩而近,天地一暗,竟是遮住了大片的月色,背映著明月,三人才看的清,那大鼎前麵有數百道黑線,黑線前端,有著千百個白點,似是受其牽扯,大鼎緩緩飛動。天宇中似是還是隱隱傳來“咿——呀——”之聲,時而聲調悠長,時而急促短暫,似是佛家密誦,又如幽鬼魔屍呢喃咒語。


    “喝——!”突地一聲驚天齊呼,三人不由霍然一驚,麵色均是一片慘白,原來那黑線頂端白點一陣幻化,此時才看的清,竟是一具具身披白袍的,散發而開的巨大屍傀。那驚天大喝似是便有這千百具妖屍齊聲喝出!巨鼎上似是還站立一人,看不清容貌,背手迎風而立,襯著明月,葉仁高氏和葉華三人隻覺得說不出來的恐懼與詭異。


    那巨鼎上站立之人似是對地上觀看之人,毫未在意,仿若隻是路過此地,緩緩飛行,待青銅巨鼎飛行至頭頂,三人不由抬頭舉目而望,隻見那青銅巨鼎上,雕有無數山川奇異之物,各種神靈惡鬼,精妖魔怪,鬼臉獠牙,瞪眼吐舌,更有目流鮮血,剜心剖腹之圖,亦是讓人毛骨悚然。


    三人在地上栗栗發抖,人人栗栗危懼,神情甚是惶遽不知所以,隻想著巨鼎快快過去方罷,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青銅巨鼎方緩緩遠去,不見了蹤影,仿若從未曾出現一般,依舊是明月千裏,清澈如晝,天朗氣清,疏星閃耀。


    葉華雖是驚駭,畢竟是人小不懂,多半還是覺得好奇訝異,甚至還有一絲好玩,向葉仁問道:“爹爹,剛才飛過去的那…那是什麽!”葉仁麵色微白,聲音微顫道:“我也不知,看著青銅巨鼎模樣,倒與傳說中…”說罷怔怔未語!


    葉華恐懼已去,好奇急問道:“爹爹與傳說中什麽?”葉仁低頭道:“與傳說中古夏九鼎相似!”葉華喃喃道:“古夏九鼎?”


    葉仁點點頭遙想片刻道:“古老傳說,夏朝初年,九州州牧貢銅,鑄造九鼎,事先將華夏各地山川奇異之物畫成圖形,然後分別刻於鼎身。九鼎鑄成後,陳列於宮門之外,使人們一看便知,所去之處有哪些鬼神精怪,以避凶就吉。


    據說此舉深得上天聖崇恩玉皇聖帝讚賞,因而古夏獲其天帝庇佑。九鼎一出世,就蒙上這一層神秘色彩。此後,九鼎便成三代傳國之寶。夏亡之後,鼎遷於商,商亡之後,鼎遷於周,再到後來,群雄紛爭九鼎,欲得天下,可那九鼎曆經輾轉,卻不見了蹤影!從此便是眾說紛紜!”


    葉華聽得癡醉,問道:“爹爹,你說難道剛才飛過去的巨鼎便是那九鼎之一麽?”葉仁點點頭道:“我也隻是猜測而已,隻是見上麵雕刻的山川神怪,才想到此!傳說得鼎者定天下,唉,他們哪裏知曉,天下在德不在鼎!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高氏拉著葉仁手心,葉仁隻覺其手掌濕膩,知曉高氏定是駭嚇非常,勸解道:“天地間奇異之事多之極矣,神怪妖邪雖是橫行無忌,卻對我們常人往往無害!不要擔心才是!今日之事萬不要對別人傳說,以免引來鬼魅之事!”高氏和葉華點點頭。


    三人在明月下又坐了片刻,自是再無觀賞之心,三人剛欲起身回屋,隻見一縷銀光,在碧天明月之下,直往地麵瀉落。電閃星馳,直往三人立身所在而來。葉仁方在驚疑,一轉眼間,那道青光竟如長虹電射,直往三人麵前飛到。


    三人立時覺的眼前一片光亮眩暈,又感覺冷氣森森,沁人心骨。葉仁夫妻二人驚駭方去,不想又起變故,不由魂悸心驚,剛欲伸手拉了葉華躲閃,那亮光已散去,顯出一身穿皂色道士打扮男子,三四十左右。


    “大哥”那男子一臉欣喜,衝葉仁叫道。葉仁目瞪口呆,剛剛回過神來,一眼看出那道士有些麵熟。定睛一看,不由又驚又喜,大叫一聲,跑上前去抱住那道士,“我的好兄弟,為兄想煞你也!”


    高氏也回過神來,壯著膽子仔細一看,不是葉仁親弟葉誠是誰?也是驚喜交集,望著葉誠仔細打看,雙目明朗,劍眉入鬢,神氣內蘊,仍是當年模樣,數年過去,竟未見一絲改變。


    還是葉誠先開口道:“大哥、大嫂受驚了。小弟這幾年修道末歸,今日方才返回,真是愧對兄長。”


    葉仁道:“兄弟休要這樣說,你這是修道有成,能飛行絕跡,也不枉你這十幾年苦修。你幾次托人傳來口信,為兄聽到安好,也是心下慰藉。”


    葉誠道:“從師學道十幾年,也是這幾年僥幸有些進境。今日才奉師命下山辦事,事情做完便急來見兄長。”葉誠說道。又向葉華道:“大哥佳兒,不想已如此大了!”


    葉華在旁侍立,早已心花怒放,早不等招呼,急上前來,喊了一聲:“叔父。”便跪下去叩頭。葉誠笑道:“快快請起!”


    待得葉華站起,葉誠笑著一把將其抱起,仔細打量。原來數日前葉誠收到兄長書信,說是葉華被曾被蛇妖所追,似是身中妖毒,收到書信自不敢怠慢,急忙請秉師尊,下山來。現下向這位賢侄臉上仔細看去,眼神雖是靈動清朗,顯得機靈乖巧,卻已然有些暗淡無光。眉間更是黑氣隱隱,若隱若現,果然是中了某種陰毒毒物!


    葉誠不敢輕心,伸手輕撫葉華手背,內元便以侵入葉華體內,隨其經脈繞行大周天,待到得丹田之時,便已察覺這孩子先天靈元以然微薄之極,一屢黑氣在其中縈繞。內元剛一接觸黑氣,黑氣立刻纏繞而上,好似炭火遇上冰水一般,葉誠那一絲內元竟是逐漸消解融散了去。


    葉誠不由心下暗驚,暗中想道:“這黑氣竟然如此厲害詭異,比之原本預想可是要難纏上多了!不知是些什麽東西!?”


    又有些暗暗奇怪:“這黑氣如此陰損,不知這孩子是如何抵的住如此厲害的侵蝕之力的!?按理說以他先天內元應是早已耗盡才是!怎會如此?”


    再一細看,才恍然醒悟:“原來如此!”隻見葉華脖頸上記掛著的一顆紅珠紅光若隱若現。


    “定是這顆內丹壓製住了這毒氣!隻是這以毒攻毒之法,不免遺禍更深,這蛇妖內毒若要解去可更要難上加難了!這飲鴆止渴的法子不知是他人授之,還是其誤打誤撞而已!隻是眼下卻已無暇顧及!現下如此,以我微末解毒之道怕是無可奈何,想來隻有去找他了!”


    葉誠想了片刻,微微點頭向葉華道:“好孩子,好孩子,叔父這次要給你一份見麵禮!”


    葉華自是大喜,道:“叔父你定要傳授我寫神仙法術才是!”


    葉仁在一旁微微怒道:“休要胡說!”


    高氏道:“隻顧聽弟弟說話,趕緊進屋稍坐,我先去沏茶來!”葉仁葉誠數年未曾相見,自是有許多話說,進屋不提。


    酒飯吃罷,葉仁道:“時辰晚了,今日我要與兄弟秉燭夜談,夫人你帶葉華先去休息罷”甄氏道:“也好!”葉華雖是百般不願意,卻也無奈何。


    葉仁和葉誠談了許久,葉誠沉吟半晌,憂慮道:“哥哥,你方才所說那青銅巨鼎上麵有一人站立,不知那人長得什麽模樣?”


    葉仁搖頭道:“距離太遠,實是看不清楚!”


    葉誠不由站立起身,來回走動,憂急道:“哥哥,這事非同小可!那青銅巨鼎怕真是你所說之物,怪不得!怪不得!我來時路上隻覺得鬼妖之氣甚重,還當是天地陰陽變換之故,真沒想到是如此!”


    說罷,轉身走到葉仁身旁道:“哥哥此事勿要對外人提起,就此擱下不提。(..tw好看的小說)我剛才已是查看,我那侄兒確是身中那妖蛇劇毒!以我之力怕是無法解除!”


    葉仁驚道:“弟弟此言當真?這該如何是好?”


    葉誠道:“大哥莫急,我有一生死之交,是小五台山長生宮邵淩虛道長,對解毒卜卦神算之道精通無比,過的幾日你可帶他前去求教便是。倒是還有一法,便是讓我那侄兒自己修習修仙之術,慢慢煉化那毒氣,隻是此法卻是遠水難解近渴,修道艱深,怕是需假以時日方可!”


    葉仁沉吟道:“兄弟所言極是,若無數載,修道哪裏能成,還是過得這幾日,我便帶葉華前去小五台山,去尋邵淩虛道長!”


    葉誠略正容道:“哥哥,也隻能如此,我留你一信物,那淩虛道人必定認得,定會告訴消災解難之法。”


    說完從懷裏掏出一顆燦燦的珠子。晶瑩剔透,裏麵有四個打坐的須彌佛像,眼耳口鼻栩栩如生樣子,甚是奇異。


    “此顆淨釋珠,那淩虛道人識得是我之物”葉誠沉聲道。葉仁極小心的收下。兩人又敘闊別之情自不在贅述。


    次日清早,葉誠起身,在庭院中看見葉華在玩耍,走上前去道:“葉華侄兒,昨日我說給你一件見麵禮,你想要些什麽!”


    葉華看父母在屋內並未留意自己二人,小聲道:“叔父,我倒是也想修仙學道,奈何爹爹不允,不如我偷偷跟你去峨眉山罷!”


    葉誠笑道:“這可斷斷使不得,你是大哥心肝,他怎舍得!”


    葉華哀求道:“叔父,你傳我一招半式峨眉道法也好!”


    葉誠沉吟半響道:“我所修習的丹霞山一脈道法甚是嚴密,絲毫外泄不得,不比他派功法!”


    葉華扁著嘴道:“那就算了罷。”說完眼中眼淚欲滴。


    葉誠看見葉華如此模樣,不由笑道:“瞧瞧你,好罷,我便送你一件東西,福禍便看你自己造化了!”


    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塊三四寸大地龍形明玉,玲瓏剔透,栩栩如生。撫摸半晌,似是若有所思,過了片刻,笑容斂去鄭重道:


    “這明玉是我昔日於大藏山遊曆,從一古洞得來,共分三塊,此為其一,得之甚是不易,上麵所載的一門功法甚是奇特,你便自習之,若是有什麽不懂晦澀之處,莫要強習,待我回來,給你講解便是!”


    停頓半晌,葉誠見葉華盯著自己細聽,微微一笑,又接著道:“萬不要對外人提起!”說罷伸手送過明玉。


    心下卻是暗想道:“這上麵所載功法之奇之特,與各家各派之法功迥然不同!行功逆脈,是以凡曾修習法功之人,務須盡忘已學,專心修習新功,若有絲毫混雜岔亂,則兩功互衝,立時顛狂嘔血,諸脈俱廢,最是凶險不過!


    文中也是反複致意,說的都是這個重大關節。這葉華侄兒從未練過法功,於這最艱難的一關竟可全然不加措意,倒也方便。其功效如何,我無緣修習,看他材質能修的幾分。”


    葉華自是大喜之極。接過明玉,剛欲問這如何閱覽,便覺神識一陣恍惚,好似站立在一絕壁前,壁上刻寫無數大字,仔細看去。


    開頭便是古體寫著《道法會元上卷》六字,後麵是什麽“五行五髒,三光三宮,七翟七液”“金液還丹,一陽出動”等等詳細吐納修習之法。此時心下已然明白這定是仙家手段,如此“書本”還是第一次見得。


    葉誠看見葉華欣喜模樣,不由暗歎:“這本玉冊雖是博大精微,奧妙非凡,但卻甚是艱深晦澀,且隻是上卷,若不湊齊,怕絕難以修煉至大成!還是等著孩子以後自己緣分罷!”


    轉念又想:“若是尋常孩子怕是十幾天後便丟棄一旁了!不知我者侄兒心性如何!若是厭倦丟棄,未免可惜了這本功法!還好我在丹霞山留下一副本,藏在書庫,待真正大神通之士好好研習借鑒!倒也不怕是從世間湮沒!”


    葉誠葉華兩人正在說話,葉仁走了出來遠遠喊道:“你們在說些什麽!”


    葉華趕緊把玉佩放進懷裏,道:“爹爹,叔父正在告訴我修道趣事呢!”葉仁走近盯著葉華,搖頭半晌。


    葉誠在一旁微微一笑,隨即略憂道:“哥哥,今日便我便離去,還請以後看望兄長!”


    葉仁知道葉誠有要事,昨日青銅巨鼎之事,想來他需向師門速速稟報,不敢耽擱。葉仁點頭道:“即是如此,那哥哥便不再強留,隻盼弟弟常歸來一探!”


    葉誠點頭道:“弟弟牢記在心!”待到高氏出來,葉誠又是一番拜別!葉華竟有眷眷不舍之意,哀求道:“叔父可要遠去?能否常看侄兒?”


    葉誠微微笑道:“叔父自當閑暇回來探望你!”說罷一頓,又輕聲道:“關於囑托之事你莫要懈怠!”說罷行禮拜別,起身禦劍飛行,化作一道光練,直破空而去,片刻間便是不見了蹤影…


    葉華怔怔的看著那劍光卻是半晌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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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葉仁自葉誠走之後,卻對葉誠之話牢記心頭,半月之後,葉仁帶著葉華去往小五台山,高氏娘家在小五台山腳下居住,乃是當地有名富戶,葉仁妻舅長年在外經商,家中隻有老嶽母和舅妹喬氏,已有許久未曾相見,順便去盤桓幾日,


    等到了小五台山,那山果然壯麗奇偉,巍峨起伏,連峰數百裏,綿亙不斷,主峰望去層雲纏繞,仿若絲帶,縹縹緲緲,果然是有數的高峰,二人來時已是知曉那長生宮乃是在小五台中峰,兩人找到山下,徑自向山上走去。起初雖走過幾處逼厭小徑,倒也不甚難走。


    後來越走山徑越險,景致越奇,白雲一片片隻從頭上飛來飛去,有時對麵不能見人,走了數裏山路,便到山頂,迎麵崖角邊上,隱隱現出一座廟宇,忽聽遠遠傳來一聲清磐,悠然意遠。二人行約二裏,前麵果是一座小道觀,鍾魚梵唄之聲隱隱隨風吹送,仿佛觀中人正作課


    二人一路徘徊觀賞,不覺行抵觀前。匾上寫著“長生宮”三字,這長生宮原是昔日李雄、範長生隱居修道之所,曆代多是有道行的羽流做觀主,流傳的仙跡很多。二人見道觀不大,但是鬆竹森秀,門對清溪,臨溪卻有一條長石凳,便坐了上去。坐不一會,覺著鍾魚聲止。


    葉仁心想:“這好地方,廟中決非俗士,”忽聽廟門開放上聲,猛起回顧,出來兩個小道童,對二人施禮道:“二位葉施主請進,師傅在裏麵等候二位多時。”


    葉仁心中大是驚疑,問道:“敢問二位尊師可是淩虛道長?心中暗忖:“我二人尚未拜山,他是如何得知?難不成是淩虛道長神算?若真如此,真乃神人也!”二位道童答道:“正是,二位施主有請。”


    說完帶領葉仁和葉華進入廟門,正中庭院是一老君供奉,左右兩邊是不少廳房,在前走是正堂,香煙飄渺,地上蒲團上坐一身穿黃袍老道,須眉皆白,正在打坐。“師傅,客人帶到”二位道童上前道。


    葉仁葉華急忙上前行禮道:“道長有禮”那道士也從蒲團上站起,微笑道:“二位葉施主無須客氣,葉賢弟以來書信,二位來意我已知曉,無需多言!”


    葉仁上前拿出淨釋珠,道:“這是家弟葉誠之物,特此前來求助拜見道長!有勞道長了!”


    “葉誠葉道友是我至交,葉施主無需憂急,暫且住下以後慢說,玄如玄真,待二位施主下去休息,好生款待,采藥園的幾株仙鶴草泡茶給二位施主服用。”


    “是師傅!”二位道童便帶葉仁和葉華下去,兩人自此住下不提。


    第二日葉華去藥房,淩虛道長把脈施功,產看毒情後,葉華便是回到客房,兩人沒想到這次見到淩虛道長之後,事過好幾日再也無見到那道長,每日到是喝那仙鶴草怪茶,又苦又澀,形狀顏色倒是好看得緊,花分五瓣,瓣瓣顏色不同,甚是奇異。


    二人心中自是奇怪,不過山上風景優勝,倒也是逍遙自在。眨眼半月有餘,那葉華和兩位道童道士混的越來越熟,閑暇無事和兩位道童侃天說地。


    一日玄如又端來仙鶴草茶給葉華喝,葉華苦臉道:“師兄怎的這種茶天天喝,又苦又澀,還是少喝為妙。”


    玄如笑氣道:“你這是莫大福分,我想喝還來不及,若不是你叔父和我師父是莫逆,這茶怎輪的到你喝?這仙鶴草茶能聚氣養元,是小五台山有名的修道仙草,師傅輕易不肯拿來於人喝!”


    葉華忙道:“師兄,這茶竟有這般好處?卻是看不出!修道?那師兄一定要告知我一些關於修道之事,淩虛道長修的又是什麽道法?”


    玄如笑道:“就知道你會問不休,這可不許,師門禁令!不過稍微透漏一點也不是不可!”


    玄如拉著葉華之手到一旁坐下道:“師兄,我與你略說,我們修道人士若以道元深厚功法利害論,從下而上有七寶境、三真境、玉華境和太一境。嘿嘿,現下天地間除卻玉華境老怪,太一境已是少有聽聞!或多是隱世不出罷!”


    玄如頓的一頓接著又道:“我們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傍門,傍門皆有正果,我們這一門乃是術字門,請仙扶鸞,問卜揲蓍,能知趨吉避凶之理。師傅的術門道術已是厲害之極,十卜九中,實是三真境巔峰,堪比玉華境!”


    葉華聽的有些癡醉暗忖:“不想世上還真有神仙真人之流人物。我叔父雖能飛行絕跡,想來也是三真境修為了!”


    葉華忽的向玄如笑道:“不知師兄你現下是什麽境界!可能夠禦劍飛行?”玄如臉色尷尬道:“那個我隻是修煉了七寶境第三境界,若是更上一層,便能飛行絕跡了!”


    葉華喜笑道:“師兄你施展幾手,讓我見識一下罷!”玄如搖搖頭道:“這可不行,這不是招搖了麽!”葉華道:“師兄你就施展一下,如何?”


    玄如見葉華執意如此,遲疑半晌點點頭道:“好罷,你看好了,我給你演幾式羽衣清風劍,這是師父親傳下來的,我隻是學會了前十九式!”說罷,回屋拿出一柄長劍出來。


    葉華隻見這劍鞘樣式花紋古樸,便知是古物,待到玄如抽出長劍,葉華更是讚歎一聲,隻見那長劍表麵雕刻魚紋,青銅斑綠,古意蒼然。


    玄如手執長劍舞動起來,霎時間玄如周圍便是烈風四起,葉華在一旁衣衫獵獵,勁風割麵,不由向後退了十幾步,耳中傳來陣陣呼嘯尖銳之聲,隻見玄如所舞隱現一個風虎在咆哮,躍動,威勢甚大。地麵石礫隨風而起,起初還能看見玄如舞劍樣子,待到後來隻見一團黃雲肆虐。


    葉華暗暗心驚:“這哪裏是什麽清風劍,哪有一絲清風的影子,稱之為烈風暴風還差不多!”


    葉華正在細想間,就聽看見風氣一斂,玄如手中長劍有如長鯨吸水,如眾流歸壑一般漫天風氣皆是吸湧了進去,頃刻間周遭便是風平浪靜下來,隻剩劍尖前一兩尺的白色劍芒,向著前麵巨石搖搖一指,一束可見風柱旋轉有劍尖射出,有如風錐,擊在巨石上,頓時石屑四射,待到風錐消失時,壁上出現一個深約五六寸的深洞。


    葉華不由看的目馳神搖,看見玄如收功手持長劍光看擊出來的細洞,默然未語,葉華走上前去,驚歎道:“師兄你這羽衣清風劍好生厲害!”


    玄如搖搖頭歎道:“還差的遠啦!要是師父這一招“仙人指路”能硬生生把這巨石射穿,我使將出來隻是皮毛粗淺之極!”


    兩人正說著,便忽遠遠地見淩虛道長和葉仁走了過來,兩人急忙收起長劍,靜立一旁,不敢造次。


    “玄如,你先下去罷,我自有話要和葉小友說!”淩虛道長走近,向玄如說道。玄如惶恐恭敬道:“是師傅”急忙轉身離去。


    葉華急忙起身行禮,淩虛道長看著巨石上洞口微微一笑道:“剛才小徒演示劍法實是微末淺陋之極,還望葉小友勿要見笑!你叔父出身蛾眉大劍派,乃是真正仙劍中人!不比我等閑雲野鶴,不足為道!”


    葉華俯身恭敬道:“弟子萬不敢存此念想,還望道長恕弟子無知之最!適才觀玄如師兄演技,當真是神奇莫測之極!弟子確是大開眼界!”


    淩虛道長點點頭,接著又道:“這幾日我仔細參詳你所中妖蛇毒,你以往如若是修習內元功法,經脈強勁,內元充沛,我以大藥力衝蕩,此蛇毒或有法可解,現下你本身先天內元以損,傷及根本,經脈若斷若續,若不是這妖蛇內丹壓製,隻怕你早已…唉!貧道實是無能為力!”


    葉華聽聞此言心下一涼,本想以淩虛道長這般大能力之士,縱然解這蛇妖之毒或可費心費力,沒想到卻是連他卻也是無能為力,不覺身體一陣無力,看向父親,父親在一旁臉色甚是蒼白,看著自己,滿是憐憫堅毅之色。


    葉華心下不忍,扭過頭去,看著遠處碧山蒼茫,心下一蕩,“活也罷,死也罷,不都是命裏注定麽!這副皮囊何苦如此在乎!”長籲了了口氣,扭頭微微一笑道:“多謝道長,自古禍福由天,生死有命!這也是強求不來的!父親,你也無需憂急!禍來躲他也躲不得!”


    淩虛道長點點頭道:“虎父無犬子!小施主如此年紀便想的這般透徹,實是勝過無數人士,若是想不透,縱活百歲又有何益,到頭來不還是悲苦傷痛麽!


    這幾日我連卜三卦,照前卦象看,你身上此妖蛇之毒非同尋常,不過至優絕危險之中,更有曠世奇逢。出死人生,先危後樂,所幸禍兮福依,遭遇此番災厄,日後你或有一番景遇,現下無須憂慮。”


    這一番話,葉華心下自是歡喜之極,葉仁卻是心中暗暗憂慮:“雖是如此,卻不知又要遭遇怎樣的災厄!才能轉危為安!”


    淩虛道長微思半晌道:“我再送你一顆玄釋珠,和你那顆淨釋珠是佛祖108顆大釋佛珠中的兩顆仿品,是我當年和你叔父闖蕩西洋巴蘭境地所得,雖是仿品卻有偌大辟魔降妖的法力,或可稍有助於你!”


    說完淩虛道長從懷裏拿出一顆珠子,葉華接過,一看是和他那顆淨釋珠一般無二的珠子,細看之下,卻還不一樣,裏麵的佛像細數是十二個,心下不明所以。


    淩虛道長又拿出一張娟綢,道:“這是當時同得的《玄珠錄》殘訣,這顆佛珠我已注入法力,你竟自念訣自可發揮其功效。隻是法力有限,隻可讓你運用一次,不可輕試!”


    葉華心中自是大喜,道:“多謝道長”雙手接過。


    “此間事以了,你可隨時下山,或在此地遊玩亦可,山後飛雲洞你不可前去!如要去南峰黛山水泉洞,北峰黎山火雲洞,西峰青壇山天獅洞,東峰天寧山碧雲寺,你定要小心留意,皆有極厲害之人於此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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