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叛徒


    遙遠天際的卡巴拉似乎是有呼吸的生物,巨大的原質點以某種奇異的節奏顫動著,如同裸露在外的心髒。


    錫安島如同一頭巨獸,蟄伏在紐約近岸的海域。


    錫安,傳說中最後的避難所,島上看不到一名巡邏的士兵,遍布角落的監控似乎同時發生了故障,二十四小時運轉的電子眼全部熄滅。


    島嶼山腹中的電梯已然關閉,這等於切斷了海底總部和外部的聯絡。


    “光明之末”遇到了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海底的總部中央大廳中,幾十名作戰部的戰士散落在各個角落,不時隱蔽著身形向外觀察,監控係統全部損壞,這些優秀的戰士隻能靠原始的偵查方法判斷敵人的動向。


    在大廳外四通八達的海底隧洞中,身穿“阿瑞斯”作戰服的戰士,各個神情冷峻,目光中盡是冷漠,幾個一組,來回搜尋漏網的“光明之末”成員。


    一名身穿緊身工作服的長發女生從隧洞深處滿臉慌張的跑出來,似乎被什麽恐怖的東西追趕,卻迎麵撞上兩名阿瑞斯的士兵。士兵麵無表情,舉起手中的微型衝鋒槍,“噠噠”聲起,兩顆子彈被點射出去,擊中了長發女生的眉心。


    女孩的眼中滿是空洞,眉心流下鮮血,倒在血泊中。


    兩名士兵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似乎隻是碾死了一隻螞蟻,轉身繼續巡邏的路線。


    這樣的殘殺發生在“光明之末”海底隧洞的各個地方。


    幾百名各個學科的科研人員,還有一些來不及撤入大廳的戰士,被占據人數優勢的阿瑞斯各個擊破。


    濃重的血腥味道彌漫在漫長的隧洞中,“光明之末”盤踞海底的要塞,此刻變成了一處死地。


    大廳中,老祭司塞隆頭發淩亂,胡須上沾染著不知誰的血跡,一張蒼老的臉龐更顯憔悴。(..tw無彈窗廣告)


    作戰部指揮官,“血腥羅寧”沉默得穿梭於大廳的三個入口之間,檢查門禁係統的完整性和防禦係統的負載。


    “情況不太好。”羅寧臉色陰沉得快步走到塞隆身邊,低聲說道。


    “防禦係統的損壞度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大廳的外圍防禦工事還有百分之三十能夠工作。”


    “大廳中的備用電源也快要耗盡,我們最多隻能再堅持兩個小時。”


    老祭司塞隆看了看西北角的那道門,沒有任何開啟的跡象,心中沉重。


    “羅寧小子,如果讓你組織一隊士兵突圍,有多大把握?”塞隆的臉上見不到一絲笑容。


    “祭司大人,我無法回答您,或者,請您為我判斷一下?”羅寧微微皺眉。


    “你這小子,我如果能看到,自然早就出手了。”塞隆長長出了一口氣,“從三天前開始,我就發現自己的力量開始迅速變弱,對未來更是一片模糊,沒有絲毫頭緒。”


    老祭司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三天前,他發現自己在使用超人類能力溝通自然的時候,以前超級靈敏的靈覺和預感都變得極為混亂,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薄紗,讓他忽然失去了對未來的把握。


    “祭司大人,我認為,我們應該馬上中斷儀式,請出其他四位大人。”科研部的部長朱達湊了過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四十六歲的朱達頭頂已經微禿,緊張的汗水布滿額頭。


    “不行。”塞隆斬釘截鐵。


    “中斷儀式,他們四個人一定會受到反噬,到時候恐怕就算出來也無法投入戰鬥。”塞隆咬了咬牙,知道這是緊要關頭。


    “五芒星被迫開始提前運作,我們的準備極不充分,但是如果現在中斷,恐怕,馬上就有無數人徹底成為卡巴拉的奴隸。”塞隆的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想起一周前幾乎無人察覺的水源變化,心中又蒙上一層陰影。


    “沒想到,第二原質竟然是這麽一回事。”塞隆忽然覺得力不從心。


    “自己真的老了。”老祭司揪掉了幾根染血的胡須,在心中自嘲著。


    大廳中的出入口都關閉著,其中兩個是抵禦“阿瑞斯”的最後屏障,另外一個出口的後方,是深入地下絕密實驗室的通道,“光明之末”最高委員會的其他四人――神佑騎士聖路易斯,不男不女的死人妖達達羅爾,擁有古老血統的美豔德魯伊唐娜,還有一直維持詭異的小女孩狀態的大占星師,“光明之末”最高核心,艾斯特蘭娜,帶領著作戰部首席馬爾斯等人維持五芒星的運轉,絲毫不能分心。


    大廳中的控製核心前,丹尼坐在自己的特製輪椅中,雙眼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手指飛快得在鍵盤上來回移動。“光明之末”最具天分的科學家正在盡自己的一切努力調配資源,聯通外界,希望求得援助,最少能夠部分恢複被切斷的監控,如果萬一需要突圍撤退,也好選擇一個相對合理的路線。


    汗水滴在鍵盤上,丹尼渾然不覺,生死就在一線之間,他的大腦燃燒著。


    “全體準備作戰!”羅寧淒厲的喊聲在大廳中回蕩,包紮好傷口的戰士們最後檢查了一下身上攜帶的激發藥劑。


    在萬不得已的時刻,激發自己的特殊能力,與來犯之敵做最後的搏鬥。


    輕的士兵菲利普做了一次深呼吸,看著天穹依然在運轉的全息畫麵。


    海底的美麗景色被投射到石壁之上,讓眾人如同置身海底。雖然明知是虛影,但是菲利普仍然覺得美不勝收。


    “也許是最後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景色了。”菲利普的心中浮起了一股悲壯,將手中的小型注射器攥得很緊。


    和菲利普一樣想的士兵有很多。


    在錫安島生活的日子很美好,雖然自由方麵頗受限製,但是士兵們卻天天接受著震撼心靈的信息。


    從加入開始,這些年輕的士兵就知道自己作戰的目的。


    “光明之末”是為了應對真正的世界末日,從來都是。


    組織的曆史,他們並不清楚。隻是聽高層人員偶爾提起,似乎追溯起來,最早可以到一百多年前。


    如今,他們要捍衛這個存在目的極為高尚,以至於不真實的組織,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們沒想過投降。


    在不久前的監控中,他們看到了“阿瑞斯”屠夫們的冷血殺戮,看到同在海底生活的兄弟姐妹門倒在他們的槍口下,戰士們便怒火中燒,再也沒有一絲幻想和退縮。


    “血腥羅寧”看著自己的部下,想著這些年輕人不知道有幾個能在最後一戰中存活下來,如鋼鐵般堅硬的麵部線條終於變得柔和起來。


    所有能夠調動的即戰力都在大廳中嚴陣以待,等候最後時刻的到來。


    突然,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從出口外麵傳來,大廳的地麵開始了小幅度的顫動,天穹上簌簌落下一些極為細碎的石塊,天穹頂美麗的全息景象倏然消失,恢複到黝黑的本來麵目。


    兩個通道同時被爆破,密集的腳步聲響起,上百名阿瑞斯戰士從兩個入口蜂擁而入,迅速的展開隊列,擺出一個巨大的弧形,黑洞洞的槍口如一片冰冷的森林,指著大廳中的每一個“光明之末”的成員。


    “咳咳”兩聲咳嗽之後,一名掛著上尉軍銜的軍官搖晃著白手套走進大廳,似乎是極為厭惡爆破產生的煙霧,他猛然張開嘴,深深吸了一口氣,周圍的煙霧奇跡般凝成一股聚而不散的煙柱,進入他的口腔。


    上尉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啪”一個立正,向著通道外麵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大聲說道:“將軍閣下!”


    塞隆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得投向藏在陰影裏的入口。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的身材異常挺拔,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的臉從陰影中顯現出來,略長,卻不過分,帶有一種淡淡的居高臨下和矜持。


    他的額頭極為寬闊,頭發向腦後梳著,本來是一副非常好的賣相,隻可惜一雙眼角微微下垂,有陰鷙之感。


    閃亮的將星在肩上扛著,他就是阿瑞斯的四名上將之一――亨利?馮?賽弗倫茨。


    塞隆看到來人,一顆心沉了下去。


    和“阿瑞斯”的爭鬥已經持續多年,而今天,他們竟然被阿瑞斯徹底攻破大營,這讓塞隆極為困惑。


    老祭司忽然側著臉,看著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的羅寧、朱達等人,滿臉疑惑得問道:“到底是誰?自己站出來。”


    塞隆到現在,終於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光明之末”。


    什麽是誰?什麽意思?


    塞隆的話似乎沒頭沒尾,可是有人聽懂了。


    “是我!”


    站在老祭司身邊的其中一人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微笑著回頭,大聲得回答了塞隆的問題。


    塞隆看著這個被他委以重任的中年人,自嘲得搖了搖頭,似乎仍然不願意相信,於是追問道:“為什麽是你?”


    “當然是我。”中年人的笑意更盛,“也隻能是我。”


    “因為我是朱達。”朱達認真得說道。


    ……


    朱達?梅林


    “光明之末”科研部部長。


    45歲,基因學權威,細胞學權威,生物學權威。


    名字和猶大的希伯來語發音相同,被戲稱為“使徒朱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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