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衾很早以前就知道有些話對靳炎來說是禁語,說了會產生種種無法收拾的後果。


    比如說:“你最近長胖了?”


    靳炎會飛奔去健身房鍛煉個三天三夜,期間不斷眼淚汪汪表示自己被嫌棄了媳婦要爬牆了,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舉啞鈴,直到蔣衾親自上門去把他從健身房拖回來為止。


    再比如說:“我要減肥。”


    靳炎會大驚失色的跑去廚房做出一桌佳肴,逼著蔣衾如同嚼蠟一般吞咽下去,然後牛皮糖一般壓在他身上逼他不準鍛煉不準活動,直到食物全化為熱量和脂肪。


    又比如說:“你看衛鴻對段寒之多好,言聽計從的。”


    這話就像對一個青春叛逆期少年說你看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會直接刺激靳炎腦後的那根反骨,讓他做出種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賭氣舉動,包括偷偷用蔣衾的洗臉毛巾擦腳啦,三更半夜打電話去陰森森提醒衛鴻起床撒尿啦,走在大街上突然一屁股蹲下非要蔣衾過去哄他拉他才起身啦……


    至於“樓下快遞小哥長得真帥”和“事務所來了個新美女”以及“你昨晚弄得我很疼今晚別上床睡覺了”……那更是連提都不能提,比一包點燃了引線的炸藥還危險。


    多年來蔣衾一直盡量避免雷區,總體來說還算相安無事。直到今天他發現,原來還有一句話是不能提的!比核彈頭威力還大!


    這句話是——“我想死你了”!


    這幾個字一出口,靳炎頓時就跟吃了春|藥一樣,連沙發都不讓上,按著蔣衾在客廳地毯裏狠狠做了一次。因為長久沒發泄兩人都沒堅持很久,但靳炎那猙獰的樣子還是讓蔣衾怕了,不斷顫抖的親吻他,想讓他動作放輕一些。


    結果靳炎不為所動,蔣衾氣還沒喘勻,就被他拎到臥室大床上去一摔,隨即整個人壓了上去。


    蔣衾被這一壓差點靈魂出竅,好不容易眼前發黑的感覺消下去了,喘息著求饒:“你……你輕一點……”


    靳炎一邊動一邊粗聲粗氣的問:“想你男人不?嗯?哪裏想?”


    “你他媽……慢一點……啊!——”


    “這裏想?”靳炎下流的把手伸到他大腿內側去撫摸著,又轉到前邊去惡意的撫弄:“——還是這裏想?”


    蔣衾欲哭無淚,意識到靳炎這次在床上激發了流氓model。


    靳炎有種角色扮演癖,一旦進入惡霸、強盜、地主老財等種種反麵角色後就格外亢奮,蔣衾毆打多次都不能見效,而且越毆打他越得勁。有一次他玩脫了把蔣衾鎖臥室裏了,第二天忘了開門,於是跪了一夜搓衣板。


    大概是第一次出來太快刺激了靳炎敏感的男性自尊心,第二次不管蔣衾怎麽求饒他都不停,斷斷續續過了很久,才在蔣衾崩潰的呻|吟裏射了出來。這一次更加痛快淋漓,高|潮時靳炎腦子裏一片空白,過了好久才恍然發現自己手還緊緊掐著蔣衾的腰,因為用力過大已經抓出了幾條血痕。


    蔣衾仿佛毫無覺察,半昏半醒的伏在他懷裏,臉色紅得能滴出血,嘴唇帶著濕潤的飽滿,看上去又有點可憐。


    靳炎一下又狂躁了,抱著蔣衾跑去洗澡,在浴室巨大的按摩浴缸裏來了個騎乘式,把蔣衾頂得哭了出來。因為強烈的快感刺激,那哭聲也喘息得像是在邀請,靳炎聽得都迷亂了,隻覺得心裏有種殘忍而暴虐的念頭,恨不得就此把蔣衾咬死了一口口吃下去。


    蔣衾最後完全沒意識了,要不是靳炎強硬的把他架著,他能一頭栽到水裏淹死。最終靳炎把他抱回大床上,八爪魚一般把他揉在自己懷裏,又喃喃地說了不少情話兒……可惜蔣衾一個字都沒聽見。


    這一覺睡得非常紮實,第二天醒來時臥室光線昏暗,蔣衾全身酸痛,半晌才忍著落枕的痛苦抬起頭,隻見落地窗簾被緊緊拉上了,臥室裏仿佛還飄著若有若無的腥膻氣味。


    蔣衾瞬間意識到那是什麽,臉色頓時黑了。


    “媳婦兒……”靳炎膩膩歪歪的貼上來,叼著蔣衾的耳朵尖含混不清的問:“睡好了沒?肚子餓嗎?”


    蔣衾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餓,要知道他上一頓可是吃在昨天中午。


    靳炎興致勃勃道:“不餓就再給你男人壓一壓,看把你養得多好。”說著三下五除二又把蔣衾拱起來按住了。


    蔣衾當然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時候已經被靳炎喂了魚片粥下去——魚片還是嚼爛了喂的。他隻覺得惱羞成怒,用力去板靳炎的手:“滾開!我是怎麽跟你說的!”


    靳炎用腳趾頭都知道他惱怒自己昨晚手太重,求饒了無數遍要輕一點,結果還是被|操暈過去了。但是流氓model的精髓就在於,雖然我流氓你了,可我不會承認,還要把你哄得好好的——因為我待會還要繼續流氓你!


    於是靳炎立刻湊過去又親又舔,問:“你說什麽了?我想想,你說很爽……說你還要……叫我快一點……”


    蔣衾差點沒把靳炎一腳踢下床去,結果一抬腿就被靳炎抓住了,盯著他含著水的琥珀色的眼睛,強硬而緩慢的一插到底。


    這過程實在太過煽情,蔣衾幾乎又要哭出來,想轉頭避開目光,卻被靳炎捏著下巴扳過臉來。


    “看你熱情得……”靳炎俯身親吻他濕漉漉的眼睫,低聲道:“你吸什麽呀,還一抽一抽的,想挨操就求我啊……”


    蔣衾被羞辱得幾乎背過氣去。靳炎得意忘形,順著他漂亮的側臉一路親吻到脖頸,在鎖骨上重重撕咬了好幾口。


    蔣衾天生皮肉細軟,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富貴命。靳炎對此特別著迷,覺得揉起來手感好,舔起來口感好,眼下緊要關頭更是讓人神魂顛倒,簡直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


    結果這一忘不要緊,靳大流氓順口衝出來一句:“看你這皮薄肉嫩得,不給你男人啃還給誰啃啊?”


    蔣衾沒反應過來,靳炎又得意了,咬牙切齒說:“老子不多啃兩下,難道還便宜了那個姓方的不成?”


    蔣衾:“……”


    蔣衾瞬間僵了。


    靳炎也瞬間知道自己捅婁子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突然靳炎火燒眉毛的把蔣衾整個一掀,不管不顧從背後狠狠插|進去。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沒擋住蔣衾噴薄而出的怒火,抽|插間隙還能聽見他斷斷續續的破口大罵:“姓……姓靳的你個王八蛋!你他媽亂說什麽!你……你原來在這等著我呢,怪不得昨晚!……”


    靳炎手忙腳亂的捂他嘴巴,連聲哄騙:“你沒聽見,你什麽都沒聽見。”


    “唔唔唔……唔唔……”


    “哎喲別扭了!再扭射了!”


    ……


    搖著尾巴的的黎小檬,拿著三國爭霸賽冠軍獎杯回到家,剛進門就便被嚇呆了。


    客廳一片狼藉,靳炎彎著腰縮在沙發上,抓著一個沙發墊子緊緊護在頭頂。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片,突然一本字典打著旋兒從臥室裏飛出來,砰的一聲彈到沙發墊上,轉而撞翻了花瓶。


    “離婚!”蔣衾的聲音怒氣衝衝:“你既然忘不了方源,就他媽去跟方源過吧!”


    靳炎回頭怒吼:“明明是你忘不了,老子吃個醋又怎麽了——哎喲!”


    一本雜誌嘩啦啦的拍了靳炎滿臉,封麵上陽光健氣小帥哥正笑容滿麵的玩籃球。


    靳炎一看頓時大怒:“我勒個槽,你背著我偷藏有小白臉封麵的書?蔣衾你不要太過分好嗎!”


    “過分你個頭!我看個籃球雜誌又怎麽了!”


    “誰準你看籃球雜誌的!都是男人!”


    “大街上還都是男人呢你怎麽不去殺人放火啊?!”


    “老子這就去!”


    靳炎雄糾糾氣昂昂的站起身,還沒邁出一步,突然眼明手快的把沙發墊子往腦後一擋——瞬間鬧鍾從臥室裏飛出來砸得他一個趔趄。


    “蔣——衾——!”靳炎怒火萬丈:“你真想殺了我嗎!這鬧鍾是純銅的!殺了我你好跟那個姓方的雙宿雙棲是不是——”


    話音未落隻見一瓶拉菲紅酒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緊接著砸在牆壁上,爆出漫天紅花。


    靳炎狂吼:“臥槽——!你不把家裏紅酒砸完你不爽是不是?!再砸我就——”


    “就去民政局辦離婚?”蔣衾怒氣未消,抓著眼鏡從臥室裏衝出來:“現在就去!九塊錢我出了!”


    靳炎呆愣幾秒,突然一頭紮進沙發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發墊裏說:“我不去!”


    “你給我起來!”


    “不起來!”


    “起來!”


    “不起來!”


    “這婚你到底還離不離了!”


    “不離!”


    “你……”


    靳炎甕聲甕氣說:“誰離誰是孫子!”


    蔣衾氣得沒辦法,伸手去拉靳炎,靳炎卻拱啊拱的隻露出屁股。就這樣他還不消停,一邊跟蔣衾角力一邊大叫:“離了你就跟方源過了是不是!老子這就去宰了他!哎喲別拽我褲帶孩子還在呢……蔣衾!說不離就是不離!老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


    黎小檬默默的退出來,關上門,紮西問:“怎麽了?”


    “沒事,鍛煉身體呢。”


    傻乎乎的小綿羊又開始咬褲腳,黎檬想了想,把獎杯遞給紮西,抱起小咩說:“我們去吃甜筒吧,我請你。”


    紮西冷冷道:“不,我請你。”


    黎檬隻要有甜筒吃,根本不在乎是誰請誰,於是很開心的表示同意,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紮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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