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的聲音不大,但是其聲音卻是透過了整個北郊,所有人都在回味著楚易的話,隻是這句話,為什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勁。


    趙無極娶了安國公主殿下,完成婚禮,自然就算數。


    趙無極已經死了,怎麽可能娶安國公主殿下,完成婚禮呢?


    諸人的心頭浮現出這個念頭,隨即不少人咧開嘴笑了。


    楚易的意思很明顯,除非是趙無極死而複生,完成婚禮,那樣才算是真正的完成婚禮,否則的話,根本不算!


    即便是趙國有驚天之能,死而複生應該是辦不到的,既然如此,那公主殿下,自然是不會去你趙國皇城!


    回過味來的人,不禁大感好笑,沒想到楚候除開他的仙術武學極為犀利,他口中之語,亦是無比的犀利。


    魏武心頭不由大感好笑的同時,心中亦是有種爽快的感覺,他本身心眼也是極小,先前趙統那種將他戲耍的感覺,他可是沒有忘記,如今楚易如此回複,更是讓他出了口惡氣。


    確實,我父皇是答應了這個婚事,但是你有本事,讓趙無極活過來,完成這場婚禮,那麽我魏國的公主,才算是嫁給了你趙國的皇子,否則的話,終究還是差了這份禮儀。


    名不正,則言不順。


    這麽一來,我魏國公主去你趙國皇城,不然的話,那算是什麽事?


    不少人皆是暗自點頭,即便是賈穆之,衛宋兩國使者也是暗自點頭,楚易的回複,雖然說隱隱有調侃對方之意,但是卻不得不說,說到了點子上。


    趙統此刻的臉色,就猶如這陰沉的天空,黑得要命。


    楚易的回答,讓他有種鬱悶的想要吐血的感覺,不能夠說楚易回答的不對,但是那話語裏的意思,卻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雖然楚易的神情顯得一本正經。


    但是正因為這樣,才更讓人有種難受的感覺。


    “楚候,你這句話,未免有些對我趙國已經死去皇子不敬,要知道雖然皇子的死,隻是誤殺,但是這也您所為!難道楚候想要讓我趙國不惜一切代價與魏國一戰?”趙統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他的言語也顯得冰冷了下來,若是這句話傳揚開來,自己沒有什麽反應的話,那麽自己將有大麻煩。


    當然如今自己的麻煩,恐怕已經不小了。


    趙統的心中無比鬱悶的同時,亦是在思考著對策。最終他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孤注一擲,決定以這種強硬的口氣說話,以此來威脅楚易,威脅魏武,威脅魏國!


    畢竟現在魏武可是沒有真正的掌握魏國權力!


    若是這般無禮,那麽我趙國不惜一戰,至於你魏國敢不敢接呢?


    若是不敢,主動權應該會再度回到自己的手上。


    趙統的目光看向楚易,又看向魏武,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趙統這番話,講的極為直接,其威脅的意味極強,此言一出,不僅是魏國百官為之變色,那些大羅金仙強者無不皺起了眉頭,下方的百姓與修者,皆是臉色變得無比的憤怒。


    賈穆之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衛宋兩國的使者則是眼中流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唐鼎與蘇定芳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那魏武無比難看的臉色,不時的看向他們兩人,顯然也是被這句話給弄得,忽然有些慌了手腳。


    這魏國的新君,有大誌向,但是卻沒有相應的能力,雖然處理過政務,但是那時候,老皇帝尚在,有他鎮著魏國,魏武就如同溫室裏的花朵,沒有經曆過大風浪,也沒有下過大決斷。


    所以此刻才會如此慌亂。


    因為魏武的內在,還是多於恐懼。


    此刻魏武的心情,也確實如唐鼎與蘇定芳所料想的那般,先前他是覺得痛快,但是現在卻有種痛苦的感覺。


    趙國如此直接,以武力作為威脅,看清了他如今的實質,並未掌握魏國的兵權,在魏國最為薄弱的時候,打算給予魏武猛烈一擊!


    你敢與趙國開戰麽?


    這般直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絲毫不給魏武任何麵子,絲毫的緩衝時間。


    答應送公主去趙國,那麽魏武的威望,在民眾心裏的地位,必然下降,但是若是不答應,如今的魏國能夠麵對趙國的鐵騎?


    這是一個選擇題,魏武有點六神無主。


    心中更是暗恨楚易這個時候,去招惹對方作甚!


    “你要與魏國開戰?”楚易淡淡的說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趙國國君的意思?國之大事,這般輕言,趙大人能夠承擔這個後果麽?”


    楚易的言語,依舊不鹹不淡,他的目光平靜的讓人覺得像是一麵湖泊,沒有絲毫的漣漪。


    趙統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句話的威脅意味無比的明顯,楚易卻是這般回答,那麽真實的答案是,趙國國君並不想戰。而他亦是不能夠代表趙國國君趙勝做主。


    這個楚候,言辭果然犀利,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弱點。


    趙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這就要看魏國怎麽想?我自然希望兩國能夠維持昔日的友好,但是君王一怒,伏屍百萬的事情,想來楚候應該極為清楚。”


    “說來說去,”楚易的嘴角忽然浮起一絲笑容,他的目光看向趙統,“趙國也不想戰,不過是想威脅我魏國麽?”


    趙統聞言一滯,他忽然感覺楚易的棘手,在這接連的對話之中,自己始終無法掌握話語的主動權,這可是作為禮部尚書,這麽多年所從未有過的事情,有些事情,在政治上,大家彼此互相試探,一方可以漫天叫價,另一方自然也可以坐地還價,可是這楚易吧,說他不懂,他偏偏都懂,可是卻又不按常理出牌。


    將說有事情,說的如此通透,那麽豈不是連那遮羞布都不留,這樣怎麽談?


    “楚候此言差矣,我趙國沒有威脅魏國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趙統強製壓下心頭逐漸的升起的不滿,淡淡的說道。


    “我魏國先皇陛下,今日舉行葬禮。”楚易開口說道,“你等使者前來吊唁我魏國上下,自然會感到感激,這是禮,你們對於先皇的禮,但是無論是晉國,還是衛宋兩國使者,卻不像你這般,在我魏國先皇的葬禮般,以言語威脅我魏國上下,你難道不知道我魏國之怒麽!”


    你難道不知道我魏國之怒麽!


    楚易的聲音越發劇烈,那最後幾字,宛若天空轟鳴的雷音,震得天地發響!


    不少強者的臉色皆是一變,楚易竟然有如此能耐,實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那能夠引動天地元氣,甚至與天空那悶雷之音相互契合,仿佛天地與他契合的能力,以一個先天境界的強者,能夠做到?


    這一點是不可能的!


    不少人的目光流露出驚奇的神情,看向楚易的目光,也是變化不定。


    借雷音,天地之勢,以此來表態!


    那震耳發聵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趙統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那衛宋兩國的使者亦是如此,至於魏國上至國君,下至平民百姓,卻在此刻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有人在魏國的地盤,在先皇的葬禮上,向我魏國挑釁!


    我魏國怕麽?


    答案自然是很簡單。


    別有所圖者,心驚膽戰,為魏國者,無不感到無比的振奮。


    “趙國人,滾出去!”一聲怒喝從趙國修者的口中傳來,隨即無數聲怒罵聲響起,整個北郊傳來一陣陣斥責之聲!


    所有的魏國民眾與修者,在此刻都變得無比的憤怒。


    你們趙國人來我魏國,不僅胡亂指責,竟然還敢威脅我們老魏人!


    活膩歪了吧!


    這是在場所有魏國人都感到發自內心的憤怒。


    趙統慌了手腳。沒想到他最後的手段,反而被楚易這句話引導之下,徹底的激怒了魏國上下!


    衛宋兩國的使者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正是他們所樂於見到的事情,魏國與趙國的不和,將使得魏國的西部,也將麵臨危機,隻要他們回到國內,將這件事情匯報給國君的話,隻要私底下與趙國有聯係,那麽將會讓魏國麵臨多方的攻擊。


    三國一同瓜分魏國,這麽一來可以減輕他們兩國的壓力,甚至到時候,可以徹底的覆滅魏國,而根本不需要那魏國二皇子!


    魏武的目光注意到了衛宋兩國使者嘴角的笑意,這讓他的心中一個咯噔,他隱隱感到幾分憂慮,隻是看蘇定芳與唐鼎沒有開口,他也是明白,這個時候魏國上下,甚至包括平日對於他不甚滿意的中立派,還有魏國二皇子原本派係的人,此刻都是憤怒的怒斥趙統,他即是欣慰,又是擔憂。


    這麽一來,此事在場這麽多人,想要低調處理是不可能的,這麽一來的話,對於魏趙兩國之間的同盟,往日的友好,恐怕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他想要開口說什麽,卻看到唐鼎,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眼前的局麵越發的不受控製,蘇定芳與唐鼎對視一眼,蘇定芳的聲音微不可查的傳入唐鼎的耳內,“似乎有人在推波助瀾。”


    唐鼎輕輕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將各路牛鬼蛇神引出來的話,我們倒是不用擔心有人藏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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