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嘉靖要雷霆震怒,把那些無法無天的家夥嚴懲,沒想到那股氣勢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了,沒什麽事,愛卿可以退下了。”嘉靖突然一臉平靜地說。


    咦,皇上竟然忍了?


    朱希忠楞了一下,很快領命道:“臣遵旨。”


    就在朱希忠準備走的時候,嘉靖再次開口說道:“愛卿,你替朕看著,有什麽事,隨時向朕稟告。”


    “遵旨。”


    朱希忠心明似鏡,嘉靖是叫自“看”,而不是叫自己“做”,就在暗中盯著,隻要裕王和景王不過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子有二個,但龍椅隻有一張,注定有人要失望一,不知哪個是刀,哪個是磨刀石。


    等朱希忠退下後,嘉靖冷笑著:“這些手段,真是幼稚。”


    對嘉靖來說,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打其七寸,讓對手永不翻身,自己的兩個兒子鬥法,好像還處於簡單、粗暴的最低級階段,無論輸贏,對大局都影響不大。


    “常安”嘉靖突然叫道。


    “內臣在”


    “朕先去沐浴一下,這些奏折,把那些無聊的,給朕全部挑出來。”


    “遵旨。”


    常安一直有聽,不用問也知哪些是無聊的。


    不過也沒法問,嘉靖最喜歡就是打暗語這一套,猜得出就得重用,猜不出就疏遠。


    十多份彈劾的奏折送了宮內。就像泥牛入水,沒濺起半點水花。


    參與彈劾的人怒了,第二天參與彈劾的人高達三十多人。那彈劾的奏折高達三十多份,而國子監也有學生上竄下跳,要裕王府給一個交待,有心人還發動大臣參與彈劾裕王。


    最後就是南京方麵也驚動,以朱衡為首的官員,也紛紛上書,那彈劾的奏折堆積如山。在有心人的煽風點火下,百姓對裕王的風評越來越差。高拱、陳以勤等人四麵撲火,可是效果並不明顯。


    “為什麽,為什麽”裕王臉色都有些漲紅,一臉不解地說:“本王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也派人慰問了受傷的學生,為什麽那些人還纏著不放。”


    上完氣氛有些沉悶的課後,張居正匆匆離開,又去為裕王的事奔波。


    現在他是裕王的老師,把寶的全押在裕王身上,可以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他來說,好不容易上了船。自然不希望這船翻,就是裕王不說,他自己也非常上心。


    張居正走了。高拱走了,裕王說話對象自然是最近談得來的虞進。


    裕王府的一個陪伴小書僮。


    虞進想了想,很經典地說:“司馬遷說,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話是形容商人,道出商人逐利的本性。但是用來形容這些政客,同樣很有道理,他們跟殿下過不去,不是為了名就是為了利。”


    “算是吧”裕王點點頭說:“本王的皇弟,真是大手筆,竟然糾結了上百名朝臣給父皇上書,都是彈劾本王,幸好江浙那些忠臣義士的獻款及時送到,要不然,隻怕情況更糟。”


    現在裕王和景王的鬥爭已經進入白熱化,在徐階的牽線下,裕王得到一筆可觀的捐銀,手上也有了錢,底氣也足了起來,像拉攏大臣、引導興論等,和景王針鋒相對。


    可是景王準備充分,來勢洶洶,有意算計無心,把裕王弄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處在下風也就在情理之中。


    利用商人的捐款來自救,在虞進看來,不過是飲鳩止渴,說不定是驅走了狼,又引來了虎,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那些客商那麽大方,必有所圖。


    現在的裕王,無論手段或財力,都不是景王的對手。


    這一仗多數會敗,隻是早晚的問題。


    虞進有些奇怪地說:“沒想到支持景王的人那麽多,他倒是好手段。”


    裕王解釋道:“本王的這個皇弟,從小就自命不凡,還在京時,早早就開始經營,投靠他的,被他收買的,人數不在少數,而本王也收到情報,有嚴黨餘孽,因為被他捏著把柄,隻能聽他的話。”


    原來是這樣。


    景王這次發動這麽多資源,不僅僅是吹響爭嫡的號角,也是一場難得的“秀肌肉”,讓一些騎牆派增加對他的信心。


    虞進也不知說什麽,隻能安慰裕王道:“殿下不必擔心,長就是長,幼就是幼,任他信口雌黃,也不能變成長,皇上的目光是雪亮的,百姓的目光也是雪亮的,下官注意到,那些支持他的人,不是副手就是仕途差不多走到盡頭,晉升無望的人,這些人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對,本王就是長,斷斷沒有廢長立幼之理。”聽完虞進的分析,裕王眼前一亮,馬上高興地說。


    “殿下英明。”虞進及時送上一頂高帽。


    裕王突然拍著虞進的肩膀說:“虞校書,那加工坊準備得怎麽樣了?”


    “還算順利,不過夏季多雨,工程稍有延遲,估計十月才能投入生產,一個月時間的磨合期,下官計算過,拿一筆分紅過肥年,肯定沒有問題。”虞進自信滿滿地說。


    “好!”裕王高興地說:“還是虞校書想得周到。”


    說完,有些遺憾地說:“其實本王也想去看看,不過總抽不開身,也怕景王盯上,咱是不怕他,不過在這個時刻,也得注意影響不是。”


    堂堂皇子,要是和商人走得在太近,也影響其聲譽,聽到裕王這樣說,虞進也沒有勉強。


    本來還想借裕王的名義弄個名人效應,現在看來得改變主意。


    二人又聊了好一會,虞進這才退了出去。


    虞進把一門子心思放在鏡子加工坊上麵,對裕王和景王之間的爭鬥,就像後世看肥皂劇一樣精彩。


    不是虞進沒出手,主要是地位太低,像開會密議、布置等,都沒虞進的份。


    一是還沒有溶入核心圈子,二是地位、實力太低,不足以引起裕王等人的重視。


    幸好沒份參與,因為,一旦參與就增加一個失敗的案例:


    九月初二日,據統計,上書彈劾裕王的大臣超過百人;


    九月初四日,由受傷的國子監學生鄭達出麵號召,幾名教援牽頭,無視國子監祭酒高拱的勸阻,聯名上書,請求嚴懲由裕王府包庇的打人侍衛;


    九月初六日,由中議大夫胡應嘉、禦史鄭絡為首的三十多人,在午門前跪地請願,最後嘉靖下令一眾大臣退下,答應第二天朝會再議;


    九月初七日,很久不上朝的嘉靖破天荒上朝,朝堂上保裕派和倒裕派吵成一團,各不相讓,最後被嘉靖強行製止,下令徹查的同時,下令改由成國公朱希忠代為祭天。


    兩位皇子的交鋒,第一回合是景王領先。


    這場爭奪,虞進由此至終,都是一個看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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