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比賽結束很久,所有百戲都演完,大家準備各回各家了,禦史台的人還在怨念地看著雲雁回,還向他們台長告狀。


    台長非常無奈,之前那一幕,他也在水殿之上看到了,但是人家又沒犯規,他也不能怎麽樣啊。


    要知道,公主殿下還在一旁叫好呢。


    ——趙幼悟、趙宗實、高滔滔他們幾個是視雲雁回為偶像的,這次有雲雁回參賽,全都在給開封府叫好,之後看到了白玉堂的身手,更是被大大的驚豔了。


    趙宗實帶著兩位妹妹一起,到彩棚之中去,想要認識一下白玉堂。


    雲雁回給他們介紹白玉堂,順便還帶上了展昭、開封府f4和其他四鼠。


    幾個小孩一聽他們竟然是傳說中的江湖人士,更加感興趣了,拉著白玉堂要聽故事。白玉堂也得瑟得很,給他們講了講白五爺從前怎麽懲治惡人,聽得小朋友們拍手稱快。


    雲雁回則抽空,叫人用小舟把小老虎也接到小島上來。


    雲雁回抱著小老虎走回去,正好聽到趙幼悟驚歎地說:“白護衛,大家都叫你錦毛鼠,是老鼠的鼠嗎?”


    白玉堂點頭,又說了自己四位哥哥的名號。


    趙幼悟大聲說:“可是,展護衛的名號不是禦貓嗎?那禦貓抓不抓老鼠呢?”


    白玉堂鬱悶極了,要知道他最開始找禦貓茬,可不就是因為他們一個貓一個鼠麽?


    開封府的人同他相處久了,知道倆人現在關係好,不會在意這個事情,都大笑了起來,調侃道:“殿下,貓抓老鼠,豈不是天經地義的?”


    白玉堂看到展昭也在笑,不禁怒從膽邊生,指著他道:“殿下,禦貓其實還有一個名號呢!”


    有人想說“南俠”,但是還沒說出來,白玉堂已經說道:“就是七毛!因為我們開封府從前養了六隻貓,從一到六毛,他是後來的,因此隻能排第七!”


    展昭:“……”


    開封府眾人全都偷笑起來,但不敢大聲笑。七毛這個名字大家私底下都知道,可是敢這麽說出來的人,還真沒有。


    展昭看到大家的神情,非常無奈。他多冤啊,不就是跟著笑了兩聲。


    趙幼悟一抬頭,看到雲雁回抱著小老虎過來,撲過去揪著雲雁回的衣擺,抬頭喊他:“師兄,老虎哥!”


    雲雁回蹲下來,“殿下,老虎,老鼠,分得清楚嗎?”


    趙幼悟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老虎是嗷嗚的,老鼠是嘰嘰的。老虎哥是這樣的,”她比了一下身高,“老鼠哥是那樣。”又比了比白玉堂,“老鼠要大一些。”


    小老虎不滿地道:“那是因為我還沒長大!”


    “嗯,我們小老虎以後肯定比五爺還要高。”雲雁回指著趙允初,“跟他一樣高好不好?”


    小老虎不屑地說:“我還要高!和斜塔一樣高!”


    雲雁回欣慰地說:“這孩子有理想啊。”


    趙宗實又拉著雲雁回問,他最近在忙什麽,為什麽進宮來的次數少了。


    “蒲關澤在擴建呢,快完工了。”雲雁回說道,“到時候大家都來玩兒啊。”


    二期工程完了之後,同期推出的,還有孔寄的三國戲,想必到時又是好一場熱鬧。


    當然,還有一個更熱鬧的事情,隻是雲雁回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端陽節活動結束之後,禦史台果然diss了雲雁回很久,可惜,沒什麽用,雲雁回文盲啊,這些人洋洋灑灑指責一大通,雲雁回隻掏掏耳朵,說:“我聽不懂。”


    氣得禦史們大呼文盲,決心以後一定要找回場子,同時,也幫忙宣揚了一下雲雁回的光輝事跡。


    ……


    過了數月,蒲關澤遊苑的野生動物園竣工,這個動物園,以世界上第一所動物園為名,叫“靈囿”,就是當年周文王的皇家動物園的名字。


    雖說靈囿竣工,工人們卻沒有就地解散。


    “接下來,還有一個活兒要請大家幹,工錢待遇還是老規矩,就是地方不一樣。”工頭說道。


    大家發出歡呼聲,皇家出手是很大方的,也不會拖欠,人人都想幹活。


    工頭又說,“地方在城郊,要把那裏的溝渠都填平,大概需要幹到快過年吧,到時發了錢你們也過個好年。”


    好多人一聽,都笑逐顏開,隻有個別人,臉色變了一下。


    這幾年來,包拯治理開封府,加強了治安刑獄,在他的高壓之下,開封府內的黑惡勢力十分畏懼,壓縮了存在感。


    很多人都在想,忍一忍,忍到包拯調走,應該就沒事了,現在他手底下高手那麽多,還有雲雁回這個十分了解他們的人在,不能送死啊。


    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樣,每每遇到新官上任“嚴打”,他們就配合著做被誅滅狀,過一段時間,便恢複常態了,這次不過是時間更久一點罷了。


    所以,這幾年的治安的確比以前好了很多,惡性案件也大大減少。


    可是,這並非說明開封府沒有壞人了,隻是暫時被打壓得不敢囂張,蟄伏起來。有些人,無法以作案為生,還得去打工,就像這些來修蒲關澤的工人中的某些人。


    但是,部分人遇事一激動,還是會爆發出來,就像之前的胡大一樣,因為他們想的是,大不了躲到城外去。


    城外有什麽呢?城外有河流縱橫,有深廣的溝渠,內行人叫“無尤洞”,可見其用處。


    逃出來的人,就藏匿在其中,甚至還有拐賣婦女、兒童的罪犯,也藏匿在這裏的,所以還有個名字,叫“鬼樊樓”,與京中真正的樊樓相對應。


    現在官府突然間宣布,要將城外溝渠填了,這些人才恍然大悟,從前幾年開封府隻是在溫水煮青蛙,讓他們以為開封府也隻要表麵上平靜,不太過分就行,他們還傻乎乎一個勁兒地避風頭。


    現在好了,開封府一點點壓縮、清除了惡人,又慢慢掌握了全城之後,就要一舉將他們的退路斬斷了。


    無尤洞既然都被填滿,這些人就約束更多了,要麽轉行,要麽離開,要麽再犯事等著被甕中捉鱉吧,可說完全活在開封府的陰影下。


    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


    當這個消息傳出來後,很多人都想到了雲雁回,原來他根本就一直在幫助開封府麻痹大家……不,不能說幫助,他早就加入了開封府啊,隻是好些人沒看明白罷了。開封府有了包拯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到了施工的時候,現場非但有工人,還有很多衙役。


    隨著修補溝渠的工作開展,從溝渠之中找出了不少東西,有藏匿的錢財,躲藏的犯人,甚至還有被拐賣到這裏的人。


    衙役們便守在一旁,隨時工作。


    一場浩浩蕩蕩的清除開始,城內外流氓無不風聲鶴唳,各自討論起往後的出路。


    有人說應該去求雙宜,讓他轉告雲雁回,不要一點情麵也不留。這一條很快被放棄了,真去找了雲雁回,隻可能會更加觸怒他,這人惡得很。


    也有人表示,應該改行,流氓越來越不好做了,現在連無尤洞也沒了,還做流氓,等著去開封府坐牢嗎?


    更有人覺得,不要那麽灰心喪氣,繼續蟄伏起來吧,總有一天會把包拯熬走的。可是大家都說,熬走有什麽用,新上任的得多蠢,才會放棄包拯創下來的大好局麵啊?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發現風波卷到了城內來。


    開封府竟然嚴加搜查每一間寺廟、道觀,前文說過,好些壞人會假借僧道的身份掩飾,某些屬於行業敗類的寺廟、道觀拿了好處,也會幫忙收留。甚至有尼姑、道姑,倚門賣俏的,十分敗壞出家人名聲。


    這下子,開封府竟然將僧道都盤查了一遍,凡有作假、作惡的,都抓起來。更由天慶觀頒布了條令,從今往後要出家,必須有人擔保!


    城外無尤洞被填,躲不了了,城內寺廟、道觀被嚴打,也藏不了。


    想去賄賂一下公務人員?結果發現早就被包拯梳理過了……


    強行反抗?這幾年包拯可是在展昭等人的幫助下收編了不少人才,開封府武力值飆升。


    這套組合拳,讓所有本來還有僥幸的人明白了,做黑社會,日後是沒前途了,還是轉行吧!


    ……


    被一陣清風深層清潔過後的開封府煥然一新,還順便在清理過程中解決了一些懸案。此事開封府並沒有向仁宗邀功,但是仁宗卻也從皇城司那裏得知了詳情,甚是喜悅。


    首相王芑告老還鄉,宰相少了一人,開封府尹兼一個中央官職也是常事,包拯資曆雖尚不能任首相,經過數年磨礪,卻足可以做一個副相了。


    此時包拯尚不知自己就要飛升了,他正高興著呢。


    經過數年的布置,才換來了今天的結果,包拯總算鬆了一口氣,親自謝過雲雁回和公孫策。


    若非有雲雁回這個地頭蛇的協助,和公孫策的這幾年堅持不懈地跟蹤布局,他的計劃也不可能完成。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雲雁回說道,“當年在大相國寺時,我就看這些人非常不爽了,後來他們欺負不了我,卻能欺負別人,可惜我當時也無法讓全城百姓都免於騷擾……現在好了!”


    包拯也感慨道:“此前多少任開封府官,也無法解決這個難題,包某何其有幸,得到如此多幫助,方能令開封府一掃濁氣。”


    大家友情互吹了一番後,雲雁回又說:“這‘嚴打’得差不多了,也要給大家發放一下福利吧?靈囿已然開園,孔家班新戲也要上了,請大家去遊苑看戲吧!”


    包拯連連點頭,“這些事,你來安排吧,本府是放心的!”


    雲雁回給大家爭取福利,從來是考慮全麵的,既能鼓舞士氣,又不會叫開封府預算超支。


    蒲關澤靈囿要開園一事,早就在京中傳得風風雨雨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期待,自然還有感恩官家的大方。


    在蒲關澤正式開始宣傳開園日之後,門票就更是一票難求了。


    雲雁回送了開封府上下開園那日的蒲關澤門票一套,獲得熱烈反響,這下子,他們可以帶上家小去遊苑逛靈囿賞新戲啦!


    第一次看戲時,雲雁回和趙允初都在後台,還要隨時調度現場,這一次,他們總算可以一起約會看戲了。


    而且雲雁回還答應了趙允初,那日就他們兩個人去,不帶家人,不帶朋友,更不帶小老虎。


    趙允初十分快活,拉著雲雁回問:“雁哥兒忙了這麽久,可還記得明年你就要加冠了?”


    男子二十歲行冠禮,加冠之後,就是成年人了。


    雲雁回還真的差點忘記了,畢竟不是純正古代人,對於這些儀式不是很上心,幸好他娘記得清清楚楚呢,“知道,我娘請師父卜算了一下,把冠禮定在明年初。”


    趙允初歡喜地說:“你應該早告訴我呀,隻剩幾個月了,我得好好準備一下。”


    雲雁回:“準備什麽,我又沒說要請你做讚者?”


    冠禮時為冠者加冠的是正賓,需要德高望重的師長,從旁協助的則是讚者,選擇範圍廣一些,長輩平輩都可以。


    趙允初:“……”


    趙允初臉一下子黑了,“那你要請誰?鄭淩嗎?拚什麽啊!鄭淩那樣兒,頂多端個盤子!”


    “跟你開玩笑的,”雲雁回要笑死了,在趙允初臉上摸了兩下,“不叫你做讚者,叫誰做讚者啊,甜甜。”


    “……”趙允初還記得這是雲雁回以前開玩笑說要給他起的字,頓時黑線了。不是他說,這真的很像寵物的名字,像是貝貝、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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