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回到家的時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窩在沙發上等他的裴遇舟。


    今天上午蔣軍家的寶貝閨女要開家長會,本該和裴遇舟一起輪休的沈崢被集體投票選中做替班的苦力,理由是總和自家舟舟同進同出的他深深地刺痛了其餘幾隻單身狗的心。


    沈崢:“……。”和自家媳婦一個單位怪我咯?


    但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同,沈崢輕手輕腳地換好拖鞋關上門,果然,沙發上蓋著毯子的“毛團子”還是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睡著了。


    兩人的家比起一個月之前可以說來了個大變樣,客廳裏換了暖色係的布藝沙發,上麵還歪歪斜斜地扔著幾個純色的抱枕和一隻裴醫生,裴遇舟枕著茶色的抱枕睡的正香,他身上隨意地蓋了一條淺色的毯子,此時正要掉不掉地拖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窗簾沒拉,整個屋子都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電視中的女主持人在嘰嘰喳喳地說著娛樂圈的新聞,裴遇舟搭在沙發外的手虛虛地握著一本雜誌,沈崢小心翼翼地湊近雜誌一看,果然又是“家居裝修手冊”之類的東西。


    茶幾上用鉛筆壓著幾張線稿,熟悉的筆觸讓沈崢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每次他拖著舟舟出門逛街挑家具的時候這小祖宗總是一副嫌冷不願意出門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家舟舟對裝修這件事還是很感興趣的嘛,看來下次他還是要拽著人出去才對。


    “沈崢……?”陽光被擋,裴遇舟懶洋洋地睜開眼,“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沈崢坐到裴遇舟的身邊,按住了對方想要揉眼睛的手:“還早呢?這都快一點了,你吃午飯了沒?”


    “還沒,”裴遇舟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順手把雜誌扔在了茶幾上,“上午整理房間又收拾了點不用的書,一忙活就給忘了。”


    沈崢這才注意到沙發後麵放了兩紙箱的書,看這架勢,他家舟舟是把整個書架都騰空了。


    “又不好好吃飯,”沈崢把還沒暖回來的手往裴遇舟的脖子上一放,冰得不聽話的某人立刻清醒,“別睡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裴遇舟瞬間起身把毯子往沈崢身上一丟,“冰箱裏還有意麵,我隨便煮點就行。”


    沈崢任由他去,自己則是把毯子折好放在了一邊,雖然他很樂意照顧舟舟,但兩個人過日子總是要有來有往的好。


    他拿起遙控器正想換台,誰成想女主持人下一條新聞卻讓他停住了手。


    “知名小花江婉言今日宣布退圈,息影唱戲隻為完成父親遺願。”


    現在的很多明星熱衷於“賣慘”、“賣人設”,好像誰沒有個提起來就心酸的悲慘過去就輸了一局似的,但畫麵中的江婉言仍舊如往常一樣保持著通身優雅低調的氣派,若不是她左臂上的黑布和微微泛紅的雙眼,任誰也不會猜到她剛剛送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和新聞中博眼球的標題不同,除了最開始記者詢問退圈原因之外,江婉言全程都沒有提到自己的父親,她落落大方地跟媒體提了幾句自己的戲園子,既沒在采訪中透露地址,也沒有刻意請粉絲來捧場,她隻是簡單地說著自己未來的打算,眼裏都是滿滿的熱愛,真誠的不像沈崢所熟知的那個江婉言。


    “看什麽呢,”裴遇舟趁著燒水的功夫瞥了眼電視,他自然地往沈崢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一坐,剛洗過的手也貼在了沈崢的脖子上,“江嶽是今天早上走的,江婉言給我打了電話,隻說慶幸她父親親眼看到了尹爵的結局,並沒有請我去參加江嶽的葬禮。”


    沈崢是拿這個愛記仇的小祖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握住裴遇舟的手親了親:“人死如燈滅,上一輩的事情沒必要再牽扯到下一輩身上。”


    裴遇舟點頭,他和江家的關係的確十分微妙,若是江婉言真的請他去江嶽的葬禮才是尷尬。


    “最近都沒什麽大案子,千嵐和歆瑤說今天晚上要去老地方聚餐吃火鍋,”沈崢一邊擺弄著裴遇舟的手指一邊不滿道,“這兩個小丫頭,就是變著法兒的當咱們的電燈泡。”


    裴遇舟看著沈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兒,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還不是沈大隊長太過蕩漾,深深刺激了組裏兩個恨嫁的單身女青年?”


    不過公職人員的休假的確不多,就算遠離了“犯罪組織”“基因藥劑”這些超日常事件,裴遇舟和沈崢的生活也仍舊忙碌,他們就像最平凡的普通人一樣,在b市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過著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沈崢糟心地咬了一口裴遇舟的手指:“行了,不說她們,我聽趙局說你申請辭掉特案組心理顧問的職位了?怎麽?裴醫生這是想跳槽?”


    “我隻是不想再掛著文職的名頭了,”裴遇舟用腳踢了踢他旁邊的兩個紙箱,“心理醫生也不想當了,喏,書我都打算賣了。”


    沈崢立刻側過身對上裴遇舟的眼睛:“怎麽突然這麽想?”


    “其實我一開始學心理學的原因就是為了控製自己,其次就是能更好地觀察模仿別人融入這個社會,至於犯罪心理學……”裴遇舟的聲音頓了頓,“那是因為比起普通人,我更能理解那些罪犯的想法,所以我在這門課上拿到了最好的成績。”


    “但其實我很少主動去運用這些知識,比起動口我似乎動手更多一些,”裴遇舟看向沈崢,“你肯定也知道,在特案組的這幾個月,我很少以‘犯罪心理專家’的身份去做些什麽。”


    “我喜歡觀察別人,但我卻不想卻揣測罪犯的思維,那會讓我控製不住我心裏負麵陰暗的想法。”


    “但我卻又能如此輕易地理解他們,有段時間我簡直覺得我自己就站在地獄門口,保不準哪天一睜眼就變成了下一個變態殺人狂。”


    聽到這裏,沈崢忍不住握緊了裴遇舟的手:“但是你沒有。”


    “對啊,我沒有,而且我也不需要再去觀察模仿別人了,”裴遇舟低下頭,卷翹的睫毛小刷子般地在沈崢眼前撲扇了幾下,“沈崢,你帶著我學會了很多正常人應有的感情,喜怒哀樂,人情冷暖,比起讀那些枯燥的教科書,我更願意讀你。”


    沈崢被自家小騙子撩的呼吸一窒,但裴遇舟卻充分展現了他撩完就跑的本性,情話剛剛說完,裴遇舟作勢就要走人:“水應該快開了,我去看看我的麵。”


    “麵什麽麵,”沈崢一個用力直接把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也虧得這新換的沙發夠大才經得起兩人這樣折騰,“撩完就跑能耐了啊?舟舟,我是不是有一陣兒沒好好收拾你了?”


    “怎麽收拾?這樣嗎?”


    裴遇舟直接把人按在沙發上親了上去,不過這次裴遇舟沒用上任何技巧,他隻是輕輕地磨蹭著沈崢的唇瓣,然後貓一樣的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這感覺熟悉嗎?”裴遇舟趴在沈崢身上笑道,“沈哥第一次可就是這麽非禮我的。”


    沈崢眉頭一跳:“非禮?”


    “不然呢?那可是我的初吻。”裴遇舟理直氣壯道,他伸手戳了戳沈崢的腰,“說吧,你是不是對我一吻定情?我今天收拾房間的時候可看見了,那天我送你的袖扣還被你好好地收在戒指盒旁邊呢。”


    沈崢痛快地承認:“沒錯,一吻定情。”


    其實連沈崢自己都說不出自己當時為什麽會動心,也許是因為當時的氣氛正巧,也許是因為眼前人的滋味太好……


    又或者隻是因為裴遇舟故作鎮定下悄悄變粉的耳垂。


    也許他早在不經意間就發現了裴遇舟心底的那點柔軟。


    裴遇舟的手指還在沈崢的腰上不安分地亂戳,沈崢眸色一深,按住了在他身上點火的某人:“我看這麵你是真的不想吃了。”


    “本來就不是很想吃,”裴遇舟歪頭一笑,“其實我根本就沒開火。”


    那兩枚銀色袖扣讓他心情愉悅,愉悅到他隻想撩撥他的沈隊長,然後嗷嗚一口吃掉他。


    “現在離聚餐時間沒剩幾個小時了,”裴遇舟輕輕捏住了沈崢的下巴,“沈隊要是再不行動,我們今天可就要遲到了。”


    “那就讓他們等著。”


    巫山**,被翻紅浪,沉迷於某項生命大和諧運動的沈崢和裴遇舟自然錯過了特案組的聚餐,打不通某兩人電話的秦千嵐一關手機——


    決定了,今天這頓飯就算在放鴿子的兩人身上。


    而此時被念叨的裴遇舟正穿著睡衣坐在桌前一下一下地卷著他的意大利麵,“吃飽喝足”的沈崢還得寸進尺地要裴遇舟兌現之前在船上的承諾。


    “說好的定情信物呢?”沈崢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道,“這麽重要的事舟舟你不會是忘了吧?”


    “沒忘。”裴遇舟把卷好的意麵塞到沈崢嘴裏,“沈崢,下個年假我們去r國領證吧。”


    “嘎嘣。”


    沈崢一個激動咬在了叉子上,裴遇舟拄著下巴溫柔地看向沈崢。


    “沒錯,我們結婚吧。”


    一紙婚書,一世之盟。


    沈崢,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定情信物。


    作者有話要說:舟舟:這其實是一個心理醫生最後撂挑子不幹了的故事。正經.jpg。


    今天話話牙疼的要命,所以更新晚了,讓小天使們久等了。


    本文到這裏就真的完結啦,如果關於沈隊和舟舟以後還有什麽好的腦洞和糖,話話會在專欄單獨開一個番外合集免費寫給小天使們看,小天使們有什麽很想看的梗也可以留言,除了車車話話都可以嚐試一下,但產糧的速度可能不會特別快。


    以上,感謝看文的每一位小天使,本文最後一次日常比心,我們下本書再見啦,麽麽噠~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凶手我抓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少說廢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少說廢話並收藏這個凶手我抓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