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孟子是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同一時期,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是莊子。莊子名周,是老子哲學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後人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其哲學思想體係也被尊為“老莊哲學”。


    莊子是楚莊王的後裔,出生時家世已經沒落,後因亂遷至宋國蒙,做過蒙地的漆園吏。但後來發現世道汙濁,內心深處充滿對世態的悲憤與絕望,認為在這樣黑暗的現實中,做官會扭曲人的自然本性,因此厭惡當官,“終身不仕”,過起了安貧樂道的隱居生活。莊子覺得在貧賤的生活中,他可以遺世獨立,自得其樂,保持精神上的逍遙自在,因此雖然貧窮,卻鄙棄榮華富貴、權勢名利。


    有一次,莊子去拜見魏王。魏王見他穿著粗布補丁衣服和用草繩係著的破鞋,問他:“先生,怎麽落得如此潦倒的地步啊?”莊子覺得他的說法不對,糾正道:“我現在的樣子是貧窮,不是潦倒。不能將自己的德行彰顯於世的人,才算是潦倒。如今我穿著破衣爛鞋,您看到的是貧窮,不是潦倒,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生不逢時啊!大王,您可曾見過身姿敏捷的猿猴,它們在高大的楠木、樟樹上,攀援跳躍,來往自由,就算是神射手後羿、逢蒙,看到它們恐怕也無可奈何。可是,一旦它們來到荊棘叢中,就會變得畏首畏尾,施展不開,看上去僵硬笨拙。這並不是因為它們的身體不靈活了,而是受環境所迫,不能施展自己的才能了。如今的世道,昏君當道,亂臣逞能,我就是不想潦倒,恐怕也辦不到。”


    莊子繼承並發揚了老子的道家思想,是個驚世駭俗的哲學大家。“道”一詞是道家思想的精華。莊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本質上是虛無的。它不受時空的限製,是個永恒的存在,同時,它又蘊含於天地萬物之間,無所不包,無所不在。人的形貌是道給予的,而人的形體是天給予的,我們不應該因為好惡而殘生傷性。因此莊子主張“清靜無為”。


    莊子和弟子走到一座山的山腳下,看到溪流旁邊聳立著一棵高大的樹木,它枝繁葉茂,高大挺拔,非常引人注目。這樣一棵樹木長在山林間居然沒被人伐去做木材,讓莊子覺得很奇怪,便向伐木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伐木者則不屑一顧地說:“這樹的木頭沒什麽用處。用它來造船,會沉到水裏;用它造棺材,很快爛掉;用它做工具,很容易壞掉;用它做門窗吧,又很潮濕;用來做柱子,就容易招來蟲咬。這棵樹的木頭沒什麽用處,所以可以長長久久地在這裏,以致長得如此高大。”


    莊子聽了這話,對弟子說:“這棵樹因為不能成材才能夠一直立在這裏,這不就是沒有用處的好處,沒有作為反而對自己有利嗎?”


    弟子覺得很對,連連點頭稱是。莊子又說:“樹因為無用,而免於被砍伐;祭祀河神時,頭上長白毛的牛,長痔瘡的人,被巫師認為不祥,而免於投進河裏;征兵時,身有殘疾者可以不用應征入伍,而可以終老至死。身體上的殘疾都可以養身保命,那無德無才的人就更可以了。樹木沒有用,才不會被砍伐;人沒有才能,也可以保存自身。”最後,莊子說這就是“無用之用”。


    莊子主張天人合一,物我兩忘,因此在麵對生死時,表現得非常通達。莊子的妻子去世時,他的好朋友惠子前去吊唁。惠子到了莊子家,卻看見他盤著腿坐在地上,敲著盆唱歌。惠子很生氣,指責道:“人家和你相伴一生,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操持家務,現在辭世了,你不哭也就算了,竟然還敲著盆子唱歌,真是太冷血了。”莊子說:“不是這樣的。開始時,我是非常悲傷難過的,可等想通了生死的道理後就不悲傷了。如今她雖然死了,卻還是存在於自然之中,我卻悲號,覺得自己真是不同自然的安排,因此就不再悲哀,而唱起歌來了。”


    莊子認為存在於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是一樣的,人身處其中,應融入萬物,物我合一。他希望精神不受束縛,形體也可以不依靠外力,達到逍遙自在境界。他曾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翩翩起舞,無所拘束,非常自在愜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莊周。當他想過來時,發現自己僵臥在床,原來是莊周。夢中的情景是那麽逼真,他恍惚間覺得很疑惑,到底是自己在蝴蝶的夢中,還是蝴蝶在自己的夢中呢?


    莊子還是個文學家,而且文采更勝老子,有《莊子》一書傳世。《莊子》是與《道德經》齊名的道家經典。其中的文章汪洋恣肆,充滿浪漫主義色彩,對後世文學有很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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