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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一封來自皇城的信函送到了褚紹陵的大帳中。


    這次的書折是皇帝親批的,雖不是皇帝的筆跡但下的是皇帝的龍紋大印,褚紹陵心中冷笑,不容易,竟讓他挺了過來。


    皇帝不過還是那幾句話,讓褚紹陵不可任意妄為不可貪功冒進,不可大肆屠戮不可挑起禍端,褚紹陵連細看都欠奉,隨手扔了一邊。


    與皇帝的信函同來的還有褚紹陶的密信,褚紹陵當著衛戟的麵將蠟封搓開打開信件兩同看……


    皇帝昏迷了兩日後就醒過來了,但虛弱的很,下不得床,沒扶著連起身都難,一開始太後見皇帝的神情實不好還不欲將下毒之事跟皇帝細說,想等著皇帝養過來些再提那些醃臢事,沒承想皇帝剛一醒回過神來就命詔褚紹陵回皇城,說是要徹查太子謀逆之事。


    再沒有更滑稽的笑話了,皇帝竟是懷疑是褚紹陵給自己下的毒,還要將已經陣前的褚紹陵叫回來受審。太後實忍不住了,直接命宗府的將前因後果都跟皇帝說了,太後也懶得再為褚紹阮遮掩了,太後原本是怕讓皇帝的身子經不得雪上加霜,誰想到皇帝竟能懷疑到褚紹陵身上,宗府審理此案的官員將物證證都擺了皇帝麵前,直言不諱:二皇子褚紹阮弑君,若不是禦醫救治及時,此刻應有大事。


    皇帝怎麽也沒想到竟是褚紹阮害自己,一陣怔忡後“哇”的吐了一大口血,禦醫連忙送了藥上來,忙忙亂亂的折騰了半日才將皇帝的氣順回來,皇帝急怒攻心,這會兒吐了一口血後竟是清醒了許多,愣愣的看著宗府送上來的褚紹阮的口供發呆了半晌,太後心裏五味雜陳,低聲勸道:“罷了,就當白養了這個兒子吧,精心精意的寵了他這麽多年,誰想到竟會反過來咬一口!別怪哀家說……皇帝,睜睜眼吧,當日如何待皇後的?皇後對可曾有過半點不敬?這些年是如何待麗嬪和褚紹阮兩個的?他們又是如何回報的?!”


    皇帝忽而想起那日太廟中自己對褚紹陵說過的話,那日皇帝因為褚紹陵不肯承諾善待褚紹阮而大罵褚紹陵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如今因果報應,竟是讓自己吃了苦果,皇帝頭中一蒙,當即昏了過去,再救回來時半邊身子已然癱了……


    “皇帝的病愈發嚴重了……”衛戟小心的看著褚紹陵的臉色,“殿下是否要寫封請安折子送回去?”


    褚紹陵將褚紹陶送來的信燃了,冷笑道:“給他寫折子不是請安,是催命呢……不必理會,今日出擊喀拉卡什,哪有功夫理會他!”


    褚紹陵如同沒這回事一般,整兵點將,責令當日午時出戰。


    褚紹陵這次師出有名,遼涼膽敢派刺客來襲虧了理,褚紹陵也不再客氣,直接整點了六萬兵士,誓要天黑前將遼涼趕出喀拉卡什。


    衛戟的六千精兵被分做前鋒,出征前褚紹陵將自己的幾十個親衛分給了衛戟,隻吩咐了一句:“驃騎將軍若是有了差池,們自戕就是,不必回來見孤。”


    衛戟知道後推拒了半日不肯,褚紹陵的親衛來保護自己算是什麽事?衛戟苦苦相求:“殿下……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臣知道殿下是不放心臣,但……”


    “知道不放心就好。”褚紹陵今日也是一身戎裝,銀色鎧甲襯的英武了不少,褚紹陵沉聲道,“身邊有多少兵士,不礙事的,這是頭一回出戰,小心無大錯。”


    衛戟推辭了半日無果,隻得應下了,低聲道:“殿下萬萬要小心,槍箭無眼,殿下……”


    “不用惦念……”褚紹陵衛戟頭上揉了揉,笑了下,“今日可算如了的意了吧?終能馳騁沙場一展抱負了,沒有別的話,隻要告訴……那六千精兵是給保命的,不是讓立功的,懂了麽?”


    衛戟垂首:“臣領命。”


    褚紹陵一把攬過衛戟他額上深深的親了下,出帳道:“出發。”


    褚紹陵與衛戟一同上馬,衛戟調轉馬頭退到自己隊伍前,褚紹陵策馬從大軍左側打馬慢慢走過,朗聲問道:“知道今日們要做什麽嗎?”


    眾將士呼和不已,褚紹陵點了點頭大聲道:“是!們要去打狄子,將遼涼趕出喀拉卡什!但不隻是這樣!!”


    褚紹陵勒住韁繩,輕撫身下微微躁動的馬兒,朗聲道:“們不單單是殺遼涼,們是為大褚西北的百姓報仇!!這裏!就是這裏!這些年喀拉卡什的百姓飽受遼涼狄子的踐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這裏有們同胞兄弟留下的血,有們同胞姐妹留下的淚!他們等了多久才盼到了們!盼到了能為他們報仇雪恨的將士們!”褚紹陵目光如炬句句擲地有聲,“想想!想想之前他們過的是什麽日子!西北的氣候不養,能這裏一代代的活下來多不容易!這麽不容易還要受異族侵犯,就是這樣!這裏的百姓也沒放棄這塊貧瘠之地!!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明白!總會有來!總會有不懼生死要為他們一雪前恥的兵士們滿載星月而來!!”


    陣前將士們被激起了一身的熱血,不住敲打武器呼和著應和褚紹陵,褚紹陵微微抬著頭,沉聲道:“們不是屠戮,們是讓西北邊境上的百姓們看見!讓他們看見大褚還有男兒!還有漢子!還有能救他們出水火的兵士!隻要孤王不死,孤就會守到最後一刻!隻要大軍一不死,那一也會抄起大刀殺過去!天佑大褚,此戰必勝!!”


    將士們聞言紛紛呼和:“天佑大褚,此戰必勝!”


    “天佑大褚,此戰必勝!!”


    褚紹陵整整銀盔,朗聲道:“兄弟們!!好好看看這片土地,這片被遼涼踐踏過多少次的土地!百年之後,告訴們的子孫!自天啟十六年秋!大褚再未受過之前的屈辱,再未讓異族番邦侵犯過們土地的一分一毫!!”


    眾兵士紛紛應和,一張張年輕的臉上的血色幾乎要崩了出來,褚紹陵轉頭看了衛戟一眼,隔著無數兵士兩四目相對,多少情誼映入彼此心中,何其有幸,與並肩作戰!


    褚紹陵戰前動員後角聲響起,兵士們如同野狼一般衝向了喀拉卡什西部……遼涼軍隊駐紮的地方!


    很多年後褚紹陵還記得那一仗,那是他親征西北的頭一戰,也是衛戟步入軍中的頭一戰,那一戰中褚紹陵強忍著不安讓衛戟做了先鋒,衛戟年輕,有少年英雄的戾氣,衛戟性子穩,有軍中老將的籌謀,讓他做先鋒最合適不過。


    更重要的是褚紹陵急於讓衛戟立下軍功,這之前再尊貴的位子都是褚紹陵給的,但喀拉卡什一戰後衛戟得封一等公,這是衛戟自己用真刀實槍掙下的!!


    曾經被褚紹陵護翅膀下的幼犬這一日終於長成了狼,這匹狼帶著褚紹陵給的六千精兵一馬當先衝到了遼涼陣前,衛戟根本不曾理會遼涼的陣法,衛戟說的明白,絕對力量下,任何陣法都是花槍,衛戟沒再用自己百步穿楊的箭法,而是抄起三尺大刀帶著眾殺進了遼涼兵陣最中央,左突右衝,見就砍,所經之地屍首遍地,衛戟一隊如同一柄利劍,直接碾壓進了敵軍陣中!


    遼涼軍隊被衛戟率領的先鋒隊徹底擾亂了陣型,衛戟自己沒陣法也不許遼涼用陣法,白刃之下將遼涼砍的四散奔逃,竟是衛戰率領的中鋒還未衝過來之時就將遼涼軍隊攪的潰成散沙,衛戰命呈鷹陣,合圍後和衛戟裏應外合,將遼涼絞殺的一個不留!


    是役,衛戟一戰成名。


    很長時間後西北邊境上的百姓都還記得衛戟血色的戟字大旗,那麵大旗出現時喀拉卡什貧瘠的地上時似乎都帶著煞氣,遼涼狄子聞之色變,都知道大褚國的太子殿下手下有一猛將,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初戰告捷,這一戰打了快三個時辰,衛戟的先鋒隊竟是斬敵過萬,創下了西北邊境上多年戰事中不可逾越的神話,褚紹陵親自率將衛戟隊伍迎回來時衛戟身上的鐵甲都被鮮血染紅了,廝殺了這麽長時間衛戟已經脫力,全是靠著一身的血氣撐著,褚紹陵打馬走近,衛戟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沉聲道:“臣……幸不辱命。”


    褚紹陵下馬走到衛戟身前將扶起來,衛戟有些踉蹌,褚紹陵扶著衛戟,脫□上的玄色鬥篷給衛戟圍上,衛戟低聲道:“殿下……殿下不必擔心,臣並沒有傷著。”


    褚紹陵看向衛戟的馬兒,馬兒征戰多個時辰這會兒掉了一個鐵掌,嘴角溢出點點白沫,褚紹陵攬著衛戟將扶到自己的馬上,衛戟下意識看看四周,褚紹陵沉聲道:“驃騎將軍的坐騎傷著了,與孤同騎回營吧。”


    褚紹陵牽過韁繩上馬,輕輕的將衛戟攬懷裏,衛戟心裏雖不安但還是忍不住倚了褚紹陵身上,他心裏還興奮著,但是戰後身上實無力,此刻也是無比想念褚紹陵的懷抱的。


    周圍將士們看著兩的情形眼中沒有絲毫異色,有了今日這一戰,誰還會小瞧了衛戟?誰還敢小瞧了衛戟?


    褚紹陵整了整鬥篷將好生裹嚴實了,打馬回營。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更新晚了,這一章修改了好幾次,戰爭場麵總怕寫不出小奶狗的威武來哈哈~


    感謝邵丹青、風波定、gangan_、雷霆夜深幾位姑娘的地雷,麽麽噠!


    謝謝支持mua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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