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衝,字文朗,渤海饒安人,鎮東將軍刁雍的曾孫。十三歲成為孤兒,孝順過於常人。他的祖母是司空高允的女兒,是位聰明的婦女,哀傷他少小即成孤兒,撫養他尤為精心。刁衝喪期滿後便有誌到他方求學,高氏流著眼淚挽留他,而刁衝執意要走。雖然他家世顯貴,而他仍在外從師,把自己當一般生徒一樣看待。當時學製,諸生都要輪流值日下廚,刁衝雖然有仆役奴隸,不讓其代己下廚,生火做飯。每次聽講的時候,他總是專心致誌,不分日夜,不知寒暑,刻苦學習。刁衝學通眾經,偏修鄭玄之說,陰陽、圖緯、算數、天文、風氣的書籍無不融會貫通,當世的人佩服他的精湛淵博。刺史郭祚聽說他的盛名,以疑難問題尋訪於他,刁衝當即解釋辨析,無不消除其長久的疑惑。後來太守範陽人盧尚之、刺史河東人裴植都征刁衝為功曹、主簿,這都不是他所喜歡的,刁衝隻是掛名而已,不參與具體事務。隻以講學為本業,四方學徒到他這裏學習的每年都有數百人。


    刁衝雖是儒生,卻心懷壯烈,不畏強暴。延昌年間,魏世宗的舅舅司徒高肇擅弄威權,刁衝於是上表痛陳這事,辭意懇切忠直,字字激憤,句句忠烈。太傅、清河王元懌看完上表,歎息不已。


    以前,刁衝曾祖刁雍寫《行孝論》以告誡子孫,稱:“古代死了的人以薪為衣,不起塚也不樹碑,後代聖人變而為以棺槨下葬。這有生則不能奉養,死則厚葬過度的嫌疑。到了末世,就草席裹屍,裸而葬之。此論很恰當,並非折衷之說。我們既然知道二者失之偏頗,哪還能與其苟同呢。我們所應采取的應是棺槨厚不過三寸,高不過三尺,不用綢緞,裝殮隻穿平時衣服。喪車隻用白布為幔,不加畫飾,起名叫清素車。還省去挽歌,驅邪神像,還有神器雜物等一並去除。”等刁衝祖刁遵快死時,囑咐子孫要他們遵照刁雍遺旨。河南尹丞張普惠說這樣做過於節儉,寫信給刁衝的叔父刁整討論此事是否合適。刁整令刁衝與學識淵博的人討論此事,刁衝於是寫信給國子學中的學者們討論此事,學官們竟不能給出一個答複。


    刁衝因為嫡傳,襲爵東安侯。京兆王元繼任司空,頻頻辟他為記室參軍。肅宗準備親自祭奠神靈,於是國子助教韓神固與眾儒者到國子祭酒崔光、吏部尚書甄琛那裏,推舉其才學,請他赴駕,朝廷應允了。等到他去世,國子博士高涼及範陽盧道侃、盧景裕等人又上書陳述刁衝學識品行,商議奏請朝廷諡為安憲先生,以太牢的禮儀祭奠他。衝兒子刁欽,字誌儒,早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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